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安静了,乐希的心却还在卟咚的剧烈跳动着,她认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是昨儿的那个管事!!
事情真如爹爹所说的,是从那管事传了出来,可不见了的婆娘是怎么回事?听到风声畏惧潜逃了?
逃奴不应当更是罪加一等?!而一个管事,真会拎不清乱说主子的是非吗?
乐希脑中乱哄哄的想着,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十四章 童仲回府
侧间;乐希三小辈都露出有些惊着了的神色,此时似锦脸上挂着笑进了来。
“世子爷,大姑娘三姑娘,老夫人昨儿梦魇了,下半宿就没合眼。这不,她老人家乏了连早膳也不愿意吃便歇息去了。”
似锦的话就是要送客了,乐煜笑着关切了几句,然后自然的拾步而出。乐希跟上,也对似锦说了些门面话儿,几人回到了正屋。
正屋乐绍元在端着茶碗喝茶,袅袅的热气将他脸上神色遮得朦胧难辨,李氏则是低头盯着袖口的海棠花出神。直到乐希几人轻唤父亲母亲,两人才各自敛了神色,站起身说回吧。
此时,乐希发现大房众人的丫鬟只剩余春芽一个,虽纳闷却也是安静的跟在了乐绍元身后,出了五福院。
途中,遇到了几波行色匆匆的奴仆。
那些奴仆遇到乐希一行,见礼问安后又继续快步的赶路。乐希望着都是往外院的方向,绞了绞手帕,心中猜测着怕是和刚才那管事的有关连,想来跟来五福院大房奴仆,也该是去了外院。
清晨阳光和煦,洒落在琉璃瓦上,反射出金色的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乐希望着外院搂宇屋顶的晨光,脑海中是刘管事悲切的求饶声,还有于氏的冷厉。明明是站在太阳之下,却觉得是浑身发冷。
她之前身旁的丫鬟是挨了板子没熬住,死了,那这个刘管事下场又会如何?!乐希越想越觉心怵,来到庚元几天,她身边就已经有着好几起的性命事件。
“小希,怎么一头的汗,脸色也不好?可是哪儿不舒服?!伤口疼?”
李氏走了几步,发觉身旁的乐希突然停了下来,望着远处目光发愣。回头牵了她手,感觉到了轻微的抖动,再见她脸色发白,一探其额头是满手的汗。
李氏的关切让乐希缓了缓神,勉强的露出抹笑。“娘亲我没事,伤口不疼。许是被光晃晕眼了。”
闻言,李氏又瞧了乐希两眼,将她牵强的笑看在眼里。心知她肯定藏了事,这场合却也不好多问,牵着她继续前行。
察觉李氏与乐希落后,乐绍元也停住脚步回头望去,乐希看外院方向的举动清楚的落入他眼中。微微思忖,眼中复杂的情绪一瞬转逝。
一行人回到荣晖院,丫鬟们整治好早膳。乐妍坚持要在李氏面前立规矩,亲自伺候乐绍元与李氏用了膳,自己才匆忙吃了几口。
期间,乐希发觉,乐煜是一再对伺候得用心的乐妍投去心疼的目光,让她看得是暗中撇嘴。
这个对她几乎就是冷着脸的乐煜,真是原主的亲哥哥吗?她真没看出哪点儿亲了。
用完膳乐煜以功课事由告退,乐妍却道要给李氏、乐绍元绣鞋面,留着在细细的请示李氏喜欢什么款式花样。乐绍元有话想和乐希单独说,干脆找了个让她研墨的借口,去了旁的小书房。
“我是许久陪爹爹练字了,小时候,爹爹一练字,我和哥哥准捣乱。将毛笔要了,在您书好的纸上涂鸦,毁了多少的好字。”乐希与乐绍元站对桌,挽着袖子像模像样的在研墨。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来,回忆着浅笑。
乐绍元下笔如神,在雪白的纸上刷刷的龙飞凤舞落下几个字。“那时也是得空,后来官职越高,是连陪你娘的空都难得,这确实许久不写了。你看看,还有以前的水准吗。”
“爹爹的字一惯都是…好的。”乐希笑着辨认纸张上的繁体字,笑容在下刻变得僵硬,话儿也停顿了会。
乐绍元似不觉她的异常,“可是看懂了?”
看懂了?!
乐希闻言咬了咬唇,盯着纸张上适者生存四个字,目光闪烁不定。此时,耳边又响起了乐绍元带上了严肃口吻的音调。
“适者生存,顺势而为。不管在哪个时候,都一样。人生如棋,而棋局也有着它的规矩…”
乐绍元说到最后,尾音拉长,有着无奈和惆怅。而乐希也知是乐绍元看出了她先前的情绪,这是在疏导自己。
“我明白爹爹的意思,我会努力去适应的。”抿了抿唇,乐希低声回道。
“恩,小希一向聪颖,这不是什么难事。”乐绍元将墨迹半干的纸张直接揉成一团,弃到纸篓,伸手揉了揉乐希的头发。“你哥哥的事情我已经着手让人查探,这伯府关系的复杂,怕也得要时日才能彻底摸清。你多留意自己身边的人,有什么先和你母亲商量着,别让人钻空子了便成。”
乐绍元这话,乐希总觉得有深意,想了想道。“爹爹,在五福院那,朝晨那丫鬟是不是说了什么?”
