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平虽然知道肯定还是不会有结果,但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尽到义务,要按韩县尉刚才提的那些部位,自己应该每一根头发丝都要查到
此时梁德平带着梁木川在吴明和吴军的引领下,去庄内其他地方查访,而范山就带着另外一名护卫在吴江家外守着,没有韩忠卫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因为只是检查头发,所以宋平检查得非法详细和认真,他将吴江的发髻打开,先从头发开始,然后延伸至头皮,几乎是每一根头发和每一寸头皮都没有放过
“咦”宋平手上突然一停顿,好像发现了什么
“有何发现?”韩忠卫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见他动作一缓,心头一喜
“他头上有颗肉痣”宋平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又分开头发,这才说道
宋平的动作在继续,但他摸遍整个头皮和所有头发都没有找到任何疑点,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韩县尉,吴江之死属于暴毙
“宋平,能否将他的头发全部剃去?”韩忠卫指着吴江的头问,他记得以前可是在电视上看过,曾经有人用铁钉打入人的脑部,外表也是无任何伤痕,更加不可能是中毒,可人的头上被钉了一颗钉子,想不死都难啊
“身体之发受之父母,这恐怕不妥”宋平支支吾吾的道,他好像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死者家属能让你剪下一络头发和几片指甲就不错了,哪会容你将所有头发全部剃掉啊
“为了还吴江一个公道,为了还刘氏一个清白,我觉得可以剃,宋平,你可带刀?”韩忠卫才不会理会什么身体毛发之事,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胡须怎么还要剃?指甲为何还要剪?要不能自己没学过解剖学,恐怕他会亲自操刀将吴江解剖,以查出他的真实死因
“大人,这得问过刘氏,若她反对,恐怕就不能如此”宋平哪敢轻易下刀
“宋平,刘氏现在是嫌犯,要是查出吴江是被人谋杀,恐怕她第一个就脱不了干系要是吴江真的是暴毙,也算是为她解脱嫌疑,我相信她是不会反对的”韩忠卫并不想将此事预先告诉刘氏,对于这个刘氏,韩忠卫有种怪异的感觉,像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嫁给吴江这样本分老实的庄稼汉呢?
“是”宋平见韩忠卫恼怒,不敢再违令,毕竟相比刘氏,县尉大人就是天,只要县尉大人喜欢,就算将吴江大卸八块,她也能奈何?
宋平不但有刀,而且还是专门用来剃头的剃刀,他先给吴江的头皮淋上一些水,然后拿起剃刀,由后往前,刷刷刷的就将吴江的头发一大片一大片的剃下来,手法非常娴熟
“吱!”宋平手中的剃刀突然受到了阻力,一开始宋平还以是吴江头上的那颗肉痣,可那肉痣明显就在前额上面的气海穴处,这可是后脑
“大人,有东西!”宋平很小心的将那片区域给剃得干干净净,很快宋平就发现了在后脑上有个不明物体
“哦”韩忠卫连忙走过去,心想,不会真的那么巧吧,这一招可是阴损无比,而且古人的资讯根本就不发达,不是一般人就能知道的
“这是什么?”韩忠卫走过去一看,吴江的后脑上露出一片空白,但在白花花的一处中却有一个黑点,他用手一掐,那绝对不会肉,硬邦邦的,倒像是铁
“很像是铁钉”宋平也不敢立刻下结论,现在吴江的头上突然出现这个东西,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结婚被推翻,吴江不是暴毙,而是他杀,被人谋杀,而且手段残忍
宋平身为仵作,身上有许多小玩意,很快他就拿出一个有点像摄子似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将那个“黑点”给拨了出来
“我的天啦,足足有三寸长!”宋平望着手中血肉模糊的铁钉,惊呼道,这样的杀人手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说事实上吴江的后脑他摸过多次,这个铁钉的位置他也摸过到,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因为那铁钉几乎就是与头发一样高,不是亲眼见到是不会有所怀疑的,以为只是头发上较硬的一处地方罢了
“吴江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不是暴毙,那凶手是谁?”韩忠卫也很兴奋,他第一次出现场,而且还是以最高长官的名义出现场,就为他们一直棘手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甚至还很有希望能将真凶查出来,这样的运气可不是随便哪个新上任的县尉都有的
“那还用说,一定是那刘氏”宋平言之凿凿的道,那妇人与吴江同处一室,同睡一床,吴江被人用铁钉钉死,她却一点也不知情,说出去谁会信?
