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宦官懂得什么医理,当伺候的宦官们离开,田焕立刻就道:“待诏别来无恙?”
陈墨一拱手:“这次是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特意来告诉监卿。”
“待诏请讲。”
“听闻观军已经准备出兵讨伐王重荣,而此战的先锋是邠宁节度使朱玫,可据鄙人在邠州一个可信之人传来的消息,近段时间屡屡刺杀禁军的事情就是朱玫派人所为。至于朱玫的动机鄙人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个消息对监卿可能有用,所以特意来告知监卿。”没有证据,也没有摆明朱玫这样做的理由,陈墨只能这样点到为止。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可惜陈墨认为他谋不动田令孜,田焕同样不能。可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而且成功率极低,但却不得不为。
田焕一阵愕然,这件事怎么会是朱玫所为?完全不符合道理?
可是。。。陈墨没有理由通传假消息,因为对陈墨没好处,这让田焕瞬间愣住了。
“待诏。。。这件事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监卿放心,通传消息的人是我的亲戚,不会有什么差错。”田焕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陈墨只能做到这样,他也用不讲什么道理和使用手段了,一切只能看天意。
如果属实,这件事很严重,已经严重到危及整个大唐的政治格局,田焕的冷汗冒了出来:“待诏确定吗?”
“鄙人的亲戚就在朱玫的军中担任文职,请监卿恕在下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田焕的脑门冒起汗珠,他微微点头:“我信得过待诏,请待诏不要。。。。。。“
“我明白,监卿留步,在下告辞了。”消息送到,陈墨已经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他起身告辞。
陈墨离开,送出门的田焕回屋,这时候耿秀也到了。
“表兄,有一个宫女好像暗中窥视我与陈待诏谈话,已经被我的人看住了,如何处理?”
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田焕一阵头大。
“知道是谁的人吗?”田焕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那名宫女以前并不显山露水。”耿秀立刻回答。
田焕陷入沉思,处理掉一个小宫女不是问题,问题是田焕怕这名宫女是田令孜放在宫里的眼线,至于其他人,田焕还没看在眼里。
“没有被她听到什么吧?”
“表兄放心,没有。”耿秀肯定的点点头。
“暂时放过她,盯着些就行,陈待诏是不是有事情?”
“应该是孟淑妃的侄女,陈待诏想让她们见见面,孟淑妃也不容易,我已经答应了,明天给就安排。”
对田焕和耿秀这样的宫中顶级人物,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但出了事情可就是大事了。因为孟淑妃的家里人是谁除掉的田焕很清楚,他想了想:“既然答应了就办一下,但千万谨慎,尤其是那个春梅,把她支开盯紧,万事小心为妙。”
“我明白,表兄。”
“你回去吧,记得一切需要谨慎,我去观军那里一趟。”
。。。。。。翰林院没什么自己的事情了,沉默直接到了太医署。太医署今天也没陈墨的课程,其实这几天课程很少,原因就是,季考就要到了,学生们正在准备考试。
作为太医署的医师,陈墨可以出题,但不用参加这种考试。两位太医令竟然都不在,还是顾民告诉了陈墨,两人去了杜让能府上。杜让能最近急火攻心,他的身体好像出了一点点问题,左右无事,杜怀山和孙解就跑了过去。
陈墨也不再耽搁时间,他也出了皇城,会合自己那些护卫,直奔杜让能府上。
杜让能这几天很郁闷,不但是朝廷出兵的事情让他忧心忡忡,就是自己的身体他也开始担心。
自那天晕倒后,杜让能一直就有些眩晕,脖子僵硬,整个右臂酸痛无力,手指还有阵阵的酥麻感觉,加上视力有些模糊,杜让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中风,如果真的是中风,在这关键时刻,无疑是火上浇油。
“群懿这不是中风,我行医多年,这一点还可以保证,此症是一种痹症,属于气血郁结所致,这几日群懿是过于焦虑,只要用一些药物即可无妨。”
一旁的孙解也很快搭言:“学士不要担心,此症治疗起来不难,用些药物,静养几日即可痊愈。”
杜怀山和孙解的诊断让杜让能放了心:“不是就好,若是中了风我可就。。。谁不知道这中风的后果。。。。。。”
“群懿放心吧,我给你开上几剂药,几日后就好。”
换做谁怀疑自己得了中风都会忐忑不安,杜怀山安慰着杜让能,他随即指挥屋内的老管家去准备之笔。
谁知,老管家刚出去就跑了回来:“学士、两位太医令,陈待诏来了。”
陈墨来了,杜怀山也不等杜让能这个主发话了,他立即道:“让子涵赶紧来,正好参详一下群懿的痹症。”
这个时代的所谓痹症太多,太笼统,不详细地亲自诊查陈墨不放心,他决定还是再给杜让能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头痛、头晕、脖子僵硬、右臂酸痛无力,手指发麻。。。。。。”
陈墨确定了,杜让能这是颈椎病,很标准的颈椎病,当然,陈墨无法判断杜让能还有没有血压高,或者脑供血不足之类的疾病。
“我有一个方法配合恩师与夫子的用药效果应该会更好,不知学士。。。。。。”“可以,可以!子涵出手老夫怎会信不过,我的。。。痹症就交给子涵了。”杜让能对陈墨是一百个信服,这位年轻的待诏医术没得比,就是杜怀山和孙解加在一起恐怕也及不上陈墨,杜让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作为忙碌的文职高官,杜让能是长期伏案书写造成的颈椎病无疑,陈墨对治疗这种颈椎病很拿手,另外加上服用药物,陈墨有把握几天就让杜让能恢复如初。
“家里谁的针线活做得好,过来一个。”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陈墨的治疗工作开始了。
治病需要针线活,天下奇闻!
