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郎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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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郎掳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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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台台场子之所以能聚满了人潮,源自主事者的精明,骰子一掷开出个大满贯。
  豹子,通杀。
  「哇!大嫂好威风哦!每个人都对你恭恭敬敬。」好像很热闹的样子,真想下去玩一把。
  白绿蝶的惊叹声令人莞尔,眼界大开的她东瞄瞄西瞧瞧,目不转睛地盯著一张张陌生的台子,兴致勃勃地想去试试手气。
  对於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来说,眼前的浮华是稀奇有趣的,犹胜枯燥乏味的囚堡生活。
  一颗小小四方有点的小玩意就能叫人哀声叹气,它的玄奇处在哪里呢?
  好新鲜,好快意,手心痒痒的。
  「绿蝶,坐好,不许引起骚动。」冷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一扬。
  真是的,跟来干麽,扫兴!「大哥,你放轻松点嘛!你瞧下面的人多快乐。」
  「八王爷」赌场开放一楼给一般庄家设场子,环绕的尽是寻常百姓,输赢不过几百两,要人倾家荡产实属不易,纯粹小赚蝇头利润。
  二楼则分割成数个别致厢房,专门用来招呼富商巨贾、官场同好来休闲一番,动辄万两银子在此出入,无人手软地日掷斗金夜撒斛珠;有时皇亲贵族也会来此逛一逛,一掷千金亦面不改色。
  而白家兄妹就在其中一间厢房,位置虽然处於角落却正对赌场全景,底下的一切动静看得一目了然,谁也休想作怪。
  「是欲哭无泪吧!一家老小的生计全输个精光。」典妻卖女筹赌金的大有人在。
  「你别坏人兴致好不好,人家瞧得正起劲呢!」讨厌鬼,害她错看了那个人赢牌的点数。
  白绿蝶的视线停在一位灰衣庄家身上,他专注的神情好认真,霎时心头有如小鹿蹦蹦地乱跳。
  「瞧归瞧别给我学坏,赌是罪恶的渊源,沾者必败。」他是就事论事,无影射之意。
  但,就有人硬把它想拧了。
  「大嫂,大哥在指责你败坏善良人心,毁乱道德秩序哦!」她要学得壤才该普天同庆。
  「你在挑起是非。」微愠的白震天用眼神警告她安分点。
  她无辜地眨眨水漾大眸,「哪有,人家不过是转述你的意思给大嫂听而己。」
  「少搅浑一湖清水,秋儿没你的糊涂。」他面上一柔地看向精打细算的佳人。
  右手一笔左手算盘,翻开的帐簿一本本,只见辛秋橙飞快地盘算著,疾笔挥洒自如,一行行记录下这些时日的进出帐及薪酬,甚至一心多用地分神一瞟楼下动静,眼到、手到、心到地融合成体,就是没注意听身侧两人的交谈内容。
  「大嫂,你是怎麽练习得这麽厉害,教教我好不好?」白绿蝶好奇地拨拨算盘珠子。
  这一拨打乱了她的算计,辛秋橙抬起锐利的眼一视。「去找你大哥抬杠,我很忙。」
  被点到名的男子已不痛快到极点,他可不甘遭人冷落,二话不说地没收她所有的帐簿,大掌固定她的下颚给予狠厉一吻。
  然後像没事人似地往後一靠,眼睫半垂地佯睡。
  「白震天,你吃饱了撑著是吧!把我的帐簿还来。」辛秋橙美目一瞠,手心往上翻。
  「奇怪了,我在睡觉怎麽听见娘子的莺音,莫非梦里来销魂。」他侧个身,嘴角扬起一抹揶揄的笑意。
  她脸上微赧地维持良好风度。「如果你不想我早点处理完赌场事务好回堡,咱们就这麽耗著。」
  她跟他僵上了,看谁先让步。
  「记取教训呀!娘子,为夫的双臂乐於当车,‘护送’你巡礼全城。」他不接受不合宜的交易。
  「这里不是八王爷府,同样的把戏耍两次就显得不太高明,你大概没瞧见底下有不少剽悍大汉吧!」她特地把所有侍卫都调来赌场守著。
  手一扬,有不少在场走动的彪形汉子向她行注目礼,恭敬的一颔首,显示出尊重的意味,认同她在此地的身分和地位。
  吃一次亏就够了,没必要重复「教训」,上回丢的脸叫人印象深刻,十分「风光」。
