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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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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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的海夜。”戚皖棠诚实的回答。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他迟早都会知道,他早该找机会告诉他,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
  当年单美琳离开黑海生下单夙枫,黑海原并不知情,直到单夙枫六岁时才知道他的存在,经过两、三年的观察后,他发现单夙枫是个可造之材,比其他的儿子更优秀,为怕引来兄弟之间的纷争,所以没打算将他带回黑海。同时安排父母过世成了孤儿的他让单美琳收养,不过他的真实身份单美琳母子并不知晓。
  而为了引单夙枫回黑海,黑海原故意放话要杀单夙枫,因为他知道单美琳会为儿子来向他求情。
  海夜是上任主人为下任主人留下的终身护卫,任务之一就是斩除妨碍主人的绊脚石,这个女人就是他眼里的绊脚石,他非除去不可。
  单夙枫在一阵惊愕之后,漾起了一个讽刺的蔑笑。“原来我身边的人早就让老头给收买了,而且还是我相信了大半辈子的伙伴!”
  他还一直以为他身边没有海夜的存在,却没想到父亲早就替他准备好了。
  他是生气却也无奈,因为就像老头玩的死誓一样,谁都没有拒绝的机会,但是他不懂为什么他一定要杀她?难道他真的不能有一个依靠?
  “对不起。”戚皖棠为一个朋友的忠诚而道歉,也讶异单夙枫对那个女人的在乎,难道他忘了她是他的杀父凶手?
  单夙枫看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举起手阻止他说任何一句话,不用想也知道他会跟他讲些什么,他声音里有难忍的怒意。“这里不需要你了,海夜。”
  他讽刺的喊了他一声,不用转身他都知道他脸上受伤的神情,可是威皖棠还是动作迅速的退到门外,留下他一人在窗外看着那个正和死神奋斗的女人。
  老天!他要如何是好?
  他一直以为她有自保的能力,却在他离开不到一小时就让人刺伤,伤的还不是一刀而是三刀,难道她没反抗?
  这种意念窜进他的脑海中后,一种害怕油然而生,因为他想到她嘲笑死神的那抹微笑,让他打从心里不安。
  他不要她离开!
  就算得跟死神争夺,他也一定要争嬴。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他好想唤她的名,给她一些活下去的勇气,却发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虽然每天都睡在她的身边,却感觉不到她属于他,他真的好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就算她的世界会因为他而失去颜色,还是想留下她。
  等待许久之后,里面医护人员松了口气的神情让他跟着松懈,一个医生满头大汗的走到他身边想跟他解释情况被他拒绝,他急忙的走进诊疗室内,握着她的手轻吻着。
  “我求你活下去好吗?别再跟死神玩游戏了。”她屡次和死神擦身而过让他心惊胆战,也让他的精神无法承受,只能祈求老天别再来一次了。
  也不管她听到与否,更不管身旁的医护人员讶异的神情,他就是在她耳边轻语着,现在的他只希望她能醒来再看看他。
  不知她是不是听到他的话语,她的手真的慢慢的触动他几下,让原本垂首的他欣喜的望着她紧闭的双眼。
  “醒醒!”单夙枫迫不及待的喊她,满心期望着她的清醒,也害怕她会就这么昏睡。
  “主人,她的麻醉药还没完全退是不会醒的。”一个医生在他身后说着,刚手术完的病人或许会有几秒钟的苏醒,却不是清醒,会立刻陷入沉睡直到麻醉药的效力减退为上。
  他话才说完,范迟荷就慢慢的睁开双眼,医护人员是讶异,但单夙枫却是高兴不已。
  “你真的醒了。”他吻着她纤细的手腕,却发现她的五只手指上都有明显的的血痕,聪明如他当然知道那血痕是怎么来的。
  “你竟然和皖棠抢刀刺自己?”怒气突然席卷着他,难以相信一个人可以不爱惜生命到这种地步。
  范迟荷没有任何不驯的眼神与神情,一方面是在抵御着伤口难忍的疼痛,因为麻醉药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效用,在樱盟里的训练早让她对麻醉药有了抵抗力,方才若不是失血过多昏倒,她可能是清醒的接受缝合。
  另一方面在那一刻,她真的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
  范迟荷的不言不语等于默认,这让单夙枫更加的愤怒。
  “难道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放开了她的手,质问的眸光逼视着她,心里却害怕她的答案会是“是”。
  老天!他还得为这个女人担心受怕到何时?
  范迟荷因为他的话而皱起了柳眉,她只是不逃避她的命而已,怎会说她是宁死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这两件事根本搭不上边啊!
