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你的是……”劭漮的脸愈来愈靠近她的脸,眼中充满令人沉醉的温柔眼神,他的手摸在她灼烫的脸颊上。
“你……你想……想告沂我……什么?”黎若耘感觉到自己快被他灼热的目光给烧毁,顿感口干舌燥,一句活说得结结巴巴。
突然之间……
劭漮的眼神转变为戏谑,笑意渐渐在他唇角散开,他附在她耳边,小声的向她说:“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的牙缝里有菜渣。”
黎若耘听完他的话,足足有三十秒的时间呆愣住,当她从惊愕中回复过来时,用力推开他。“你——”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一句活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你也别恼羞成怒。”他摆出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表情。
“劭漮,你真是一个王八蛋!”小时候是她欺负他,现在却变成他以欺负她为乐,自己则一点点反击的能力也没有。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黎若耘气得旋过头,推开车门就要下车离去,可在她要下车的前一秒,劭漮却将她再一次拉回自己怀中,俯下头吻住她的唇,一手定住她不安份的后脑勺,一手则握住她抡起的小粉拳,吻由浅渐深,直到她反抗渐失,他才放开对她的钳制。
黎若耘真恨自己的意志如此不坚定,每次只要被他一吻,就会忘了自己是谁。
她真是没用!
就在劭漮不再用手定住她时,她趁着他稍稍放松之际,用力推开他,奔下车,混乱的从包包里找到大门钥匙,打开大门奔进屋里。
劭漮对黎若耘被他柔情似水的吻蛊惑,还能保持脑袋清楚感觉实属不易。他闪动着深邃的双眼,若隐若现的展现笑意。
不可否认,从他回国的第一天,在她和劭潍毕业典礼再见到她时,他心中的惊骇是无法衡量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她的个性仍然十分纯真、豪爽,不若一般女孩喜欢装模作样。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因自己俊逸的外表,而对他有好脸色看,也没有像八爪章鱼般巴着他不放。
说来,她和小时候并没什么多大改变,小时候他或许会觉得她的个性太野,长大后,却欣赏起她这直爽的性格。
他是愈来愈喜欢她了。
黎若耘背靠着大门,感到脸上热烘烘,心跳急速跳动着。
她真是弄不懂,劭漮为什么总是喜欢吻她?看他的样子,说是喜欢她又不像,若真是喜欢她,根本不该这样三不五时的捉弄她。
最有可能的是,他根本就是在报仇,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就算是十二年,只要想报仇,也会牢记在心中。
她小时候是不是真的欺负他太多了,让他对她的仇恨这么深,记得这么久?
还是说……因为他额头上留下的伤疤,让他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忘记这伤痛?
难道……
他该不会真的因为额头上留下的疤痕,让他在感情上不断受到挫折,所以他才会找上她?
不会吧!他额头上那道疤痕被他的头发遮掩得很好,只要头发不往上梳根本看不到。
劭漮对她,到底存着什么心?
劭漮在黎家门口等了十分钟,仍没见到黎若耘出门,于是他下车走到黎家大门边,按着门铃。
来开门的是黎若耘的妈妈,“是阿漮呀。”
“黎妈妈早!若耘是不是还在睡觉?”
“若耘今天不到八点就出门了。”王如真还以为她是和劭漮一起到公司,因为平常两人都是一起去的。
“啊,我想起来了,她昨天和我说过,今天早上有事要先去。”劭漮转移话题,不想让她感到怀疑。“黎妈妈,我去上班了。”
“喔,开车小心点。”王如真笑着叮咛他,
“谢谢,黎妈妈再见。”
劭漮到公司后,果然看见黎若耘已经坐在电脑桌前,至于另外两个合伙人则是还没到公司上班。
他带着一脸讪笑,坐进自己的位子。“早呀!”他不问她为什么今天早上自己一个人先到公司。
“早呀!”黎若耘仍是没有看他一眼。
“若耘,你不是那么别扭的人吧?”
“谁别扭了?”她的个性是最无法被激,一激就破功。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昨天的那个吻——”劭漮故意将吻这个字拖得长长的。“你不会真的认真了吧!”
“谁认真了,只不过是一个吻罢了!”黎若耘绝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因为他昨天的吻,一夜失眠到天亮,现在还顶着一双熊猫眼呢!
