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税的情况,则处以十倍罚款,情况严重,触犯刑律者,者交监察司处理。
说到这监察司,监察使大人正是那福州上下人人畏之如魔王的杜狱,落到他的手里,只怕不死也得扒成皮了。而这监察司同时还负有一个责任,就是检查各地官员有无严格实行新的法规,各地官员有无贪污舞弊的现象。王竞尧还特别给了杜狱一个特权,一旦发现这种情况,罪行特别严重的,五品以下官员可以就地正法,不必再上报给朝廷知道;五品以上官员,上报至国公府,查实后即日批复。这等于是王竞尧给了杜狱把尚方宝剑,这权倾朝野的王竞尧,加上杀人不眨眼的杜狱组合,福建大小官员谁不害怕?
修路筑桥也是王竞尧在新法规中重点提到的,并且严令福建各府各县必须将这当做头等大事来首先办理。王竞尧要在福建修筑出四通八达的道路出来,这样不管在战时还是平常,都将会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
从战略上来考虑,福建多山路,一旦蒙古鞑子进犯,这将是最好的天然屏障,因此有些军方将领对此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王竞尧告诉他们,不能只注重眼前的利益,朝廷永远困在福建一域,坐等着蒙古人打上门来,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一旦到了出兵北伐,恢复中原那一天到来,这些宽敞便捷的道路和桥梁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如果福建有一天真的被蒙古鞑子打下来,那些修建这些道路桥梁,也算为交通闭塞的福建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吧。看到元帅主意已决,那些将领也不再劝阻。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要想让福建四通八达,这费用却是笔天文数字,各府、县的主管官员要银子的折子雪花一样的飞到了元帅府,王竞尧看也不看,直接转给了主管财政的李襄阳。
李襄阳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哭丧着脸跑到王竞尧那里,诉苦到自己到哪去弄那么多银子?王竞尧却胸有成竹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襄阳当即眉开眼笑,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没两日,朝廷就贴出公告,鼓励民间商人出资修路修桥,并且特别说明,凡是民间集资修建的道路和桥梁,在和主管财政的财政司商议之后,允许收取过路过桥费,一直到这些出资人的本钱和利息收回为止。
道路桥梁一旦修好之后,每天过路过桥的人何止千万?这一来,那些个商人纷纷踊跃捐资,光是大商人李成,一个人就出资一百万两白银。老百姓们对此倒也没有什么看法,铺路修桥是最积功德的事情,可也不能让人家白出钱,况且这些过路过桥费也不是永久性收取的,有个几年,最多十几年估计也就成了。
这些法规制定好后,王竞尧立刻开始着手处理一旦离退休法实施后,将会出现的朝廷官员严重不足的情况。他开始着手从低级官员中大量提拔那些有才华,但资历浅、没有后台的年轻人,并且从早就成立的新学堂里甄选优秀学生提前毕业,他要用这些新鲜血液源源不断地补充到朝廷之中。
在召集这些人的时候,王竞尧特别强调了一点,这些人年轻,没有经验,所以王竞尧允许他们犯错误,甚至是非常重大的错误,但有一点,一个错误不能犯相同的两次,如何出现这种情况,自己立刻卷铺盖回家,严重的还要追究其错误的责任。政务处理得好的,不管他多年轻,哪怕只有十来岁,他王国公也会毫不犹豫地提拔上去,一直封侯封爵为止!
