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灵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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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灵旗-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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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勒铭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我二人,恐怕也是要到白驼山一趟的。不过,咱们当然不是和他们同行,事先也不必让他们知道。”

穆娟娟喃喃自语:“解铃还须系铃人?”苦笑道:“我在白驼山的安排,你。你敢情是早已知道了?”

齐勒铭笑道:“知妻莫若夫,你虽然不说,却又怎能瞒得过我?”

穆娟娟道:“我不是想要瞒你,只是……”

齐勒铭道:“用不着和我解释了,我已说过,不论你做的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

穆娟娟低声道:“我心中却有不安。”

齐勒铭道:“你觉得对姜雪君不住?”

穆娟娟叹道:“她的遭遇也实在是太惨了。秘魔岩那出戏虽然不是由我编排,多少我也有点责任。”

齐勒铭道:“所以我虽然希望天舒与玉儿能结连理,但若是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对姜雪君也是有欠公平的。”

穆娟娟道:“你打算几时动身?”

齐勒铭道:“他们一走,咱们跟着就去。”

穆娟娟道:“爹爹的病,谁人料理?”

齐勒铭道:“这你倒可以放心,上官云龙和爹爹不过是争一时之气,刚才当着他女儿的面,他早已答应替我照料爹爹了。”

穆娟娟道:“他是要你帮他女儿?”

齐勒铭道:“不尽如此。爹爹和他其实也都是彼此佩服对方,惺惺相惜的。不过他们的脾气也都很硬,要是有第三者在旁,不管这第三者是谁,他们心里的话就不肯说出来了。所以我敢担保,咱们一走,他们两位老人家就会和好如初。”

穆娟娟忽地叹道:“我们曾受过上官云龙的恩惠,我和飞凤又特别投契。说老实话,我倒是有点为她担忧呢。”

齐勒铭道:“因为天元比天舒更易变心吗?”

穆娟娟道:“楚天舒不过对姜雪君曾经动过追求之念而已,怎能和他们的青梅竹马之交相提并论?”

齐勒铭道:“不错,卫天元可能是爱姜雪君爱得更深。”

穆娟娟道:“但据我所知,上官飞凤爱他,绝对不在姜雪君爱他之下。如果给天元知道她用的手段……”

齐勒铬笑道:“那也只是因为她要获得她心爱的人罢了。我倒觉得她用的那些手段不算过份。”

穆娟娟叹道:“不错,当初我也曾经不择手段,只为要获得你,你也原谅了我。但只怕卫天元未必也能和你一样。”

卫天元可不知道有人为他担忧,他现在最着急的事情就是要赶快追上上官飞凤。

可惜他一直没有上官飞凤的踪迹,现在已经是他和楚天舒同行的第五天了。

两人之间的芥蒂早已消除,一路同行,有说有笑,倒是不觉寂寞。楚天舒把自己在北京那段遭遇,也和卫天元说了。

最令得卫天元大惑不解的是:“原来飞凤曾经救过楚天舒的性命,这件事情,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呢?”不错,在北京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但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按说上官飞凤是不该忘记对他说的。

蓦地他想起上官云龙禁止女儿和他来往之时,说过一句气愤的话:“莫让人以为你是千方百计想要他!”上官飞凤救了楚天舒,自己却不露面,却故布疑阵,藉此制造机会,让楚天舒与齐漱玉作伴,让他们从共同患难之中增进感情,这是不是也属于“千方百计”之一呢?

想至此处,卫天元不觉心中暗自笑道:“不管飞凤做这件事情是何用意,即使她是怕师妹缠住我不放才用这移花接木之汁,那也不能说是损人利己的诡计。若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诡计’,我们宁愿她多有几条这样的‘诡计’。晤,她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莫非就是怕我取笑她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我吧?”

他自作聪明,又再想道:“怪不得她屡次问我:‘假如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你也肯原谅我吗?’敢情她所指的就是这一件事?”

不知怎的,他忽地又想起姜雪君来,爷爷曾误信谣言,以为姜雪君是给上官飞凤害死的,好在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在爷爷面前替她辩解了。

“好在我知道雪君之死与她无关,否则我恐怕也会像别人那样误会她的。但假如雪君还没有死的话,她是不是也会使用诡计,令我和雪君分开呢?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件事一样,令我和师妹分开?”

他打了一个寒噤,但最后还是这样想道:“我怎能这样怀疑飞凤的品格,我和雪君的感情和我对师妹的感情大不相同,这是飞凤早就知道了的,她怎会这样做?”

