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绍元对她是动了杀心!
并且是真的动了手!!
乐希想着,眼中苦涩。喉中亦是苦涩。
乐妍的威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要她成了事,他们一家绝对不可能安然。
怨不得,怨不得乐绍元在处理这件事上,坚决的不让她插手,不让她过多过问。
他已经做好了背负罪责的准备。
爹爹他…爹爹他是在如何的心情中下了这样的命令,他是如何熬过这些日夜,受尽自己良心的谴责。
那是一条生命…
爹爹他……
爹爹他为了护她们,居然让自己的手染了血!!
还是这个时空,骨肉亲人的血!
乐希不知是哀是戚。不知自己的难过是为了乐妍的死,还是乐绍元的选择。她只觉得这种争斗太过可怕,让她由心底的感到恐惧。
陆虞感受着她不稳定的情绪,目光亦是一错不错的停留在她脸上。将她眸底的惧意及那抹痛色看到眼中。
当看清乐希眸中的情绪时。陆虞可以说心中是一松的。
因为乐希不是单纯的惧怕乐绍元杀了亲人,这样,此事便成不了心结。
在他眼中看来,只要是对他重要的人产生的威胁,必须是要不留情的根除!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觉得乐绍元这种决定是错误的。自古以来。高门大院中的争斗,只有胜者为王,如同皇家夺嫡。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何况是一个已对家族起了异心,带着仇恨再生的人!
而乐煜是在一种有些灵魂离体般的状态看完手上厚厚一沓供述。
每看一项,他的脸色也随之白上一分。
上一世…
上一世,他居然是那么的平庸,且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乐妍一眼?!
乐妍因上一世的凄凉遭遇恨他,亦恨整个府里的人,所以这一世她心心念念的是报复!
一切都是假的!
她对他的好,都是从算计上出发!
怨不得乐希骂他蠢,骂他无药可救,更骂他只长了两个窟窿眼!
乐煜在接触到真相后,整个人都茫然了。
他也注意到了上边历史的轨迹有着改变,一切改变正巧都是从乐绍元接手治旱后。
侯府的复荣,乐绍元对他的态度……
他一度认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外人,其实,是他自己先错信人在前,将自己排除在外!
“父…父亲,妍儿她…并不是真的……”乐煜哑着嗓子,胸口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方,连一句话都说得艰难。
他虽震惊,虽也有些怕了面前真的手刃亲人的父亲,可是这些日子的磨砺,使他在遇事后第一反应是捕捉住关键点。
如果乐妍真死了,乐绍元今日根本不必说这种破坏他在子女面前形像的话来。
而且近来发生的事,和上方记事不符!
这里没有琳表妹要嫁于秦王的大事,没有皇帝罢朝的这等大事!!
历史在变化着!
这种意味……
乐煜的问话,使心情一直沉重复杂的乐绍元微微诧异,随即心间那份沉重感忽然便减轻了许多。
听到乐煜的话,一直在极矛盾情绪中的乐希亦为之一颤,她猛的从陆虞怀里挣扎了出来,有些踉跄的来到乐绍元身边。蹲下身伏在了他膝盖上。
“爹爹,你说吧!!你告诉我,那晋王身边的到底是不是乐妍!那个要对我们不利的,是不是就那晋王!我们是不是卷入了他们所谓的皇子夺嫡中,所以……所以你才那么坚决的要杀了乐妍!!”(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决定
听着乐希伏在自己膝上,为自己所做的冷血事情找借口规避。乐绍元眼中酸疼难忍。
他以为,得知真相的乐希该是会先质控自己为何这样冷血。不料,她在道义与私心上,选择的是后者。
她宁愿找明知那连逻辑都不对的理由来去说服她自己,他是迫于无奈。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确实是他想永绝后患……
乐绍元心中是欣慰又沉重,犹豫着应不应再度残忍的让乐希认清事实。
正是此时,书房门突然的被推了开来。
许大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直挺挺的跪在了地面上。
四人对与许大突然的到来有些诧异,乐绍元随即却又是沉了脸,他知道他为何而来。
“姑娘,世子爷,你们误会侯爷了。侯爷并未吩咐我在路途中杀了大姑娘,是属下自作主张,对大姑娘下了杀手,又将马车作为坠崖的假象。”许大语气平静的说着,仿佛就是在叙述一件不关己的事。
乐希与乐煜都听得一愣。
乐绍元直接开口斥退了许大,并道:“我是没有当即下杀令,可也是打算着让乐妍去了静月庵不久后就病逝。所以,我一开始就是要至她于死地……”
说着,乐绍元顿了顿,轻轻摸了乐希的发:“不需要找理由,小希,我一开始便是这样想的。不管许大提前下手与否,我一开始就没想让她再活着。你对这样的我害怕是人之常情……”
听着乐绍元的自述,乐希干涩的双眼霎时涌出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在乐绍元的袍子上,形成与锦缎原本不一的深浅色泽。
屋内乐希的低泣在回荡,乐绍元神色复杂的轻拍着她的背。
乐煜眸光闪烁。他突然感到肩上有什么在压着他。重得连他脊背骨都要直不起来。
脑海中回响着乐绍元往日对他极失望的一句话——你若再是这般不分轻重,我还是早日辞了官,远离京城。省得往后你当了家,反倒要害了一家人!
