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朗式和国内仿制的产品,威力极大,炮台折了,炮给运走了……”
“可不是嘛总指挥,我查过文书,炮台上的4座280毫米、2座210毫米克虏伯炮被德国人拉到青岛去了,2门江南制造局造的仿阿姆斯特朗800磅全钢后膛炮被老毛子拉到旅顺口去了,两家又把克虏伯炮给分了,留给咱们不是江南制局造的大炮,就是阿姆斯特朗大炮,我估计要不是两家嫌炮弹弄起来费事,估计这点家伙都不给咱们留下来”
相比于蔡锷谈及些事脸上的悲愤,林郁青反倒是露出了一副可惜的模样,在他看来最可惜的莫过于那些大家伙都被拉走了。
“总指挥,要是那2门800磅的大家伙在这,我一准的把他们弄过来,到时瞄准着这城墙,通通,打上两炮,保准能把这城墙炸飞上天去狗*养的一群咋种,庚子那会也没见他们的这么卖命”
提着那几十里长、高达几十米的林郁青就是那个恼,在这城墙上他丢了百多个兄弟的性命,原本想学着当年八国联军从下水道里攻进京城来着,可结果庚子年吃过一次亏的清军,竟然用土把几个下水道堵个结实,巧取不成了,就改强攻。命令部队对北京西面这几个城门都进行了试探性的侦察,结果也是不尽人意。
“庚子,打过来的是洋人,见着洋人气势就弱了三分,而且也没多少人想和洋人打,当年印度人从下水道摸进外城时,河两边都是围观的老百姓,甚至连清军都在旁边看着,没人开枪,在杭州连八九岁的小孩都上城墙死守,洋人来了,他们想着不过是赔点银子、割点地,反正不是他们的,可这次不一样,他们知道若是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盯着远处那隐约可现的城墙,蔡锷开口说道。
“相比于各地满城,从现在看这京城满蒙汉二十四旗反倒是沾了京城的油滑,在其它地方,不单是男人,老弱妇孺皆上城,城破跳城的跳城、跳井的跳井,还有举家自残的,可是这地方……”
他摇着头,满人的骨气反倒是显在那些小地方,至于京城,从城里传出的消息,不少入了募的旗人,也就是出工不出力。
“管他有没有骨气,反正这城我是拿定了”
林郁青的眼中显露出些年青人的冲动来,他盯着那城墙。
“总指挥,今个这5000发重炮弹可是从马鞍山和上海运来了,到时您可舍不得……”
扭头看着总指挥,林郁青知道这位总指挥是派军舰从广州送到京城,没办法现在京城的部队,即有光复军,还有北洋军,少爷是不会同意袁世凯指挥部队,所以的就把他从广州调到了京城。
至于有些人提到的内幕,却不是他所考虑的,什么广州的第二军改编,什么为了防止地方上军官拥兵自重,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在林郁青看来,不管是那位本家的司令官或是眼前的总指挥,若是他们想背叛少爷……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口中所说的5000发炮弹是江南和马鞍山兵工厂制造的新式炮弹,使用苦味酸高爆炸药作装药,威力远强于旧式炮弹使用的黑火药,原本是光复后吴淞、广州、厦门等地炮台生产,而现在却被调到京城。
“两朝古都岂能彻底毁于战火,我再写封劝降信吧”
蔡锷摇摇头,在内心里他并不愿看到这座两朝古都毁于战火,几乎是一到京城,他即下令停止对京城的炮击和轰炸,过去几天,这位林师长调集了所有的一百三十二门大炮,朝着京城内打了五万多发炮弹,或许对于他而言,最的荣耀在于打下京城。
“妇人之仁”
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没流露多少情感,林郁青只是把视线投向那门正组装的240毫米大炮,要是他没来的话,这门大炮一组装好,自己肯定就会炮轰皇宫。
中午时分,西山校场起飞的飞机再次飞入京城上空,投下了刚刚就任北方战区总指挥蔡锷写的劝降书,劝降书限令城内必须以六月初四正午之前给予答复,若不回答就立即开始攻城,劝降书有一段倒是倒了蔡锷劝降的用意。
“不忍破坏京城两朝建筑,攻才以情理相劝”
中午时分,慈禧太后突然发觉,响了十天的枪炮声都消失了淡金色的阳光,从宫墙上斜照下来慈禧太后听着这枪炮声的消失,却是在那里寻思着,莫非是勤王大军来了,或者各国的助军,
“老佛爷,老佛爷”
突然有惊惶的喊声,打破了她的浮想,慈禧太后从窗外望出去,只见奕劻步履张皇地奔了进来,而李莲英已经迎了上去。这就不必再等李莲英进来奏报,慈禧太后自己打着帘子就跨出房门了。
“老佛爷”神色大变的奕劻,满头是汗。
“快,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刚才还幻想着一线希望的慈禧太后大吃一惊,急急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公使馆里留班的人告诉一声,说是逆军从天津北洋仓库里弄了十几门大炮,按在城外,作势就要轰开城墙了,这不劝降书又洒进来了,若是明天不还不开城投降,他们就要攻城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
奕劻连接答了一句。
“不就是大炮吗?这些天,这炮可没少打啊”
“老佛爷你非走不可了”
奕劻气急败坏地说道。
“而且还得快。”
这逆军还在城外,隔着一道外城,还有内城,最后一道紫禁城,亦不必太慌张,怎么就这几门大炮就把他吓着了,那逆军轰了十天都没能轰开城墙,有什么可怕的。
“老佛爷,您不知道,那……那大炮是从大沽炮台拆下的,过去都是打兵舰,兵舰都能打沉,这……这城墙可不就是和纸糊的差不多,广州……广州就是一炮打陷的”
被吓了一跳的慈禧太后急声问道。
“事到如今,怕是真要走了你能不能保驾?”
