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胜之师?彭仁龙啊彭仁龙,你真敢说。”韩忠卫摇摇头笑道,凭着弓兵队现在这副窝囊废的样子,想要成为百胜这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如果自己能有弓兵队的绝对统率权,也许按自己的要求重新招募弓兵,那经过一段时间的严格训练,也许真的能成为一支百胜之师。可现在嘛,那群歪瓜裂枣,韩忠卫只求他们能成为普通士兵,至于百胜之师,还得靠自己的护卫队。
现在韩忠卫之所以会加紧训练弓兵队,一是职责所在,二是他不想以后等弓兵队出战时弓兵队不堪一击,不但自己没面子,也显得自己无能。
但是韩忠卫没想到,让自己没面子,显示自己无能之事马上就要来到。彭仁龙刚走不久,梁德平就来拜访,他是为上次的吴家庄吴江谋杀案而来。虽然当时的真凶刘氏和一名铁匠已经查出,可是背后的幕后指使却还没有查出来。
“见过县尉大人。”
“梁捕头,吴江一案可全部查清?”韩忠卫问,这段时间梁德平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在吴江案上,虽然刘氏和铁匠已经归案,但梁德平总认为在他们的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回大人,此事的幕后主谋虽然还没有查出来,但有一点却很让人疑惑,吴家庄的吴员外府上不时有人去狱中为刘氏和那铁匠打点,因此小的怀疑此事的幕后主谋很可能就在吴员外府中。”梁德平心中有所怀疑,因此并没有很快完结吴江案,只是将刘氏与那铁匠投入大牢,果不其然,这还没几天,马上就有人为他们在狱中上下打点。梁德平早在狱中布下眼线,只要有人来为刘氏和铁匠打点,他第一个会知道。
“吴家庄的吴员外?我上次去吴家庄,怎么没有见过这个吴员外?”韩忠卫问,上次他去‘了吴家庄,当地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拜见过他,唯独没有见过这个什么吴员外。
“吴家庄的吴员外并不常住在吴家庄,他现在的府邸在县城内。这吴员外家财万贯,仍是本县首富,他有良田千倾,店铺百间,就算是在京城临安,也有不少生意。”梁德平介绍道,在昌化县城,几乎有一半的店铺属于吴员外,可谓财大气粗。
“吴员外是本县首富,而吴江只是吴家庄的一农民,他们如何会有关系?难道是因为那刘氏?”韩忠卫很快就记起那刘氏,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对她生出非分之想。
“应该是,可那铁匠身不过五尺,长得丑陋无比,而且因为好赌,还欠下了一屁股债,刘氏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她的。因此与刘氏私通之人另有其人,而此人便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梁德平说道。
“那铁匠的赌债可还清?”韩忠卫问,也许铁匠只能算是一名杀手,而真正的凶手正是替他还债之人。
“还清了,在吴江死之前的一天突然全部还清,而且在吴江死的第二天,他就在赌场豪赌,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的才怀疑他们背后有人。”梁德平点了点头。
“现在刘氏与那铁匠都在你手中,难道你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实情?”韩忠卫说,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这不正是他们这些捕快衙役的拿手好戏么?
“此事若是交给其他人,也许会严刑拷打,可小的却从不做那等事,办案只重证据和推理。”253144167724梁德平道,他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重证据重口供。
“可有的时候,严刑逼供也不失为良策。”韩忠卫说道,虽然梁德平有着非常好的操守,可韩忠卫却并不认为这些问口供的办法适合现在的环境。很多时候一顿板子下去,犯人什么都招人。虽然也有可能屈打成招,可那毕竟只是少数,何况现在也有大概的怀疑对象,只需要刘氏与那铁匠指认幕后主谋便是。
“小人不敢苟同,大人,今夜小人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梁德平从来不用严刑逼供这一套,当然,他只负责查案,最后定罪的权力在知县手中,若是罗忠正动刑,他也没有办法。这次的吴江案,罗忠正并没有催促,否则的话,在大堂上他可不会怜香惜玉。