“只是如实回答了你祖母的问话。那话也得刘管事证实,你当时一人在游廊中,而那时候,护国公世子正和他一起…”
乐希听着,神色变了变,护国公世子还真见着她了?后又有些郁郁的开口,“可我并没有…”
“恩,刘管事后又交待,说不确定护国公世子有没见到你,因为在听到你惊呼之时,护国公世子已经转了身,往回走。他还道当时要不是你突然惊呼,他都没有发现你在柱子后面。你祖母倒没有再追究你落单这事。”
突然惊呼…那是她头发被卡在裂开了的木头时?!
乐希有些无语了,当时她被拉扯得有些狼狈,真心没有察觉有人出现过。正因为这个,所以才有流言传出,她是爱慕那什么世子?!
“可是,爹爹,刘管事真是那么个不稳重的人?”乐希一直对这点有着疑惑。
乐绍闻言摇了摇头,道。“非也,是刘管事回去后与他媳妇说了,他那媳妇当天夜里当值…”
“伯爷,童仲回来了,求见。”
乐绍元的解释才说一半,传来敲门声,随后是春芽的声音传了进来。乐绍元道了声让他直接过来,不一会敲门声再次响起,童仲进了来。
“见过伯爷,三姑娘。”
童仲早前就听春芽说三姑娘也在小书房,让他别莽撞了,他便干脆低头进了书房,只盯着脚尖行了礼。乐绍元免了他的礼,问事情如何。
乐希在听见童仲回来时,心中就有些激动,此时也是直盯着童仲。
察觉到两道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童仲仍是低着头。“回伯爷,昨天夜里我们就到了庄子,然而庄子上的人说并未见到三姑娘的奶娘前来。”
第十五章 事情真相
童仲开口第一句话,乐希听着眉头一拧,惊疑不定的咬唇去看父亲。却见乐绍元面色淡然,眼神中更是无惊无波,便又按奈着焦急再看向童仲。
此时又听童仲继续说道:“在得知李妈妈并未到庄子上,我们便往回沿途打听,因着是夜间,所以又耽搁了些时间。在打听中未寻着人,倒是侍卫大哥心思慎密,想起旱灾流落在那处的流民集聚区,在那找着了。只是…”
“只是什么?”乐希瞪眼,这个童仲真是急人!
“只是中途惊了马,马车毁了,李妈妈和车夫林柏都伤得有些重,不过神智是清醒的,已经接回府中让大夫去瞧了。说伤筋动骨好好养些时日就成。”
听到最后,乐希才觉自己被吊起的心安然落下,低头思忖片刻和乐绍元告退,匆匆去正房了。
后宅庶务都归李氏管,她得和李氏商量,让李妈妈回昕媛院。李妈妈先前就被打了板子,加上现在的惊马,不将其放在身边,她肯定心不宁。何况,她寻李妈妈是有要紧的事儿。
“娘亲…娘亲,李妈妈那有信了…”快步来到正房,乐希口中的话说一半便打住了,双眼看向乐妍,懊恼自己怎么将她还在的事给忘了。
见那模样的乐希,李氏知她是顾忌乐妍,笑道:“方才冬桃来过,我已经知道了,已让她先将李妈妈带回荣晖院。你那人手本就不够,再添个伤的,也不是事。”
娘亲是与自己想一处了,乐希闻言暗欢喜,一会便能见着李妈妈,齐雪馨那事也该有结果了。
想着,乐希用眼角余光扫过乐妍,瞧见她唇边带笑,端庄的坐着。她便也不动声色,坐到李氏身边。
这方才坐下,就听见有动静从外面传来,不一会,冬桃便搀扶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进了来。
乐希目光紧随着妇人,见她走路都蹒跚,额头上缠着的一方青布还渗有血迹,便知她该是李妈妈了。
冬桃行礼,李妈妈也颤颤巍巍的要跪下,李氏抬手便免礼,并让春芽给搬了小札子让李妈妈坐下。李妈妈告罪不愿坐,直跪在地上道自己愧对夫人,没有护好姑娘。脸上自责之意深切。
“那日经过究竟如何?!你们一群人都能让姑娘摔着了,确实是不该。”
李妈妈的话李氏听着,心思一转,巧妙的接了上去。心中一直存着此事乐希,凝神静气的直盯着李妈妈。
闻言,李妈妈又是一翻的告罪,才细细道来。“那天到多宝斋时,齐二姑娘正挑选发簪,三姑娘进去一眼就相中了那托盘上的一支,拿了要奴婢去结账。齐二姑娘却不愿意了,说先来后到,她还没有选好哪有姑娘抢先之理。姑娘没有理她,倒是大姑娘跟齐二姑娘说了两句相劝的话。谁知齐二姑娘不依不挠,指着姑娘,说今日一见,果然是领悟到了安定伯嫡女的娇蛮,还没有个庶女识大体。”