“奴才挑不起这个千斤重担”
奕劻答道。
“奴才手里没有兵,更何况就是有兵,也不见得能杀出城去。”
“那,”
慈禧太后略一沉吟,急促地说。
“快找军机都招开”
军机大臣不召自至,不过只来了两个,一个是瞿鸿禨,一个是荣庆。他们亦是来告警的,说是从城墙上用望远镜能看到架在城外的海防大炮,但问及有多少门时又语焉不详。
“臣请圣驾务必即刻出巡,否则其祸不堪设想,奴才真不忍说下去了。”
瞿鸿禨跪在地上恳求道。
“走我亦知道应该走。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走法?朝那里走?你们想过没有?”
瞿鸿禨、奕劻两人顿时相顾无言,唯有唏嘘,这城被围着的确是没有出逃的可能,即是逃了出去,可又朝那逃呢?想着自己的命,慈禧太后亦就忍不住掉下眼泪,心里有无数的牢骚怨恨。
“奴才请太后留守宫中”
这位因为官十分清正廉洁的,因拒贿而被一些有讥讽为“纯臣” 的荣庆突然跪下身说道。
瞿鸿禨、奕劻两盯着跪在地上的荣庆,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你……你……荣老四,你是何居心”
奕劻跳起来指着荣庆骂着。
“奴才请太后、皇上留守宫中,若是城破,当以身殉国”
跪拜在的荣庆再次说道,他没去请“再次亲政”的皇上,而是跑到这请太后,只是因他知道皇上的亲政不过只是摆个样子罢了,真正当家的还是这位太后。
“你……你……”
面色铁青的慈禧指着荣庆,半饷都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她一手提拔起来的荣庆,竟然在这时说出这番话来,尽管要让自己殉国,庚子年自己都没殉……
“奴才请太后下懿旨,励官民与京师共存,若城破太后、皇上定以身报社稷……”
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王文韶、鹿传霖,两人刚到军机大臣直庐,听说慈禧太后召见,立即赶来候旨。
“来的时候,城墙上良将军传来军报。”
跪下身的王文韶急忙报着。
“逆军的大炮已经架好了,随时都能朝京城开炮。”
原本准确骂上几句荣老四的慈禧太后,一听这话顿时心乱如麻,只望着群臣发愣,好半晌才说了句。
“那、那怎么办呢?”
这话该谁回答呢?这军机大臣都到齐了,自然的应该由领班军机奕劻来回答,可这会他根本没什么主意,唯一的主意就是逃。
“庆王爷必有办法”
见庆王不愿开口,鹿传霖把话推给了庆王。
“请皇太后问庆王。”
“没有别的办法。”
奕劻硬着头皮说。
“只有逃到公使馆了。”
“公使馆愿收留咱们?”
