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古子锐也在处理这些山贼,陈墨已经给他交代了,因此处理起来很简单;所有的山贼和家眷分开,随后把所有的小头目也单独拉出来。
陈墨是一个仁慈的人,他的仁慈表现在没有赶尽杀绝。但这些山贼头目绝对不能留,他不想给柳崖寨留下重新聚集起来的机会,杀掉这些山贼头目,把这些山贼和家眷处理掉是最正确的做法,这样柳崖寨在短时间之内就不会有山贼再聚集起来。
山贼虽然可恨,家眷也不是完全的无辜者,因为他们也享受了山贼带来的好处,都该杀。但陈墨还没有残忍到杀掉所有人的程度,尽管这种做法对军队来说很常见。可贼人的家眷也是人,陈墨不能那样做,他不想让这支军队血腥到屠杀老弱和妇孺的程度,那样容易让军队失控。
没有家眷的普通山贼果断带走,有家眷的普通山贼本来就没几个,和那些妇孺安置在淘阳坝没有太大问题。
“这样还是有些麻烦,大郎过于仁慈了!”
这是古字锐的建议,他还是认为杀光才是对左近百姓的仁慈,也能省掉很多后续的麻烦。
陈墨摇摇头:“贼也是人啊!我们不能失去底线,杀人要有节制。否则士兵会形成肆意杀戮的习惯,这对一支军队没有好处,古将军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战斗已经结束,我们没有必要再杀下去,就这样吧!”
“就按大郎说的办。”古子锐官阶最高,但陈墨才是最高领导者,无论他怎么想,陈墨的意见就是最后的决定,他必须遵从。
指挥人毁掉柳崖寨的所有房屋和石墙,陈墨就这样带着更多的人回到淘阳坝驿。
楚驿将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解决这个后顾之忧,楚驿将和整个村子都安全了。留下几个人也没什么,村民比这些人多得多,不会再有太大风浪,这也是陈墨处理掉那些山贼首领的原因。
最好的只招待就是最好的回报,楚驿将的感激也只能体现在方面了。
安葬了三名牺牲的士兵,在淘阳坝驿休息一天,队伍在楚驿将等人的相送下再次起程。
除了路途的异常的艰辛,也曾经错过宿头,也有人受伤,也曾碰到过虎视眈眈的窥视者,也碰到过厮杀。昼行夜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出了乾元县境。。。。。。
子午关正南百余里有一个兵驿,这个兵驿名叫七里沟口。七里沟正是因为有一条七里长的山沟而得名,这条七里长的山沟正好横在秦岭正脊的南端小岭之前,因此这个七里沟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关口。
七里沟已经属于神策右军把守,为了安全,本来不属于左睿的七里沟被他果断占据,也因此成为了身后的最重要屏障。左睿有充足的人手,这道关隘经过了认真修缮,驻有两千士兵。
由于山势险峻,坡度不断变化,七里沟南端的栈道更加难行,除了攀爬石阶,还要不停环绕大小各异的山峰与峡谷。
一个人影爬过一个坡度极高的石阶,随后出现在了栈道之前的石台之上。守卫在七里沟石墙上的一名士兵看到这个身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穿的衣服太熟悉,因为这个人与他们自己的装束一模一样。
157我们回来了
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披甲。丝毫不差,这名士兵甚至能够隐隐感觉到这个人两肩的虎头图案。
这时,爬上石台的人回过身,不久另一个人影出现,衣甲还是丝毫不差。
“快来人!快来看看,好像是我们的人!”守卫在七里沟口上的士兵忍不住喊了起来。
七里沟口内的士兵们很警惕,这名士兵的喊叫让关口的石墙上立刻人满为患,当然士兵们也没忘记带着武器。
“我们的人。。。怎么会有我们的人。。。。。。”
七里沟口的驻军将领姓毕,名叫毕忠,他是一位振威校尉,也就是一个团正。当然,左睿现在的士兵急剧膨胀,应该实领三百人的毕忠可以领兵两千。毕忠无法理解这些自己人怎么会出现这里,而且越来越多。
也就在这时候,爬上石台的人也发现了七里沟口石墙上的守卫者,那身熟悉的军服让石台上的人一阵欢呼。
“我们回来了~~”
爬上石台的士兵们激动的无以伦比,他们开始齐声呐喊,这个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余音缭绕。
“来人,给我去联络一下,看看都有谁回来了!”
可以确定了,这些人就是自己人,衣甲可以冒穿,这口音根本无法冒充。毕忠也激动起来,他明白了,这些战友一定是不辞辛苦的从兴元启程,然后经栈道跋涉千里回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陈墨回来没有,毕忠知道左睿一家,包括所有的人几乎都在盼望着陈墨归来。这位给子午堡带来勃勃生机的神医加左家的准女婿属于子午堡,他是整个子午堡的支柱之一,很重要。
不用犹豫,毕忠立刻发令:“来人,列队相迎。”
但士兵刚刚要行动,毕忠感觉这样不太好,他立刻更改了自己的命令:“还是我亲自去吧!看看待诏回来没有!”
