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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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协奏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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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意她?”声音很远,隐含着一股厉气。
  停留在他肩上的老鼠吱吱开口,“是佩服,换成是我不出三天准奄奄一息。”
  杰西是一只老鼠,正确说法是魔鼠,是雷斯养了一百年的宠物,亦是他贴身的仆人。
  “的确很顽固,你认为她在坚持什么?”看着她熟睡的脸,他心底的不忍油然而生。
  “我不知情,人类的思想很复杂,很难由表面看得出来。”不像牠们族群简单的只为繁衍下一代,吃得饱便没烦恼。
  “那你看她还能撑上几天?”只要她低头他绝不为难她,偏她七转八拐的脑子不知在想什么?让他空等了一个礼拜。
  “如无意外的话,她可以撑上一辈子。”牠想。
  “一辈子?”雷斯弯下的身子为之一顿,侧着肩头看老鼠。
  “不是不可能的事,主人何必惊讶,人类的韧性相当可怕,你瞧她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还能自觅野菜裹腹,我一点也不怀疑她在吃腻生菜以后自行狩猎,改捉些野兔、山鸡当三餐。”
  人的潜力无限大,他们敢与天对抗。
  “是吗?”一听杰西的分析,他脸上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
  人类的求生意志真不可思议,小小的身体蕴藏丰富的力量,在他刻意的安排下还能不畏艰辛,想尽办法获得食物好活下去。
  残酷的生存游戏对他来说,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消遣,他真的没料到她能支撑至今,以杰西的说法早该放弃了,而她却甘之如饴,彷佛来此渡假一般。
  一个不及盈握的女人到底有着什么力量?在物质贫乏的环境中独自求生,充分显示出她对生命强大的企暖心。
  向来以玩弄人心为乐的雷斯也为之折服,她不只引起他的兴趣,还勾动他心底沉睡已久,名为掠夺的巨兽,让他想彻底占有她!
  她有着勇敢的金色灵魂,而她自己却不清楚。
  “主人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吗?”不然也不会命牠在她出没处放些巧克力、干果让她补充热量,以维持她继续支撑下去的体力。
  “呵……杰西,你当只老鼠太可惜了,人类的心灵谘询师你当之无愧。”牠是个好仆人。
  “多谢主人的称赞。”鼠目扬起光彩,骄傲的以前足揉梳毛发。
  在魔法筑成的世界里,他们的空间无限大,任凭两条腿的席善缘怎么走就是无法走出隐形的墙,不知不觉又走回原来的位置。
  那是结界,雷斯为了图清静所设下的私人住所,当他不想受打扰时便会来此待上几日,和人类的别墅意义相同,但更隐密,除了家人外,未受邀请者难以进入,甚至不知它的正确所在。
  不过有如城堡大的居家找不到多余的仆从,五根手指头一掐还有剩余,将手掌大的老鼠算在内刚好三个。
  “主人,让她睡在草地上好吗?泥土的湿地会使人感冒。”这就是牠所说的意外。
  人很坚强,但同样也脆弱得不堪一击,往往一个病毒入侵就能要人命,重袭看似健康的身体。
  “瞧她睡得多安详,恐怕山摇地动也撼动不了她。”拨开她覆额的发,雷斯手心向上召来一条毛毯为她盖上。
  他没发觉自己的举动有多轻柔,魔性的双眸柔和得叫人讶异,若是他的弟妹们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大概会惊骇得掉了下巴,以为他打算毁灭世界。
  末日前的慈悲,与暴风雨前的宁静,屠杀的巨斧流着洗不净的黑血。
  “主人喜欢她。”杰西说出自己的观察。
  “喜欢?”抚摸细嫩脸颊的手忽地一顿,隐藏幽黑之后的银眸闪了一下。
  改变发色、眸色对高等的魔而言易如反掌,为了融入居住的环境里不显突兀,他连头发的颜色也改了,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当地人。
  其实他可以选择住在欧洲或其他白种人居多的国家,但他任性又令人头痛的母亲却坚持这座蕞尔小岛,命令五个小孩不得对岛上的人民擅用魔法,还得让他们接受以为试验。
  “哼!喜欢是什么东西,它能让我的力量变强吗?”不屑的一嗤,他对低等生物的情感嗤之以鼻。
  鼠头一偏,似在思考的说道:“喜欢是发自内心的感觉,想看着对方、想抚摸对方、想将喜欢的人占为已有,不让别人有机可趁。”
  一百年的岁月总得长些智慧,老鼠在动物界中也算得上是聪明物种,不像猪笨头笨脑只会吃。
