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务实之人,该出手时决不手软,但是他也不是杀人魔王,被杀之人,如赵晋、范质、赵匡胤、咎居润,皆为前进路上的拦路石,不杀不足以平天下。
而对于可杀可不杀之人,如被囚禁的小符太后、柴宗训,以及眼前借酒装疯的忠于柴荣的王著,侯大勇都愿意网开一面,毕竟,暴君的形象并不利于社稷江山,稳定内部,是侯大勇急需要做之事。
侯大勇默默地坐了一会,真诚地道:“王阁老是真名士,名士风流,让人无限仰慕,王著又是先帝老臣,有大功于我朝,理应封为开国公,各位有何异议,若没有异议,就奏请陛下。”
众臣无言,侯大勇挥挥手,道:“罗达,将王阁老抬进后院,好好让其休息。”
罗达应了一声,带着几位小吏,也不管王著的反对,七手八脚就把王著架到了后院。
“此次北上援军被北汉军和铁都卫十余万人围攻,损失极惨,所幸黑雕军及时赶来援助,这才得以全歼了李筠叛军和北汉军。”侯大勇又将磁州战情讲了一遍。
磁州之战的详情,早已由军情营特意地传遍了大梁,众官皆已耳闻,此时侯大勇讲出来,就印证了传言的真实性,众官皆凛然,一凛贼势之强,若不及时平息,后患无穷,二凛黑雕军战斗力之强,破强贼如宰猪牛。
“磁州之战,禁军损兵三万,如今大梁城兵力空虚,就由黑雕军来驻防大梁,请阁老们议议此事。”
王薄在心中暗道:“黑雕军已经进了城,现在才来议此事,不过是摆样子罢了。“这一次他反应极快,微微笑道:“有黑雕军驻守大梁城,大梁城就是铜墙铁壁,再也不怕北汉兵南下了。”
在一片赞同声中,黑雕军是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新的禁军。
第三百零五章 南下之路(二十)
大梁城,时常有骏马从四门出发,向着东、西、南、北四方飞奔而去,或者是从金水河等河流坐船顺流而下,这些皆为各地节镇或明或暗留在大梁城探听消息的眼线,侯大勇回城之威势,很快就被传到了大周四境。
五代以来,天下大乱,各节镇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皆可视为称雄一方的豪杰,中央弱,各节镇就割据一方;中央强,各节镇就行臣下之礼,柴荣在世之时,各节镇都臣服其下,柴荣突然驾崩,留下了孤儿寡母,这就给了许多节镇以极大的想象空间,李重进和李筠同时反叛,就是把想象变成了行动。
李筠惨败于磁州城下,首级被悬挂在大梁城的东门。
李筠磁州之败亡,让节镇明白,柴家虽然势弱,但是中央有权臣侯大勇,其以手中雄兵为后盾,据中央号令四方,节镇仍然难以与之匹敌。很快,各个节镇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大梁城,语气如柴荣在世一般恭敬。
不过,凤州之乱未平,不少节镇仍对中央有所保留。
转眼间,正月初一就到了,凤州战场仍在对峙之中,李重进被四面周军团团围住,丝毫不能动弹,当李筠伏诛的消息传来,凤州军军心浮动,不断有小队军士悄悄出去投降周军。
阴云密布的凤州城迎来的正月初一,“呯、呯”鞭炮声在城内响得有气无力。
尽管形势恶劣得让人想哭,已无退路的李重进仍然让手下将军们一起欢渡新年,凤州城内最好的住房是侯大勇曾经住过的府弟,府弟设施经过喜欢享受的侯大勇精心改造,已经很是舒服了,李重进到了凤州以后,当仁不让地住了进去。
随着城内的鞭炮声响起来,前院大厅上也摆上了十几个茶几,上面摆着热腾腾的菜和香飘四溢美酒。后面坐着恶狠狠的军汉,这些汉子皆为李重进手下得力的将军,和周军交手已有数月,在凤翔受阻后,就被困得死去活来,这样地结果让军汉们全部带着些暴戾。
李重进走进大厅,他站在上席拍了拍手,手下将军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妈的侯大勇,就是白脸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将我们逼得没有活路,过了新年,一鼓作气打入大梁城,不将侯大勇千万万剐,难解心头之恨。”
众将都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凭他们这点兵力。很快就会被周军慢慢地绞死。要想冲破封锁打到大梁城,完全是白日做梦,不过李重进如此说。他们也觉得解气,纷纷叫嚷了起来。
“今天是正月初一,我们缩在这个鬼地方,不能跟家人团聚,也算是晦气,今儿个,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就好好乐一乐,一醉方休。”
李重进平日里性格阴沉,手下将领在其身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其不高兴惹来祸事。今日山穷水尽,李重进也想痛快地醉一场乐一阵。说到这,李重进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又拍了拍手,随着掌声,从大厅侧门涌出来几十个俊俏女子,虽然这些女子皆穿着中原女子束腰长袖,可是从其面容,也能看出里面有些是胡族女子。