“泰山大人的决策在我看来是没有什么需要去质疑的,但凡已经危害到家族安危的人,必是要除之!”陆虞在适时开了口,说到除之二字时。眸底更是掩不住的肃杀之气。
乐煜心中一凛。被陆虞身上的气势所惊,内心深处更是有一种冲动在破壳而出。
此时,陆虞已沉声接着道:“侯府一直被人盯上。无非是老侯爷交出兵权后,有传出老侯爷在激流中急退是因为韬光养晦。二十万的兵权只是其中的一道晃子,侯府手中握的是比二十万大军更为重要的东西,甚至关系到太子人选。”
“所以。我们两府联姻,因着你护国公府身后还与齐王府挂着姻亲。哪怕齐王世子是个不利于行的继承人,众皇子依旧针对着齐王。”乐绍元以一推论,点出最关键的时势。“也因为这样,盯着侯府暗中的人还是那些有野心的皇子。你上回与我说。晋王会拿乐妍来生事,可…”
“可那乐妍,究竟是真是假?!”乐绍元说着。也道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晋王一而再的让他们看到乐妍的存在,究竟何为?!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救了乐妍。由她口中知道了历史的轨迹,从而正面宣战,亦或想要侯府选择站队?!
一连串的猜疑从乐绍元脑海中闪过,陆虞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是不是,不好说。如若能找到空了,或许这事才能真的有个定论。”
空了?!
听到这话,不但乐绍元愣了愣,已收了泪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乐希更觉疑惑。
如何事情扯进来的人是越发的多了。
“晋王救乐妍的事,我知道,我亦没有阻止。因为从山崖摔落后还能存活的几率几乎是没有。”
陆虞的话让乐绍元又是一惊,看向他的眸光带了深究。只是对方似乎无意多解释,而是继续道出他近期所探之事。
“所以乐妍当时确是被送入了晋王府,晋王亦是在那段时间频繁的寻医,我得到的消息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是不曾想晋王请了空了下山,可随后空了失踪,再之后是皇上罢朝之事。”陆虞不急不缓的将事情前后慢慢叙来。
最后一句话使得乐绍元双手骤然紧握!
皇上罢朝之事,便是也引得他怀疑升起之时。
如今看来历史的轨迹是真的在因外力而改变!
乐希在抿了抿后,道:“所以,现在晋王身边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乐妍本人!!”
“未必!”陆虞第二度说出这不确定的话语,“若是那人是乐妍,晋王不该这般高调,就如财不露白一样的道理。泰山大人您说呢?!”
“若是您手中有这么个利器在,您会亮出来先引得敌人戒备吗?!”
会吗?!
答案必然是不会!
所以这才是陆虞心疑那个乐妍身份的源头。
陆虞一席话毕,乐绍元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从皇帝罢朝上来看,历史却实因什么而改变了。
或许…晋王就是在故布疑云呢?!
“如果说,晋王是故意为之呢?!”乐希打破沉默的气氛,说出以现在情况来看最为可能的可能。
“静观其变。”
陆虞与乐绍元异口同声。
随即,两人又彼此交换一个目光,都会心扬了扬唇。
事情至此,乐希心中因乐绍元的坦白带来的震惊消减许多,更多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乐妍是否还在这世上的问题上。
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乐煜居然做了个让他们更为震惊的决定。
他要放弃秋闱去参军!!
“父亲,儿子是认真的!”乐煜站起身,对着乐绍元便直直跪了下去。
乐绍元脸色几变,最后厉色斥道:“胡闹!你是嫡子,战场危险,如何能让你去从军!”
