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牵着可儿走在往视厅中心的回廊上,“快点,不然等一下就进不去了。”说着,便拉着可儿一起用跑的。
她们从只有工作人员才可以进出的侧门进入视听中心,坐定在最前排的特别座。
“开始了,开始了。”江映红拿出带来的巧克力棒。“试试好不好吃,瑞士进口的新产品哦!”等一会该怎么套可儿的话呢?
可儿抽了一枝。“谢谢!”等一会该怎么告诉映红呢?
可儿与映红都各有心思,好不容易到了第四场景……
“可儿。”问她吧!
“映红。”告诉她吧!
不约而同的唤着对方的名字,犹如心电感应一般,又不约而同的对看,然后笑了出来。
“你先说。”江映红将视线调向萤幕,仔细的窥寻着可能做为她反驳的利器。
“呃……我……钢线断了……”可儿吞吞吐吐的不知怎么开口。
“踩断的嘛!”江映红以为可儿又要强辩。
“不是。”可儿快口的反驳。
真是矛盾!先前她好问歹问,可儿都说是被踩断的,这会儿她假装相信,可儿却拿石头自砸脚。“不然呢?”
“我会飞啊!”然后可儿听见映红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你在念什么?”
“你害我要罚写我的姓倒写一千遍。”天哪!屋漏偏逢连夜雨,罚写事小,夸下海口的面子丢大了,教她如何面对江家的列祖列宗。
这可让可儿不解了,没有一连串的逼供与质问,反而是一句指责的话。“你说什么?”
江映红失望极了,“我曾立誓一定要『问』到你承认,可是你却自己说了,啊……一千遍。”不过还好她姓“江”,要是来个“涂”啊!“罗”啊!“龙”啊的,她肯定会……会怎样?好像不会哦!神经病!穷紧张什么。女子一言,驷马难追,一千遍就一千遍,区区小事一桩,她江映红岂会害怕!
“我帮你写吧!”映红还是和千年前一样,对自己的承诺总是那么在乎。
“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江映红坚定的拒绝。可儿对她那么信任,她也应该……
“可儿呀!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她靠近可儿的耳朵边。
听完映红的话,可儿怀疑的摇摇头。
“不信啊!哪,我手上的巧克力棒就是这么来的。不然这样吧!你胸前不是有一颗宝石吗?信不信我能把它变到我手上?”映红急欲证实自己所言不假。
可儿下意识的握紧了持龄石,然后看见映红交握的手渐渐鼓起,直到自己的手中没有持龄石的感觉。
“相信了吧!”映红展示着手里的东西。
“相信了。”可儿吓得把持龄石挂回脖子上,也惊讶映红竟然有这种超然的能力。“那所有你喜欢的东西,不就都是那么来的。”
“嘘,小声点。”映红压低了声音。“偶尔,不过也差不多了。”能被她看上眼的东西并不多,所以用“偶尔”:“差不多”的意思是,被她看上眼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
“怎么可以,你没钱买吗?”这是不道德的。可儿惊呼出声。
“这样才刺激嘛,不许说哦!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啊!对了!她昨天在报纸上看见世界之星“维纳斯”,她好想要哦!
“刺激!”真有那么好玩吗?她觉得自己好像共犯。
两个小女人有默契的不再说话,在戏终时,满意的听见大伙儿的赞赏,欢声雷动的尖叫与不曾间断的笑语。
第10章(1)
山川水秀,浩瀚的云海,无尽的穹苍,恍若又回到了千年前。可儿敞开了双臂,旋转在花丛郁馥之间,轻风,悄吻着她的笑容,纠缠着她的纤躯。
颜子冥倚着石块,静默的看着那飞身在花海之间的绝伦仙子,什么也不做。因为他在等,等可儿累了,倦了,他的胸怀能随时让可儿依靠。
这阵子他真的冷落了可儿,年关将近,琐琐碎碎,大大小小的企划案都等着他批阅,好不容易今天抽出了一个空档,陪着可儿流连山谷,细忆从前。回去后,公司分红利算股息的工作,更会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到时,想挪一个时间陪可儿,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想什么那么出神?”可儿投身进他怀里,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
“想你。”颜子冥搂紧了可儿,好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可儿娇笑着,那一朵笑,或许足以憾动全世界人的心,“我知道你内疚着没能常常陪着我;可是,在你忙得天昏地暗时,却仍旧每天送我上下课,午夜时分悄悄的进房探视我是否有发烧,是否做着甜美绮丽的好梦。你如此的呵护宠溺着我,证明你在百忙之中仍不忘爱我;难道我在你的心里,是那种肤浅不识大体又小气的女人?”