他的心事不敢和楚天舒说,楚天舒心里藏着的那个秘密也没有和他说。

两人一路同行,不知不觉,这一天已经来到了白驼山了,不过从开始登山到攀上主峰,以他们的轻功,恐怕最少也得攀登两天。

白驼山的主峰就叫骆驼峰,山上冰雪覆盖,远远望去,当真是活像一头大骆驼,头东尾西,铺着满身白色的绒毛。这天他们拂晓登山,傍晚时分,方始走到骆驼峰的腰部。饶是他们功力深湛,亦已不禁有点劳累的感觉了。他们在树林里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搭好帐幕,准备早点睡觉,明天继续登山。

山上气候奇寒,他们携带的干粮都变得好像冰块一般的又冷又硬了。

卫天元道:“这几天嘴里真是淡出鸟来,待我去猎两只雪鸡回来开开斋吧。”

楚天舒道:“天色已晚,还能找到雪鸡么?”

卫天元道:“正是要趁天色入黑这段时间,雪鸡回巢,才容易找。打猎我比你有经验,生火烧水的事情就麻烦你啦。”楚大舒情知他是要把比较容易的工作留给自己做,但打猎的经验他也自知是的确不及卫天元,只好答应这样分工。

卫天元的运气倒是不坏,走了没有多久,便发现一头雪鸡。

但那头雪鸡也发现了他,迅速跑入冰塔群中。

雪山上有许多亘古不化的冰雪,日积月累,越堆越高,如柱如塔。现在出现在卫天元面前的冰塔峰约有十几个之多,排列得好像阵图一样。

卫天元被雪鸡引入冰塔峰中,忽地听得好像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卫天元心头一震:“莫非又是飞凤假扮雪君来吓我么?”他想起那一次在口到保定老家的晚上,也曾发生同类的情形,当时他在听到女子的叹息之后,立即追觅,还依稀看见一个好像姜雪君的影子。但可惜还未追上,就遭遇敌人的伏击,后来幸得上官飞凤出现,与他联手,击败敌人。他也才知道,原来他所见的那个女子,其实就是上官飞凤,她是故意模仿姜雪君的装扮跟踪他的。不过,尽管他已经知道不是姜雪君,但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还是有点疑真疑幻。不是他不相信上官飞凤的说话,而是他太过思念姜雪君的原故。心底里还在希望姜雪君仍然活着,甚至,即使只是姜雪君的幽灵出现,他的心里也感到安慰。

现在又发生同样的情形,“好,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非捉住你不可!”一回头,只见在一个冰塔下面,站着一个女子,女子面上蒙着黑纱。

“雪……”“君”字还未叫出来,他就呆住了。这女子穿的是姜雪君的一件衣裳,他见过这件衣裳的。但这个女子却不是姜雪君。假如是姜雪君的话,即使是披着面纱,他也认得出来的。

蒙面少女藏身冰塔群中,若隐若现。但还是给卫天元追上了。

不是姜雪君,也不是上官飞凤。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人,不是幽灵。因为冰壁上有她的影子。根据古老的传说,鬼魂是不会有影子的。

“你是谁?”卫天元的声音都不觉有点颤抖了。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是谁?”这女子的音调平平淡淡。一点吃惊的表现都没有。好像她“忽然”碰上卫天元这件事,本来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卫天元呆了一呆,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这件衣裳……”怎样才能把事情说清楚呢?

“我这件衣裳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件衣裳好像、好像……”

“好像怎样?”

“好像和我一位朋友的一件衣裳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是偷她的?”

“不是……”卫天元已经看得清楚,只是相似而已,并非姜雪君原来那件衣裳。那件衣裳是染有血渍的。

“既然不是还有什么好问?”

“就只是有点奇怪,奇怪……”卫天元不知怎样说下去才好。

心里在想:“这神秘女子一定是和姜雪君相识的,井见过她的这件衣裳。”

他还未想好怎样用说话试探。那女于忽地把手掌摊开。

她的手心有块心形的小石头。

卫天元好似着了魔他的,忽地跳起来,向那女子扑去。

那女子一闪身退到冰岩后面,淡谈说道:“这也是你的朋友之物么?就算是,你也不能抢我的呀!”

原来这块石头正是卫天元小时候和姜雪君拾取的。本来有两块的,形状都差不多的相同两块。更巧的是,两块石头上的花纹都像一只鸟儿,卫天元把它们戏称为“鸳鸯石”,自己收藏一块,把另一块“鸯石”送给姜雪君。

天色虽然将近入黑,但冰壁的反光已是足够他连石头上的纹理都看得清楚了。他不相信天地间还有这样相似的一块石头,一定是姜雪君那块原石无疑。

“这,这块石头,你怎佯得来的?”

