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朗伸手指着身旁的高俊男子,“这位先生只有一个人,可以的话,能不能跟这间包厢的客人并桌用餐?”
“曾老板,这样应该无所谓吧?”挺拔的季玄祯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凌厉的目光被他掩饰在慵懒的气质之后,神采间有种落拓不羁的狂傲。
“可、可以啊。”刘碧芳轻轻颔首,微低下脸庞。
刘老太太看出女儿爱娇的模样,倒也欢迎他进来同桌吃饭。“我想你只有一个人,却占用人家一间包厢也不太好吧?这位先生请坐啊,大家一起吃饭也比较热闹嘛!”
“谢谢。”
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曾向阳,直视着前方刻意不看他。
季玄祯也不在意,径自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那寻常而冷淡的模样,仿佛他跟她互不认识。
“先给我三份烧酒鸡,动作快点,还有,不要太烫,我讨厌太热的食物。”
再一次的,这句话立刻激恼了曾向阳,只见她猛地转头瞪他。
季玄祯却是谁也不看,只是甩玩着手上的筷子。
接下来……嗯,应该挺有趣!
“季先生,你一口气点了三份烧酒鸡,吃得完吗?”刘碧芳语气困惑地开口,也为彼此打开了交谈的话匣子。
“可以。”
他还是这样冷冷的,不认识的人何必跟她说太多?没啥好聊的。
刘老太太笑着指向自己的儿子,“季先生食量惊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好的体魄啊!哪像我们家的政赋啊,身边没个女人实在不行,一工作起来就完全忘了还有三餐这回事。我就一直在想啊,如果政赋身旁有个像向阳这样厨艺精湛的女人陪伴,他的生活肯定会正常许多。”
“妈。”刘政赋望了曾向阳一眼。老妈也真是的,这话里的含意听起来实在昭然若揭。
“只不过是要照顾你儿子的胃嘛,随便找个钟点煮饭婆就行了。”竹筷在季玄祯的手里灵巧地转啊转的,“或者──在你眼里,这个女人就像个煮饭婆?”
“嘎?呃,呵呵,季先生真爱说笑。”刘老太太干笑几声,举起杯子默默地喝茶。
曾向阳旋即横了他一眼。你可不可以闭嘴?看你把这里的气氛弄得多冷。
季玄祯耸耸肩,继续转筷子。
没多久,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桌了,曾向阳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起来离开了?
身为微醺烧酒鸡的老板娘,她理当赶紧起身出去招呼其它的客人,但是……她瞥了季玄祯一眼,举起杯子喝口茶,屁股继续粘在椅凳上。别搞错,她才不是为了他才留在这里的──她、她只是一时腿酸,暂时不想动了,对!就是这样。
刘政赋细细品尝烧酒鸡的滋味,心中更是对身旁的曾向阳心仪不已,言谈间也多了一分积极,“曾小姐这么美丽漂亮,气质又出众,不晓得有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
“没有啦,你把我赞美得太好了。”曾向阳嘴角笑得含蓄,得意的眼神却忍不住瞟了季玄祯一眼。
谁知他依旧没反应,闷着头猛吃烧酒鸡。
这个死人头,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试图泡她耶!好,她了解了,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假意掠了掠颈边的长发,她笑得有些龇牙咧嘴。“我当然没有交往的对象。以前曾经有过一个,不过后来发现对方原来是个没品又缺德的讨厌鬼,不但头脑简单而且手脚还不干净……”
“ㄟ,难道对方偷了你的东西吗?!”
“也不是,他是背着我去偷人──跟他以前的女友纠缠不清,甚至还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
季玄祯马上抬头瞪她。臭女人,我哪有?!
她昂起下颚怒迎他的视线。别狡辩,你就是有!
刘老太太心疼地为她叹气,“向阳你真可怜,居然碰上了那种专门欺骗人家感情的败类。”
“老太婆,说话小心一点。”
“嘎?季先生你刚刚说什么?”刘碧芳马上殷勤地开口询问。
“没有,我是说东西来了赶快吃。”
刘碧芳瞅视他俊美、气质刚毅的侧脸,适婚年龄却依旧单身一人的她,也忍不住悄悄为之心动。“季先生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固定的女友了?”
正在呼噜吞咽的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们,当他视线落在身旁的曾向阳身上时,他看见她故作不在意的冷淡模样……“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你……”她当场气得想拿竹筷戳爆他的头。
季玄祯淡淡地睇了她一眼。我说女人真奇怪,刚才她自己明明说过她“曾经”有过一个男友,那也就表示这女人认为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OK,那么同样的话由他说出口,她却马上激动得一副想拿筷子戳他个头破血流的样子?