距子午堡之南二十五里有一个名叫南石槽的村子,这个村子同时也是一个官驿,是神策军负责的兵驿。
秦岭的山势在这里正好形成一个向北的缓坡,而出了南石槽村往北,木质栈道消失了。一直通往山外就是依赖一条山谷,这条山谷就是南子午谷。
不大的南石槽村现在人满为患,放眼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还有无数的战马和一些马车。另外,不少从未见过的男女老幼也出现在这小小的山村,他们是乘坐马车而来,其中不乏靓丽的少女,那华贵的衣饰和姿容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这些人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让南石槽村的百姓怀疑是不是某个朝廷大员,或者皇族要通过子午道去京师。
所有的人都仰望着南侧的栈道,高高山峰上的栈道就仿佛一道蜿蜒盘旋的天梯,通向高高的山顶。
距离很远很远,一个模糊的人影隐隐绰绰出现在两座峰顶的一个山峡之处。人影突然扬起一个红色的旗帜,这个鲜红的旗帜在苍翠的山间是那样醒目。
“来了!来了!”
一个身穿紫色半袖罗衫,榴花束裙,外罩透明纱衣的少女首先喊了起来。这名少女的美丽是那样摄人心魄,几乎所有对美丽的形容词对她好像都不合适,只能用气质如兰来形容。
可惜,气质如兰的美女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稳重,话音一落,少女起身就跑向前方的石阶。
不但是这位,她身后还有几位同样美丽脱俗的少女,这几位少女也是毫不犹豫,几人同时紧紧追随前面的少女,提着罗裙跑向了石阶。
“让她们都给我回来,爬的过去吗?”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命令着身旁的仆妇,同时一脸的笑意。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前面的山峰看着不远,但直线距离恐怕也要三里以上。何况,石阶栈道都是顺着山势来回盘旋而上,这个距离十里恐怕都不止。十里左右的石阶,坡度非常之险峻,没有两三个时辰根本无法到达。
仆妇们显然无法阻止几位少女的坚持,但险峻的石阶可以。南石槽村前面是一个横向的山谷,石阶栈道沿着山谷中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通向前方的山峰。仅仅向下爬了十几步,脚下的山涧让几位少女开始花容失色。
不亲身经历不知道什么叫做艰难险阻,不知道什么叫危险重重。重新回到实地,几个少女看着山谷对侧的那杆红旗,看着那些缓慢移动的人影开始眼含泪花。
“都到阿婶这边来,日头太烈,还要等很久。”赫然是六娘,儿子要回来了,她被一群小丫头搞了一身崭新,小汐还给她带了一个明晃晃的金簪,今天格外精神。
“听阿婶的,树荫下等着,两个时辰能爬过来就不错了!”左睿很干脆,说完,立刻指挥身旁同样面露焦急的李三斤、田夏、陈远等人去阴凉处等待。
年轻人们都知道栈道的险峻,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等着。
蜿蜒的栈道上人影越来越多,为首的掌旗者一会消失,一会出现,让等待的人异常煎熬。。。。。。
已经过了午时很久,谁也没有心思吃饭。还是左睿,他果断让士兵们把饭菜送了过来,才算吃了今天的午餐。足足近三个时辰之后,终于,红色旗帜出现在山谷中。那身熟悉的军服也看的有些清晰了,但。。。谁也看不不清面貌,让等待更加焦虑。
最后的阶梯就在眼前,掌旗者的面貌看了半天才看清,是古子锐。眼前的古子锐已经黑的不成样子,消瘦但更显彪悍,就仿佛一只向上攀爬的猎豹,精气十足。
五百余人的队伍拉很长很长,谁也分不清陈墨在哪里,除了迎接的士兵,这些千里而来的人几乎一个模样,黑的就像刚刚出了炭窑。一个月的时间,近千里的徒步艰程,风吹雨淋,还要承受烈日的考验,陈墨等人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古子锐一步一个台阶的向上攀登着,他手中血红的战旗随着山风飒飒飘扬。
精神抖擞,古子锐第一个踏上了南石槽村的土地。左睿静静地等着古子锐,他需要那个军礼。
“麾下游骑将军古子锐带领五百将士,并护送陛下谕旨归来,请将军校阅。”
古子锐竟然变成了游骑将军,升的够快,左睿上前一步:“谷将军辛苦了,请起!”