这些年轻人听完无不欢呼雀跃,大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国公的味道。本来按照他们的情况,想一步步从底层开始,一直做到朝廷大员,非得等到了四五十后才行,那还得运气特别好的人才有这机会。现在看王国公的意思,也许不到三十岁,这些人中就可能会出现当朝丞相之类的。
这群人中,后来果然出了两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一个叫何明旻,原是学堂里的学生,在处理政务上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被王竞尧任命为中侍大夫,景福殿使的时候,不过才十八岁。初一上任,他就把事情弄的一团糟,搞得同僚叫苦不迭,纷纷跑到王竞尧处投诉此人只会纸上谈兵,等到了需要动手的时候,却什么也不会。
但王竞尧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他给了何明旻足够的时间。但这何明旻偏偏不争气,三年里一事无成,众多朝廷官员都在暗笑王竞尧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但三年后,何明旻就象是突然开了窍一样,处理起朝廷上的任何事情来都得心应手,终于成为了一代名臣,在日后成为了王竞尧倚重的一名大臣。
还有个叫柳星的,喜欢喝酒,年纪轻轻的就是个酒鬼,当上武郎翼,供备库副使的时候,上班时还偷偷带着个酒瓶,搞到工作的地方到处都是酒气。但他的顶头上司丁铭却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这个人,处处护着柳星,也别人说他句坏话都不行。到后来,这柳星果然成为了丁铭的左膀右臂,把个后勤整治得井井有条。
至于在军事方面,这是王竞尧最关注的。他严格规定军校学院不管成绩有多么优秀,但一律不得提前毕业,哪怕前线将领全死光了,他们也必须在军校毕业了才能投身战场。而王竞尧同时任命锋锥营统制蔡戌中为军校总教官,负责所有未来军官的训练指导工作。蔡戌中深知这是担负着为天卫军源源不断提供人才的重担,哪敢怠慢,每日里起早贪黑,兢兢业业。
本来王竞尧还想对天卫军进行改制工作,但考虑到现在前线正在打仗,这样做未免福建改了,前线却改不到,造成军队编制混乱,因此只得把这个想法压制在心头,放到以后再做。
这些事情全部制定好后,王竞尧正式在朝廷里公布,恳请皇上批准,这下朝廷里就象炸开了锅一样。原本那些官员明哲保身,对王竞尧能让就让,但现在这些新规矩已经严重触及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这些当官的哪里还能忍耐的住?
“太后,陛下,老臣为大宋兢兢业业效力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就把臣这么赶出了朝廷,这王竞尧还有一点良心吗?”一个年纪看起来总有七十岁的延福宫使跪倒在朝堂上,痛哭流涕地说道。
陆秀夫上前一步说道:“不错,这些个臣子在临安城破之后,不恋富贵,不顾生死,千里迢迢投奔到泉州,现在却要把他们扫地出门,难道不怕天下当官的为之心寒吗?太后,臣认为王国公的这一条断断不可行!”
杨太后也不说话,只把目光投到了王竞尧身上。
王竞尧不慌不忙,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写满了字的纸递到了那个延福宫使的面前,说道:“麻烦你把上面的字给念出来!”
那老官员巍巍颤颤,盯着纸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念道:“臣……以为……朝廷……朝廷大事……国公,麻烦你把纸递进一点,我老眼昏花,实在看不清楚。”
“臣以为朝廷大事岂能以年纪大小而定夺?”王竞尧反而把纸收了回去,大声说道:“就象这位老大人,年纪大的字都看不清楚了,请问还能为朝廷做什么事情?难道每天只需要上朝下朝就算为朝廷办事了?这样的话,随便到路上去拉一个不识字的老百姓来也能做到!况且,我们也没有忘记他们的功劳,每人都会有一笔丰厚的离退休金,足以安养天年,难道这样还不算朝廷对他们的回报吗?陆丞相,你说这样做会寒了天下官员之心,我却想问,我这么做究竟错在哪里?”
那老官员气得浑身发抖,连声说道:“胡扯,一派胡言!老夫如何不做事了?老夫在延福宫时,自然有人帮我念那些奏折、朝廷命令,就连写字也有专人帮我写,哪用我自己来看!”
王竞尧大笑起来,指着那官员说道:“这样就更加用不着你了,一切都是你的手下做的,那不如直接提拔你的手下为延福宫使,何须再多增加大人的俸禄?要知道,朝廷现在财政吃紧,这笔离退休金都是勉强才凑够的!”
老官员知道自己失口,却无法辩解,只顾着拼命向太后磕头。
“冯大人,你伏侍了三代皇上了,要说资历,这满朝文武还真没有人能比上你的。就让你这么回去了,我也于心不忍。”杨太后这时说道,只听得这位姓冯的官员心中大喜,谁知道杨太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王国公说的也在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依然天天来上朝,我也实在不忍心啊。我看你还是拿着一笔银子,买上座庄园安心养老,平时种种花,养养鸟,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有何不可?若是将来想念朝廷和皇上了,大可以再回来看看,那些后辈有谁敢不尊敬于你?”
太后这么一说,老官员整个人都傻了,他愣愣的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忽然,他嘶声叫道:“我三朝为官,就这么被赶回去,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先皇,你等等我,臣这就下来陪你啦!”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那些官员赶忙拉住他劝慰不止。
“王竞尧,你当真要逼出人命来才肯罢休吗?”陆秀夫气急败坏的责骂道。
“公然咆哮朝堂,冯胜,你该当何罪!”王竞尧猛然厉喝一声,叫着那官员的名字厉声说道:“全部都给我放开了他,看他敢不敢自尽!你要真有本事死了,那退休金可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给你安个藐视朝廷的大罪!”
