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战车会跟步兵协同作战,相互策应。”吴绍霆点了点头说道。
装甲车绕着厂房大约跑了十几圈,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炸鸣声,接着停止不前了。
驾驶员小王从车内爬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Z”字摇杆,快步来到战车前方,把摇杆插进了一个窟窿用力摇动起来。看着这个动作,吴绍霆立刻想到了五六十年的卡车,一旦卡车熄火了就要用摇杆手动重启。
“唉,又出故障了。”张志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海军装甲太笨重,给引擎的压力实在太大。要么换引擎,要么换装甲,否则这样的故障随时都可能发生。”
“眼下也没有更可靠的引擎,如果换了轻薄的装甲,那战车的防弹能力又会削弱。没办法,就先这么办吧。另外二十九辆轿车也按照这样来改装,辛苦你了。”吴绍霆说道。
“那好吧!既然已经定型,接下来只需要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全部完工。”张志诚耸了耸肩膀,轻松的说道。
“对了,飞机的事你可有进展?”吴绍霆又问道。
“暂时毫无头绪,按照你的提议,如果把机关炮安装在驾驶舱前面的话,那样射击的时候会打中前面的螺旋桨。安装后面倒是可以,到时候一个人驾驶飞机,另外一人操作机关炮。”张志诚无可奈何的说道。
吴绍霆沉思了片刻,他知道张志诚现在还没有研发出螺旋桨与机枪射击杠杆的自动锁扣,自己对理工方面也一窍不通,只能顺其自然的发展。当然,如果实在不行,把机关炮安装在后面也不是不可以,无非是操作起来比较复杂,但在亚洲战场上已经绰绰有余了。
“行吧,既然交给你来负责,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不过最好还是多研究一阵,尽量解决这个环节,飞行员自己操作机关炮必然更方便一些。”他平静的说道。
“那我再看看吧,这个月底之前我给你一套方案。”张志诚说道。
装甲车的成功研发,马上促使了吴绍霆建立新兵团和新战术的打算。当天晚上返回都督府之后,他一直构思到深夜,次日一早就把何福光、陈炯明等参谋总部的军官们召集起来,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讨论。
吴绍霆把自己装甲车配合步兵突进的战术做了介绍,何福光细想之后觉得大有可行,毕竟损失装甲车的钢板要比损失士兵的性命划算,虽然目前钢板的价格要比一个士兵值钱,但人力始终能创造更多的价值出来。
因为国民共进会的成立已经引起了各界重视,吴绍霆暂时不想再掀起什么风头,这个阶段他只希望安安稳稳的进行发展。因此,他暂时把装甲兵团拟定一个框架,并且在黄埔机械公司的背景之下成立了一个特训班,专门培训装甲车的驾驶员。
三十辆装甲车正好编为一个战斗团,一辆战车配备十二名战斗人员和两名技师,配合战车的还有两个加强步兵营,装配轻型迫击炮和自动步枪。另外还需要再编一个战车后勤团,专门负责维修、更换装甲、燃油补给等专线后勤任务。
这两个团由新兵营即日开始进行征召,不过却没有公开存在在编制之内,暂时属于预备役进行待命。一旦需要时,五天之内即可编入正规军序列。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499章,势变
五月下旬,一份北京的通电传到了广州。
电报是五月十五日的日期,通电的内容则是中央政府正式大总统正式宣布新《中华民国约法》的详细规章。经过参议院和国会长达七个月的论证,这一部“合符国情、合符民意、合符国际形势”的正式约法总算出台。
这份通电从北到南一直传递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各省的反应也是由弱渐强。
一大早广东都督府北厅就聚集了许多人,吴绍霆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来到北厅。
岑春渲与宋教仁正在跟各部官员讨论着这件事,尤其是宋教仁的情绪显得十分激烈,就像在进行讨逆演讲似的。
众人看到吴绍霆到来,激烈的气氛稍微收敛了一些。吴绍霆不等众人围过来,先鼓足底气大声的说道:“诸位,北京的通电我刚刚看过了,毋须大惊小怪,所有人各就各位继续工作,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秘书处或者你们的部长反应,整理之后我自然会知道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每个人都有些奇怪,既然督军大人已经看过电报了,为什么反应如此平静?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七嘴八舌的在这里讨论是没有结果的,于是还是咱找吴绍霆的吩咐各自散去。
宋教仁似乎有些不甘心,赶紧走了上来对吴绍霆说道:“震之,难道你就是这样的态度,你看看袁世凯新颁布的约法,完全把临时约法的精髓和精神都阉割了,他这独裁自大的野心已然是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
他言辞与神态都很激烈,手里还拿着一叠电报原文,说话时不停的在手中摇晃。