  “看着她、抚摸她……占为己有……”心头微怔的雷斯念着他也有的症状,瞳眸幽深得宛若不见光的海沟。
  这就是喜欢吗?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卑微的人类女人?她甚至不懂得如何讨他欢心。
  “是喜欢,像云萝殿下对你的喜爱——”牠的话还没说完,两道凌厉的目光已然射至。
  那是个被禁止的话题。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烦人的女人,把她的名字封印。”一想起那道痴缠不休的身影,他的心情顿时浮躁。
  来到人界的理由之一是为了逃避她的纠缠,魔界的男女只讲情欲不说爱,当初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美得能引起他男性欲望,因此才一时兴起尝了一口。
  在他有过的魔女当中,云萝的身子的确是他尝过最带劲的一个,以至于他贪嘴的多尝几口,连着好些年关系不断,她成了他床上固定的伴。
  但是贪心是魔的天性,她变得和一般善妒的女人一样,一心想捉牢他,不容其他女人靠近,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视他为私人物品,把他当成未来的依靠……
  如果是爱黏人他还能接受,软腻的女体有哪个男魔不爱,不需刻意寻找便有上等货色投怀送抱,不吃未免可惜。
  可是得寸之后便会进尺,她已经疯狂的闯入他的房间,不论他是否正在享受女魔的抚慰,激烈的冷光已朝他身上的伴侣射出。
  随着类似事件越见频繁,他对她身体的热中逐渐消褪,明显做出疏远的动作。
  “主人,名字能封印但人不行,云萝殿下毕竟是魔王之女……”而魔王是他舅舅。
  “叫你别提还明知故犯,找死。”手一挥,他暴怒的将肩上的老鼠挥开。
  灰朴色的小身子在空中绕了一圈落地,四足伸直趴地,灰色的身躯忽起变化,由巴掌大的体型慢慢拉开,拉开,拉开……
  一转眼间,地上多了具年轻男子的健壮身体,毛发尽收,穿着一身灰色衣裳,手足成形,以蹲姿化为人,不见惊色的一起而立。
  老鼠幻化为一名好看的男孩,年约二十岁左右,有着十分讨喜的五官和笑容。
  魔鼠是可以自由变化的,但等级不高选择不多,牠能变的也只有那几样,无法再晋级,时人时鼠交替出现,偶尔还会变成柱子——只不过多了条尾巴……
  “主人,别忘了你是魔王眼中最佳的继承人,就算你故意忽略还是逃不过他将女儿许配给你的决心。”杰西不怕死的添了两句。
  王位当然由自己人承继最好,儿子不成材,王自然将目标转向自己最信任的外甥,企图以婚姻的关系绑住他,好确保自己退位后的安危。
  魔与魔之间的竟争很激烈,谁都想斩群魔好登上王位,坐拥权势和魔界美女,以王者之姿睥睨三界。
  尤其是登格斯殿下更是誓在必得,他所喜爱的魔女萝蒂卡亦倾心于主人,是主人的众多女人之一,因此他一心的想扳倒主人好一夺美女芳心。
  要不是碍于魔王的制止,他大概早就向主人伸出毒手。即使如此,他暗地里却诡计不断,欲置主人于死地,好称心如意的等着接魔王之位。
  “杰西,你几时话变这么多,有个舌头很碍事吗?”他不是那么容易摆布,没有好的诱因他是不会屈从的。
  美艳的云萝尚且留不住他的注意,他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罢了,想成为他的伴侣她还不够格,但他想要的是……是什么呢?
  以往的标准在眼前模糊了,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曾要的妻子图形,高矮、胖瘦已不重要,低头一视只见一张沉睡的容颜。
  突地,他的心泛起一丝柔软,包住他不想承认的心动,一时间的占有心态隐含着一抹柔情。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就目前而言,五十天内他还不至于会厌烦她,只要她不做出惹他心烦的举动。
  “不,我喜欢我的舌头。”瑟缩的退了一步,杰西识相的闭上嘴巴。
  “去做你的事少在她四周打转,她是我的女人。”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已替她做了选择。
  “是。”
  在心里偷笑的杰西表现得十分得体,牠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准备去踩圆轮,前足才扑出两步却突然停住,似想到什么又转回来。
  “主人,你想她宁愿饿死也不愿下厨,有没有可能她根本不会做饭?”
  “哼!你在胡说什么?!她是知名的美食家怎么不懂……料理……”
  等等,似乎有点道理,从她笨手笨脚搅生菜沙拉的动作看来,好像她不常做这种事,几次把叶子往外拨又抓回来用手搓,把鲜嫩的蔬菜揉成菜干。
  还有她上节目时从不亲手料理,全由助手上场调理,而她只用一张嘴教学,跟背食谱没两样。
  雷斯的眼底浮现一抹深思的笑意,弯腰抱起睡得香甜的女人,在他心里还是瞧不起愚蠢的人类,却对怀中的她衍生他所不熟悉的怜惜,不忍她受寒。
  这就是她的难言之隐吗?