现在是怎样?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嗟,那可抱歉了,他才不吃她那一套,“我碰到的那个女人个性诡异得很,脾气坏又没脑袋,老爱找我的麻烦就算了,甚至还冤枉我跟别的女人勾搭暧昧。”
刘碧芳立刻同情地说:“真的啊?季先生你运气真不好,碰到了那种性情古怪的女人。”
“刘小姐──”曾向阳龇牙咧嘴地笑着,“吃烧酒鸡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季玄祯勾起邪肆微笑,显露迷人风采。“那个蠢女人几乎随时跟在我身边,我有没有搞上别的女人她岂会不知道?不是我爱骂她,不过她简直一点智商都没有,真搞不懂她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屎?”
捧着碗,他露出满意一笑。呼,吃得爽又骂得爽,这一餐真快活!
“季先生──”曾向阳表面维持笑容,然而放在桌面底下的十指早已扳得嘎嘎作响。“我想你的女朋友就是用脑袋想过了,才确定你跟你的前女友还牵扯不清。”
“这也未必吧,如果我是季先生的女朋友,我一定会选择相信他。”说话的当口,刘碧芳含蓄而爱娇地再度瞅了他一眼。
曾向阳的嘴角开始隐隐抽搐,“吃烧酒鸡啊,刘小姐。”你算哪根葱啊?三八婆!那是别人的男人,你放什么电啊?!
“那么季先生,你坦白说,你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女朋友呢?”一旁的刘政赋问得直接。
季玄祯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大家聊聊天嘛,好奇喽,反正你的女朋友现在也不在这里,你不妨就实话实说。”
女朋友不在这里?哼,天知道哦!他睨了曾向阳一眼,“当然没有!那个女人要是有脑袋,她就应该想得出来。我跟她一个晚上能够来个七、八次,要不是我所有的体力都放在她身上了,她哪里能享受那么多高潮?”
这简单的几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羞红了脸,不知道如何接口,其中又以曾向阳的脸蛋绯红得最彻底!
唏哩呼噜喝完最后一口汤,季玄祯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女人,我吃饱了,出来替我结帐。”
坐在椅子上的曾向阳咬着下唇仰头看他。
瞧见他眸子里的狂放和倨傲,不知怎地,她的双脚突然一软,心跳也异常地加速。
“动作快点啊!”
“知、知道了啦!”臭男人,那你就别拿那种侵略的眼神看我啊!脸红的曾向阳撑着桌面站起来,目光几乎不敢望向任何人,僵硬着身躯掀开毡帐走了出去。
留下包厢里的刘家人一脸困惑和错愕。
所以……现在是怎样?
第十章
“我想睡觉,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走在前头的曾向阳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
季玄祯双手环胸伫立在她身后,俊脸冷淡地睇着她。
“我们这里只卖烧酒鸡,不提供休息的特别服务。”
他向前跨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曾向阳酡红了俏脸硬是鼓起勇气仰头瞪他。“你别乱来,这里有很多人。”
季玄祯微微弯身欺近她的脸,“你怕丢脸?”
“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不容许任何人乱来。”
他露出邪肆的笑容,“我可不是任何人,我是那个曾经跟你上过床的男人。所以,我亲爱的老板娘,你不觉得光凭这一点,你就应该给予我特别的服务吗?”
这个邪恶且浪荡的讨厌鬼!俏脸绯红的她挣开他的手,转身领着他走过廊道,经过厨房来到最后头的办公室。
“你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下。”说完,她便想转身离开。
谁知季玄祯比她动作更快,大脚一抬,踹上办公室的大门,在她诧异仰头的瞬间,他推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压抵在墙上。
“季玄祯!”
“我说,你给我的SURPRISE会不会太大了?”
她撇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傻?”他曲起指节抬起她的下颚,“我赶搭最快的一班飞机从高雄返回台北,为的就是想赶快见到你。结果谁知原来我前脚一走,你后脚马上跟着离开工作室,这还不打紧,你什么话都没留,还让茧跟新绿告诉我一堆狗屁倒灶的理由。曾向阳,你在玩我?”
她狠狠挥开他的手,“是你在玩我,季玄祯!”
灯光下,她眼眸中闪动的盈盈泪光叫他看得清晰明白。他的瞳眸闪了闪,眯起的眼神不再锐利,冷峻的气势也不再迫人。
感觉到他的放松,曾向阳气愤地想推开他走出他的包围,却依旧被他给拉了回来。
“把话说清楚。”
“你才应该把话说清楚!”