站在宋教仁身后的于右任也是一副忧郁的脸色,情绪显得很不好。岑春渲只是漠然着脸色,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一言不发的站在哪里。
吴绍霆抿着嘴看了宋教仁一眼,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到办公室再说。”
他说完,又转身对身后的邓铿吩咐道:“去参谋部把何崇石和陈竟存也叫来。”
邓铿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离去了。
吴绍霆与宋教仁、岑春渲、于右任还有朱执信等部长们一起前往北厅的政务办公室,进门之后,他简单的吩咐了一句让大家随便坐,然后自己先大步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众人或站或坐,相互之间仍然窃窃私议,对这次新颁布的正式约法仿佛有说不完的埋怨。
过了一会儿,何福光和陈炯明来到办公室,他们二人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都感到十分不快。
“人都来了。那大家就谈谈这件事。”吴绍霆表情很冷静,说话的声音也毫无波澜,俨然是一副处事不惊的作派。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袁世凯已经在公然践踏民意了。震之你看看,大总统任期由四年改为六年,还取消了不可连任的规定。不仅如此,以前的内阁制现在变成了总统制,国会也取缔了常驻机构,变成两年一次的代表会议。参议院的席位也削减了一半,什么弹劾、选举内阁部长、立法监督全部都成了大总统z独掌的权力。这是民主吗?这还是共和国吗?这完全就是袁世凯换了一个称谓打算当皇帝了。”
宋教仁万分激动的说道,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吴绍霆叹了一口气,嘴巴上什么都没说,不过却在心里暗暗寻思着:历史上袁世凯在大选结束之后的第二年,通过修改临时约法颁布正式约法,可是把大总统的任期从四年延长为十年,直接解散了国会、参议院,不仅规定大总统可以无限期连任,还能指定接班人。
但是现在看来,袁世凯保留了国会和参议院的虚设,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动大手笔,可见心中还是有所顾虑。十之八九是广东战争的阴影犹在。
不过吴绍霆不觉得哪里值得高兴,不管怎么说袁世凯已经开始施展野心,必然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既然袁世凯忌惮的是南方反对势力,下一步行动十之八九就是打击这些隐患。
这时,陈炯明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不仅如此,若是换我说的话,这袁世凯摆明就是在针对我们国民共进会。正式约法里缩减了国会和参议院的席位,这已经是限制参政党的影响力,不仅如此,袁世凯甚至还要求所有政党必须经过审批才能获得正式身份,否则一律视为非法组织,着令各地政府封查。实在是太可恶了。”
何福光脸色很阴郁,冷冷的说道:“我们共进会还没打算行动,袁世凯竟然先发制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教仁激动的又说道:“震之,不能等了,我们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袁世凯践踏中华民国的意志。如果我们现在忍了,北洋派一定会得寸进尺,炮制更多独裁的法令,完全糟蹋民主和共和啊!”
吴绍霆发现岑春渲一直没有说话,于是他开口问了道:“云公,你如何看待?”
岑春渲缓缓的走了两步,脸色显得十分沉重,仿佛心中仍有拿捏不定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回答了道:“不得不说,袁世凯这老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想在大总统的位置上一劳永逸,说不定还想让子子孙孙都当这个大总统,确实可恶至极。但是当前对我们广东来说,也未必一定要急着做出什么动作。毕竟这是国家大事,一定要看看其他势力的反应如何,再斟酌下一步的动作。否则弄不好外人还会认为我们广东自大猖狂,非要站出来做一只出头鸟。”
不等吴绍霆说话,宋教仁焦急不已的抢先了道:“云公,这不是出头鸟和自大猖狂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站出来主持这个正义。谁都知道在南方最有实力的就是广东,就算不顾能者多劳,凭什么我们不能站出来做一个表率?”
何福光也连连点了点头赞同道:“宋先生之言不错,再者这份所谓的正式约法,摆明的是要对付我们国民共进会,袁世凯枪口对着我们,难道我们还没理由站出来反对吗?”
岑春渲听了这二人的话,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没有说不反应,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我们更适合推波助澜,而不是领导波澜。局势都还没有看清楚,就这么贸然的站出来反对,万一局势都偏向北洋政府,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众矢之的?”
