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是热情狂放的男人,无法给予她如烈火般炽热浓烈的爱,但他的温柔却像一道幽泉,悠悠地漫流过她寂寞的心。
他的唇,吻走了她的伪装,对他的感情再也关不住,泛滥在心口,化成无数个深深浅浅的吻,回应他的热情。
两人甜蜜在彼此的唇齿间嬉戏着,忘情地回吻对方。
捉迷藏一词,成为两人暧昧的密语,为的就是要支开那个小小的“第三者”……
厉呈韫搬进了向柔和心心位于北投的公寓,开始了“三人行”的同居生活,经过半个月的磨合,他们建立起新的生活模式与节奏。
每天早上,他会在咖啡和面包的香气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那个睡相十足古怪的女儿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将她小小的脚丫抵在他的脸颊或肩膀上。
平时,早、晚餐都由向柔准备,但一到假日,他就坚持亲自下厨,一边研究着食谱,一边在她的指导下,展现“一家之煮”的风范。
三个人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心心了,因为她的把拔和妈咪很爱跟她玩“捉迷藏”。
第6章(2)
这个周末,心心和小威必须接受流感疫苗接种,恰好纪向彤应某私立大学观光管理系之邀请担任演讲者,只得把小威托给向柔照顾。
厉呈韫开着车,带着向柔和两个小家伙到医院报到,停妥车后,他很自然地用手轻轻托着她的腰,另一手则牵着心心,那自然亲昵的动作,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就像一对完美幸福的夫妻。
向柔到柜台办妥挂号手续后,在柜台上取了一份流感疫苗的简章,走向候诊区,看到厉呈韫十足耐心地应付两个家伙所有古灵精怪的疑难杂症,俨然越来越有好爸爸的架式。
一开始,她多少担心厉呈韫会不能习惯这样平凡、琐碎的家庭生活,毕竟他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但只要他有心想给女儿一个健全的家庭,她愿意耐心地慢慢协助他适应家庭生活。
但事后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对父亲这个新角色适合得非常好,简直是乐在其中,对小孩很有一套,连两人的感情也超乎她的预期。
他对她的爱一点都不勉强,甚至热情得让她有点不好意思……想起今早在浴室发生的一切,她的脸又烧了起来。
“叔叔,你真的是心心的把拔吗?”小威对厉呈韫充满好奇心。
“要叫我姨丈,不能叫叔叔。”厉呈韫纠正道,对叔叔这个称谓很有意见。
他一边和两个小朋友闲聊,一边翻阅着心心的儿童健康手册,注意到父亲的姓名栏上那格空白着。
他不只欠心心一个父亲,更欠向柔一个丈夫。虽然他在生活上和感情上负起了责任,但却忽略了最实际的名分。
看来他不只要加快脚步找到安顿一家三口的房子,还得密集策划一场足以感动向柔的求婚。
“姨丈,你真的是心心的‘超人爹地’吗?”小威双手盘在胸前,挑了挑眉问。
“当然是!”心心抢先一步回答,然后钻进厉呈韫的怀里,撒娇道:“把拔,我跟你说喔,小威哥哥说你不是超人,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圣诞老公公!”
心心逮到机会,立即告状。
“我当然是超人啊!”为了不让心心失望,厉呈韫只得硬着头皮扮演“超人”的角色。
“你是超人?那你会飞吗?”小威半信半疑。
“呃……”厉呈韫一时语塞,没料到现在的小朋友会这么古灵精怪,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他转头望着向柔,期待她的救援,只见她清丽的脸上噙着笑,一副事不关已地研究着手中的疫苗简介单。
“把拔,你会飞吗?”心心也提出了问题。
他干咳了两声,带着一种心虚的口吻说:“超人要换上超人装才会飞,穿平常的衣服不会飞。”
“喔。”心心似懂非懂地说。
“姨丈,那你什么时候要换上超人装?”小威的表情有一丝丝期待。
“对啊,把拔,你什么时候要换上超人装?”心心立即附和道。
向柔将脸埋在简章上,忍不住好奇起他怎么解决“超人装”的问题;忽地,她的脑海浮现他穿蓝色紧身衣,外罩着红色内裤的谐趣画面,忍不住低低地笑着。
“喂!”厉呈韫伸手搂住她的腰,谴责地瞪了她一眼。
这女人置身事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看起好戏?也太没良心了吧!