李重进拉住走在最前面的双生女。吼道:“兄弟们,尽情欢愉吧。”
此时,大厅里的地龙内热气腾腾,众军官从各个战场上回来时,身上都带着战场上寒气与杀气,地龙热气蒸腾,将战场寒气一扫而光,豆大汗水便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解衣。”
李重进一声令下,这些将军们便解下衣甲,露出里面紧身衣衫,这些将领都是战场撕杀汉子,腰刀已经成为他们地身体的一部分,所有人就算是在这等情况下,也不肯取下腰上之刀。
几十个女子在人带领之下,已经分坐在将军们四周,她们低着头,有些羞怯地为这些粗汉子们酌酒。
酒过三巡,李重进抽出腰中长刀,用刀背敲打着桌背,自顾自唱了起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雏不逝。雕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李重进翻来覆去地唱着项羽的垓下歌,这是一首英雄末路的挽歌,刀背在桌上发出嘣嘣的声音,李重进脸上已经泪水婆娑。
座下的军士们初时还不以为意,搂着女人们玩乐,渐渐地,他们皆将女子推向一旁,抽出腰刀,也在桌面上敲打起来,桌面上摆满了大碗的肉食,经腰刀这么一敲,全都连着碎瓷片四溅开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声全部都汇集在一起,越来越大,越来越悲凉。
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英雄,只是胜利者对自己的称呼而已。
侍候李重进的两个女子是这群女子中最美的女子,她们两人是阶州田姓大户地双生女儿,向来是美貌闻名于陇右,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前些日子,一群凶恶地军汉将这两名女子抢到了凤州,两名女子的家人拼死反抗,被满门斩尽杀绝。
到了凤州,双生女子这才知道,抢人者是李重进手下的亲兵,人在屋瞻下,怎能不低头,两个弱女子,也实在没有能力和李重进这等虎狼之人相抗。
李重进唱到兴致最高处,腾地站起身来,将腰刀砍进了桌面,他醉眼朦胧地看着两姐妹,发出一声怪笑,俯下身将一个女子按倒在地,这是双生女中地小妹。
李重进武将出身,一双手力量着实不小,只听得“嘶、嘶”几声,那女子的上身衣服已被李重进撕得干净,露出了细腻白净的肌肤,李重进是太祖郭威的小辈,皇族出身,曾经手握重兵,家中美妾如云,算得上阅女无数,他狂暴地撕开了女子的衣服,却如一名画师一样,细细地欣赏着在自己身下低泣却不敢挣扎的裸女。
李重进身边的另一位女子,她双手蒙着大张的嘴,李重进粗暴行为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被惊得目瞪口呆,不会喊也不会求饶了。
李重进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子娇小且羞怯的椒乳,就如抚摸着珍贵地丝绸一般,他长期持刀的右手特别的粗糙,从女子胸前划过之时,女子胸前皮肤就起了一层密密颗粒。
李重进左手端过来一碗烈酒,一仰头,就喝得干净,酒入肚,腾地升起了一圈火焰,李重进突然就由怜香惜玉的麒麟公子变成了野蛮人,他一把将女子剩下的衣衫撕掉,抓起女子的脚踝,将其双腿分开。女人最珍贵的私密处暴露在外,李重进跨下的女子悲鸣一声,终于开始了反抗。
女子的反抗激起了李重进地蛮劲,他放开女子,任由那两名女子抱在一起,他几下就脱掉了衣服,将那名女子重新压在了地下。
有了李重进的带头作用,大厅里响起了阵阵地撕衣声、哭泣声和怒骂声以及撕打声。有不少女子似图反抗,可如何是这些军汉们的对手,很快,大厅里又响起了呻吟声和军汉们如牛般的呼吸之声。
李重进在女子身上发泄完怒火,他舒畅地叫了一声,将一大蓬男人精华射进了女子体内,然后累得趴在女子身上。
双生子的姐姐此时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人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力量,她牙齿咬破了嘴唇,眼中喷出复仇的火焰,她看了看李重进厚实白晰的后背,平静地站了起来,她已看到李重进脱下的衣服上挂着一把小刀子,就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抽出了小刀子,握在了手中。
此时,大厅里众将皆在忙着征服,没有人愿意浪费美好的时光,或讦,今夜是最后一次销魂,明日就会在战场上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双生女的姐姐将小刀握在手里,环顾左右,见无人理会这边,就猛地向着李重进的后背扑上去,手中锋利小刀的刀尖对准了李重进的背心,姐姐、李重进和身下的妹妹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呼。
各式声音在在大厅里此起彼伏,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一声异常的惨呼。
