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童言无忌。”
闻言,绘羽双手合十向四面八方猛拜,口中喃喃念道:“众神诸佛,请原谅封憌童言无忌,要保佑我的裔哥哥身体健康、头好壮壮,嗯……还有事业顺利。”
封憌生气的扯下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扳正正视他,表情严肃的说:“绘羽,你清醒一点好好不好?!如果我哥还活着,十几年了,他也应该回来看一下,而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对于封裔的生死与否,封憌早就不抱希望,因为他认为他们兄弟情谊如此深厚,他不可能放下他,连一点消息也不给他。
拾起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唇角微微一瘪,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表情,瞬间占据了她的脸庞,
哽着嗓音,她气恼地吼着:“阿类,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好讨厌!”明知道她想他、爱他,却每次泼她冷水,给她重重的一击。
“就因为我打醒你的梦?”他也不愿意,可是那全是基于爱她,他不忍她一直活在思念中。
“你明知道那不仅是我的梦。”还是她最大的心愿。
“绘羽,不只是我哥,我也能给你幸福。”封憌重申道。
“可是我不爱你啊。”爱与亲情,她分得很清楚,对封裔的是爱,对他的则是亲情,像兄妹、像哥儿们。
“那如果我哥一直没有出现呢?难道你要孤苦无依的守着一个回忆终老一生?一面对她的固执,封憌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她摇头,再摇头。“不会的,只要他还活着,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出现的。”
“绘羽,让我来照顾你,好吗?”封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深情告白。
看着他,深深的抱歉出现在她早已泛红的眼底。“阿想,对不起!一
他让步的说:“给我一个时间,同时也给你一个时间,若我哥到了那个时候还没出现,就让我来照顾你的未来。”
“阿憌,你这是何苦?”他的用心良苦她知道,只是感情一事又何尝是这么简单,日子一过就能抛得下,忘得了的?
“我不管!”他拗、他坚持、他固执,一如她。
看着他,绘羽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说:“好吧,如果再十五年,裔哥哥他一直没出现,那么我就跟你。”
“好,就十五年,如果这段期间我哥出现了,我无条件也无怨言的将你送到他怀里,不过,这期间如果他已结婚,那么你得到我身边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封憌伸出小指头,等着她打勾下誓盟。
“阿憌,这……对你不公平,你……”对于他的执着,绘羽不知该说什么。
二值你不用管。“他随即催促着:”快点啦,打个勾勾也这么拖拖拉拉,难不成你想反悔?“
伸手与他打完勾勾,绘羽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阿炉,你真的好笨。”
“你也不见得多聪明。”
第四章
“好,言归正传,你知道是谁买了封叔叔的公司吗?”
完成了十五年的约定后,绘羽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双唇抿了又抿,恢复了情绪后,才开口问道。
“知道啊,听说幕后老板是美国一家知名的电脑科技公司,不过真实的身分不知道,因为一切事宜全都由他的下属在处理。”这也是封憌追问了父亲许久后,父亲才透露的。“你问这个做啥?”
美国的公司?而且还是搞电脑的?绘羽疑惑地问道:“封憌,你能确定是哪间公司?”
美国的电脑资讯公司竟然大老远的跑来台湾,收并和电脑资讯完全不相关的产业?这太诡异了!
“当然可以。”封裔将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资料拿给她看。“你瞧,这间公司在美国还是一间有规模,有潜能,今年还列入全美十大最赚钱的公司之一呢。”
绘羽边看着手上的资料,边咒骂:“都已经是这么赚钱的公司了,怎么?他们美国没有公司可以买了吗?还买到我们台湾的公司来了?”
封憌接着气馁的说:“你先别生气,如果接下来你知道他们是用多么低廉的价格买下封氏企业,你才吐血呢!”
“多少?”