  她伸出手想捉住单夙枫的手,身体的疼痛让她伸出的手无力的垂落,从口中发出虚弱无力的声音,却连自己都讶异为何会急于向他解释。
  “我……没……”
  她的话拉回了单夙枫的注意力,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有说话?”
  “主人,让她休息好了。”医生见到她脸上忍痛的模样也替她心疼,只好不怕死的向单夙枫进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麻醉药对她没效?
  他也注意到她强忍的神情,不舍之余他不疾不徐的下令。“帮她移到云居去,我自己照顾她,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入云居。”
  “不……”她还有话没讲完,怎么可以就此被打断,身旁赶来的人也真的整理着点滴瓶准备转移的样子,不过还好他们有听到她细微的反抗而停了动作。
  单夙枫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非常心疼,可是一想到她和戚皖棠争刀刃的情景,又压不下心头的沉重与害怕,宁可佯装没看见她可怜兮兮的请求眼光,以忽视来表现自己的愤怒。
  “还要我说第二次!”他厉声的吼道又让身旁的医护人员连忙处理病床上的必须配备,就这么将范迟荷推出了诊疗室。
  她含着疲累的眸子注视着他,始终没有闭上眼。
  她还有话没告诉他啊!
  她也看见他眼中的愤怒与忽视,突然觉得那感觉让她难过得几乎快无法呼吸,她可以甘心的挨刀,可她不要他眼里没有她的冷漠!
  但他却好似在惩罚她一样只是远远的跟在后头,宁可见她急于解释的神情却不肯靠近她,让她只能紧紧的捉着床单,希望能坐起把他看清楚。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最后只好无力的闭上双眼休息,她也不再急于解释了,反正她要讲也讲不清楚。
  单夙枫在看到她闭上双眼之后才走近她身边,他猜得到她可能想解释才故意不靠近她,避免自己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他俩像赌气般的对峙让随行的医护人员觉得好笑,却没有半个人敢笑出声,只想尽快地将范迟荷送回云居。
  范迟荷再次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男人似乎已经习惯爬上她的床了,她忍着伤口的痛伸手替他拉好被他踢到一边的棉被,不过却惊醒浅眠的他,他反射性的擒住她的手臂,让她痛得皱眉。
  “痛……”
  范迟荷没力气反抗他,只得发出细如蚊蚋的声音,不过很庆幸他在完全清醒之后,就立即放开她。
  “对不起。”他以为有人要侵犯所以下手重了些,拉过她的手臂一看,原本白皙的手臂已经红了一大片,他不舍的揉着她的手。
  “为……什……紧……”她想问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可是讲出来的话却只有几个字。
  单夙枫知道她在问什么,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径自拿起一旁的冷毛巾敷在她发红的手上,那是昨夜她发高烧时用的,到早晨才退烧。
  “你受伤而且发高烧了,我该照顾你。”
  她讶异的看着他不像说谎的脸,昨天他的态度让她差点以为他气得不想理她了。
  看着她的讶异,单夙枫无奈的答道:“你以为我可以真的不理你?”如果真的可以,他也不必整晚守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主动解开她睡袍上的蝴蝶结,检视她腰际上的纱布,看到纱布上渗出透明黄色的组织液,立刻拿了放在床头的医药箱要替她换药,没注意到她脸上有着难掩的羞涩。
  他发现之后并没有停止拆纱布的动作,只是慢慢的解释着,“护士告诉我,如果纱布渗湿了就要立刻换,这样伤口才不容易感染,也会好得比较快。”
  她想起身看看伤口却让他给压下。
  “别动,我一下子就可以换好了。”老实说,他并不想让她见着伤口的样子,这会加深他的愧疚感。他不但保护不了她而且还伤了她,新伤加旧伤,现在她身上真的满身是伤。
  听他这么说,范迟荷只好乖乖的躺回床上,见他细心的把沾黏在伤口上的纱布用生理食盐水慢慢分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教她很感动。
  以往她出任务也是常常受伤,不过帮她换药的尚似雨与姐姐可不会怜香惜玉,每次都是把纱布从她伤口上直接撕开,哪管她痛不痛,他是第一个让她这么乖乖换药的人。
  他动作轻柔的替她上药,深怕会弄疼她的模样更让她感动的笑了。
  “谢……谢……”
  只能讲简单字汇的她慢慢的吐出两个字,见到的却是他低着头回应的内疚浅笑,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去落在他额头上的头发,想告诉他别在意,毕竟会受伤可以说是她自找的。
  换完药后他并没有立即帮她拉拢睡袍,他轻吻了她的额际,双手轻轻环着她光洁的背,在不会压疼她的情形下靠在她的肩上,在她没有抵抗之下分享彼此的亲昵。
  他慎重的说:“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云居,我希望你在这里绝对安全。”
  感动至极的范迟荷伸手环上他的颈项,这是她从未领受过的温柔,这样的幸福她能捉住多久算多久吧!
