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顺着回家的路骑马返回。
罗士信骑着马儿,慢悠悠的在街上荡着,夏风习习,吹在身上倍感舒畅。
一路来到永兴坊,罗士信再次经过国丈府意外发现国丈府门口多了六名护卫,忍不住停马眺望,却见国丈府的大红木门中央贴着交叉的查封封条,心道:“好快的速度,好麻利的手段。”
“罗将军!”
罗士信听见有人叫唤,转过头去,却见裴青衣在不远处站着,平阳公主的马车与仪仗队便在不远处缓缓的往这边行驶而来,摇了摇头,这酒还真不能喝多,六感明显下降了许多,对于裴青衣的靠近竟然毫无所觉。
“姑娘好!”
裴青衣点了点头,道:“公主有请!”
罗士信纵马上前,正要下马行礼。
平阳公主掀开了窗帘,略微探出脑袋,露出了那成熟充满英气魅力的俏脸道:“不必多礼,我们共路,遇上了正好跟你道声谢。”
“共路!”罗士信脑子这才恍然,难怪平阳公主两次会恰到及时的出现,原来是住在一条街上,想起了裴青衣初次见面说的话,了悟道:“应该是我谢过公主才是,公主当初让这位姑娘跟着,就是担心我受到尹阿鼠的报复吧。”
平阳公主点头道:“尹阿鼠作威作福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可真正敢与他对上的却寥寥可数。纵是我那二弟也被逼的忍气吞声。若不是将军英勇无畏,不惧小人,逼得尹阿鼠连出昏招。纵然平阳有心除贼,也无力下手。我父皇已经下令,查封国丈府,撤销尹阿鼠国丈身份,将他逐出长安,赶回老家,终身不得再入长安。对于如此处置,将军可还满意?”
罗士信颔首道:“尹阿鼠毕竟是尹德妃的父亲,皇上能做如此处置,以是相当不易了。尹阿鼠之所以能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国丈与德妃,现在他没了身份,又远离长安。就算品性难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够格。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伏兵好像是那位姑娘叫出来的?”
平阳公主道:“不错,依照冯德的计划,三招奈何不得将军,便放弃计划以金锣为号撤走。不过冯德想的有些天真,他势不如我,财不如我,又怎么能保住秘密?我在事先便以得知他全盘计划,以炮仗声让伏兵提前冲出,逼得冯德现身相见。说来此计却是要陷将军以险地,才能得逞。本来还心怀愧疚,但后来全盘一想,却发现是多虑了。平阳所作所为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若有所指的说着,明显从布局中感受到了罗士信的刻意而为,只不过因为她的出现,顺水推舟将尹阿鼠给了她。
罗士信也不隐瞒道:“我罗士信不屑与小人为伍,可面对这种小人,只有用些过激的手段才能保护自己。”
平阳公主赞许的点了点头:“敢作敢为,方为大丈夫!”说到这儿,脸上莫名一红,左右一瞧,忙道:“将军到家了,平阳先行一步。”
罗士信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府外,另一方平阳的仪仗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平阳公主的公主府,居然就在他隔壁!!!
第三十六章 送上门的未婚妻
平阳公主的公主府确实在罗士信隔壁。
当初李唐杀入关中占领长安之后,李渊大封功臣,将隋朝贵胄留下来的豪宅霸占一空。李渊是个很在乎子女关系和谐的一个父亲,将几个儿子女儿都安排在了一条街上,让他们成为邻居,有事没事的相互照应。
是以李建成、平阳公主、李世民的三栋屋子是相连在一起的。只是后来李渊窃隋后,立李建成为太子,李建成便搬到了东宫居住,协助他处理政务,屋子便空了下来,直至送给了罗士信。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运。李世民在永兴坊空下的屋子送给了杜如晦,结果造成了杜如晦被打的悲剧。李建成将屋子送给了罗士信,也险些造成悲剧,只不过他功夫好,反把对方打了。
罗士信瞧着平阳公主一行人进了府邸,正打算叫门,余光却发现墙角落里缩着一条人影,借着朦胧的月光瞧得不太清晰。
“谁在那!”
罗士信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想了想迈步走了上去。
走到近前,却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腿上,似乎在睡觉,也看不见相貌,不过那发型却显得很是眼熟。
罗士信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忍不住道:“不会吧!”
“喂喂喂!”
也不敢肯定,罗士信伸手推了推那人的肩膀。
黑影“嗯”了声,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抹了抹眼睛,看清了叫醒自己的人,忍不住惊喜的叫了声:“罗将军!”