宋教仁不服气的说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支持袁世凯这份正式约法?袁世凯不仅践踏了民主和共和的真义,对各省督军的利益同样带来了威胁和压力,我猜不止咱们南方诸省,就连他们北洋派内部都有不服的人。别人不敢煽风点火,难道我们也甘心做缩头乌龟?”
听完了宋教仁这番激烈的言论,岑春渲又一次发出了叹息,然后目光转向吴绍霆,不再做任何反驳。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500章,酝酿而爆发
吴绍霆知道岑春渲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唱反调,不是因为与宋教仁有矛盾,恰恰是因为对方站在自己的心思上在考虑事情。他一直都想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发展,在广东实力更上一层楼之前,尽量避免与外交发生矛盾冲突。
在《中华民国正式约法》的通电这件事上,他确实认为不能忍,一旦忍下这口气,不仅自己苦心筹备了一年多的国民共进变得毫无意义,更重要的是在气势上被北洋压了下去。退一万步来说,他就算可以忽略国民共进会和广东气势这两点,继续埋头隐忍,只求一朝爆发彻底把北洋打死,但正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中华民国正式约法》只是袁世凯走出的第一步棋,紧跟着而来必然还有第二步。
这袁世凯的第二步,一定会比第一步更让人不能容忍。因此,无论如何都要见招拆招,甚至还要防守反击,绝不能让北洋压迫南方的阴谋计划得逞。
“大家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不错,袁世凯做了一件足以令国人发指的蠢事,我中华民国自此以后已经再无民主共和之言。这件事我一定不会沉默不语,明天我会亲自与各省督军取得联系,争取达成声势上的共识,聚集众力向北洋政府施压。袁世凯进逼一步,我便回敬他两步!!”吴绍霆热血沸腾的大声说道。
“震之,好样的,就是要这样。我们一定要让袁世凯付出代价!”宋教仁兴奋的附和道。
众人散去之后,吴绍霆独自一人在办公室沉思了一阵。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邓铿走了进来。
“怎么了?”吴绍霆问道。
“云公有事要单独请见霆帅。”邓铿说道。
吴绍霆很快猜出岑春渲还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来找自己,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向邓铿点头示意请岑春渲进来。
很快,岑春渲再次出现在办公室,此时他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镇定,而是显得有几分忧虑。吴绍霆请岑春渲坐下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云公,你是不是对我刚才的决定有异见?”
岑春渲也不含糊其辞,说道:“霆帅,难道你真打算立刻就作出反应?”
吴绍霆摊开双手,不置可否的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好吗?”
岑春渲皱了皱眉头,连忙加重语气说道:“霆帅,现在外面的舆论到处都拿我们广东与北洋做对比,看上去我们广东区区一省能与整个北洋集团平起平坐,可真正算起来这未必是好事,毕竟真正不计后果的拼起来,我们仍然是打不过袁世凯。这次袁世凯抛出正式约法,必然是做足了应对准备,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小心应对,而不是针锋相对。”
吴绍霆若有所思片刻,随后轻松的笑道:“听云公你这么说,仿佛我们广东又要跟北洋集团开战了似的。这次正式约法的出台,必然会伤了不少人心,诸如进步党和一些小军阀,对他们来说甚至可能是灭顶之灾。袁世凯之所以拿正式约法做文章,而不是直接对付所有反对势力,这就说明他仍然投鼠忌器。试想一下,假如因为这件事再次开战,到时候袁世凯手下会有多少人支持?南方督军们又有多少人依旧会袖手旁观?”
岑春渲坚持说道:“霆帅,这可不是单凭臆断就能决定的事。南方的政治局面大有不同,唐继尧、陆荣廷、刘显世这些人可是说变卦就变卦,几乎不可信。万一他们嘴巴上是一面,背地里又是另一面,吃亏的那可就是我们了。”
吴绍霆笃定的说道:“云公放心,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广东不应该做这个出头鸟。不过有两点希望云公记心,其一,袁世凯这次摆明是在针对我们国民共进会,所以才步步紧逼,炮制正式约法稳固他的地位,在这一点上如果我们不及时做出反应,反而会让袁世凯的气焰更加嚣张;其二,战争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我不是战争狂人,自然会竭尽所能去避免。”
岑春渲听到这里,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看到吴绍霆凌厉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突然一堵,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在这件事上吴绍霆已经打定主意,只怕绝不会轻易再做改变。虽然他很是忧心,不过好在也有释然的地方,显然吴绍霆是有分寸的人,在对方意识里是有一道底线存在的。
“唉,”他微微吐了一口气,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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