“你什么时候要换上超人装?”向柔也跟着两个小家伙一起闹他。
“你不替我解围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厉呈韫附在她的她耳畔,忍不住抱怨道:“超人爹地是你编出来的理由,还不快点替我想办法。”
“我偏不要。”她淘气地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原来对喜欢的人耍任性、撒娇,是这么甜蜜的感觉。
“姨丈……还是你根本就不是超人?!”小威严肃地看着他。
“我当然是心心的超人爹地,只是超人都在电话亭里换装,这里又没有电话亭,所以我暂时不能变身。”厉呈韫急中生智。
她柔瞪了他一眼,这么荒谬的理由亏他编得出口。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终于摆平小家伙的难题。
“把拔,小威还说你如果是超人,那大姨丈就是钢铁人。”心心又翻起旧帐。
“小威的爸爸是钢铁人啊?那改天再叫他来变身给我们看啊!”厉呈韫很坏心地提议道。要他扮超人顶多是牺牲一下“色相”罢了,但要演钢铁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平日横霸的小威,此刻小脸皱成一团,表情闷到爆。
“叫大姨丈变身钢铁人给我们看!”心心凑热闹地说。
“是谁在呼唤钢铁人啊?”一道清朗的男音突兀地插入他们的谈话中。
心心认出声音的主人,率先回过头,扑进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男人怀里。
“权叔叔——”心心扬声大喊。
“小甜心。”权书尔弯下身,一把抱起心心,宠溺地亲了亲她粉嫩的脸颊。“有没有想念叔叔啊?”
“没有。”心心搂住他的肩膀,坦诚道。
“为什么没有想权叔叔?”权书尔一边问道,一边忙着在一排候诊的病患家属里找寻那抹令他心仪已久的倩影。
“因为我都在跟把拔玩,没时间想权叔叔。”心心老实地说。
厉呈韫坐在候诊区的长椅上,精利的目光打量着心心和男护士的互动,从两人亲昵的举动看来,感觉十分熟稔。
看他抱女儿抱得这么顺手,又亲得这么自然,令他颇不是滋味,感觉到父亲的地位严重受到威胁。
“把拔?”权书尔好奇地说,循着心心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瞧见向柔和一位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并肩而坐。
“你好,我是心心的爸爸,厉呈韫。”他微眯起黑眸,带着较劲意味地审视着眼前高大年轻的男护士。
“你好……”权书尔愣了愣,眼底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一直以为向柔是单亲妈妈,再加上心心一直说自己的把拔是“超人爹地”,害他误以为对方根本不存在于“地球的表面上”。
“呈韫,这位是‘联大医院’的男护士……权书尔。”向柔隐隐察觉到流动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忙缓颊道:“权护士,他叫厉呈韫,是心心的父亲。”
“把拔,之前我生病住院的时候,权叔叔买了好多糖果送我。”心心说。
“谢谢你照顾心心。”厉呈韫说。
“这是身为一个护士的职责。”权书尔客套地说。
“权叔叔还有送妈妈很漂亮的玫瑰花喔!很大一束,超香的!”心心持续爆料。
“玫瑰花?”厉呈韫微眯起黑眸。
“阿姨还跟权叔叔去约会。”小威也加入爆料行列。
“约会?”厉呈韫的俊脸沉了下来,原来受威胁的不只是他父亲的地位,还包括老公的权益。
“我妈妈还跟阿姨说,权叔叔人很好,又很有爱心,是个很好的对象,值得考虑考虑……”小威学起大人的口吻和姿态。
“其实……那个……我……跟……向柔没什么……只是正常朋友间的互动……”权书尔尴尬极了,极力想撇清。
没追到向柔已经砸了他经营多年的“把妹王”金字招牌,如今又在人家“正牌老公”面前被抖出来,不只面子挂不住,性命也堪忧啊!