“何事?”韩忠卫可很少听梁德平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我想将刘氏与那铁匠关押在大人住处。”梁德平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现在刘氏与那铁匠要是突然出现意外,恐怕这案子就只能结案。
“你发现了什么?”韩忠卫问。
“今天吴员外家的管事进了牢房看了那铁匠,我感觉他们可能会发生意外。”梁德平道。
“也许那管束与铁匠原本就是相识或是亲戚也不一定啊,你是不是多心了?”韩忠卫问,那什么吴员外既然财多势众,就算真的看中刘氏,也无需杀人吧?何况现在人已被收监,他们要是还敢动作的话,那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格在开玩笑。
“不可能,那管事虽与铁匠相识,可两人却不是亲戚,也不是要好的朋友,他犯不着为了见铁匠一面而打点那些狱卒,这有违人之常情。”梁德平说道,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怀疑这件事与吴员外有关。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我让刘氏和那铁匠关押在此处,那是不是也有违规矩呢?”韩忠卫看着梁德平问。
“如果是小的私自将刘氏提出来,另行关押,那确实不妥,可若是县尉大人这样做,却无妨。”梁德平道,他只是捕头,负责抓人和审案,可犯人都只能关在县衙大牢里,要是想换地方,他这个捕头的权力显然不够。
“好吧,我可以去提人。”韩忠卫想了想,说道。这是他来昌化之后碰到的一桩案子,而且还是杀人案,如果不能完全破获,那对自己的威望也是一个打击。
昌化县的大牢就是县衙的侧后面,说是大牢,其实从外面看也像是一个院子。里面的狱卒听得新上任的县尉大人亲临大牢,忙不迭的跑了出来迎接。这县衙大牢可是实打实的归县尉大人管辖,要是惹他不高兴,恐怕他们的饭碗随时都可能会丢。
走进院子,里面的结构就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在院子的侧面有一扇门直接与衙门相连,使得关在牢里的犯人可以很方便的送到公堂之上。而里面的牢房就像一座仓库似的,只有一扇门进入,而走进去之后,里面的房间都是没有窗户的,只有在过道中有一扇连身子也钻不过的铁窗。
整个大牢除了在过道上有盏昏暗的油灯外,就再没有其他光源。狱卒见县尉大人要进大牢,这才又点起了几盏油灯,让大牢中的光线为之一亮。
“牢头可在?”韩忠卫问,昌化大牢的牢头叫史少龙,韩忠卫也是在过他的资料,知道他人,当牢头已经有十来年了。
“回大人,史牢头今晚回去歇息,这里由小的负责。”朱大生早就听说县尉大人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现在县尉大人突然到访,让他一时惊喜交集,今天牢头不在,如果自己好好表现一番,也许就入了县尉大人的法眼呢。
“你叫什么名字?”韩忠卫见朱大生露出欣喜之色,随口问。
“小的朱大生。”
“吴江案的刘氏与那铁匠可关押在此?”韩忠卫问。
“不错,那刘氏关在隔壁的女牢,铁匠关在最里面的大牢中。”朱大生赶紧说道。
“前面带路,先去铁匠的牢房。”韩忠卫道,整个大牢之中弥漫着一种非常难闻的味道,这是屎、尿、每个人身上常年不清洗而飘出的怪味,混合在一起,那股味道足以产生巨大杀伤力。
“大人,还是小的将人犯提出来吧,里面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朱大生连忙说,哪怕就算站在外面狱卒休息的房间,这股味道都是非常难闻,要是走进去,县尉大人的心情哪怕再好也会变得糟糕透顶,以往知县大人就曾经想亲自进大牢,结果进去时红光满面,出来时阴沉着脸,寻个理由将牢头臭骂了一顿,后来不知道史少龙找了什么门路才总算是保住了他的饭碗。
现在史少龙不在,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放韩忠卫进大牢。看县尉大人年纪轻轻,哪里会见过大牢的光景,要是让他将晚饭都呕吐出来,恐怕挨K的就是自己了。
“大人,朱兄弟说的对,里面的气味难闻之极,还是将人提出来为好,反正大人来些之目的不也也将他提走么?”梁德平也体恤韩忠卫,毕竟人家比木川还要小二岁,大牢之中,梁木川是打死他也不进来一步的,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县尉大人?