封憌举起手,晃动五只手指,叹声连连。
“五十亿?”她猜测着。
“还少。”
“那是五亿啰?”她再猜。
“你想得美咧。”想到父亲跟他说的那个数字,封憌到现在还是觉得生气。
绘羽脸皱了起来,困难地说道:“封憌,你千万别告诉我是五千万。”
“就是这个数目。”
“不会吧?!”绘羽几乎要昏倒在地。
“说的也是,区区五千万就想买封氏企业,那可是我妈咪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封憌长叹一声接着一声。
想起母亲在的时候,封氏企业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不过一个月数千万的业绩还是跑不掉,没想到她一死,公司的业绩就直直落,这几年更是负债累累,就连发放员工薪资都成问题,如今对方所开出的并购金,算算也只够付员工的薪资而已。
“要不是无力帮父亲度过这次难关,加上自知不是经商的料,有时候还真想干脆进公司帮父亲的忙算了……唉,当年如果哥哥不负气离家出走,依照哥哥的才华和能力,公司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卖掉的地步。”不堪回首的过去,想来还是令人心痛。
“说的也是,裔哥哥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绘羽霎时也泄气的瘫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经商,不仅是封憌的罩门,也是她的死穴,谁叫她从小数学能力就不好,只怕到时候为了支票是多一个零,还是少一个零,而白了少年头呢。
她不禁想起过去封裔教她数学时的情景,那令她头疼的数目字,一落入他手中,立即变得可爱又有趣,她很快就能吸收了解,只是他一走,再也没人能帮她把数学搞懂,她的成绩也开始从九十几荡到不及格,这也是后来她为什么会跑去读美术系的原因,至少绘画这玩意儿她有天分,抓得住、掌控得了。
“阿憌,你给我那间公司的地址。”她突然说。
“你想做什么?”封憌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后,忍不住泄气的说:“如果要打架,绘羽,你一定是输的啦。”瞧,她瘦得跟竹竿没两样,只怕对方一挥拳,她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谁跟你说我要打架啦?”
“要不然呢?”封憌对她瞧了又瞧,“如果你是想色诱对方的话,或许是有些机会啦,不过记得不能发脾气,否则……唉……”
是谁说学艺术的脾气就好?这话用在绘羽身上,简直是笑死人了,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脾气像她这么冲的。
瞧,她这不就咬牙切齿,抡着她那颗小馒头似的拳头,一副想扁人的模样。
绘羽一副想踹人的表情,小馒头……噢不,是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封、憌!你欠扁是不是?谁告诉你我想要去色诱啦?”
“要不然咧?”封憌一副“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是要去谈判”的表情。
但是,绘羽就是回给他一个“没错”的表情。
“绘羽,七月半还没到。”
“七月半几时到,关我啥屁事?”绘羽被他恼的,一时按捺不住出口成脏。
喔,抓包啰!“我要告诉陆阿姨,说你说脏话。”封憌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跳了起来,谁叫爸爸打小就疼绘羽,就只有陆阿姨公平,知道疼他这个没妈疼的苦命孩子。
“封、憌!你真的是欠扁喔。”
她的话才说完,一阵哀号声随即响起。
“怎么才几个月没见,你的力气就变大了,人也变得更野蛮了。”封憌边闪边调侃着。“我看你还是包袱款款,跟我一起到美国去,免得我下次回来,见到的是一个比土番还番的女人。”
“封憌,你还说!今天我不扁你,我就不姓沈!”这男人简直欠扁到了极点!
“我不介意封这个姓让你冠。”封憌不知死活的要着嘴皮子。
“你想喔!”绘羽气得吐舌头驳斥。
“呵,仔细想想喔,你真的不想姓封?”封憌一语双关。
“封憌,你最讨厌了啦!”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绘羽停止追打他,赧红了脸,转过身不理他。
“是,我最讨厌了。”为了安抚女王的怒气,封憌讨好地给了她那间公司的地址。
“绘羽,说真的,现在我真的什么也不想,那间烂公司他们要就给他们,这正好让我爸能提早退休。”封憌不放心的叮咛着。
“嗯。”绘羽表面上点头答应,但实际上她另有打算。
几天后,她查到了那家美国公司,在台湾设有分公司,她庆幸自己不用跑到美国作跨海大革命。
由于封憌能留在台湾的时间有限,于是他和绘羽两人使尽了全力,说服封绍卿他们搬到美国。
基于换个环境等于换个心境,加上封绍卿年纪也大了,而封憌对经商又一窍不通的考量,两人的说服工作进行起来,也就格外的顺利,很快的就得到封绍卿他们的答应。
在去美国之前,封绍卿也将封氏企业后续的转让工作,交由信任的律师全权处理,只是他们所不知的是,那个一直劝他们看开的人,竟然还不死心的想把封氏企业给要回来。
绘羽才送走封绍卿一行人,回头就将工作室交由好友全权处理,然后按照封憌给的地址,来到普瑞集团台湾分公司。
只可惜,没有事先打电话与台湾分公司的负责人约好时间,接应访客的接待小姐给她的答案是——
“小姐很抱歉,我们总经理现在不在公司,请你改天再来。”
不肯轻易放弃的绘羽,于是天天来等他,她就不相信这样,她还见不到他。
一个星期后,接待小姐被她的诚心和毅力给打动,终于肯帮她的忙了。
“小姐,我们总经理现在真的不在公司。”接待小姐在打电话上楼后,一脸抱歉的对她说。
绘羽表明自己的身分,并说明来意后,接着问:“那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你们总经理呢?”
