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时怨赵家太无情,后来却又听初晴说起这事,似乎也不能怪赵家,毕竟还赔了大笔钱财让她也算是嫁了人,若按照有些高门大户的规矩,这样的情况就该当那闺女已经死了,那农夫来了之后就不该认,农夫没钱,但是白得了个媳妇也算过的去,就不会多作怪,女儿最多一辈子被当作农妇,干些农妇的粗活,受些苦。他们这样一心软,反倒害了自家姑娘的性命,还连累了家里,他家二姑娘因为此事被退了亲,如今都快三十了,还没人家,三姑娘索性出家做了尼姑,说是为姐姐念经消业障,唯一的独子,本在衙门里做了个小官,被人揭露此事之后,上司评定了一个家风不正,让他挂职回家修养,如今数年过去,仍在家中,怕是难再录用了。墙倒众人推,到后来,就连仆役下人都以在赵家做事为耻,赵家被逼无奈,只得回乡下老家守着祖上的田地过活。
自由还是生存,这个选择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又辛酸又沉重的吧。
她这么想着,怒火却渐渐息了,只剩下心里一片冰凉,隐隐的还有一丝绝望,木然地僵硬在那里,任由那个又矮又胖的男子肆无忌惮的用猥亵的目光来回打量自己,那眼神像是要剥开她的衣服一般赤裸无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触在自己身上时那种滑腻阴冷的感觉,她微微合上眼,努力控制住额际传来的晕眩的感觉,也分不清是故意还是真的,只觉得眼前骤地一暗,便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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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垫了这么多章,总算到了~~呼~~~~不知有没有人猜到哈~~~
第二十四章 身非我有
似乎是乐水冲过来抱起她,一路经过长廊,拐角,院门,再是穿堂,又是院门,屋门,门口的帘子……
一阵嘈杂后,众人散去,乐水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好啦,就剩我一个人了。”
若岫睁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乐水。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能想出这个法子。”乐水叹道。
“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么?”若岫也想起自己方才的处境,不禁又有些黯然。
乐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口。
若岫勉强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她还想再说,却觉得鼻子一酸,眼前一热,登时说不出话来。
“你先别急,此事还有转机。”乐水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先好好休息,这两天生病,在家养着吧。”他把“生病”两个字咬得极重,似乎有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若岫疑惑地望了一眼乐水,却只看见他眼里一片深沉。
“好妹子。”乐水轻轻拍了拍她,“我还有事,先得出去了,你千万别下床,如果有人过来你就装睡。”
她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乐水又亲眼看着她躺下休息,这才退了出去。
若岫分明记得这几天自己除了吃和睡什么都没做,却觉得自己仿佛确实很累了,就这么一直从白天睡到夜幕低张,不光晚饭没吃,连口水都没喝,她觉得似乎只有在黑暗里才能得到一些安全的感觉,可惜的是,却总是睡不安稳,不停的在做梦。
她一会儿梦见回到了现代,还是很小的时候,姐姐教她读书识字,教她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那时候欢姐姐还没有来,叔叔在一旁的书桌前坐着,微笑着看她们,窗户外面阳光明媚,院子里那棵紫玉兰开的特别美。
一会儿又梦见长大之后,叔叔又是好几天不回家,她在书桌前看席慕容的《禅意》,她还记得里面的句子,“当你沉默地离去|说过的或没有说过的话都已忘记|我将我的哭泣也夹在书页里”,姐姐靠着窗口发呆,窗台上那几朵茉莉正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忽而又梦到后来,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四面光秃的墙壁,入目是一片惨白,灰暗色的厚重窗帘隔断了外面的世界,她蜷缩在床上,抱膝低泣,房子分明很空旷,她却觉得自己被挤压得快要窒息。
又梦到那个山谷,树上桃花、杏花、梨花,地上紫花地丁、太阳花、蒲公英……五颜六色热热闹闹的开了满山满谷,隐约能看到小溪银光闪闪如练,子默站在那个山洞前,澄明安静的眼睛微笑地注视着她,山洞里的火堆烧得噼哩啪啦的直响,一直暖到她的心里。
一阵带着清香的风吹来,她又被带到那个小书房,书案上随意摆了几本翻卷了边儿的旧书卷,上面压着个镇纸,旁边是散发淡淡墨香的一方砚台并着两支旧笔,书案旁的小几上泡的是吴圣学珍藏的好茶,吴圣学和乐水在斗嘴,她在旁边煽风点火,见缝插针,三张笑脸上满是快意和畅怀。
