《帝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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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胄-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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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西瓜相撞一样,两颗头颅碎的一塌糊涂。

裴战轮动一具尸体,如疯虎,无人可挡。'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十步,他距离苏笺黎只有十步之遥!

苏笺黎感受到刘立的紧张,她握紧了刘立的手说道:“立儿,看到了吗,这就是犯下错误的代价。这样的人如果不杀死,你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上吗?立儿,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想要亲政,想要真正的成为一国之君,心狠一些是必须要有的,但最重要的是,你要能看清每一个人。”

“候申,陆十三死了,朝中反对的声音就会被压下去。有谢焕然依然在军机处,朝廷里的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安生下来。而这个人若是死了,就再没人能威胁到你。记住一句话,立儿,要成大事,就要像你皇叔那样,杀伐果决!”

刘立重重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没有对皇叔两个字产生反感。

苏笺黎说完之后心里猛地一震,随即嘴角挂起一抹苦笑。刘凌,若真的无情,真的做到杀伐果决,还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吗?只怕自己和立儿,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跟先皇团聚了吧。这一刻,她刻意压制下的对刘凌的愧疚再一次抑制不住的溢了出来。这种感觉很痛苦,痛苦的让人想要放声大喊。

裴战睁着的眼睛也是血红一片,他看着不远处的苏笺黎,忽然一声暴喝,然后猛的将手里的尸体朝着苏笺黎砸了过去。此时他距离苏笺黎只有六七步远,那尸体炮弹一样朝着苏笺黎直飞了过去。

噗的一声。

那具尸体忽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一边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那尸体明显短了一截。这是被一种巨大的爆发力直接轰碎了一段,尸体的上半身已经变成了一团碎肉。

一员玄甲大将站在苏笺黎身前缓缓的收回拳头,然后一步一步迎着裴战走了过去。

郎青!

裴战啊的一声大叫,挥拳砸向郎青的面门!

郎青一步不退,抬起手臂如重炮一般迎着配站的拳头轰了出去。两只拳头在半空中撞击在一起,人们甚至错觉,两拳相击的那一刻连时间都停了下来。裴战和郎青各自后退了一步,裴战低下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右拳断了三根手指。郎青的手也在滴血,他的手指也断了三根。

几乎同时,两个人再次迈步向前,依然是右臂,依然毫不花哨的对轰在一起!

咔嚓一声,两个人的右臂同时折断。郎青看起来还好一些,他的右臂只是无力的垂了下来,然后退出去三四步才稳住了身子,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铠甲。裴战就惨了很多,他的小臂骨从肉体穿了出来,白森森的骨头带着血,挂着肉,看起来格外的凄惨残酷。

他的右臂肩胛骨也断了,半边肩膀都塌了下来。裴战往后退出去更远,身子踉跄着艰难的再次站直。他的样子极为狼狈,头发散乱着飞起。这一刻,裴战独目里的疯狂反而平静了下来,脸色也逐渐的恢复了过来。虽然惨白,但却没了那份疯癫。

“你很不错!”

裴战沙哑着嗓子对郎青说道。

郎青脸色平静的继续往前走,他的步伐不大,但异常稳定。

“你却看起来不是很好。”

郎青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就快死了。”

裴战笑了笑,露出带血的牙齿:“是啊,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死的这么窝囊。我想过无数次自己怎么死去,想来想去也只有战死在沙场上才算不枉此生。可是现在看来,注定了不会战死沙场了。”

郎青走到裴战身前不远处站住,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亦是战场。”

裴战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笑道:“没错,亦是战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塌了的半边身子,一条被震死的小蛇从他破损不堪的袖子里滑落掉在地上。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发现左臂上没有伤口,他满意的笑了笑,竟然没有一丝颓丧之色。

“还有一臂可战,不错。”

他听起来有些欣慰的说道。

郎青探出左手,示意自己也只有一条手臂了。

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惺惺相惜,然后两个人同时往前冲去,挥拳砸向对方。

眼看着裴战的拳头再一次与郎青的拳头对轰在一起的时候,他忽然硬生生的将手臂往下一压。郎青的左拳擦着他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嘭的一声闷响之后,裴战就好像一枚出膛的炮弹一样被砸飞了出去。没有一句遗言,没有一句埋怨,大周最后一个节度使裴战就这么被郎青一拳砸碎了所有的肋骨砸碎了心脉而死。

他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奇怪的是……苏笺黎确实很美。

郎青怔住,然后站直了身子。断了一条手臂的他,看起来依然雄武强健。

“来人,扶郎青将军取治伤!”