姐姐将一动不动的李重进推到一边,对妹妹道:“不要叫,我们从侧道溜出去。”妹妹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任由姐姐拉着,两姐妹弯着腰出了侧门,来到了前院之中。
整个府弟都沉浸在最后的疯狂中,亲卫们宰杀了牛羊,围在一起大吃起来,大厅外守卫也不知去向。
两姐妹在黑夜中失去了踪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厅里响起了惊呼声,一名军汉发现了李重进已经死于非命,众将们围着李重进尸体,眼中带着血光。一名将军发了一声喊,狂性大发,一刀就将一名正在哭泣女子的手臂砍将下来。
满屋的春色转眼间便成了屠杀。
屠杀还未结束,只听得城门外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当众将提刀冲出李府之时,满街都是“城破了”的呼声。
第三百零六章 南下之路(二十一)
大梁城门,一左一右悬挂着两颗人头,左边人头上的皮肉已经腐蚀掉了,露出了极为吓人的头骨,而右边的人头依然血肉模糊,虽是寒头腊月,却仍然有几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苍蝇,在人头上嗡来嗡去。
除了城门上有一丝恐怖之外,大梁城内一派喜气洋洋,鞭炮响个不停,人们穿着新衣互相走访,大家正在过着一个祥和的正月。
西城区,以天静寺为中心,庙院里外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有烧香祈福的,有逛庙凑热闹的,卖画的、卖糖果小吃的许多小商小贩也跟着做买卖,另外还是诸多杂耍。
侯虎一路新鲜,左顾右盼,快活异常,他看到一种白如沙的东西,问道:“小武哥哥,这是什么?”
小武已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半大小子,他从七八岁开始就出没于大梁城的大街小巷,对于市井之事极为熟悉,他对小武道:“这是好东西,没吃过吧。”取过一个铜子买来了一小包白沙子,递给侯虎道:“尝尝。”
侯虎将信将疑地尝了尝,只觉得沙子甘甜如饴,入口即化,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几口吃完之后,侯虎仍然想吃,就舔着嘴巴看着小武。
自从侯虎来到了大梁侯府,就成为侯府人见人头痛的捣蛋鬼,今天爬到屋顶上踩坏了瓦当,明儿又打破了酒罐子,或是莫名其妙地从花园角落里捉几个恶心的虫子,吓得使女们纷纷惊叫,侯虎是庶出,他的地位在下人们心中远远不如侯宗林,更兼之侯宗林性格要安静许多,下人们皆将侯宗林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对侯虎不仅有意无意地怠慢。还不时下些小绊子,侯虎每天只知道在府里四处游逛,丝毫不懂这些事情,自然也就快乐无比。
侯虎十分崇拜小武,只要小武回府,他就成了小武的影子,无论小武走到哪里,侯虎都如影随形。小武无意中说起了西城的热闹。引得侯虎向往不已,非要缠着小武要去,无奈之下,小武禀报阿济格以后,就带着小武出了来到了西城。
又买了一包甜沙子,小武道:“这东西叫做白糖,甜得腻人,不能多吃,你拿回去少放一些在水中,就是好喝的糖水。”(我国制糖的历史也很悠久。最早的糖有两种:一种是蜜糖;一种是麦芽糖。古时对麦芽糖称谓很多。如饬、饴、铺、饬饭等。贾思藕的《齐民要求》中详细记述了古代五种制糖方法。唐朝时。从印度传入制蔗糖法,使中国制糖技术进一步提高,开始生产白糖。)
侯虎接过了白糖。打开了纸包,用舌头舔了舔,只觉得全身都舒畅无比,正在过瘾之时,纸包猛地被人打掉,白糖全部掉在地上。
几个穿着肮脏长衫子地汉子,打掉侯虎手中的白糖,又将买白糖的小贩子踢倒在地。
侯虎怒火冲天,他见来人皆身高力壮,也没有声张。悄悄摸出了自小用惯的飞刀。
一名下巴上长着几根长毛的家伙,抱着手站在一旁,颐指气使地道:“给你说过,不准在西城卖白糖,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小贩不敢和还手,只是躺在地上,护着怀中的白糖,另一名汉子就拿脚来踩这些白糖。
侯虎以前也曾经是市井有名人物,自从跟着飞鹰堂做事。就不再混迹于市井之中,他见到小虎受了委屈,就上前一步,伸手捏住打人汉子的脖子,小武跟着杜刚习武已是七年,一身力大,打人汉子骨瘦如柴,被小武随手提了起来,他呼吸困难,嘴里发出了“嗬、嗬”之声。
这家伙身边有好几个帮手,他们见长毛吃了亏,就一涌而上,将小武围在圈中。
小武是个有名的惹事王,这一年多,跟随着杜刚进了飞鹰堂,正事太多,也就甚少在市井中游逛,这几个在西城区称霸地泼皮,他竟然一个也不识。
这几人手中都拿着极短的锋利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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