“这就好,没认真就好。”劭漮一副放下心的口吻。
“口果你担心我因为一个吻就死缠着你,那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因为只是个无意义的吻,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劭漮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对自己的长相、对自己有几两重很清楚。”
“你说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的酸?”他滑动椅子,来到她电脑桌边。“你也别妄自菲薄,其实你长得很可爱。”
“可爱!”
黎若耘听到他讲这句话,恼怒的转过脸怒瞪着他。
难道他不知道用可爱来形容,对女孩子是一种侮辱?那是对长相不怎么样的女孩才用的形容词,他竟然说她可爱,只差没当着她的面嫌她丑,真是气死她了!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称赞?”黎若耘况的咬牙切齿。
“不用了,就当我是日行一善。”劭漮笑笑的又滑了回去,打开电脑开始专心工作。
黎若耘简直快气炸了,他这个人变得不只是无赖,简直是个痞子!
换她站起来走到他的桌边,蒙着笑容。“我有件事情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天我说的是我正式上班的那天,我怎么会从床上跌到床下去?”她想了好久,就是怎么也想不透。“当时只有你在现场,是不是你……”
“你想问我,是不是我把你踢下床的?”劭漮笑了笑的替她接下去。“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谁能听得懂?“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睡觉有个坏习惯,我想以后你老公会很可怜。”
“坏习惯?!”她记得她睡觉时,只是喜欢抱枕头睡觉,这算坏习惯吗?“什么坏习惯?”
“抱着枕头,还对着枕头猛亲,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个嗜好?”
“你说我抱着枕头猛亲?”黎若耘惊叫出来。
“如果以后你想要玩亲亲的活,我很乐意当你的对象,你就别去虐待枕头了,不太卫生。”
“你——”气死她了,明明都是他三不五时偷袭自己,才会让自己连做梦都发春,最糗的是还被他撞见,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黎若耘气得回到自己的位子,不行,她不能一直居于下风,一定得想个办法来对付他。
第五章
黎若耘告诉自己,除了工作上的需要之外,绝不跟劭漮讲话,若是她主动跟他讲话,自己就是卒子!
她不止不讲话,也刻意保持距离,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她;有她的地方,就不准有他。惟有强迫自己与他保持距离,她才不会一气之下,犯下无可挽回的杀人罪。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喜欢这份工作,不想辞职。
因此与他保持适当距离是最好的方法,免得自己被气死!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黎若耘没再搭过劭漮的车,从此独来独往。
他们两人之间的低气压,就这么笼罩在这不到五十坪的空间里。
而这情况,是从吃完麻辣锅的第二天开始的。
洛子荐和项赔宸只当他们是情侣吵架,过——阵子就没事,也没特别去过问。
只是,没想到这架吵得也太久了,久到他们都看不过去。
晚餐时间又到,黎若耘依照往常主动负起买晚餐的责任。“你们晚餐想吃什么?”
“我要一个鸡腿便当。”项赔宸一点都不客气的说。
“子荐你呢?”黎若耘又问另一个人。
“坐了一天,腰酸背痛,我陪你一起出去买,顺便走走。”洛子荐站起来,伸展着发酸的背脊。“阿漮,你想吃什么?”
“跟小项一样,省得麻烦。”
“好。”洛子荐走到黎若耘身边。“走吧,我们一起去买晚餐。”
“好。”她拿着钱包,与他一起离开公司。
项碚宸在他们离开办公室之后,滑着椅子到劭漮旁边,憋了两个星期的疑问,再也忍不住的问出口,“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挺严重的?”
“什么怎么了?”劭漮睨了他一眼,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你和若耘呀?从吃完火锅隔天开始,你们两个就不对劲。”项碚宸一副你可别随便搪塞的表情。
“什么事也没有。”
“阿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喜欢她?”劭漮忍不住笑了。“我几乎是打从她一出生就认识她了,对她小时候的丰功伟业是了若指掌,我又不是头壳坏去,会去喜欢一个没有女人味的女人!”
“我倒不这么认为,相反的,我倒是很欣赏若耘的个性,豪爽、大方、不矫情造作。”项碚宸不认同他的看法。
“你喜欢她吗?”