乐煜握了握拳,一脸坚决:“父亲,侯府现在需要的是快速强大,军功是最便捷的一条通道!若是儿子从文,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没有近十年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何况,欲对侯府不利的人,根本不会让我们缓上十年!”(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出事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乐绍元再次一口回绝。
不管乐煜是下了何种决心,这事他都不能应。
以前他用在军中磨练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激励他上进。
乐煜是这乐家的长子嫡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他心中只会更愧疚。
听着再次被拒,乐煜张口还欲再说什么,陆虞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道:“我觉得泰山大人不同意的出发点,是对的。”
“你今年已经十七,这十年的苦读说弃便弃,岂不可惜?再之,从军之人多为从小便练有拳脚功夫,那是需要蛮力的地方。如今军制改革,所有勋贵子弟从军亦要从小兵做起。如今庚元还算平定,你想突然攒军功又如何是说的这方容易?”
陆虞的话,分析得透彻,他见乐煜似有所动,又道:“皇上是爱才惜才之人,从不因年龄阅历做为朝中重臣最基础的筛选条件。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要让外界的事骚扰到你,乱了心境。每届的新科状元,只要是被皇上夸赞过,哪一位不是走得要比他人远?!”
“武将有着兵权,看着似掌了大局之一,可每个动荡时期,被最先波及绞杀的亦是武将!因为这种看得见的权益才是最使人忌惮的!护国公府已是重兵在握,侯府再出一个将领,最先忌惮的怕就是……”
说着,陆虞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东方,那是皇城的所在之处!
乐煜一凛,眸中有着难以抉择的痛苦。
乐绍元轻叹口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帮他整了整袍子。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肃然:“陆虞所言甚是。所以你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以保证秋闱高中!往后从军之事不可再提!并且你要随时记住,你是侯府长子嫡孙,以后侯府的继承人,你的所有决策都会牵连侯府甚至乐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你可听明白了?!”
在这种已是危机明朗的情况下再做异动,只会欲速不达,或是急切而被功利蒙蔽。落了他人陷阱。
所以。乐绍元在对晋王这事中,最后决定的态度为静观其变!
被再三劝说,分析利弊。乐煜抿了抿唇深思后,便也不再坚持。
一场事情论毕,已是月上枝头时分,陆虞在离开侯府前又与乐希低语了几句。乐希看向他的远去的身影。眸中是感激是感动。
而后,父女三人又深谈至三更时分。乐绍元是将乐妍一事处理前后没有遗漏的都说了。兄妹二人听着,都有种极矛盾的心理。
希望乐妍其实还活,却又期盼晋王身边那乐妍并不是真的。
事情揭开,乐绍元反倒是有了种释然。对兄妹二人凝重又纠结的神色也更多是感慨。
从他们的震惊到惊惧,到如今考虑着大局的变化,还是因为他不够担当强大。不足于使子女真正没有忧虑的在他羽翼下成长。
这种无力。乐绍元并未表露,只是暗中下了决定准备以最新的姿态重立朝间。
因秦王一事而牵扯了许多。侯府平素的平和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长房的笑声明显比以往少了,乐煜更是几乎长在了外书房一般,除了晨婚定醒,都足不户。
乐希在处理铺子的事后,便只对着从嫁妆中取出的几颗宝石发呆,她一直琢磨这个被传成与立嫡有关的护身符,究竟是什么。与这些宝石又有何关系。
至于乐绍元,每日都变得早出晚归,他在皇帝那又领了两件差事,忙得都恨不得将自己掰开两半用。
整个长房,也只有借口养胎的李氏是为清闲,可她也察觉到了父女三人的变化。只是未曾深究到,此间是隐了何事。
日子似水般流走,不经觉间已是秦王与魏乐氏事情败露后小半月。
选秀复启的消息也终于再度透了出来,与此同时,魏乐氏夫君的调令也已下达。刚刚好是赶在了选秀前十日。
如此,魏琳算是赶上了这末位,堪堪将名字递交了上去。
在这其间,侯府的姐妹中也发生了起小事。
魏琳与二房的乐馨不知缘何起了冲突,使得魏琳直接扇了乐馨一巴掌,用劲之大,当乐希去探望时还瞧见那充血的一片红肿。
二老爷当日更是与魏乐氏吵了一架,庶出二房兄妹间的感情突然变得紧强起来。
现今掌家的于氏,倒是很乐得见兄妹二人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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