苏笺黎走下台阶后说道。

她看着郎青,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她一直以为郎青已经选择了刘凌,那个麒麟卫的指挥使已经成为历史。她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郎青依然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身边。正如当初先皇病逝的时候,她找到郎青对他说不要按照先帝的遗旨去做,那样只会落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郎青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她的命令,没有任何疑意。

郎青转过身看向苏笺黎,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虽然这情愫一闪即逝,但苏笺黎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深深的爱慕。

偏殿的房门打开,身上带着血的谢焕然走出来对苏笺黎说道:“微臣粗通医术,就让我为郎青将军先查看一下伤势。”

苏笺黎看了郎青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郎青对谢焕然道:“有劳大学士。”

谢焕然走到郎青身边道:“无妨,只是我治伤的手段开始有些疼,但却是最快的一种止疼方法。将军忍耐些,只需片刻。”

郎青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神情猛地一窒。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左胸上突然多出来的那柄匕首。

谢焕然握着匕首的手来回扭了两下,然后贴在郎青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郎青身子一僵,随即放下了握紧的左拳。

“想不到……堂堂军机处的大学士……竟然也是监察院的人。”

谢焕然笑了笑道:“谢家的人,总是文武兼备的。”

他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十二金衣我是藏的最深的那个,现在却不得不冒出来。本以为还可以在军机处一展抱负的,大学士和金衣相比,我还是喜欢前者。”

大批黑色长袍的监察卫从宫门外走了进来,他们手里监察院配备的直刀上还滴着血。他们鱼贯而入,将太后寝宫团团围住。

晋州卫戍大营的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皇城,留守皇城的羽林卫士兵已经都被控制住。

卢玉珠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进了院子。

他身后,跟着瘦削的皮包骨头的季承云。

苏笺黎惨然一笑,看着卢玉珠说道:“想不到,汉王已死,他的王妃依然能控制局面。我小看了汉王家人的能力,也最终还是小看了汉王的实力。我以为骤然发难,纵然不能面面俱到,但大局已经定下。”

她不解释,只叹息。

卢玉珠笑了笑说道:“太后……汉王,我的丈夫,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

苏笺黎怔住,随即苦笑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冷眼看着,看着陛下的丑态,看着我的丑态。只怕今日这局面,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吧。他任由陛下胡闹,任由我发疯,只是因为在他眼里,我们都不过是个小丑罢了。他根本不需做什么,只要稍微的露出一点破绽,我们就好扑火的蛾子一样使劲的挥动翅膀去烧死自己。”

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可是,这怪的了谁呢?错的都是我们,是我们不甘心,是我们自己寻死,他什么都没做,但……他什么都做到了。”

苏笺黎惨笑,本来还连着的那一丝羁绊,现在都断了吧。刘凌,你的心……何时开始变得这么狠了?

而自己呢,难道从最开始,自己也是想杀死刘凌的吧?

只是,若没有今日这事,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只是,这最后的一点情分,是我断的,还是刘凌?

只是,还有回头路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 河道川

集结在河道川的裴战旧部准备袭杀刘凌,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士兵们却发现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一共二十三人,包括将军大人在内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二十三个人在商议如何埋伏的时候被人在中军大帐中杀死,二十三具尸体被人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看起来就好像熟睡中一般。

主将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纸。

纸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

河道川,小陵墓,埋骨二十三,晋州城,裴战岂可独活?彼皆汉民,好自为之,孤不忍造一座大坟!

全军震动,

百夫长们聚集在一起商议了整整一个上午,商议裴家军的何去何从。二十三位将领被人一夜之间于军营之中斩杀,且这二十三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良将,竟然死的无声无息!门外把守的亲兵被人打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聚集在河道川要做什么,百夫长们甚至都清楚。为了不致走漏消息,这次行动的目的只有那二十三个人知道。可他们现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士兵们在恐惧当中也很迷茫,将何去何从?