“向柔,我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照顾,先走了。”权书尔完全拦不住两个小家伙的嘴巴,所以在厉呈韫发火之前,赶紧把心心塞进向柔的怀里,随口找了个理由落跑。
向柔瞥了他的俊脸一眼,这男人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在吃醋吧?原来他还是会紧张她啊……
“以后不准你乱收别人送的玫瑰花!”厉呈韫命令道,像在宣示什么似地,牢牢地握住她的手。
“喔。”她心里甜滋滋的。
“为什么不能收玫瑰花?”心心好奇的问。
“因为以后妈咪只能收把拔送她的玫瑰花!”厉呈韫霸道地宣示。
幸好向柔和那位男护士只是朋友间的正常互动,要是有“不正常的互动”,这会儿他的女儿岂不是要喊别人爸爸,而他的女人要叫别人亲爱的……
光想到向柔曾答应其他男人的邀约,他就很不是滋味,偏偏他又没有发火的资格,是他的缺席给了其他人机会。
“还有你。”厉呈韫捏了捏女儿的鼻尖,叮咛道:“不准吃陌生人送的糖果。”
“为什么?”心心皱起小脸问道。
“因为你爸爸在吃醋啦!”小威没好气地宣告。
“谢谢你的诚实喔!”厉呈韫没好气地捏了捏小威的脸颊。
以前他心底只藏着痛,看不见向柔对他的好,如今他才明白,他渴求的幸福一直在身边。
看来,他得尽快替自己捞个“名分”才行了。
第7章(1)
自从在医院经历了“男丁格尔”事件之后,让厉呈韫对两人的感情有了危机感,尤其从两个小间谍的口中得知,想追求向柔的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还多。
甚至还有男人为了向柔而报名她在社区大学开设的插花课程,害得他每个星期六下午都得去教室外坐镇,宣誓主权。等冬季的插花课程结束后,他便不准她在外面兼课。
对于厉呈韫霸道的行径,她嘴上抱怨了两句,但心底却感到甜蜜无比。
从接受他的告白起,她就决定抛下过去那些为爱所受的苦与怨,不在心底评价他,试探他,而是选择相信他。
她知道在炽热浓烈的爱,若没有好好经营也会被生活上琐碎的细节、个性上的分歧、无谓的争执与冷战给耗光。
他诚恳地提出爱她的请求,她慈悲的接受。
从他的占有欲、霸道的行径,还有吃醋的反应,她知道他对她的爱绝不勉强,而是认真地再经营这一段感情。
周末下午,向柔上完最后一堂的插花课后,立即被厉呈韫“绑架”上车。车厢内,厉呈韫打了电话,把心心托给向彤,用的理由教向柔既害羞又无奈。
“什么叫做‘今天我要和我老婆约会,心心就拜托给你了’?”向柔坐在副驾驶座上,轻瞪了厉呈韫一眼,忍不住柔训他两句。“你当姐姐那里是托婴中心吗?”
“不把小家伙托给她,我们怎么约会?”厉呈韫厚着脸皮说。
“现在是在排挤心心咯?”她凝看着他俊挺的侧脸,欣赏起他熟练的开车技术,心里涌起一丝甜蜜。
以往,要是姐夫开车时,她和女儿总是坐在后座,羡慕起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景象,如今她和心心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了。
“糟糕,被你发现了,千万不要跟小家伙打小报告。”厉呈韫也配合起她,开起小玩笑。
“那收买我啊!”她俏皮地眨眨眼。
厉呈韫侧眸瞟了她可爱的笑脸一眼,两人宛如回到学生时代,她还是那个可爱、喜欢撒娇的小女生,与重逢时那个肃着一张脸,成熟世故的向柔有些不同。
他知道是自己的爱,融化了她的防备与心结。
“收买你有什么问题……”厉呈韫趁着停红绿灯的空挡,飞快地吻了她的唇。
“这算什么贿赂?是偷吃豆腐吧!”她红着脸,轻拍一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蓦地,车窗外响起一串口哨声,向柔侧脸望过去,才晓得方才两人接吻的那幕,全被旁边的机车骑士给瞧见了。
他很没良心地朗声大笑,招来她更多的白眼。
她低着脸,赶紧把车窗摇上来,但暧昧愉悦的气氛却充溢在整个车厢内。
他欣赏着她窘红的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明明她的性子温柔,也长得可爱,怎么当年他会把她“漠视”的这么彻底,喜欢上个性比较冷漠的姐姐向彤呢?
还记得见到她的那一年,她才十五岁,蓄着一头整齐的中短发,手里老是捧着绘本或画册,当时向柔在他眼里就是个“妹妹”。
所以他一直以兄长的姿态和目光看待她,直到多年后,她的告白才唤醒他,让他意识到那个爱画画、爱撒娇的小女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可惜当年的他太过年轻,对感情太一厢情愿了,平白蹉跎了六年的光阴。
或许是因为错过,让他更珍惜现在的美好。
因为她和心心的存在,让他孤寂的生命丰盈、圆满了起来。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忽略了周末假日路上壅塞的车潮,来到坐落在公园附近的社区公寓大楼。
厉呈韫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格,率先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来这里干么?”她跟着下车,好奇地问道。
“等会儿就知道了。”他牵起她的手,两人越过马路,走进一栋双栋合并的公寓里。
他朝楼下的管理员打了招呼,接过电梯的感应器和钥匙,搭电梯直达七楼。
抵达所居楼层后,他拿出钥匙,打开门,两人一起走进一间刚装修完工的房子,放眼望去只有一堵堵白色漆墙,宽大的落地窗,没有任何家具和摆设。
“这里是……”她抬眸,眼底盈满问号。
“我们未来的家。”他由身后搂住她,附在她耳畔低语。
“我们的家……”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表情有些恍惚,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你和心心,我们三个人的家。”他坚定地说。
她听了眼眶热热的,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