不过。。。陈墨是谁,谁敢不相信?老管家立刻跑了出去。
治疗颈椎病的首选方法是进行颈椎牵引,这种方法方便快捷,见效也很快。同时颈椎牵引也有它的缺点,要谨记不能长期使用,长期使用颈椎牵引的后果就是;有时候会严重加重病情。
颈椎牵引用的器材很好找,谁家里都有——就是用布料缝一个大小合适的布条做的布兜。
杜家人有裁剪高手,时间爱不久,牵引用的布兜做成了。紧跟着,陈墨让这位裁剪高手再次动手做了一个颈枕,这个颈枕的作用就是等杜让能的症状减轻后所用,颈枕每天使用一定的时间对颈椎绝对有好处。
陈墨指挥着老管家在墙上钉了一个大铁橛子,随后他亲自动手把布兜挂了上去,再然后,唐代首个颈椎牵引带下面被陈墨放上了一个小胡床。
“子涵,这。。。如何用?”杜让能很好奇,他有些茫然的上前。
“吊上去!”
“吊什么?杜让能继续不解的问。
陈墨宛然一笑:“自然是把学士你吊上去!”
“啊!”众人一片哗然。
112忽悠中的信息
在学士承旨杜让能家出来,陈墨再次跑回了皇城。
人的命就是这样,陈墨现在就是奔波劳累的命,有件事情必须他出面解决,这件事还必须经过魏越。魏越今天在宫内值守,陈墨只能继续来回奔波。
“亲自去没什么?带一个小姑娘我不怕什么?就是。。。禁军都骑马,这太扎眼了吧!”
“你不会乘马车啊?”
陈墨不满意了,魏越一脸苦相:“兄长。。。你见过乘马车的禁军吗?”
“破例!什么事情总会有破例,你就破例一次吗!”
魏越满脸愁容,他挠挠头:“这例子我不敢破,回头老头子就会揍我,不如这样。。。我带着人在常乐坊外下马,然后把小姑娘夹在中间混进去怎么样?”
盈儿身材本就矮小,夹在一群彪形大汉中,外面的人正好看不到,而其他人也不敢随便窥视禁军,这方法不错!
陈墨点头同意:“明天我亲自去,记得带你的嫡系,别出乱子。”
“兄长放心,我明天带牙兵过去,一个普通士兵都不要,这总成吧!”
魏越足够谨慎,牙兵都是嫡系中的嫡系,陈墨放心了:“就这样说定了,已时之前我在坊外等候。”
。。。。。。
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陈墨还是很辛苦的,辛苦的后果就是他决定去翰林院好好吃上一顿,反正吃的是别人。进入翰林院的饭厅,时间赶得正好,臭味相投的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立刻向他招手。。。吃不言,睡不语,按照传统两人不能喊,这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必须注意的一点。
和翰林院的人都熟了,陈墨一边走一边向众人点头。
坐在两人身旁,陈墨也不说话,闷头就吃,吃相就像一个千年饿死鬼,让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直摇头。
辛辛苦苦一上午,陈墨的确饿了,这一顿饭吃的让众人目瞪口呆——翰林院第一饭桶的名号终于花落某家。
陈墨毫无一名翰林待诏和高官的矜持,吃饱后的他直起身,随后就是一大串饱嗝。
众人无视了陈墨这种粗俗,谁也不愿意说话指责——这厮是宫内最好的医生,可谓名扬天下。人吃五谷杂粮,谁也无法避免生病,得罪不起!
无崖道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拉住陈墨就往外走。
魏子矩一看两人走了,他立刻追了出来:“到我那去吧!安静!”