这是必须的程序,后面就简单了。所有爬上来的人开始一个个列队,左睿要检阅,然后回子午堡摆上香案,接受圣旨。
陈墨终于出现了,黑了太多,也瘦了很多。一身衣服皱巴巴,脏的不成样子,竟然还长了胡子,如不仔细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几十岁老翁。
小汐第一个扑了上去,但人太多,陈墨和她谁也不敢来一个亲密的拥抱。小丫头跑到陈墨近前,看着眼前黝黑如碳的大黑脸,看着这狼狈的样子。长久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她开始默默地哗哗落泪。
陈墨很黑,但他的牙很白,每天用柳枝刷牙是一个好习惯。呲着大白牙,陈墨也不能太矜持,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几下,随后伸出自己的粗糙的大手抓住小汐那柔嫩白皙的素手。大黑炭和气质型美女、大黑手和芊芊玉手加在一起的对比太强烈了,引来身后一阵善意的笑声。
一个御医的手竟然粗糙成这样,小汐的泪珠啪啪的落在两双对比强烈的手上。。。。。。
小汐不是一个,身后还有,清儿、孟盈、田喜,还有很多很多人。
陈泉和六娘、李三斤的父母、田秋茂和单大娘、还有很多乡亲都来了。当然,李三斤和李贵等人更是一个都不能缺。陈墨不是军人,当然不会接受左睿的检阅。这么多人围在身边,七嘴八舌让他开口的机会都很少,激动和泪水都凝聚在了这一刻。
“冰儿呢?怎么没来?”
陈墨没有发现冰儿,有些不对,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冰儿不可能放弃来迎接自己。
“冰儿生病了。”小汐立即回答。
“什么情况,病的重不重。”
“阿叔说是起痘,有些发热。”
怪不得没来,小丫头多灾多难,陈墨继续问:“都什么情况。”
“脸上也起了痘,冰儿很难过,害怕留下疤。”
“我回去再看,起痘一般留不下疤。”陈墨笑了笑,继续问道:“淑妃身体好吗?”
“淑妃身体一直不太好,自来到子午堡就一直闷闷不乐,阿叔也用过药,但不见太大起色。”
孟淑妃属于忧虑所致,家人突遭大难后这种抑郁造成的症状一直存在,不是那么好痊愈。
拜见父母亲和长辈,众人还没吃午饭,左睿准备的很充分,一顿饭很简单。
回子午堡这次也省了力气,左睿带足了战马。
交代给左睿处理那些带来的山贼,当众人即将回到子午堡,陈墨发现,现在的子午堡和昔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那座用作制作火器的老营房增加了两倍不止的士兵,而在老营向北不太远,到处是新建的房屋和人,这些房屋除了石头就是土坯,显然建的很匆忙。
“兄长这里增加了多少人?”陈墨和左睿并马而行,这情景让他更加期待。
“士兵已经过了五万,不算家眷,外来的百姓就有近三万。也幸亏二弟有先见之明,我囤积的粮食很充足,否则早就吃空了。就是这样,现在也在控制粮食的分配。无法获得外面的粮食,已经有些吃紧了,恐怕到冬季就要无法维持,还要想想办法。”
“可以去抢!”陈墨的大黑脸扭了过来。
158要抢就要抢个翻天覆地
“去抢朱玫?”
陈墨一呲白牙:“当然是朱玫,抢百姓能抢到什么?何况兄长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襄王在监国,还派人给了我一个大将军的名号,不过我没接受。有襄王在京师,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一家人,去抢东西不好吧?”左睿直皱眉,襄王李煴监国,怎么说也是正经的皇族,不奉命可以,直接去抢有些过分了。
“襄王殿下还不是控制在朱玫的手里,这不是去抢襄王殿下,而是抢朱玫,所以必须抢,而且要抢的光明正大。”
“为什么光明正大,朱玫有那么好欺负吗?”虽然已经很强,可左睿不看好自己能够战胜朱玫。对自己的慢慢强大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一飞冲天,那是陈墨的说法,左睿认为自己现在办不到。
“这兄长就不知道了吧。”陈墨嘿嘿一笑:“朝廷已经和李克用、王重荣达成和解,两人答应出兵夹击朱玫。同时也已昭告天下共同讨伐朱玫,谁取了,朱玫的头颅就授为节度使。另外朱玫的盟友李昌符也已经和他决裂,我们不去抢等待何时?”
左睿满脸狂喜之色:“当真?这可是大好的喜讯,陛下回京师有望了,朱玫这个贼子授首为期不远!”
其实,各节度使都会观望,就是答应的最痛快,并资助朝廷的王重荣见到李克用不动,他也不会动。政治从来就是这样残酷,尤其是朝廷虚弱的时候,观望事态的发展比直接参与要看的更为清楚。一个个豺狼一样的野心家在观看风景,也在等待上前撕咬的机会。
“兄长大概了解朱玫在京师的兵力部署和总兵力吗?”陈墨果断跳过各地节度使的话题,因为现在他不属于观众,而是的参与者加豺狼。
斥候有这方面的消息,左睿立刻回答:“朱玫管得很严,一直在封锁消息,京师之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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