最后梦见那个覃淼,冷冷地对她笑着,伸手掏出一块红盖头,吓得她尖叫逃窜,可覃淼却忽然又变成傅青云的模样,站在她面前,用那种阴冷的目光俯视着她,像是厨师面对俎上鱼肉,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才好。若岫看见那边乐水急匆匆赶过来,却在半路上被身后凭空出现的一个黑衣山匪从背后捅了一刀,若岫似乎能听到那一瞬间尖锐的金属刺入肌肤的声音,乐水缓缓倒下,鲜血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洒在她的衣服上、鞋袜上,她慌乱的伸手摸了一把脸,却发现手上也全是血污,忍不住惊呼出声,却看见傅青云和覃淼一前一后的慢慢逼近……
若岫猛地惊醒,发现身上冷汗涔涔,几乎要把被子打透了,身上的衣服似乎要能拧出水来,她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却因为湿衣服遇到冷空气而打了个哆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了,这才有力气唤来丫头帮忙换被褥衣服。
好容易又睡下,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叫她,她勉强起身,拉开帐子一看,竟是身着黑色衣服的乐水站在外面。她正不知道到底应该先开口还是先起身,却被乐水阻止了。
“你不用起身,我是怕你思虑过重,闹出病来,就连夜过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乐水似乎有些高兴。
“能有什么好消息?”若岫兴致缺缺。
“明日,文瑾会来向你提亲。”乐水一字一顿地道。
“什么?!”若岫原本还有些迷糊,听了这句话,忽然清醒过来。
“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也来不及让我再传一次话了,”乐水微微皱着眉头道,“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个万全之策,但是文瑾总比那个覃淼强的多,况且……”
他见若岫还在震惊之中,也不再说,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早些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明天会有人为你解惑。”说罢,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若岫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初时确实是摆脱覃淼那个高傲萎缩男的狂喜,之后咂摸咂摸,却慢慢变了味儿。
文瑾样貌俊朗、品行端正,为人性格温和,又大度体贴,甚至已经开始处理断剑山庄的大小事宜,应该算是再合适不过的金龟婿了,她似乎应该高兴才是,可一想到毕竟还是如此盲目的嫁娶,又觉得有些无奈,她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因为覃淼的出现让她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如今回想起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却有些了悟,不禁生出些许微寒的感觉,就这么叹一回,又喜一回,直到天亮还没能睡下。
果然,第二天文瑾便上门来提亲了。陶老爷这下变得有些为难,虽说有人上门提亲是好事,可两边却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推了哪边都不好。陶老爷也很纳闷,怎么一夜之间,自家本以为嫁不出去的姑娘竟变得那么抢手了?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傅家不断给陶老爷施加压力,先是说到若兰和两家的关系,又说两家生意上的往来,最后还暗示了若岫的丑闻和她亲娘身份的卑微,陶老爷连连称是,就是不敢点头,因为那边断剑山庄虽然没有那么多理由和条件,却也表达了对若岫的誓在必得,陶老爷这两天急得白了好几根头发,还是经乐水提醒,索性和若岫一样,装病在家,闭门谢客,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最终,断剑山庄还是找上了傅家堡,具体如何协商陶家上下都不知道,只知道协商之后的结果——覃淼决定退出。
第二十五章 拨云见日
虽则有些姗姗来迟,但是乐水所说的为若岫解惑的人总算在三天后上门拜访。
文瑾和断剑山庄的几位师兄妹得到陶老爷的允许,由乐水和吴圣学陪同,在小书房和若岫见了面。
“此事,却是我们连累了岫姑娘。”文瑾上来竟然对若岫躬身道歉,吓了若岫一跳。
“此话怎讲?”若岫问道,心里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如若不是因为断剑山庄的事情,傅家也不会如此。”文瑾迟疑地看了乐山一眼道。
“此事尚未和她说起,我想,还是由你们来说比较妥当。”乐水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
“不知……是否和袁家退亲之事有关。”若岫试探着问道。
“正是。”文瑾苦笑,“此事说来话长。”
“愿闻其详。”若岫微笑,“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如果这件事情需要我参与的话,还是让我知晓比较好。就算是刀山火海,总也得让我知道闭上眼睛再跳不是?”
