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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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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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擅长弯刀快马夺取天下,但这江山可以从马背上夺,却不能在马背上治。便如今日之事,元帅处死百十口人,易如反常。但这些人一旦被杀,便绝了人望,从长远看,始终于大金不利。”耶律马五毕竟是受汉文化影响过的,因此深明这个浅显的道理。

可在委宿看来却不尽然,他是从小打仗打到大,跟随阿骨打打完契丹打大宋,早就习惯了这种掠夺屠杀的方式。听马五反对,心中不悦,我杀百十口人又怎地?谁敢说个不字?但凡与女真为敌者,便是这个下场!

“哦?马五之言,莫非太过?”完颜类宿回到殿上,冷一。

“元帅,恕我直言,自大军退入洛阳以来,一同时间,河南义军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我颇知南人心性,但凡有条活路,决不会铤而走险,拿性命作赌。又如,”马五正当苦劝,委宿却已不耐。

心想着,莫不是吃了败仗,受了回伤。便把胆气也骇没了?但马五是军中大将,定戎一役,若不是他率马军拼死断后,真不知能不能活着退入潢关。因此也不便驳他面子,便道:“既是你这般说,本帅不杀就是。”

两人正说着,只见一群将佐吵吵嚷嚷冲进殿中,人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撒离喝冲在最前头,一进殿便叫道:“国相南来”。

委宿一怔,随即拍案再起,厉声问道:“当真?”

却见人群中一员耳挂金环的女真将领出来,望上而拜道:“小人是银术可麾下,奉命过河传达国相军令

妾宿大喜!国相竟然亲自出征?但这一喜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能顺利拿下陕西,又何劳国相出马?西路军本是不容有失的,但定戎的惨败实在,”

“国相现在何处?”委宿急忙问道。

“国相为保后顾无忧,先于河东扫平贼众,目下正集结兵马。准备开赴河中府。特遣小人来问,元帅麾下尚余多少兵力,粮草还能支应几时?能否分别自蒲津及潢关进兵陕西?。那金将问道。

三个问题,问得安宿不知如何回答。

当初十四万兵马出来,银术可败走,自己手里也不足五万马步军。而粮草,也是捉襟见肘,至于从潢关入陕西,恐怕有些难度。紫金虎是什么人?他已经遣军拿下渣关,扫荡陕州,隔断河南与陕西,就是为了防止我从潢关进入。

本来,驻守潢关的兵马不至于如此轻易被宋军击败,但据逃来洛阳的将士们说,宋军动用了火器,而且是以往任何战役都不曾见过的。一袍下来,就炸得城头石屑横飞,其声如雷,兵士甚至有惊死者!潢关的关门,直接被炸得稀烂!无奈之下,要宿只得据实以告,命来人回禀粘罕。

大宋隆兴二年四月,粘罕亲提大军南下,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便扫荡河东义军,连破陨州、修州、慈州、昭德府各地,又让李军围困平阳和泽州。河东初步稳定后,他便挥师西进,入河中府。



此时,他与盘踞洛阳的完颜委宿军取得联系,在得知对方境况之后,估计再拿下潢关绝非易事,遂命委宿不扣潢关,而是寻合适地点北渡黄河,与他会师。这点对委宿来说倒不难,上次南征,他跟随粘罕一路进兵到巩县,前头遇上徐家三兄弟堵截,后头又有徐彰率领的五路西军猛追。后来,金军就是绕过那山,从河阳渡河北归。

就在金军卷土重来之际,徐卫的陕华经略安抚司正加紧扩军。除了将原有的乡兵编入正军之外,他的侄子徐成率领四千人接手三州防务,与占据城池的义军会合。徐成受命向各路义军传达帅司命令,对义军起兵抗金的壮举给予鼓励和认可,同时又说明陕华帅司正在格兵买马,有愿投军者,一概欢迎。当然,这是听其自愿,并不强求。

徐卫这两年虽然一直在河东勾当,但在陕西诸路里名气也不尤其是定戎一战后,小徐经略相公的威名震动廊延长安。因此,一些规模较小的义军部队,纷纷转投其麾下。而拥兵上万的大规模义军领们则表示,愿听三个徐帅节制,共赴国难。同抗金贼。

这日,徐成正与廊州城内巡视。这义军呐,说来都是以抗金为号召,但毕竟龙蛇混杂,各色人等都有,况且一城之内,时常有多支义军。这样一来,互相之间摩擦,甚至械斗,就再所难免。也出现了一些害民之举,甚至屠戮百姓的事情也是有的。