  许久之后,她却惊愕得推开了他的亲昵怀抱,睁着一双大眼害怕的看着他。
  “不……”她意会了他话中的意思,令她害怕的推拒。
  他竟然想将她囚禁在云居里?这样的想法让她害怕。
  “为我留下来!”单夙枫乞求的捉住她的手臂细语着。
  “在我的生命里虽拥有财富和权势,我却只感到寂寞,我不希望自己永远活在孤独中,我想要有你的陪伴。”或许他不能给她最好的却还是希望能留下她。
  范迟荷惊愕的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眸子,心里挣扎得更厉害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对一个仍算陌生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她想拒绝他的勇气与意念都消失无踪了。
  虽然内心仍残留着抗拒,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环抱他的颈项,让两人的额际相碰后缓缓的点头,她一向喜欢和人双额相贴的感觉,那让她觉得温暖而亲密。
  她投降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教她怎么拒绝?先暂时不管这一切会如何了,只要目前他们能够快乐就好,她也知道自己内心的抗拒是因为反对而反对,不想让尚似雨一语成识的心理作祟。
  但是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心态而让自己陷入挣扎痛苦中的人,如果真的如了尚似雨的预言又如何?他想看的不过是她在痛苦里挣扎的模样,而她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展露了一个笑容。
  “怎么了?”单夙枫注意到她笑靥里的兴味,这让他好奇。
  “没……”头一次,范迟荷觉得能讲话真好,她很想让他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却碍于自己口齿不清。
  “我们不会一直待在云居的,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我答应你一定带你到绿洲的那一端,这段日子里就请你跟我一起忍耐好吗?”他根本无心留在黑海,现在的他极力将黑海转型,如果成功不久之后他就能离开了。
  “好……”范迟荷以细细的嗓音安抚他,他的体贴让她忘了身体上的疼痛,现在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发挥你自保的能力。”他实在受不了再次见到她了无生气的躺在手术台上了,他实在希望不要再来一次。
  她温柔的笑了,也在他的额际上烙下一个印记,像是在给他保证。她现在又伤得那么严重,而且还消失了三个多月,说真的她也没那个脸回去樱盟,就让她先当只逃避的小鸵鸟吧!
  单夙枫在范迟荷温香的怀抱里醒来,知道她在同时也醒了,很高兴她的警觉性没有减退之余,伏在她身畔抚着她的背脊。
  “再睡会儿,我等下得去开会。”近来黑海的作业一直在异动,他慢慢地将所有的毒品买卖与黑枪交易都减少了,而且也将主人的称呼改为总裁,他的几个兄弟也加入他的智囊团。
  只要时机一到,他会创造一个让他们推翻他的机会,而他还是会回到属于他的领地,黑海并不是他可以长久居留的地方,不光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旁的人,若不是他的特意袒护,或许她身上的伤不只这三刀。
  范迟荷轻轻的颔首,然后闭上眼睛休息。她是真的累了,昨夜伤口疼了一夜,弄得她根本无法入睡,黑海的麻醉药对她没效,因为没办法好好休息,头疼的毛病又来侵犯她了。
  单夙枫看她疲累的样子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让她枕在他的胸前。“等会儿我让人帮你送止痛药过来。”他知道她一整晚都睡不安稳,因为忍受疼痛那种沉重的呼吸声,他很清楚。
  “没……用……”范迟荷现在学聪明了,让要说的话尽量的简短,这样还能表达一些意思,至少不是什么都不会讲。
  “这样忍你根本没法子好好睡觉。”他伸手触摸她头上的疤痕,虽然头发长出来之后真的见不太到了,他还是很清楚伤口在什么地方。
  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际,为他的细心感到窝心,因为第一次有人注意到她的睡眠品质,虽然她和樱盟的伙伴很亲昵,可是也因为大家对受伤都习以为常,对于疼痛与睡眠他们还是有办法调适,只是呼吸声会变得很浓重。
  而她很讶异他注意到了。
  “谢……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止痛药对她没效,只能向他道谢,因为除了尚似雨自制的止痛药之外,任何药物对她都是没效力的。
  “晚一点我会帮你送来。”他突然想起不让人踏入云居有伤害她的机会,还是他亲自送来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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