月光下那渐渐显露的面容:可爱中透露着娇媚,不是郑丽琬又是谁。
罗士信上下打量着郑丽琬,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狼狈。那对会说话的迷人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皮有些红肿,俏脸上有几道黑乎乎的污迹,那是抹泪水留下的痕迹。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罗士信语气有些严厉,郑丽琬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作为一个男的,还是要尽些义务的。
“我爹!”郑丽琬愤愤不平的说着。
“呃!”罗士信将后半段话硬生生的掐住了:“你爹怎么了?”
“我爹太野蛮了,他不问过我就给我说了一门亲事,霸道、可恶、野蛮、讨厌……”郑丽琬满腹怨念,喋喋不休。
“呃……”罗士信再度说不出话来,这丫头不会找上门来给自己发好人卡,让自己退婚的吧,可是不像啊!
郑丽琬说了好一会儿,才可怜兮兮的道:“罗将军,我爹爹不要我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住几天,几天就好!”
罗士信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迟疑道:“这个有些不合适吧!”
郑丽琬跺脚道:“什么不合适的,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知恩图报,我给你出计整倒了尹阿鼠,现在要你报答,你却一口拒绝。我,我看错你了。”她气得想走,脚一抬又可怜兮兮的缩了回来:“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安全的地方我爹爹肯定找得到,危险的地方又不能去。想来想去,除了将军这里,我真没别的地方可藏了。”
逃婚,逃到未婚夫家里,这郑丽琬的脑子有坑嘛……还是?罗士信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问道:“郑姑娘,你爹让你嫁给谁呢!”
郑丽琬撇嘴道:“除了那陆表兄还有谁,今天除了崔姨也就陆表兄来找我爹爹,难不成还是崔姨啊!陆表兄人是不错,可是个书呆子,我才不嫁他呢。”
罗士信总算理出了个头绪,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崔氏替他说亲,还以为郑仁基是同意了那个什么陆表兄的求亲,性子一起跑了出来,跑到了他这个正牌“未婚夫”这里来了。
罗士信现在岂止是头疼,头都要爆炸了,他很想说说亲的不是陆表兄而是崔姨,未婚夫也不是陆表兄,是他罗士信,但想了又想,这话又实在说不出口。
郑丽琬摆明了抗拒婚姻,指不定说了,反而更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索性也不想了:也罢,干脆就先让她住下,总比她为了逃婚,乱跑的好。
“好吧!看在你为我出谋划策的份上,就暂时让你住下了。”罗士信一副勉为其难的说道。
郑丽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喜道:“我就知道罗将军是最好的,一定不会忍心看我流落街头的。我郑丽琬也不白吃白住拉,最多给你当当丫鬟,再给你当当诸葛亮,帮你想主意,一举二得一石二鸟大占便宜了你。”
罗士信没好气的道:“省省吧你,别给我添麻烦,我就求爹爹告奶奶了……跟我来吧!”
郑丽琬笑嘻嘻的跟在身后,也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安全的去处了。
这一幕让罗士信瞧在眼底,嘀咕道:“也不知你对我哪来莫名其妙的信心!”
郑丽琬听了笑着眯起了眼睛,却不回答,心底却道:“也许这就是知己吧!”
其实就算是郑丽琬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什么缘由,不过自从罗士信决定用她计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底深处的那根弦便被触动了。罗士信不但是唯一一个认可她才智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用她主意的人,令她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所以这离家出走,第一个想到的避难地方便是罗士信的府邸,对于罗士信有着毫无根据道理的相信。
对于罗士信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子,管家也未说什么。他只是暂代管家职位,不是真的管家更不是李建成的眼线,除了维持府邸的运作听吩咐之外,别的事他一概不予理会。
罗士信让管家给郑丽琬安排住处,并给她准备食物洗澡水之类的东西。
罗士信见郑丽琬吃饱后一脸的疲惫也不打扰,让她好好休息。
郑丽琬睡在香喷喷的床上,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切,浅浅的笑道:“他挺细心的嘛!”随即又想起了郑仁基,又忍不住火气,愤愤的踢了两脚被子,道:“逼我嫁,逼我嫁,女儿不在了,看你拿什么嫁。”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送上门来了。。
第三十七章 高歌一曲
鸡鸣初响,拂晓时分。
罗士信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突然道:“谁在外面?”
“是我是我!”郑丽琬清脆的声音从外头响起。
“砰!”门让一脚踢开,小丫头双手端着一盆水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将水盆摆在桌上,正想说话却见罗士信赤(露)着膀子,穿着裤衩,秀健美似的双手高举,扭着腰身,脸登时红的像熟透了苹果,忙用双手捂着脸蛋,羞叫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衣服也不穿。”
罗士信一脸无辜,“大热天的谁睡觉穿衣服,又不是在外头,少见多怪!”
郑丽琬放下了遮眼的双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服气道:“谁少见多怪了,水打来了,洗漱吧!”