“不是,我……”他绝不是这个意思。
可儿伸手捂住颜子冥的嘴,示意他让她说完,“我也希望能不分昼夜,不论星辰的沉沦在你的呵护里,就因为这样,我才竭尽所能的让自己不无聊,使你全心的在事业上冲刺,早日完成进度,然后再带着我云游四海,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这样你明白吗?”
见颜子冥点点头,可儿才又说:“不要认为我是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人在身旁细心关照的小孩子,尤其在我看见你为了我,天天将公事带回家里,半夜三更还不得入睡时,我难过得心都绞在一块了。我曾问自己是否太自私了?要是我不那么痴恋你,要是当初我不执意将自己沈封冰石里,要是我不唤醒你前世的记忆,或许你会过得更自在随意一点。在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以后,我又怎么还能奢求你再多拨一点时间陪我;我只要知道,你仍旧爱我,我此生就再也无憾了。”
拿下可儿的手,颜子冥激动的反驳:“不,你一点也不自私。在你没唤醒我的记忆前,我确实是无拘无束的过着日子,但并不自在随意。想起一切后,你在我的身边才是我生活的支柱,创造事业的重心;偷闲的时候,想想你的笑容,想想你的温柔可人,才令我感到放松。即使你不要求,我却希盼能再给你更多的关注与暖语,千万别说你今生无憾,你还有好多属于你该得到的东西未拿,我还有好多该还的东西未给,所以,别说今生无憾,别说……”
可儿的善解人意,几乎吞蚀了他的罪恶感,但并不代表他不内疚,不心疼;处处都先为别人想,正是他爱恋于她的原因,可是……她何时能为自己想想……
以天为证,以地为监,他颜子冥即使天荒,即使地老,爱蓝可儿的心,永不改变!
狂炙的吻,火热交炽的两颗真心,互持不舍的心意,荡漾翻沸的情海,隔世缱绻的思念……
这惛懵的时空,究竟情何以堪哪!
“可儿,你成了红人了,或许我该当你的经纪人,好好的捞它一笔,那我的下半辈子,肯定不愁吃不愁穿了。”江映红一脸真要这么做的兴奋表情。
“经纪人?”那是什么?
“笨蛋!明星后面打理安排行程事项的人。”自从知道可儿惊世骇俗、惊天动地、惊心动魄、惊涛骇……不对不对,哎呀!反正是震惊全球的“浩瀚”背景后,她简直像一本字典,可儿只要有不懂的事,就随时“翻”她。唉,做人真难。
“哦!”原来是她们说的是军师嘛!可儿明白的点点头。
“怎样?”江映红追问着。
摇摇头,可儿蹙眉头道:“没兴趣。”
“没兴趣!?”江映红诧异的喊了出来。“倒带一下,你刚刚是不是说……没兴趣三个字?”她的表情十分的……嗯……扭曲。
“是啊!”可儿以为她没听清楚。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嘛!最多她再说一次。“没兴趣。”
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江映红的心,“小姐,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当明星想得都快成『肖耶』了,你大姐却没兴趣,你『逃喀派去』哦!我要是有你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本钱』,我三步并作两步就去当明星了,打包票红遍全世界兼外星球。”江映红没好气的说着。她看见白花花的钞票,正振动着它纯洁不染的翅膀,飞向她的梦里;也就是说,她只有在梦里,才能拥有那些“白花花”。
“倒带一下。”可儿学着她的口头禅。“什么是『肖耶』?还有你刚刚说什么『逃喀派去』,那又是什么?”可儿不懂,所以念出来感觉真是非常之滑稽。
“哈,哈……”江映红暂且抛开不如意,笑翻在桌子上。天哪!她没想到,从“古早人”的嘴里听到的台语,简直媲美非洲土语嘛!