“姑娘一听也恼了,回身想要理论,可奴婢见姑娘不知怎么身子倾了下,想要去扶时,姑娘已经撞到了齐二姑娘身上。齐二姑娘尖叫了声,大怒说姑娘推她,冲着姑娘就要还手,姑娘避退着快要出了店还是没躲过,被反推得一踉跄。于是姑娘也急了,还手时抓到了齐二姑娘的脸,齐府奴仆见齐二姑娘伤着了全都围了上来,奴婢见不好赶忙也护了上前。可人多反乱,不知谁拌谁,跌撞成一团,姑娘离门口最近,直接摔了出去,磕到了台阶上。”
李妈妈说完事情经过,已脸色苍白,鬓角也被汗水打湿,整个人虚弱的伏在地面上。
“快将李妈妈扶下去。”李氏见状,忙吩咐,又柔声对着李妈妈道。“事情我知道了,你一惯是个好的,先养伤。昕媛院还指着你打点。”
李妈妈闻言,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果然是这般啊,目送李妈妈离开,乐希眸底一片冰冷。
能让齐雪馨指责自己连个庶女的涵养都没有,乐妍是如何舌灿莲花?
如果不被齐雪馨提醒,她就算记得事情,也难能想到那相劝的话内有乾坤。这个做法是谁得知都要夸赞她识礼。也怨不得那齐夫人只表达歉意,模糊齐雪馨如何先激化矛盾,齐雪馨那话变相的说自己没教养呢,李氏要知道了别说去道歉,怕是要骂回去。
且,乐妍怕也是没有和于氏说明起因,不然,又如何能认定是自己的错,逼着李氏去赔礼。李氏带着她去齐府,也是对外昭告了她乐希确有过错,更坐实了刁蛮跋扈这名声。
乐希越想,怒意越难消。
名声狼藉,导致退婚,在这女子被规矩礼法束缚的时代,真要没有活路。如若李氏不是她的养母,她迟早要被搓磨死!
这些天,她也是看明白了。乐妍做这些小动作,不外乎就是打压她,夺得伯府长辈的认可。再好有个能与之比对的,宣扬她的好名声。
强忍着想要上前给那笑得温腕的乐妍一巴,乐希在心中盘计着。既然乐妍想要得全声名,她非得将她这张假脸给撕了下来,而且是要在伯府所有人面前!
“瞧我这碰着脑袋,事儿记不清楚,大姐姐当日给我拾摊子,我在这谢过了。”乐希压下翻涌的怒意,盈盈走到乐妍面前,笑道。
“哪就值得妹妹说谢,这姐妹相帮,本就是该的。”看着笑吟吟的乐希,乐妍却觉心底一阵发凉。
经过昨儿那出,她现下一听乐希说碰着脑袋这几个字,头皮都还有点发麻。而李氏突然再次问起在多宝斋的事,她心底的一根弦也紧绷着。
先前她便有给李氏说过详情,如今再多此一问,明显李氏是还想查探什么。好在李妈妈说完事情,李氏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她面对这样的乐希却是别扭得紧。
被乐希笑得浑身不自在,乐妍眼珠子一转,站起身对着李氏一福。“母亲选好了花样,我这便回去着手,也好早些完工。妍儿先告退了。”
乐妍说完,匆匆的便走了,那模样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乐希望着她的背影,在心底冷笑。
而在乐妍前脚刚出院门,去观看刘管事受罚的丫鬟们也都回了来,个个脸色都有些发白。特别是朝晨,被搀扶着都走得直打晃。
第十六章 深究事惊
院子里传来的动静不小,李氏闻声侧目,刚好瞧见乐希气哼哼的模样,对着她招招手。“既然都放人走了,就别气着自个了。”
闻言,乐希撇撇唇,拉着李氏手重新坐了下来。“口舌几句,没意思。”
李氏拍着乐希的手,“那个孩子心思深得有些可怕,不怨以前这李氏被哄骗得连自已的嫡亲闺女都不待见。不过小希放心,她自然不能就那么讨了好去!”
乐希听着也知李氏是动了怒了,方才只是压着,想来也是和自己想到一处。
打蛇自是要打七寸的!
母女这方小声说着,一众丫鬟仆妇进了屋,对着福身两人见礼。
李氏板了脸,目中有厉色。“伯府有伯府的规矩,犯了错事的,不管你体面不体面,皆不会轻饶…”说着,李氏视线打转一圈,众人被扫得心中一凛,呼吸都轻了几分。
“犯了错事的下场可都省得了?!”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李氏还算满意,拉高了音调再下剂猛药。
众人一听,都卟通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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