徐成一到,布严令,抗金欢迎,有敢混水摸鱼的,严惩不怠!众军都知他是徐原之子,徐卫之侄,因此不敢小觑于他,那些借抗金之名啸聚之人,便夹起了尾巴。

“徐统制,看巡到城西时,部下忽地喊道。

一身戎装的徐成向西望去,只见有兵马鱼贯入城,而且衣甲鲜明,全是锃亮的新装备。当下,他便引众迎了上前去。

“徐统制!”一名都头见到他,快跑几步上来,纳头便拜。

“怎么回事?”徐成疑惑地问道。这千把人是自己派往坊州接手防务的,怎地回廊州来了,莫不是,,

“今天一早,有兵马至坊州城下,声称是曲都统部,要接管城防。卑职对其言明,三州防务已由我陕华帅司接手,不劳曲都统费心。哪知那领军将官将卑职一通臭骂,还辱及大帅。并威胁说,如果不交出城池,便要动武。卑职气愤难当,真想干他一仗!但事前统制有严令,若遇冲突,须得避让。因此卑职交了城池,领军回廊州那都头满脸晦气,愤愤不平道。

听到坊州被曲端的部队夺了,徐成居然面色不改,反而伸手扶起那都头道:“无妨,他是制置司都统制,有总管诸军之权,咱们拗不过他,交就交吧。”

那都头听得一头雾水,怎地?交就交?这可是一座城池啊!当初在河中府的时候,曲端袭击了平阳义军,大帅都怒冲冠!直接闯进驻军军营,缴械抓人,从此以后,诸路方知我虎捷不能欺。这回也太窝囊吧?况且,咱们接手三州防务,那也是制置司下的命令,又不是咱们私自占领的,于公于私,也不用怕曲端才是。

“你一路辛苦,领弟兄去吃饭。”徐成摆摆手,跟没事人一般走开了。留下个都头站在那处,心里直嘀咕,两位徐大帅何等英雄,怎地这当子侄的却是这般怂包?

第一卷曲端夺城

当天下午,就在坊州驻军网讲入眺州不久,徐成正在娜酗位义军领,调解矛盾,便有士卒入内禀报说,城外曲都统军至,派人来耍见统制。

“让他进来。”徐成似乎并不意外,随口说道。

不多时,士卒领着一人进来,三十出头,塌鼻大嘴,其貌不扬,偏生神情又讨人嫌,板着个脸,四肢僵硬一般踏入堂中,抱个拳,嘶声问道:“敢问哪位是徐统制?”

徐成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他一番:“我便是,你是何人?”

“我是张总管麾下战将,奉命来见徐统制,请贵军立即交割城防,退回陕华。”对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徐成见他这副撮鸟样,心里来气,故意问道:“敢问是哪个张总管?。

“张中彦,现任庆阳府兵马都总管对方语气生硬地回答道。徐成一听,庆阳府兵马都总管?那庆阳府是环似经略安抚司所在地,张中彦任了总管,难道是曲端已经拿下庆阳了?这么快?

心中虽惊,却仍有意问道:“哦?莫非是原河中府兵马副总管,因袭击义军,蓄意破坏抗金大业而遭抓捕的那位?”

此话一出,那厮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道:“休要多问,只管引军出城,交割城防便是。”

徐成一起身,冷笑道:“我奉大帅之命,出兵接管三州防务,这也是制置司的意思,他张中彦凭什么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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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成是这种态度,对方也不怕,肃然道:“张总管是奉曲都统钧旨!而曲都统,正是奉了制置司命令!相信泾原陕华两位徐大帅在长安接受晋升嘉奖之时,也晓得此事吧?”

徐成一挥手:“那已经是旧事了,制置少保是见你家都统在环庆抽不开身,怕耽误了抗金,因此命徐经略接管三州。你回去如实禀报便是

那人听了这话,却并不为之所动,仍旧是那副口气:“这我便无从知晓,只知曲都统严令,务必接管三州。若是遇不从者,以抗命论处

徐成听了这话,勃然大怒!猛击桌面道:“怎地?还想办我不成!你出城去告诉张中彦,我九叔当初敢在河中府抓他,今天他若进城。我就敢在嘟州再抓他一次!不信。就让他尽管来试!直娘贼!”

对方被吼得一怔,待回过神来,神情陡变,手指徐成厉声问道:“徐统制,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莫要反悔不认!”

“是我说的!便到两司长官面前,便到官家面前,洒家也不改口”。徐成昂然道。

“好!回见”。那人从牙缝里嘣出这句话后,扭头就走。出城之后,将事情添油加酣,绘声绘色对张中彦说了一遍,听得人后者无名业火腾腾直往头顶之窜!好个不知死活的小贼!竟敢如此小觑我!你当现在还是当初河中府那般境地?便只我麾下。就统着八千马步军,说不得,只好硬闯了!