“你梢等一下,我再帮你联络看看。”接待小姐再度与总经理的机要秘书联络,一会后她放下电话,“沈小姐,根据机要秘书的说法,我们总经理有事回美国了,你要见他恐怕得一个月后啰。”
闻言,绘羽险些儿没晕倒,“小姐,那我可以跟你们总经理的机要秘书谈谈吗?”找不到负责处理并购案的人员,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机要秘书身上了。
“这样啊……”接待小姐一脸为难。
“小姐,求求你,这件事情对我真的很重要。”绘羽哀求着。
“好吧。”
绘羽在接待小姐的帮忙下,终于见到了机要秘书。
机要秘书在听完绘羽的来意后,一脸为难的说:“沈小姐,这件并购案牵涉到公司机密,我实在很难告诉你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么可否能请问你,这件并购案现在是谁在处理?”问不到进度虽然很失望,不过绘羽并不灰心。
“有关公司的营运大事,都是我们总裁亲自执行,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问题,可能得请你直接找我们总裁才知道了。”
“你们总裁?”
“是的。”
“那请问,我怎样才能找到你们总裁?”难不成绕了一圈后,她还是得跑到美国才能找到人?
“因为我不是总裁秘书,所以并不清楚,不过你可以打电话到这里询问。”机要秘书抽出一张便条纸,在纸上写了一间公司的名称、地址和电话。
“这是……”
“喔,我们总裁同时也是这间公司的负责人,他在台湾的时间大部分都会在那里工作。”知道她的疑惑,机要秘书马上解释道。
“谢谢。”
拿着机要秘书写给她的纸条,绘羽急忙转身就走。
竣扬企业——
绘羽在普瑞的事迹,在她还没到竣扬之前,就已经传开来了。
“沈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总裁现在不在公司。”
这是上午十点多,总机小姐透过封裔的秘书恺芮,所取得的讯息。
深恐失去任何一个能见到普瑞集团总裁的机会,绘羽只能跟上次一样,在大厅一旁的休息室等候着。
只是这一等,又过了三天。
这一天,绘羽又一大早来到公司,早已习惯她出现的总机小姐,还主动的送上一杯热茶和杂志,免得她无聊。
而时间在她默默的等待中,又到了中午。
与同事轮流用餐回来的总机小姐,见绘羽还在等候,忍不住走上前关心的说:“沈小姐,都快一点了,你要不要先去用个午餐再回来等呢?”
她这样的守株待兔法,能不能见着总裁,她可一点都不看好,因为总裁每次到公司,都是由地下室的停车场直接搭专属电梯上楼,鲜少会从大门进来,除非有贵宾来公司。
“不用了,我肚子还不饿,谢谢。”坚持一定要等到人的绘羽,给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沈小姐,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还是先跟我们总裁秘书约个时间好了,否则你这样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我们总裁。”总机小姐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可是刚刚秘书小姐不是说,你们总裁的时间都排满了,要见他得等上一个星期?”绘羽重复着之前她跟她说过的话。
“没错啊。”等一个星期就能见着人,已经很不错了,有人想约时间,秘书小姐还不一定肯排呢!
“可是事情很急迫,我实在不能等那么久。”绘羽懊恼地微蹙起眉心,焦急之情尽在眉宇间。
她的懊恼、无奈与心焦,落入总机小姐的眼中,让同是女人的她看了不舍,忍不住想帮她的忙。
好吧,看在她不像那些因为见不着总裁,就将怒气发在她们身上的人,而且人长得美、气质佳,又有礼貌的份上,她就好心的再帮帮她了。
总机小姐于是说道:“不然我再打电话帮你问问看,跟秘书小姐说个情好了,不过我可没把握能说得动她喔。”
何秘书的铁面无私、冷漠无情是众所皆知的,只要是总裁的事,管它公事,私事,除非她点头,否则谁也见不了他。
“谢谢。”希望随即浮上脸庞,绘羽感激的一再鞠躬道谢。
在总机小姐打电话后,时间又过了好一阵子,就在夕阳快要西下,绘羽又要再次失望之际,柜台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