“说实在,那天见过你妹妹之后,的确被你妹妹那惊为天人的美给慑服,但若真要我选择女朋友,我会选择若耘。你妹妹太像陶瓷娃娃,怕稍微一用力,就会被自己给捏碎。”项碚宸想到这里,摇摇头。“还是若耘好,不用太过担心她。”
“怎么说,你是因为她像男孩子,才会选择她吗?”劭漮笑着问。
“你呢?到底对若耘抱着什么样态度?”今天一定要把他心里的想法给逼出来。“如果你喜欢她,就大方的说,反正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彼此已经够了解的了,若真的在一起,也不用再花时间去了解彼此的个性和想法。”
“我说过我又不是头壳坏……”劭漮的话在惊见站在工作室外的人时,戛然而止。
“对不起,我东西忘了拿。”走到她的位子,黎若耘拿起皮包又走出去。
她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全数听进,说她没受到伤害是骗人,但她顽强的自尊心,让她不把自己受伤的心结表现出来。
今天洛子荐跟着她一起去买晚餐,而她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所以才临时决定直接回家,没想到会听到……
“若耘,你是不是……”项碚宸追过去,看她一脸平静,却更加担心,如果刚刚的话她全都听见了,那可就糟了。
“我待会直接回家,晚餐子荐会拿回来。”黎若耘避开他的问题,不愿正面去面对。
其实劭漮说的并没错,他几乎打从她一出生就认识她了,对她小时候的恶形恶状可是了若指掌。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然而事实却是最伤人,她承认自己的确被劭漮的话深深给伤害了。
从小到大,她从不认为自己个性像个男人婆,而是像项碚宸所说的豪爽、大方、不矫情造作、不拘小节,只是她没想到这些到了劭漮眼里,竟成了没有女人味的女人!
从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现在却是这般耿耿于怀,是自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像?
她为什么如此在乎劭漮对她的看法?
“若耘,你别生阿漮的气,他没任何恶意。”如果若耘真的生气了,他也得负一半责任。
“小项,你别担心,若耘不是个没雅量的女孩。”劭漮走过去拍拍项碚宸的肩膀。
项碚宸则会被他给急死,自己不得不怀疑,现在的阿漮真的是他们在美国时认识的劭漮吗?那个女人以打为单位计算,最受女人欢迎的男人?阿漮之所以会如此受到女人欢迎,只因他那浑身上下充满着贵族气质,和他对女人的尊重。
可是现在怎么全走了样?
只因为对方是若耘吗?
黎若耘带着受伤害的心离开公司,搭着电梯下楼后,与还在大厅等她的洛子荐说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休息,请他自己去买便当,便心情低落的一个人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
洛子荐则是看着她的落寞背影猜测,她刚刚回办公室,是又发生丁什么事?
原本她心情还不错,怎么一下来,心情却整个Down到谷底?
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黎若耘仍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睡不着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干脆起床算了,她打开纱门走到阳台。
在她熄灯上床睡觉之前,隔壁劭漮房间的灯一直都没亮过。
她知道劭漮今天一定又是睡在公司,平常他睡公司已是司空见惯,更别说是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黎若耘深深的叹了口气,仰首看着夜空。因为光害,想要在台北看到满天星辰已属奢望,然而每到夏天,只要她站在房间外的阳台上,总是可以轻易的看到璀璨的星星。
怎么夜空中每一颗星星都变成却凉的脸,从模糊到清晰,然后又交叉出现:
黎若耘用力的摇晃着头,相心将他的影像摇出自己脑中。
“黎若耘,争气点。”她鼓励着自己,别那么轻易受他影响。
劭漮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他又不是头壳坏掉,才会喜欢上她。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清醒。
今晚的风还挺大的,却一样吹不散她混乱的心,只会更加吹皱她平静的心湖。
或许她到劭漮的网路公司上班是个错误,然而撇开劭漮的问题,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喜欢那里的工作环境。
倏然——
两道灯光慢慢朝她这个方向驶近,劭、黎两家是这一带最靠近山边的房子,平常连车子也很少会开到这里面,更别说是在半夜两点多。
难道会是……
是坏人吗?还是小偷?
黎若耘一想起这个可能,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现在治安愈来愈坏,这一带又是高级住宅区,会有小偷觊觎不是不可能。
她悄悄蹲下来,用交错的栏杆掩藏着自己,她偷偷观察着那辆车。
车子的速度由快渐慢,最后停在劭家门前。
“这小偷的目标会是劭家吗?该不该叫醒劭伯伯他们?”
就在她考虑着是不是要叫醒隔壁的人时,劭家的大门却慢慢打开,那辆汽车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