众官员被王竞尧气势所镇,都慌忙放开了老官员冯胜。冯胜此时尴尬万分,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真撞了只怕王竞尧说到做到,给自己安上这么个罪名,还真是自己理亏,想了半天,只顾着哀哀哭泣。
“送冯大人先回去休息吧。”杨太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朝廷也该补充点新鲜血液了,我看国公这主意可行!”
看到太后立场鲜明的站到了王竞尧这边,谁还敢反对?那些到了退休年纪的官员,这时一个个都在盘算着自己能够拿到多少退休金。
“既然太后都说了,我们也不好反对。”杨亮节站了出来,阴阴地道:“不过有去必有来,这新晋官员的遴选重任,不知国公您准备交给谁啊?”
登时所有的眼光都看向了王竞尧,这可是份油水十足,权利重大的职务,谁当上了都有数不清的好处。不过这些官员想想,王竞尧不把这权利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那才真的有鬼。
“若论资历,陆丞相是不二人选,不过陆丞相却政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啊。若论为朝廷尽心办事的份上,你杨大人当仁不让,可是大人身为皇亲国戚,为国家选拔人才这类的事情却不太好处理啊!”王竞尧慢悠悠地说道。
众人都大是不屑,说了半天的话,找了这么多理由,其实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想做,要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么?
“所以,太后。”王竞尧看到众官面上的表情,冷笑了下,说道:“臣保举右丞相文天祥文担当此重任,文丞相忠心为国,为朝廷不二之人选!”
第一百九十三章 英雄
他这一说,满朝文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竞尧竟然保举文天祥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自己就这么放弃了?有些人却在想王竞尧是不是又在动什么心思了。
就连上朝后一直都一言不发的文天祥也把惊异的目光投向了王竞尧,他现在对王竞尧已经越来越警觉了。但偏偏王竞尧这人总是让他捉摸不定。在平江的时候,他慷慨激昂,领着微薄的兵力孤身救援常州,虽死无憾,自己心甘情愿和他结为兄弟。在泉州他被罢官的时候,王竞尧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念,让自己对他的不幸充满了不平和同情。但是其后他的所作所为,却在强烈地告诉文天祥,这一切都是王竞尧布置好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把朝廷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但是其后他在实力和蒙古人远不能相提并论的时候,却起南征大军,远征安南,为了朝廷的颜面不惜血战到底。现在在朝廷人事任免大权唾手可及的情况下,却又甘愿放弃,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文天祥疑惑地向王竞尧看去,却看到王竞尧也正在看向他,面上露出微笑,两眼清澈透明,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这让文天祥突然有了回到了平江时候一样的感觉。面前的这个王竞尧,依然还是那个有些冲动,但却热血报国,为了汉人不计生死成败的青年。
“国公忠心为国,其心可嘉,其行可表!”杨太后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就任命文天祥大人兼任审官东院主事,务须竭尽全力为朝廷甄选人才,不可有一日偷懒!”
“臣文天祥必不负太后重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文天祥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臣若有任何徇私枉法,任人唯亲之事,情愿自摘首级献于陛下、太后面前!”
王竞尧微微笑着看文天祥,若说这朝廷上下谁最适合做这份职务,非文天祥莫属。他正直、无私,为了朝廷当真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就算文天祥对自己有再大的看法,在为朝廷选拔人才这一项上,他绝对不会存在任何私心。这么做也能够堵住朝野上下的非议,以便让新的法规更好的推行下去。
其后涉及到新法规的一切,众官都不再做声,他们已经看清了形势,只要是他王国公想做的事,只怕没有人能阻止的了,况且他背后又有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太后在为他撑腰,自己又何苦去找这不痛快?
议来议去,王竞尧提出的一切都顺利通过。只不过从这一天开始,王竞尧已经成为了这些朝廷老臣子眼中的公敌。但有一人却对此大感兴趣,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人就是杨亮节。他本来正在发愁自己在朝廷中的羽翼不足,权利发展的不快此次大规模的遴选官员,正好给了他个天大的好机会。凭着自己和太后的亲兄妹关系,只要在太后面前多说上几次,不怕他文天祥不乖乖就范。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和王竞尧的势力相抗衡,把这个当初戏弄自己的仇人一举除掉。
散朝后,杨太后对王竞尧连使眼色,示意他留下,但王竞尧硬硬心肠,只当没有看到一样,现在前线军情繁忙,他哪有心思把时间用在杨太后身上。
“王竞尧,你和我来。”王竞尧正准备返回元帅府,忽然文天祥紧赶几步,叫住了他。
“兄长,什么事?”王竞尧笑容满面地问道。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