百夫长们不知道这次大军开赴河道川为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将领们既然都死了,就说明敌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在河道川埋伏的事。而且敌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军营中刺杀了所有的将领,说明敌人具备强大的势力。

最终百夫长商议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士兵们若是想散去的,每人发一笔钱财就此离开军营。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也好,转去投其他势力也好。不想离去的一部分人,在留下的百夫长带领下返回在齐州的秘密据点等待裴战大人回归。留下的人都是裴战的死忠,他们还抱有幻想,裴战大人并没有死去。

一万多人的队伍分成了两派,大部分人看不到希望随即离去。只有不足三千人的队伍在百夫长的带领下返回了齐州,就此,曾经为大周第一大势力的定安军从此消亡,那些返回齐州的士兵们苦等裴战无果之后,一部分落草为寇,一部分人放下了兵器,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拿起锄头,从此忘记了那烽火连天的岁月。或许有人老去的时候会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不知道他们在死去的时候心里是满足还是充满了遗憾。

陈小树和东方不乱回到马队的时候天色刚刚微明,两个人一夜骑马飞驰一百三十里到河道川杀人,然后又纵马而回。百里夜杀人,云淡风轻。

“不乱兄,为什么你如此沉默?昨夜杀人的时候人家问你是谁,你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很失礼啊。”

回来的半路上陈小树一本正经的对东方不乱说道。

东方不乱瞥了陈小树一眼,不言语。

陈小树拔开酒葫芦的塞子,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水入喉,然后一股火般从食道一直烧到了胃里。陈小树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将酒葫芦递给东方不乱。东方不乱看了看那酒葫芦的口,然后收回目光。

“连酒都不喝?你是不是男人?”

陈小树嘟囔着说道。

“这男人一生在世,无非酒色财气四个字。而这酒又排在第一位,就算不为一醉解愁。寒夜奔行,喝一口酒解解寒意也是好的。不乱兄,看你整日愁眉苦脸的,酒都不喝,估计着色这个字跟你也没一个铜钱的关系。这样说来,你的人生岂不是了无生趣?”

东方不乱叹了口气道:“谁与你说,我不喝酒?”

陈小树仰脖又灌了一口酒,听到东方不乱的话大概意外。他把酒葫芦再次递给东方不乱道:“那就喝!男人,怎么能婆婆妈妈的。”

东方不乱再次瞥了一眼酒葫芦的口,一本正经的说道:“酒葫芦上都是你的口水。”

陈小树讪讪的笑了笑,从后腰上摸了摸,将另一个酒葫芦解下来甩给东方不乱道:“这葫芦酒我可还没动过。”

东方不乱接过酒葫芦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这满满的一葫芦就少说也有二斤,他中间却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喝干。陈小树瞪大了眼睛看着偶显狂态的东方不乱,然后伸出大拇指赞道:“好酒量!”

东方不乱皱眉问道:“怎么淡的好像水一样,没一丝味道?”

陈小树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那壶是我喝酒之后的漱口水。”

……

刘凌骑在马背上,看着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来的血花说道:“今年的第一场雪,秋去冬来,算算看,自率军渡过黄河征伐北方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黄河以北尽复,剩下来的就是开封了。中原若定,挥军南下,南唐西蜀,安平吴越,总要一个一个的踏过去。”

赵大脸上带着崇敬说道:“王爷兵锋所向,谁可匹敌?”

刘凌笑了笑:“这马匹拍的毫无新意,再想一个。”

赵大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希望江南诸国能坚持的久一些,切勿让王爷觉得太无聊了些才好。”

刘凌嗯了一声道:“这句还不错。”

“距离博州还有多远?”

刘凌问道。

赵大回答道:“算来还有两天的路程,到明日天黑前就能进博州城。博州的守军如今还是罗旭的部下,不过罗旭想来已经给他们传了命令。前面探路的密谍传回来消息说,博州城墙上的大周旗帜已经降了下去,如今只挂了罗字大旗。说来,罗旭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了。”

刘凌点了点头道:“就不进博州城了,路过的时候你去一趟。留守博州的罗旭部下皆升一级,封博州守将为从四品明威将军。士兵们的饷银皆涨五成,守军之粮草补给由黎阳仓供给。让他们只需守好博州,开封之战不会让他们上阵。”

赵大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晋州……”

刘凌沉默。

赵大试探着问道:“要不属下转路去晋州善后?待事情了结之后属下再快马加鞭赶上王爷。王妃那里……属下也应该去问候一声的好。”

刘凌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回晋州了,告诉谢焕然好好善后。他是个立志做千古名臣的人,若是还想在军机处做大学士,他知道该做什么。候申也好,你也好,心都过于狠了些。有些事,我终究还是做不出的。告诉候申,不许插手。谢焕然的性子温和,应该会想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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