安静的事谁也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为了说着好听,无崖道人那里太危险,不如到魏子矩那里安全。
象无崖道人和魏子矩这样的另类人物,没有朋友在这翰林院其实很不好过,日子过得很去聊。尤其是无崖道人,他根本就没有朋友。那些高士对他们这样的“能人异士”看不上眼,而其他的人对无崖道人的炼丹同样充满畏惧和好奇,但那种好奇被危险狠狠压了下去。因此,能有陈墨这样一个朋友,两人非常珍惜。
“我来煮茶,一会好好聊一聊,二位稍等。”
魏子矩开始忙碌着收拾茶具,喝茶是一门艺术,正是唐代人把华夏的饮茶习俗由药用、饮用变为品饮,由一种习惯、爱好、生理需要,升华为一种修养、一种文化,迈入一个新的境界。
也正是唐人把饮茶提高到了茶道、茶艺的境界,为后世茶艺类茶道思想的普及奠定了基础,高雅人士把饮茶看做很神圣的事情。直到现在,某岛国还把唐代流传下来的茶艺视若珍宝,这种茶艺就是——煮茶叶沫。
唐人饮茶需要炙焙、碾碎、煎煮、沏泡、冲点、品饮技艺,这个过程很复杂。
陈墨不喜欢唐人的饮茶方式,因为加料太多,比如最常见的要加入橘皮、葱姜、大枣、薄荷、盐末等。而正是茶圣陆羽改变了这种饮茶方式,他不提倡加入过多的资材,而是讲究细煎慢品,陆羽对茶具、茶炉、用水、茶的采摘,压制、炒焙、研磨等都有了新的提高。
最近几天心情不错,陈墨决定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饮茶:“我来吧,看我给二位展示一下我的茶艺!”
“子涵竟然懂得茶艺,太好了,赶紧!”这太期待了,魏子矩果断让出了位置。
想要喝到自己意向中的茶,陈墨还要加倍努力。因为茶釜用的次数很多,带着极浓重的橘皮和葱姜味道,陈墨悲剧的洗了又洗,还用清水煮了两遍。在两个另类人士的关注之下,陈墨一通忙碌,茶釜的味道终于稍稍小了一些。唐人饮茶需要炙焙、煎煮、沏泡、冲点、品饮技艺。两人对陈墨充满期待,这位带来足够多惊喜的神医说不准真的精于茶道,很有可能要展示极高水准的茶艺技术,所以两人瞪大眼睛,平心静气的等待陈墨表演。
水再次煮开,陈墨没有象两人想象的那样煎茶,而是。。。继续清洗茶碗。
茶是焙好的茶,没有茶壶,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顺手器皿,陈墨直接把茶撮到三个盏碗之中,随后。。。开水直接冲了下去。
“来吧!这才叫饮茶,别指望什么茶艺,家伙不全,凑合吧!”
陈墨伸手示意,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葱姜、没有橘皮,没有盐花,什么都不加,这也能叫做饮茶?
你的世界和我不同,陈墨不再理会两位标准的唐人,他端起碗,神态悠然的吹吹浮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一般般,可也叫喝茶,请!”
不接受别人的邀请等于不给面子,陈墨的面子一定要给,作为主人的魏子矩首先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茶碗,随后无崖道人也把茶碗凑到嘴边。
“淡!”
“很淡!”
“非常淡!”
“真的。。。非常淡!”
这就是两个人的评价。
冲泡的茶肯定比煎煮的茶要淡上很多很多,这是必然,喝惯了煮茶的两人只是不适应这种清淡罢了。
三人喝茶只是为了增加谈话的情趣,至于茶合不合口味只在其次,陈墨的茶不合口味,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个朋友一起促膝畅谈。
“今天不错,来了一笔好生意,在这翰林院实在没意思,挣点零花钱也行!”
魏子矩自进入翰林院,他从来没有被皇帝召见过,皇帝什么样子根本就没见过,还是通过陈墨的描述才知道皇帝的基本姿容。总之一句话——魏子矩闲的蛋疼。
挣点外快也不错,陈墨知道魏子矩这样的大忽悠绝对要价不菲,一定是有生意找上门。因为他要养家,为了家人生活的更好,闲着也是闲着,挣着国家的钱点再来点外快心情会好些。
“魏兄这是忽悠住了哪位财神?”
“什么叫忽悠?我可是正宗文王圣卦的传人,有我断不准的事情吗?我早就说子涵的事业会蒸蒸日上,这不应验了吗?”魏子矩对陈墨认为自己是忽悠的说法坚决反对,还摆出了陈墨这个实例。
陈墨微笑着:“好吧,我不说忽悠了,魏兄这是碰到哪家财神?”
这是信奉鬼神的时代,魏子矩的水平没有陈墨说的那样不堪。文王圣卦和五行断易实质上并无很大的差异,因为五行之生克制化,才是主体,文王圣卦的神煞六兽不过是更细微的呈现某种既定的结果而已。文王卦虽名“文王”,其实只是上托周文王之名,也有纪念他的意思。以断卦的角度来说,他与《周易》的关系已渐行渐远。
文王圣卦体系上自成一家,它重视的是五行生克,也可说是重先天一系,文王卦加入了许多如同子平八字的内容。随着时代的发展,文王卦实用的成分更多了,只要取对用神,即可论断吉凶。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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