“此事,虽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却稍嫌麻烦。”文瑾沉吟半晌,开了口。
“如何麻烦?”若岫好奇。
“你还是从头说起吧。”吴圣学吩咐丫头取来茶具,开始煮水,烫壶,“今天就这么耗在这里了。”
文瑾微笑颌首,众人各自寻了个舒服位置落座。
“说起来,断剑山庄曾在多年前和四川唐门有过一段龃龉,因为涉及上辈的恩怨,我也不好多加评论。直到这一代,两方仍是有些芥蒂。那唐门武功虽不足道,用毒却颇有一套,若两相对峙起来,怕是防不胜防。此事便是师父心中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这些年来两方虽然面上已经能够和和气气,私下却还是略有相较之意。”文瑾皱眉说道,“去年中秋,师父在回庄途中遇到了唐门中人,本是想上前说两句客气话,也算是双方化干戈为玉帛,便设宴在飞燕楼,邀那唐立前来一叙。”
“没想到那是唐门出来游玩的小少爷,他本学艺不精,又甚是狡猾奸诈,与师父相遇的时候,恰逢他做了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还害死了两个人。他也是江湖中人,素来知道我师父嫉恶如仇,他做贼心虚的以为我师父知道了此事寻他麻烦,这厮心虚之余,竟生歹意,先行对师父下毒,还是他从门中偷出来的唐门秘药洗魂散。”文谨面色泛青,显然对那唐立之举气愤不已。
“你师父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暗算了?”吴圣学奇道。
“那洗魂散是唐门历代传下来的没有配方、没有解药的奇毒,唐门当时只剩最后两瓶,唐立仗着受宠于唐老爷,临出门时从秘室里偷出来一瓶。这家伙沉不住气,狗急跳墙地用在师父身上。”丁容红着眼眶道。
“若是那种东西随处可见,天下还不得是唐门的了。”路浩冷冷地道。
“就是和那唐门结下梁子我们也未必会惧他,可这回就算他跪着向我们求和,也是不能了!”一直安静的张志远终于一个没忍住,大声嚷嚷出来。
“可是,这既然是江湖中的事,我又能如何?”若岫有些疑惑地插嘴道……
“就要说到了,”文谨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师父中了毒,便一直昏睡不醒。我们师兄妹数人去那唐门数次,唐门主人唐朔却说那洗魂散确无解药。我们虽则气愤,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四处寻访名医高人。”
“后来我们经人指点在西域沙漠里找到了毒仙,那毒仙却说他也对那洗魂散没辙。师父将我们师兄妹视如己出,我们一行人说什么也不愿就此放弃,那毒仙被我们缠了七天七夜,无奈之下指点我们去找一位医术甚高的医者,若是他来诊治,定是能解了那洗魂散的。据说他说,南海的烟岛上有一座无名山庄,医者就住在那里面。毒仙又说岛上关卡甚多,就算我们去了那岛,也未必能见得那医者。”
“我们拜别毒仙便乘船前往南海,却在还未入岛就遇到阻止我们的人,缠斗了两天两夜方才放我们上岸,好容易到了岛上,被又被阻在山庄门口,文试并着武试一起,一道道的阻挡我们的去路。那岛上藏龙卧虎,我们在第三关被卡住,无功而返。”
“说来惭愧,进入山庄的试题千奇百怪,规矩也是闻所未闻。我们商量着先回到断剑山庄计量对策,再行出海。那山庄虽是古怪,却并不伤人,只通过那古怪的规矩和试题,就能见到那医者。我们决定四处找合适之人帮忙,其中,那第三道关卡……”
文谨顿住了,带着歉意看了一眼若岫,方继续开口,“需得是一个女子,而且,是文试中的术数。我自幼和漱玉定亲,自然知道她生性喜爱舞文弄墨,对术数亦有研究,她性情虽然不算随和,但也是颇具侠骨,听到此事之后立时决定前往相助,想来此事本也没有什么危险,我们便决定带她随我们同去烟岛。谁想,竟出了这等事……”文谨眉头蹙得紧紧的。“如今傅家也知道了此事,便设计告诉了袁老爹,我和漱玉退亲之后,为了她的闺誉着想,自然不能再带着她去烟岛。”
“我们本来也想到过,此事除了漱玉之外,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你。”路浩插话,对着若岫道,“可是乐水却不同意你去犯险。”
“是我太轻视傅青云了,他也不笨,很快就也想到了这一层。”乐水沉着脸道,“他却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才会找来那个莫名其妙的覃淼来,其实却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我们救不了人,他们最近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阴谋。”丁容撇嘴。
“不管他们怎么想,这次都是我们连累了若岫,理应我们负起责任来。”文瑾面色严正地道。
“不过既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为了躲开傅家的纠缠,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一趟烟岛为好。”乐水也面色严肃地对若岫说,他这话一出,断剑山庄的人都舒了一口气,隐隐露出微微的笑意。
第二十六章 匪我思存
坐在家里都能被板砖砸到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若岫哭笑不得地想着,如果他们此时知道她这个才女是冒牌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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