“不,还是进去。”韩忠卫摇了摇头,坚定的道,自己既然是县尉,大牢又是自己的管辖之地,如果连大牢都不敢进,别人会如何想?何况韩忠卫身怀内力,他可以暂时屏蔽呼吸,这一点却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优势。
朱大生听得韩忠卫坚持要进大牢,一张脸就像贴了层苦瓜似的,那苦汁都快滴出来的。他可以想像,当韩县尉找出大牢后那副雷霆大怒的样子,所有的火气都将冲自己发啊。现在他只希望史少龙能快点赶来大牢,只是他没有听到消息,又如何会突然前来呢。唉,该自己的就跑不了啊。
幸好进了大牢后,韩忠卫虽然皱着眉头,可是脸色如常,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朱大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县尉大人就是不一般,比知县要强得多。
一路走进去,两旁的牢房都关着各色人等,但光线太暗,韩忠卫运足目力也只能见到模糊的身影。他们望着韩忠卫一行,眼中露出茫然之色。朱大生在前面小心的引路,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才停了下来。
“铁匠,快快起身跪下,县尉大人来了。”朱大生喝道。
可是牢房里面的铁匠却听而不闻,他就靠在牢房的栅栏门上,一动也不动。
“你作死啊,没听到我的话?”朱大生打开牢房,冲进去就要对他动手。
“慢!”韩忠卫突然喝道。
“朱兄弟,情况古怪,待我一观。”梁德平也立马说道,他在牢房外早就观察到铁匠不对劲,待进了牢房就更是肯定。
“他已经死了,梁捕头,你带去女牢提刘氏。”韩忠卫目光如豆,他在牢房外就发觉此人的双脚并不是站立,而是斜站着,待进了牢房,铁匠的脖子上明显就有一根腰带,看来是自杀身亡。
梁德平也是匆匆一瞥,就确定了铁匠已死,听得韩忠卫的话,他没敢耽搁,马上让朱大生带着他去了隔壁的女牢。
看来对方是想到此为止,快速结案了,韩忠卫心里想道,如果说之前他还不能确定此案有幕后主使的话,那现在已经确定无疑了。
第212章偷天换日
梁德平也知道事情的轻重;铁匠已经死了;就算要查死因;那也不急于一时。
“梁捕头;你速将女牢所有犯人全部查一遍;以确认刘氏是否真离开了大牢。朱大生;大牢出了这样的事;史少龙还能在家里坐得住?你速派人将他唤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玩偷梁换柱的鬼把劲。”韩忠卫冷哼道;在大牢中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一个大活人给换掉;要是没有通天的关系;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按梁德平的说法;在昌化县中;有通天关系的人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财富无双的吴员外。
梁德平没想到韩忠卫在如此错综复杂的情况下还想着这等小事;要知道刘氏也确实很有可能是真的与人换了个牢房。要是自己大惊小怪、手忙脚乱让对手钻了空子;恐怕就算现在刘氏还在牢房内;也很快会被转移出去。
梁德平不敢怠慢;马上去了隔壁的女牢;只是他将所有的在押女犯一一过目;刘氏却不在其中;看来她真是被告偷梁换柱。
史少龙听得县尉大人去了大牢;而且大牢中关押的女犯还被掉了包;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这件事的分量只有身为牢头的他才掂量得出来;他顾不上已经上了床;套上靴子;随便披了件衣服就住大牢赶来。
“小人…见过…县尉大人!”史少龙一路狂奔到县衙大牢;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见到韩忠卫;立马就跪在他跟前。
“史少龙;男牢的铁匠死在牢房;女牢的刘氏竟然被人掉了包;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韩忠卫见到肥头大耳的史少龙;心中已是不喜;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脸上就更加冷淡。
“县尉大人;小人真是不知道啊。”史少龙吓得浑身发抖;额头上、脖子上更是汗如士下。
“下午可有人来来探监?”韩忠卫见梁德平在那里检查铁匠的死因…本文转自……;也就慢慢的往大牢外走。
“下午?有的;是吴员外家的管事倪平;他与铁匠同住一条街;小时候两人极要好;铁匠无儿无女;只有一个瞎眼老娘;而他也只有倪管理一个朋友;因此小的也没有疑心有他。”史少龙现在越想就觉得越奇怪;按说倪平与铁匠的关系再好;他也无需用钱来打通关节吧?何况那倪平也不是什么仗义之人;虽说他也铁匠从小一起长大;可听说铁匠向他借钱却是经常借不到;何以他今天会如此热心关切铁匠了呢?
“倪平?好;你派人马上去将倪平找来。”韩忠卫沉吟道;不管这件事有没有跟吴员外有关系;但至少现在还只能先查这个倪平。
史少龙忙不迭的派人去找倪平;只是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报信;今天下午倪平被吴员外派到了外地去收账。而且这个外地还不是临安;甚至也不是大宋;而是去了西夏。吴员外的生意很大;西夏那边的皮毛生意他也有所染指的。
去了西夏?韩忠卫心中一哼;欲盖弥彰罢了!今天下午还有时间来探望铁匠;晚上人就不在昌化了?原本韩忠卫还只是怀疑此事与那吴员外有关;现在他敢肯定吴江之死与吴员外脱不了干系。也不能凭倪平突然离开昌化而断定那吴员外就是幕后主谋;不要说韩忠卫不会如此武断;就算梁德平也不会答应;他可是一切以证据说话的。
“大人;铁匠是用腰带自杀的;他将腰带绑在牢门上;打好结后;将脖子伸进去;然后反趴着;甚至他还自己加了力道;在牢门的木栏上发现了他用力的痕迹。”梁德平此时也勘探完毕。
“看来他死志已坚;那倪平又是与他说了些什么话竟然让他能如此坚定死志呢?”韩忠卫自言自语的道。
“我问了旁边牢房里的人;下午那倪平与铁匠之间的谈话非常轻微;旁边牢房的人只听到了铁匠说了一句话:儿子不孝!”梁德平道。
“这铁匠是个烂赌鬼;难道他还会是个孝子?”韩忠卫讶道;输袖了眼的赌棍六亲不认;怎么会是大孝子呢。
“铁匠从小没爹;是他娘一把屎一把尿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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