正要动武之际,部下劝道,这徐成是泾原徐经略的儿子,又是紫金虎的堂侄,徐卫派他来坐镇脚州,想必是有侍无恐。这事。还是等曲都统亲自来定夺为宜。张中彦细想一下,也觉得有理,遂引军暂退,等候曲端前来。

次日上午,日上三竿之际,曲端就到了。张中彦又将昨天的事情演绎了一番,听得六路都统制怒火中烧,当即只引数名卫士,直投廊州城下,喝令开门。那城上军官见他亲至,也不敢阻拦,遂命开城。

“徐统制!曲都统入城,一路直闯进来了!”临时设置的节堂内,徐成安坐于上,似乎专门在等什么人。见士卒慌张的模样,喝斥一顿,转眼之冉,曲端高大的身形已经映入眼帘。

徐成不急不徐,走了下来,至堂中,对曲端抱拳一礼:“卑职陕华徐成,拜见曲都统曲端此时已经建节,为从二品高级将领,胜出徐成不止一级半级。

曲端背负双手入堂,站在徐成跟前紧盯着他,一言不。良久,方才问道:“你是何人?”

徐成一愣,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怎地又问?再说了,你原是泾原副帅,与我父交恶之前,我尊你为长,现在却不认得我?于是又答道:“卑职陕华经略安抚司军中前军同统制,徐成。”

“军阶几级?”曲端再问。

“第四十三阶,敦武郎徐在听到这里,已经看出一些苗头,知道曲端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在宋代官僚中,尤其是武臣,一般叙阶级,因为“重阶不重品”的缘故,都是比阶次,而不比品级。

果然,曲端听罢,冷笑道:小小敦武郎,也敢口出狂言?昨日,可是你说的,若张中彦敢进城,你便要捉拿他?”

一个八品小武职,一个二品节度使,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徐成此时心里也有些怵,但一想到临行之前大帅的吩咐,便答道:“卑职确实说过这话

曲端一声厉喝:“好大的胆!你仗着徐原徐卫两个,竟敢对长官出言不逊皿狗哭吓你,就凭泣点,本官便可将你绑系军前正法!,

本来,他如果循序渐进,徐成可能还真就被他镇住,可一来就弄个,军前正法小徐反到不慌了,正色道:“曲都统息怒,卑职也是职责所在。便是今天当着都统的面,卑职还是那句话,若没有上峰命令,谁敢擅闯入城,我照拿不误!”

曲端微眯双眼,似要作,可他心里清楚,这小的并不打紧关键是他背后那三个大的。徐氏一门,如今在陕西,已然形成将门之势。六路之中,徐家就占着两路。而且,据说何少保确实下令给徐卫,让他接手三州防务。

一阵之后,曲端稍稍平复心绪,笑道:“好个职责所在!说得何其冠冕堂皇!罢,本官也不与你置气,只问你一句,若我命你交割城防,你从命么?”

徐成面露难色,回答道:“卑职是奉了徐大帅之命接手三州,而大帅是直接受命于制置司,若交给都统,卑职恐怕难以交代。”

“制置司又如何?何少保安坐长安,又岂知这外头凶险复杂?本官既为六路都统制,自有便宜行事之权,你回之后,便告诉徐九,就说是我的命令。他是你叔父,岂能为难你?。曲端这话算是挑开了在说。

徐成好象仍旧犹豫不决,曲端一见,加重语气道:“怎么?你只听命于陕华帅司,而无视都统?你第一天当兵,不知军中制度?。

“不敢!那,容卑职向帅司请示之后,”徐成以商量的口吻道。

曲端一摆手:“不必!今天之内,你便可引军回陕华,对了,丹州你也驻了军吧?一并撤走”。语毕,也不管徐成答应不答应,带着卫士转身便去。

他前脚一跨出门槛,徐成便在背后啐道:“呸!什么东西!枉自我父提拔你一场!”恨恨骂了几句,便召来部下,传令撤军。

廊州城内,拢共就三千不到的虎捷军,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便全部集结起来,开拔出城。

曲端领着张中彦在城头看着徐成领军撤出,见虎捷步伍整肃,虽是行军仍旧保持严整的队形,也不得不承认,徐卫治军还算过得去,难怪能在定戎建功。

“这,不对吧?徐卫接手三州防务,怎地才派这些许人马?徐成这支军,顶天了,也就三千人而已!”张中彦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曲端看了一阵,解释道:“他马不停蹄地招讨河东,征战关中,想是减员不虎捷乡军,原本就只两万左右他原来是陕华经略安抚使,自然知道徐卫的虚实。

顿一顿,对张中彦道:“不去管他,你遣人报告何少保,就说我已接管三州防务,兵力不济,需得补充兵源,请他粮饷器械

定戎城,陕华经略安抚司。

西城之外,自徐卫以下。王彦、张庆、杨彦、马泰、杜飞虎、李贯等各级将领云集,除了收复陕州的吴阶,驻守浮桥的张宪吴磷以外,几乎所有将佐都到齐。

而更壮观的是,从西城外一直绵延数百步的骡马车队!都是两匹马牵着一架车,车上装载的,不是钱粮便是器械!

杨彦从一架车上取下一柄刀,刀是宋军常见的装备,总共分八种,也就是《武经总要》里记载的刀八色。这刀却有些怪异,不属八色之中任何一种。总长七尺,其中刀身就占了两尺五左右。而且,这刀身并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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