慈禧太后问。
“是日本公使馆虽说撤了,可那个日置益参赞还留在这,他说日本愿意收留皇上和太后。”
“日本,没想到临到最后,我们娘两竟然要像康梁和逆党一样逃到日本去”
心想着慈禧太后终于连语声都哽咽了。
见此光景,群臣一起碰头自责,慈禧太后却拭一拭眼泪,指名问道。
“鹿传霖,你看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赶紧给天津的袁世凯,还有南京的张之洞发电报,他们都受到太后的恩点,虽说从了陈逆,可还有些旧情份,和陈逆议和,只要他们能保住皇室的体面,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陈逆同意了,再有各国公使做保,将来不管是陈逆当总统,还是当皇帝,总不敢留难皇室的。”
鹿传霖略停一下又说:
“这么做,总比逃到公使馆里避于外人,面子上也好看一点儿。”
“还有端方,他现在也在南京任要职,也得给他发封电报”
王文韶补充了一句,这会功夫,能想到的人都得想着。
这会没了主意的慈禧太后连连点头说着。
“只有这么办,只有这么办你赶紧的去办,越快越好”
她又颤声加了一句。
“我们母子的性命,都在这上面了。”
她这句话一出,一直跪在地上的荣庆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来,笑声中带着惨意,他看着这一屋子人。
“好啊”
长道一声,荣庆站起身来,他看着皇太后,双眼盯着诸位军机大臣。
“甲申年,李贼破城,崇祯皇帝吊死煤山,以身殉国,这皇城里的皇公贵亲戚殉国的海了去了,可今个呢?两百六十年了,这旗人的骨气、文士的气节,可都他**的丢了”
哀莫大于心死,这会荣庆那里还像先前一样顾及什么尊卑之分,有的只是看到这一幕丑态的心死之悲,他没想到这亡国的当口,上到太后下到军机大臣们,一个个脑子里想的不是逃就是降。
“你……庆公司大老板”
荣庆手指着奕劻。
“打从九门闭上时,就开始把家什朝着公使馆运,天津的外国银行里也存了百多万两银子,你……你……还有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想着逃,想着保命,想着保住自己的家当,可有几个想着大清国的”
一声质问只让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愿去看这疯了的荣老四,没了顾忌的荣庆这会又把的手指向慈禧。
“老佛爷、皇太后,您老人家是想的也是逃,也是降,庚子年的时候,您逃了,量尽中华之力,结友邦之心,这天下的民心能不散吗?老百姓能不反吗?这次您老人家又要降那逆党,这历朝历代……”
打从当了太后,就从未被人这般责骂过的慈禧太后,听着他的话不禁神色大变,嘴角与右眼牵动,太阳穴的青筋突起,那副心血上冲的怒容,在见过不止一次的李莲英,仍然觉得十分可怕。
“大胆,把这该死的混帐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第212章 天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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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光复不过一个半月的南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除去大街看不到了辫子,亦看不到马褂之外,辫子是被半强着剃的,至于那马褂则是借着舆论,将马褂和“甘愿当奴才”划上等号,虽说一夜间举国换衣的确不甚现实。
但南京总归是将来的首都,这里的百姓在警察、学生的提醒点,转变的到也快,说到底还是归功于饭店、酒家、店铺门口写着的“奴才莫入”,相比于那由大帅亲自设计防军式服装,这大街上的汉裳倒了多些,毕竟百姓们更习惯汉裳,而不是西式的服装。
变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产生,就像被夷为平地的满城,城墙已经被拆除,随着执政府大量的官员的进入南京,使得南京房租日高,为缓解房租,执政府在城外购地仿着马鞍山建起了廉租宅。
而在满城的旧址上,主持规划设计了浦东的方靖远和一众建设设计师,主持着咨议院、图书馆、国务院、海军部、陆军部、财政部、教育部等等一系列执政府官方建筑的修建,江宁书院改成的辟雍大学的修建,再加上城外正在修建的大型火电厂和几座工厂以及金陵制造局的扩建,都给这座千年古都带来一股新鲜的机趣。
随着的咨议院、国务院两者的日夜开工兴建,所有人都明白,新朝新都就是南京了,这南京城里的百姓脸上倒是挤出了笑来,打从永乐爷北迁以天子守国门后,皇气北移,可就没眷过的南京。
虽说坊间有着“金陵立国无百年”说是什么“在南京立国,就必须改变下此地的地脉。”,可这地脉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刘伯温改过了,虽说孝陵绕道引走了南京的龙气,可那毕竟是明朝的,而不是今朝的。
不过坊间的说法并不妨碍南京城内外的土兴土木,尤其是看着那地基越挖越深的咨议院工地,光复诸省的士绅第一次心怀着期待,尤其是那些入执政府咨议处的咨议员们,咨政、议政的地方可不就是在咨议院大厦嘛
为了能尽份力,光复诸省的士绅们甚至还有南洋的华侨,你一千我几千他一万的,不过是月余功夫,盖咨议院所需的400多万元款子便凑齐了,不用执政府出上一分。
这将来咨政、议政的咨议院,多少的隐含着举国士绅们的一种期待,一月前的执政府咨议处的设立,一月来的执政府大小法律皆曾交由咨议处商讨的举动,更是让人们看到一丝他朝行宪希望。也正是这种希期让执政府虽未行科举,但却已经和这千百年形成士科之阶凝到了一起。
在这种心理下,那曾是两江总督府的执政府,却是成了新的举国中枢所在。执政府一间会议室里,执政府的各部阁员正在召开会议。
由于这是一次汇报会,座位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