小丫头也是好强的人,不再遮掩,眼神儿管不住的飘呀飘,看着那健美的肌肉,小心脏跳了跳,忍不住心道:“还挺好看的。”
罗士信反而让她看的不自在,披上了衣服,道:“这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还是休息去吧!”
“不干!”郑丽琬摇头晃脑的:“我郑丽琬才不平白无故的受你便宜占你好处,说给你当丫鬟就给你当丫鬟,说帮你出主意就给你出主意。”她说的理直气壮的,心底却是再想:“受了我的好处,看你还有脸把我赶出去不。”
罗士信有些无奈,对于这类人,打不得骂不得,那就随她吧,取过毛巾,梳洗起来。
郑丽琬才智过人,却难脱少女心信,见罗士信默认,嘚瑟的哼起了小曲。
郑丽琬声音本就好听,哼起歌来,便如百灵鸟的叫声一样悦耳动人。
“想不到你也会唱歌,还挺好听的。”罗士信突然来了兴趣,这每个人都有喜好与长处。对于历史上的罗士信来说,他的喜好是功夫长处就是万夫莫敌的神勇,而对于穿越前的罗士信他的喜好却是唱歌,朋友圈里出了名的麦霸,上到李娜的《青藏高原》阿信的《死了都要爱》的高亢,下到情歌王子张信哲的细腻他都能唱,而且唱的相当不错。
郑丽琬自得道:“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哼两句算什么。有我这样的全能的丫鬟,你还嫌这嫌那的,真不知好歹。”
罗士信白眼道:“一个好丫鬟,不会跟家主顶嘴,所以就算是丫鬟,你也是这个。”他伸出的小拇指,在郑丽琬眼中晃了晃,手一挥道:“把水撤了,小丫头!”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罗士信是病猫了!
罗士信发现女人真是惯不得宠不得,一惯一宠,上屋揭瓦。起初还觉得郑丽琬很可能是未来媳妇,对她宽容一点,结果这丫的打蛇棍上,嘚瑟的不行,都要反客为主了。不好好调(教)(调)教指不定将来跟崔氏一样,让他跪搓衣板了。
郑丽琬气得横眉竖眼,眼珠子一转,却也忍了下来,端起脸盆走了出去,小脚儿重重的踩着地板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罗士信心情愉悦,哼起了好日子来。
唐朝的小曲曲调明显不如后世的有条理重旋律,罗士信这一开口,便把郑丽琬随口哼的比下去了。
郑丽琬怔了半响,终于明白那个“也”的含义了,眼中透露着感兴趣的神情,想着怎么让罗士信给她唱个听听,将琐事打理好,小脑袋转呀转。
主意还没有想出来,耳中却听得高亢嘹亮的歌声传来:
“大河如龙群山有虎,长啸仰天长歌当哭。龙盘虎踞有钟有鼓,龙腾虎跃有文有武……一把剑划开万丈天幕,一腔血注解千秋史书。降大任苦心志劳筋骨,但道义出文章展抱负……立身堂堂男子汉,壮怀凛凛大丈夫。日月沉浮风云吐,好个中华民族藏龙卧虎。”
原来罗士信哼了一首非但没有知足,反而把麦霸属性激发起来了,想高声唱个几句。
但条件有限,罗士信也只能耐着性子来到练武场,抛开杂念,专心致志的练武,长枪在他手中如电如龙,因为罗士信的一身武艺历经沙场磨练,就算是独自挥舞也尽显凌冽的杀伐之气与那股一往无前的豪迈气势。
兴致一起,罗士信哪里还压得住冲动,随着他手中长枪化作漫天枪影,屠洪刚的《藏龙卧虎》随口唱了出来。
屠洪刚的歌豪迈大气,便是没有任何伴奏,也能令人热血沸腾,兼之罗士信那一身沙场武技配合起来,相得益彰,竟别有一番感受。
罗士信枪随心走,心随歌走,边唱边舞,手中的长枪划破虚空,威猛绝伦,霸烈的气流在涌出枪尖的一刻凝化成朵朵雪花般的光点,仿佛千万朵寒梅突然绽开来,大开大合,杀意纵横,心中竟然涌起了与敌人在千军万马之中对阵沙场的痛快淋漓感觉。
罗士信忍不住长啸了一声,啸声中满是畅快之意,他竟然因为这首歌体会到了武者之心。
武者之心是一个境界,一个顶级高手将自身的精气神融为一体的境界,一种心灵上的升华。
罗士信继承了罗士信的神力武艺甚至于记忆六感直觉,可精神却无法直接继承,那必须是自己体会的东西。
所以罗士信的武技一直差一股精神力量,他打得赢程咬金,却不是秦琼这级别的超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