  「有胆识,你几时勾搭上这些个男人,不先来招呼一声吗?」他笑容中含著一丝怒意。
  被自己的女人摆了一道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她故作惊讶的摆摆手,「我以为你和他们很熟,毕竟八王爷府不大。」
  「他们是八王爷府的侍卫?!」看来他盯得太松懈,得寸步不离。
  「不用猜测是以何种连系方法,八王爷府的‘探子’虽多,但总有些正直的。」她瞧见一脸贼笑的向青华向她招手。
  这个叛徒。
  辛秋橙朝底下一瞧,非常神准地执起墨台一掷,那张碍眼的笑脸顿时怔愕不已,根本来不及闪躲,一身白衣当场渗黑。
  包括额上一个铜钱大小的肿痕。
  因为他从未想过优雅的秋儿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突地飞来的异物未加防备,导致悲惨的下场,一阵哄笑声震耳欲聋。
  「你对他很不仁道,他一定觉得天黑得特别快。」白震天顺手把长砚往下一丢,命中他左侧的脸庞。
  他大概也没料到墨和砚向来相伴相随,不意又著了一记贼。
  「恩将仇报,他绝对会恨你。」啧!好个蠢相,那只笨手还高举著。
  「反正我又没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就让他恨著吧!免得无聊。」白震天笑笑的说道。
  「你真黑心。」她不由得摇摇头,发出轻笑声。
  「彼此彼此,没扭到腕骨吧!」还好,她有练武的筋骨。
  「我没那麽脆弱,只不过是砸中了一头猪。」畜生嘛!死不足惜。
  一旁的白绿蝶看得目瞪口呆,不敢实信两人有此狂肆的举动,竟敢当众「行凶」。
  「好秋儿,我的存在这麽令你为难吗?」一身狼狈的向青华施展轻功一跃,来到她面前。
  「你的武功很好?」阴恻侧的拳风随之一至。
  他警觉的回身一闪,立即还以攻势,拳来脚往颇为惊险,但一见到对方是何方神圣,便马上收手地做出一副呆状,两手一摆地自动佯输,神色自若地无视脏污走到椅子坐下,一手拉掠湿黑的衣襟。
  「坐呀!我不是江洋大盗,用不著杀人似的盯著我瞧,最近春风得意……喔!我了解了。」
  一桶水就这麽由头淋下,他认命的闭上嘴,从容就义地看著很「平静」的秋儿。
  「最近春风得意唷!三小姐没催著要你赌几局?」套用他的话,辛秋橙说得很恨。
  她的好日子全教他破坏了,不索点利息来零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良知。
  一大早正打算只身上赌场核帐,也许可以溜过某人的防控回到八王爷府,继续当她无波无浪的「息事」丫鬟,人生应该充满祥和。
  可是一拉开门,一位活脱脱的俏佳人就立於眼前,扬起无比兴奋的笑颜直嚷著要上赌场见识。
  劝不退,赶不走,於是她多了个小包袱。
  以为出了白家堡就天下太平,谁知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站在马车旁冲著她邪笑,深幽的双瞳透露著不容拒绝的霸道,硬是巴成个大包袱。
  独来独往的作风已成惯性,当三人一同出现在瓦子里时,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烧灼了背,少不了又是一阵蜚言流语。
  什麽样的朋友值得引为殷鉴,他便是一例。
  「嘿!秋儿,你不会砍我几刀泄愤吧!」人心隔肚皮,他得提防点。
  「很好的建议,可惜我不爱见血。」她要一点一滴地讨回本。
  向青华心下一惊地眼神闪了闪戒光。「棒打月下老人可会触犯天条,你不该如此残忍。」
  「你可知乱点鸳鸯谱的结局吗?」她冷冷一睥。
  「呃,功德圆满,从此和乐、幸福的过一生。」他小心用词的回道。
  「不,将被腌成醋人,每回初一、十五供奉在庙前受众人唾弃。」不错的点子巴!
  「嘎?!」他一脸猪肝色的张大嘴,唇瓣微微抖颤。
  「或许你比较喜欢游街示众,一朵大红花两酡胭脂腮,红血似的留仙裙……喔!差点少了一样,媒婆要的小圆扇,一摇一摆和街坊闲话家常。」
  脸色刷地腊黄的向青华这才知道女人的可怕,不只是春儿爱记恨,秋儿更胜一筹。
  「白堡主,好歹念在我成全一场,千万别见死不救。」他病急乱投医,向阎王伸出手。
  「难道你不懂听娘子的话会大富大贵吗?我是个好商人,当然以妻命为主。」大笑一声的白震天无所顾忌地拥著佳人一吻。
  「你……你们……」唉!自求多福,两个商场奇人连成一气,他哪还有活命馀地!