如炬的眸子瞅着她,“我跟茧的事早就过去了。”
曾向阳冷哼,“可是我不这么觉得。”
“她当初背叛我选择曹钰,就已经切断了我跟她之间任何的可能。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曾向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她泪眼晶灿地望着他,“所以呢?”
季玄祯露出不耐的表情,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所以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光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头去找那个曾经让我难堪受伤的女人!”
曾向阳默默地觑着他。
看着他认真且执着的俊颜,她忽然想通了,破涕为笑。是的,他的确是这样的男人,别扭又小气,个性高傲又讨人厌,这样的他,确实不可能重新接受童茧的感情。
季玄祯就是这样的人!
“你……你这个超级会记仇又记恨的男人。”
他晶亮的眸子盯着她久违的笑靥,“我没说我不是。”
她无语,只是嗔了他一眼。
“过来。”季玄祯扣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过她,俯首就是一记热情攫吻。
吻得曾向阳天昏地暗,吻得她无法思考,吻得她除了紧紧攀住他的肩膀之外,再也无法逃离他为她卷起的狂浪情潮。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抵在她的额头上,气息微喘的他粗嘎低语,“我要你留在工作室等我,是要我一回去那里就能看得见你,你却给我跑了?”
“我没有把握嘛!”
被紧紧扣在他怀里,曾向阳没来由地感到鼻酸委屈。“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可是童茧对你还没死心,这点我没有冤枉你──”她截断欲语的他,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你的脾气差、耐性又不好,可是唯独对童茧,你就有无限的包容心。我不可以犯错,唐新绿不可以犯错,可是童茧就可以!”
“那是因为……”
“因为你爱她?”
老天,当然不是!“因为我不想对她恶言相向,即使我们已经分手了,爱情已经不存在了。”他爬了爬短发,口吻慢慢冷静下来。“我的确没耐心又脾气差,可是不管怎么样,大家总是相爱一场,日后相处没必要恶言相向。”
“就因为这个原因?”
他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废话,不然还有什么?”
偎枕在季玄祯的怀抱里,她难掩质疑眼神。“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
“曾、向、阳!”
“可是你还是会对我凶!这是不是表示我在你心里面的份量还比不上童茧?”
他狠狠地拍了她的臀部一记。
“喂,会痛耶!”曾向阳嗔怨瞪他。
“不要再质疑我对你的爱了,女人,你怎么不去问茧看看?看我跟她分手之后有没有和她上过床?”这个女人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可是他这三年来唯一沾染过的女人,唯一的一个,她到底还要再“鲁”什么?
其它男人怎么想他是不知道,不过对他季玄祯来讲,有爱再有性,这样子比较合乎自然。
如果不爱这个女人,跟对方上床对他而言,反而是一件浪费时间、浪费体力的事。
有这种闲工夫他不如去画几张平面图,有那种体力不如去思考如何让自己的设计受到更多人的欢迎。
爱娇地拨弄他胸前的钮扣,曾向阳悄悄扬眉觑他。“你真的没有再跟童茧发生过关系了?”
“她在那方面有没有被满足我是不知道,就算有,让她满足的对象也绝对不是我。”
“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
季玄祯收紧怀抱,“否则怎么样?”
“你猜呢?”她啐了他一句,娇羞地想退出他的胸膛。
他当然不肯放手,硬是扣住了她的腰肢频频热情索吻。
意识迷蒙地任由他火热的唇舌在自己的唇腔间挑撩逗弄,她羞涩地攀住他的颈脖昂首顺从承接他的吻。
她的情人呵,是个强势而热情的大男人,有一颗顽固的脑袋和讨人厌的别扭个性……
放浪的大掌开始钻进曾向阳的衣裳底下殷勤抚弄,衬衫被他撩起、蕾丝胸罩被他扯下,热情的季玄祯直接将她推抵在墙边尽情品尝。
曾向阳喟出一声轻吟,小手捧抱他的头恣意拨乱他的短发。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剥夺我的乐趣这么久的时间!”
他迫不及待地从高雄赶回来,甚至被自己的老哥嘲笑急色昏头也无所谓,只想赶紧回到工作室搂着她恩爱一番。谁知道回去一看……妈的,这女人居然一声不吭地跑了!
“你自己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长腿顶开了她闭拢的膝盖,季玄祯邪恶的大掌顺着她细嫩的大腿缓缓往上抚摸着……
“啊,别这样……”
曾向阳抵受不住轻轻娇喘,就在这时,对讲系统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其它工作人员的声音──
“咦,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她忽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