那女子不答,跑出冰塔群。

轻功倒是不弱。

卫天元急步追赶,叫道:“你一定知道她的消息,她究竟是死是活,请你告诉我……”

那女子既不停步,也不回头,但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花自飘零水自流,你何苦还是如此执着。”

“花自飘零水自流!”卫卫天元不由得陡地心头一震了!细味语意,“莫非雪君、她、她还在人间?”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卫天元大叫。

那女子只是平平淡淡说了四个字:“你随我来!”卫天元问的其他问题,她都不回答了。

卫天元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女子,深入林海雪原,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又高又大,在别的地方,七八丈高的树木已算罕见的大树,在这里却属寻常。卫天元只凭目测,高达十几丈的大树也根不少。千奇百怪的石头和冰岩更如垦罗棋布,触目皆是。

但卫天元哪里还有心情欣赏林海雪原的奇景,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女子。

忽地眼前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危崖,那女子停下脚步。

卫天元一愕道:“这里鬼影也没一个,你和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女子道:“你自己爬上去一看!”

卫天元这才发现在这座悬崖峭壁的上方,有一道形状狭长好像用利剑劈开的缺口。当下施展轻功,攀到那个弯月形的缺口朝下一望,这一望登时止步了。

他刚从不见天日的林海中出来,此时只觉眼前一亮,原来下面是个在山峰围绕下的小山谷,地势比较开阔。对面的山峰上有股清泉,注入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小湖中。清泉后面有一丛野花,湖中有闪光的浮冰和零落的花瓣。此时月亮已是高挂天空,山谷四周又都是屹壁,月光、雪光、湖光,交相辉映,卫天元的目力本来异乎常,下面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令他发呆的不是景物,是人!

一个白衣少女,坐在湖边,正自把那些落花拾起来,一片汁的抛落湖中。

“花自飘零水自流!”莫非除了原来的含义之外,还是指眼前这幅“图画”的?那个神秘的蒙面女子有心指引他来看这幅“图画”?

因为把花瓣抛落湖中的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曾为之神魂颠倒的姜雪君!

他呆了片刻,忍不住大叫:“雪君,雪君!原来你还活在人间,我在这里,你看得见我么?看得见我么?”

姜雪君站起身来,娇躯好像花枝乱颤,手中的花朵尽都落在湖中。

她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神态。

卫天元贴着石壁,上半身都已露出缺口外面了。他不知姜雪君看见他没有,但从她的动作看来,最少可以断定,她已是听见他的声音了。

“雪君,雪君,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听见没有?你应我呀!

你应我啦!”

姜雪君还是没有应声。

莫非她是因为惊喜交集,说不出话来了?

但她不过呆了片刻,忽然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进野花丛中。

只是花伎摇动,但却已看不见她了。

那个冰湖的后面,是云封雾锁的幽谷。显然她已跑进幽谷去了。

峭壁百丈,多好的轻功也是无法从这铺满冰雪的峭壁爬下去的。

卫天元回过头来,叫道:“你带我到这里来,你总有办法帮我和雪君见上一面吧?”

他想求助于那个神秘女子,不料他细看时,那女子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姜雪君不见了,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也不见了。

难道就此罢休?不,不,他怎也不甘心就此罢休的!

在峭壁的上方,正是靠近缺口之处,有一株横伸出来的古松,松树上倒挂着无数枝藤,卫天元把一伎蟋绕的枝藤拉开来,越拉越长。他站立的地方无法退后,因而也就无法把这一伎藤条尽数拉开,但估计最少也当有七八丈长。

谷下面有一棵云杉,这棵云杉笔直高耸,估量也有十来丈高。

卫天元人急计生,蓦地得了一个主意。要是抓牢这枝藤条,好像荡秋千一样荡过去,把距离拉近,再跳下去,就可以攀着云杉了。雪山上的野藤韧性甚强,就是用刀来割,也不容易将它割断的。一个人的重量,料想这枝野藤应当承受得起。

用这个法子下去,当然还是要冒一些风险的,但此时此际的卫天元,即使要他去闯鬼门关他也愿意,何况冒此区区风险?

他几乎想也不想,马上就握着藤条的一端,用力一拉,向前荡去!

卫天元身子悬空。忽地只觉得身子一轻,那条韧力特强的野藤竟然断了!卫天元登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个倒栽葱,跌下那深不可测的幽谷!

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发出冷笑,说道:“卫天元,你变了鬼去会姜雪君吧。但你可以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能够做到。

我要好好给你安排这一场幽冥会,让你不但可以在鬼门关上见到姜雪君,而且你还可以见到你的好朋友又兼情敌的楚天舒。”

她嘴里发出冷笑,手中则是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条野藤就是给她这把匕首割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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