  失策,大大的失策,应该先想好退路。
  「感谢是有,但施恩不望报的道理我懂,你自个儿珍重。」他顶多允诺不出主意「加害」。
  「美人窝是英雄冢,多少豪杰因此葬身於此,你相信自己不是其中之一?」忘恩之徒必有天雷劈。而他仅仅负义而已,小过小失不必惊动天。
  白震天会心地勾起唇角。「山虽无陵,江水枯竭,我甘之如饴。」
  「不愧是知交好友,你和古公子倒是有志一同的多情。」海滨有逐臭之夫……呃,物以类聚……也不对……
  「多情往往最是无情。」
  蓦然,辛秋橙口中冒出一句。
  「秋儿娘子,为夫真让你不能放心吗?」他一语双关,放心,放下心。
  娘子?「秋儿终归是八王爷府的人,想叫她一声娘子还得三聘九礼,知会八王爷放人才行。」
  「我会……」
  突地响起的叫嚷声打断白震天的话语,清脆悦耳的女子哝音让辛秋橙眼底一利,俯身一视底下少年公子打扮的粉头小子。
  「她还敢来赌!!」
  向青华不解地起身,顺著她视线一瞧,一股笑意积在腹里,脸皮上下直扯地隐忍。「呃,手下留情。」
  「我会叫她披著嫁裳滚出去。」说完,她飞快的奔下楼。
  白震天疑惑的往下望,却不见任何乱象,随即尾随她而下,顾不得其他人。
  初见外人的白绿蝶有一丝困窘,粉脸微尴尬地立於原处,不知是进还是退,茫然无措。
  「小姑娘别心慌,你叫什麽名字?」可爱的女娃儿更亮眼,几年以後必是祸水一个。
  「白……白绿蝶。」她小声的说道。
  「今年几岁了?」
  「十五。」
  「许了人家没?」
  她呐呐地把秦九云剔除脑外。「没有。」
  「白堡主是你的什麽人?」
  「他是我大哥。」她有些奇怪他为何要问这些话,天真的仰著头。
  「大哥呀!」是你先不仁,不要怪我无义。「白姑娘,想不想玩两把?」
  [可……可以吗?」她小心地掩起兴奋之色。
  毕竟是不识人心险恶的千金小姐,哪能瞒得过江湖历练已成精的滑溜赌徒,只消一瞄就能看穿她的急切。
  「你看那个穿灰衣服的男子如何?」以物易物两不吃亏,看来他有行商的潜能。
  白绿蝶心跳加速的羞红脸,「他很……很有男子气概。」
  嗯?他……她……他心中暗笑不已,原来缘分是这麽来著,半点不由人。
  「白姑娘别想偏了,在下的意思是去他的场子见识一下赌的吸引力。」哈,有意思,千里姻缘就由他一手牵。
  「嘎?!」她脸红得更厉害了,羞得不敢见人。
  向青华微笑地带领她下楼,来到一张台子面前轻拍庄家的肩膀,然後将她人一推——
  「白兄,欠你一个娘子,如今还你了,可别再追著我讨。」该去换下一身脏衣。
  「什……什麽?」
  暖玉温香在怀,白茫可愣得说不出话,忘了把人放开。
  直到一声吆喝声响起才红了耳根地直道歉,「我……呃……不是故意……」
  多清丽的姑娘,一双星儿眼好像会说话般。
  四目相望。
  闪电般的情丝迅速蔓延,包围住不语的两人,周围的声响逐渐远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眼中的倒影。
  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来来来,再来一张牌……哈!天九破你的八一对,快给钱,快给钱……」
  嗯——自由的味道,还有她最爱的吆喝声,人世间简直美妙到极点,要她少活十年都成。
  牌九呀牌九,好久没摸摸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分别也有一年半载了,我可想死你,恨不得不吃不睡看你大显威风。
  骰子兄弟别走远,我银子捧好就来!
  「么五六,我压大,快抓盅,本少爷要大开杀戒……」一只玉手擅自收回她的筹码。
  「大开杀戒?你当这里是屠场还是刑台,那麽想当鬼。」真是不知悔改。
  正想开骂的赵缨泪眼一花,反身抱住来者。「秋儿,秋儿,人家好想你哦!好想好想……」
  她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好想,可是肖未感动犹在气头上的辛秋橙,後领便叫人一拎地往後甩去,跌个四脚朝天,好不凄惨。
  「谁?好大的狗胆竟敢摔本少爷,你不晓得‘八王爷’赌场是我……家的产业。」好疼呀!裂成两半了。
  秋儿好冷心,居然不拉她一把。
  「碰我的女人都该死。」白震天正欲下重手,一旁的辛秋橙及时用眼神阻止他。
  「你的女人——」赵缨冷抽了口气指著他。「我家秋儿几时成了你的?」
  呜……不要啦!她要是少了秋儿怎麽办?以後没人来「息事」,她会哭死的。
  赵缨未曾反省自己惹过那麽多的祸事,心里头想的全是秋儿的好处,还要她帮忙解除婚约一事,不要被逼著嫁人,她还想多玩几年,不甘为人妇。
  但她忘了一件事,她才是把秋儿输掉的罪魁祸首。
  「小鬼,口气收敛点,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掐死你。」什麽「他」家的,是他的娘子。
  「哈!少说大话,我家秋儿在这里,你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她仗著有人撑腰,神气的伸出食指一比。
  「你真的不怕死,秋儿是我白家堡的人,你少逞口舌之勇。」娘娘腔的小子,油头粉面。
  既然打不得,白震天小气地戳「他」一下。
  白家堡?!「你……你就是那个不要脸上我家抢人的破烂天」
  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人下流地闯进府里,不问而夺地带走她最心爱的秋儿,害她找不到人来「息事」,急得像粪坑的蛆,沾了一身屎还爬不出自挖的坑。
  仇人相见,分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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