“刘氏也许是凶手之一,但却不会是行凶之人宋平,你觉得一般的钉这样的钉子,他会钉得这么好么?没有一点血痕,伤口更是与铁钉一般大小,你在头发上也摸过几次吧,要不是将头发剃掉,恐怕也不会查出来”韩忠卫说道,刘氏也许是其中一个凶手,但她的背后肯定还有人,也许就是她的奸夫像她这样的祸水,吴江没有一定的能力是扛不住的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像这样的钉子除非是铁匠或是木匠才能钉得出来,换成其他人,伤口也许比拇指还要粗”宋平没想到县尉大人的观察如此犀利,恐怕就连梁捕头也望尘莫及
“那就对了,他们可真是残忍啊,这样的人当诛!”韩忠卫咬牙切齿的道,这样的手法几乎是杀人于无形,要不是自己让宋平剃头,恐怕也是发现不了的
其实这也怪那凶手背时,偏偏遇上韩忠卫来昌化当县尉,要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人,也许就被他们蒙混过去了要知道天下的县尉,谁也不会给仵作下像韩忠卫这样的指令这既是那些凶手的灾难,也是吴江的幸运他虽然死了,但却没有蒙冤,在最后关头让事情的真相大白
“大人,查案是梁捕头的强项,现在是否请他前来?”宋平问,现在他对韩忠卫已经大大改观,刚来之时他只是觉得韩忠卫是靠家里萌恩,但现在看来,这个县尉大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否则的话,连梁捕头都毫无头绪之事,到了他手中,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答案呢
“不急,虽然死因查到了,可要找到真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宋平,你现在还有个任务,将吴江的头发再接回去,千万别让人看出破绽”韩忠卫说道,只有对吴江的死因保密,真凶才不会察觉而提高警惕,这样梁德平破起案来也更加方便
“大人,你这不是为难小的么,头发都剃了,哪还有再接回去的道理?覆水难收、开弓没有回头的箭,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啊”宋平苦着脸道
“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胶水之类的东西?经过你的手之事,没有人会再对吴江的尸首感兴趣,只要稍微像那么一回事就可以瞒天过海了”韩忠卫笑道,现在那凶手可能巴不得吴江早点入土为安,哪里还会去关心他脑后的头发是否有问题呢?
“大人不但在查案上明察秋毫,就连在这等细微事上也是知之甚深,我老宋头有得忙了”宋平之所以会苦着脸,那是因为沾头发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何况吴江还是已死之人,要让他的头发全部沾回去就更加难了
“等这件事做好后,你的结论也可以公之于众了”韩忠卫笑道
“是,大人”宋平也很兴奋,吴江案绝对可称得上是奇案一件,现在这奇案却是因为自己才能破获,以后自己这名气可就更加响了
只是宋平很快就兴奋不起来了,因为韩忠卫让他公之于众的结论并不是说吴江死天铁钉,而是说他确实是暴毙而亡宋平知道这是因为查案的需要,这件事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的
既然身为仵作的宋平都已经宣告吴江确实是暴毙而亡,那韩忠卫和梁德平他们也没有再留在吴家庄的必要这件事韩忠卫甚至都没有告诉梁德平,因此韩忠卫下令让梁德平带着梁木川随他一起返回县城时,梁德平脸上的不悦连瞎子都能看得到韩忠卫为了早些回去,甚至都没有在吴家庄用饭,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县尉府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就留在府内用饭吧”到了县尉府,韩忠卫将梁德平父子和宋川拉住
“大人,我们父子食量大,还是回去吃吧”梁德平很少在别人家吃饭,就算真的得吃饭,那他也会照价付钱的,但在上司府中却还从未用过饭像这样的情况梁德平不知道如何解决,是要付钱呢,还是吃了一抹嘴就走?以梁德平的性格,他是不会随便白吃别人饭的何况今天他还是有一丝怨气,韩县尉不问青红皂白就让自己父子回来,简直就没把这件案子放在心上嘛
“梁捕头,是不是有我老宋头在,你吃得不自在?”宋平笑道,他是仵作出身,经常接触尸首,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吃饭,就连同僚也是如此,更加不用说上司了
“那倒不是,家中已做好饭菜,还是回去吃为好”梁德平坚持的摇了摇头
“老宋头,你可知道梁捕头为何一定要回去用饭?”韩忠卫笑着问
“大人,如果小的所料不差的话,梁捕头恐怕是对您有怨气呢”宋平笑道
“哦,那老宋头你何不将梁捕头的怨气冲散?”韩忠卫笑道
“遵命!”宋平也笑道,他回过头对梁德平说:“梁捕头,其实吴江并不是暴毙,而是被人谋杀,是用三寸长的铁钉钉入后脑而死”
“什么?!”梁家父子原本情绪不高,一听之下惊得都跳了起来
第208章家产不均
“大哥!”韩忠卫正在那一个人生闷气,突然闻得韩忠义来了昌化,马上开心的迎了出来。
韩忠义不比其他人,韩忠卫的护卫都知道他的身份,门口的范山知道这是自家公子的大哥,也没有拦阻他,使得韩忠卫出来时,韩忠义自己已经走到了正堂。
“这县尉府果真是不一样。”韩忠义口中不时发出啧啧之声,“三弟,你这县尉当得威风得紧吧?”