  “唔!好饿、好饿,我要吃竹笋肉包、三鲜卷、烤洋芋焗奶、肉丸汤……快去做,小念,别想饿死你大姐,竹笋切丁烫熟、猪肉三百公克用力剁烂……火候一百二十度左右烤洋芋……”
  睡梦中的席善缘不忘恶狠狠的命令其弟,一口好菜说得流利万分,分量多寡调配得恰到好处,俨然是一代美食大师。
  但是她的手却像藤蔓似的攀缠着温暖热源,直往雷斯宽厚的胸膛蹭,不时发出饥饿的呓语想吃东西,咬住面前的食物不放。
  “原来你真的饿了。”竹笋肉包、三鲜卷、烤洋芋焗奶,她要自己做吗?
  无视胸前多了带血的牙印,他吻住那张频频喊饿的小嘴,趁机独占她口中的蜜汁,一口一口的汲取,直到她喘不过气为止。
  星眸微张像是不知是睡是醒,梦游仙乡的喃喃几句又沉沉睡去,却在他心底激起阵阵浪花,翻搅不已久久不能平息,只因她说——
  “我好爱你……雷斯……好想把你吃了。”
  哇!鸡腿饭,肥嫩多汁的大鸡腿烤得香脆鲜嫩,好想大口咬不用力撕咬,配上一口令人感动的白饭,真是人间一大享受呀!她爱死了。
  好吃、好吃,再来一口,不管是谁送来救急的便当,她都会把对方当神膜拜,早晚念三遍心经祝他早日往生,来日当个菩萨普渡众生。
  咦!谁抱着她?摇摇晃晃像在母亲的怀抱,感觉特别温暖,让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母亲的慈容,她好久没见到她了,非常想念。
  嗄!怎么妈的脸长得和雷斯一模一样?那她脱口而出的“我好爱你”不是白说了?
  算了,算了,她在作梦,所说的可以不算数,反正妈妈会知道她的心意,绝不会因为她搞错对象而责怪的,人当了神能千变万化,想变谁就变谁,绝非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把雷斯拉进梦中。
  汉堡弟弟别跑,给我站在原地不动,姐姐我好想把你给吃了,可怜我饿得皮包骨,没力气将你一把捉住,身为汉堡的使命就是让人吃,乖乖的奉献自己吧!
  梦呓不断的席善缘张口咬住鸡腿,满意的露出得意笑容,浑然不知已断断续续的说出多少梦话,只觉得睡得舒服,软得像羽毛的床让她不想清醒,沉浸在幸福的汉堡和鸡腿饭当中。
  就是靠枕太硬了,害她没办法翻身,是谁那么缺德搬了根木头往她身上压,重得要命扰人清梦,她非爬起来好好咒骂一顿不可。
  大脑接收到清醒的指令,原本沉重的眼皮吃力的掀呀掀,微翘的睫羽像蝴蝶翅膀轻拍了两下,杏仁般瞳眸迎接浅淡的光线。
  “还在作梦吗?怎么场景又变了?”夸张的大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具。
  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她对荒诞不经的怪事已经免疫,一切归究于梦的延续,几天前青蛙与蚱蜢的对话吓过她一回了,再听见老树说人话一点也不稀奇,梦的世界有一切的可能性。
  她正在经历哈利波特的故事,写小说出身的人总有不可思议的无限想象力,天马行空任意邀游,习惯了自然不以为忤。
  哈!好困呀!但肚子更饿,她想念食物的味道。
  “睡够了吧!懒惰虫。”
  “喔!早安,雷斯。”顺口一应,神情委靡抓着头皮搔痒的席善缘,身子忽地一僵。“你……你……”
  “现在是晚上了,你该说晚安,雷斯。”她起床的模样真是可爱,像是发疯过后的蛇魔女。
  “晚安,雷斯……啊!不对,我干么要向你道晚安,你什么时候溜上我的床?”太贼了,他可以改行当小偷。
  “第一、这是礼貌。第二,你躺的是我的床。”他二为她解惑。
  “什么?!你的床!”她几乎要跳起来。
  横瞪着“压”在肚子上那只粗如树干的手臂,她这才明白为何翻不了身。有棵树压着谁还动得了,她没被压扁就该庆幸了。
  再瞧瞧那张要笑不笑的脸,她觉得自己像只迷路的可怜小猫,错把老虎当母猫送上虎口,等着两颗尖牙穿透身体撕裂她。
  她能反悔不要这个梦吗?
  太血腥、太暴力了,违反儿童不宜的十八限条文,主宰梦的使者要主动删除,别摧残年幼心灵对梦的期待。
  “用不着太惊讶,我决定让你当我的女人。”分享他的床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决定?双颊一鼓的俏佳人将指头指向他鼻头。“你在要我呀!”
  “怎么说?”他没有要她,只是试试她的韧性。
  “在我饿了七天之后你才决定我当你的女人,那在这之前你是安了什么心?看我勒紧肚皮很好玩呀?”他有非常恶劣的性格。
  肩一耸的雷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轻吻。“我有不准你吃东西吗?满满的食物堆放在厨房里,只要你动手烹调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好吃。”
  “我……我……”她又脸红了,不过是气红的。“我不帮别人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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