“威风?大哥,莫若你来当一回便知其中酸甜苦辣。”韩忠卫苦笑道,他在昌化差不多就是罗忠正的打工仔,当然,韩忠卫手下也有一帮打工仔,可大事自己无法作主,小事也无需自己作主,夹在中间,实在无趣。
“那罗忠正、关青山让你受了气?”韩忠义笑问,他这次之所以能来昌化,也是因为帮着韩忠卫调查了这两人的背景。
“咦,大哥也知道他们二人?”韩忠卫讶道,他现在只是还不是很清楚官场之中的门道罢了,要说罗忠正和关青山,韩忠卫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他们。只是韩忠卫并不想用阴谋,在官场上最好还是用阳谋,自己的计划别人明明知道,但他还是不得不钻进来。
“当然,这次我便是为他们而来。”韩忠义得意的一笑,能给三弟解决问题,那也是他这个当大哥义不容辞的职责,以前韩忠卫太过强势,韩忠义无论从哪方面都找不到机会来履行义务,现在三弟当了县尉,终于被他找着了机会。
“太好了!”韩忠卫对官员的履历并不很清楚,但是韩忠义则不成,如今韩侘胄手眼通天,他如今也算是京城太子党一类的人,想要查两名低级官员的履历,直接到吏部去调阅档案便是,那些吏部官员还得巴结他。要知道现在韩忠义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皇帝的嫡堂小舅子,而他本人更是与赵扩交好,因此就算是不打韩侘胄的旗号,韩忠义也能在吏部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的档案我都给你抄录了一份,你可以慢慢看。其实他们的背景说起来也很简单,罗忠正是赵汝愚的人,关青山则是留正线上的。”韩忠义说道,他的话其实有些夸大,像罗忠正与关青山这样的七品,八品官员,与赵汝愚、留正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止,之所以说是他们线上的人,那是经常过九曲十八弯。如果说赵汝愚和留正是站在金字塔的最顶尖的话,那罗忠正和关青山之流只是最下面的基石。
赵汝愚和留正需要他们的时候,可能会随便派一个来面授机宜,可罗忠正和关青山要想真的巴结上赵汝愚或是留正,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不得门而入。
要是真正说起来,罗忠正应该是临安知府丁常任的心腹,丁常任在赵汝愚发动政变后就改弦易辙,投入到了赵汝愚门下,相应的,罗忠正也算是赵汝愚一系人物。而关青山也也差不多,他与留正还相隔着不知道多少道坎才能说上话。
“原来如此。”韩忠卫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两日自己为什么会四处碰壁,原来罗忠正竟然是赵汝愚的人,范山不是说临安赵府派了人来昌化见罗忠正么,看来此事也许与自己还有关。至于关青山那里,韩忠卫也很清楚其中的缘由。
知道了他们的背景,韩忠卫马上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想不到小小的昌化县,竟然也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要不是大哥来了,自己还不知是何处境呢。
“对了,父亲知道我要来昌化,还给你带了封信,并且指定要你回信。”韩忠义又拿出一封韩侘胄的亲笔书信交给韩忠卫。
韩侘胄在信中并没有对韩忠卫进行说教,毕竟韩侘胄自己很多时候都要听韩忠卫的意见,他又能有什么可以说教韩忠卫的呢。只是在信中,韩侘胄告诉韩忠卫一些当县尉的基本权利,同时也将朝中大势告诉了韩忠卫。
现在韩侘胄又升了官,进保宁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看来韩侘胄又升了官,而且皇上对他也更加信任了一些。可在信中,韩侘胄还是对赵汝愚抑其当初政变的恩赏耿耿于怀,说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报此之仇。这就又有向韩忠卫问计的意思,另外在最后,韩侘胄叮嘱他,此信阅后便焚,另外回信也需要亲笔书写,不可借助外人。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去?”韩忠卫问,他还真是有些头疼,韩侘胄的信他现在基本上都能看透看懂,只是让他亲笔回信,这个要求对韩忠卫而言有些太达苛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韩忠卫都不会写毛笔字。
“怎么,我刚来就要赶我走?”韩忠义怒目一瞪。
“岂敢,我倒是希望大哥你能多停留几日,父亲让我回信,而且还得是亲笔的,我得好好琢磨一番才行。”韩忠卫苦笑道,他既得给韩侘胄出个不错的主意,而且还得亲笔书写,想来就令人头疼。
可就算韩忠义多留的时日再长,韩忠卫的字也不是仓促间便能练出来的。说来也怪,韩忠卫任何方面都像是十足的大宋人,可这毛笔字,他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外,再让他写其他的,那就真的是惨不忍睹。就连韩忠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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