可儿见她一直笑,等得不耐烦,只好扯着她的衣袖。“别笑了啦!快告诉我,人家都不耻下问了,你还笑成这样。”
强迫自己吞回笑意,但是看见可儿,江映红再度放开声音爆笑了起来。上帝!她要是下次去非洲,记得提醒她带可儿去当翻译。她挥了挥手,示意可儿让她笑完。
可儿气红了脸,“算了,你笑吧,笑死好了。”
嘿!孺子可教也,懂得生气了,她还以为永远教不会可儿“生气”呢,“好,好,不笑了。告诉你吧,『肖耶』是疯子的意思,『逃喀派去』是你头壳坏掉的意思。”
“这是什么语言?”丝毫没考虑到人家是在骂自己,还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真是人如其名,可儿好可爱!“台语,有机会再教你。”她发现可儿很好学,并非好奇,好奇是碰到喜欢的事物才会特别在意,而可儿几乎碰到新的事物,她都会想要了解。
可儿那原始无邪的天真,她恐怕永远也学不会吧!
“戚董,我们的股票已下跌了百分之二十,您决定了第二次进攻吗?”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眼底闪着精锐的智慧,额间的皱纹透露着经历多年的沧桑与老练。
戚允霈阴沉的深眸忽地闪过一丝诡异,“一三的时候开始第二步的计划。”
“是。”中年人退了出去。
远望着落地窗外的一景一物,戚允霈的脑海里,是一张抹不掉的绝色容颜,徘徊不去。
期望可儿在身边的念头与日俱增。闭上眼,看见的是她炫美的笑容;睁开眼,渴冀的是她就在面前。抚琴,赏月,观星,吟诗,对赋,评画,那段共处无忧的日子,他回忆了千百万次,什么时候,她才会再为那回忆,多添上一笔……
招待贵客的凡月宫内,灯烛熠熠华丽,不乏的是美女如云,艳媚动人。
赵世晨一身的端庄平凡,不同于平日的华丽高贵。此刻的他,已有一丝的不耐烦。
言 千万佳丽,容貌出众,但至今为止,在他看来,不过是贪图荣华,庸脂俗粉的一群淘金女罢了!
情 然惊鸿一瞥,一位纤巧的女子,有意似无意的表现着不端庄的模样,裸赤的双足不停拨弄着夏夜的凉水。
小 赵世晨迟疑着今夜是否该再继续这结果大同小异的计划。罢了!今日多添一分气恼,明日便能少承受一分。
说 缓缓的走近池边,故意让脚步声出现在这静寂的暗夜里,“姑娘。”赵世晨轻声唤着。
独 就在那么一刹那,他惊艳得无法自语。美!若天仙般脱尘不染,似精雕般巧夺天工……
家 在这出水芙蓉亦不及她绝伦容貌千分之一的外表下,是否也是一颗愚蠢无知的心?
赵世晨惊觉自己竟对她有一丝的期待,“夜深了,涉水当心着凉啊!”他满意的瞧见她唇边的一抹浅笑,而不是一脸的鄙夷。
“深宫内院,为何公子您能随意游走?”不在乎自己在人前的失态,可儿依旧手足游戏在这一池湖水里。
“在下做客于西院,恰巧经过此路,见姑娘一人戏水,深恐不慎失足,故贸然前来言劝。”她是谁家的闺女?亦或是异国的格格郡主?她的家律容得她如此不拘谨而随兴吗?
瞧他一身平衣清布,可儿警戒的筋骨轻松了不少,“公子不必为小女子忧心,您可安心离去。”只要不是太子,她对谁都能好声好气。
情况好像有一点点的与众不同哦!“姑娘遇事不如意吗?否则为何有化不开的眉愁?”她的柔声细语似乎悸动了他某一处感觉。
但说无妨。“小女子不过不满当今圣上的霸权罢了。”
赵世晨不动声色。好一个果敢的女子,竟在虎穴指责虎之不是,“何以见得?”
“小女子本是待嫁之人,即将觅得好归宿,得偿所愿,皇上却不事先查明原委,便断然下旨召小女子入宫竞选太子妃,实令人左右为难,进退不是。”相信这隐密的角落,理应不会有人窥探才是,倘若有……再说吧!一切见机行事就是。
如此大胆,她不怕隔墙有耳吗?还是,她早有预谋,准备好了随机应变?假使真是如此,这女子的城府就不得令人深思猜疑了。“所嫁之人为王宫贵族吗?”
听她的口吻,似乎对“太子妃”这个至尊至贵的头衔不以为然。可能吗?多少人求了八辈子也无法如愿的幸运,她竟不屑为之。
可儿淡笑,“既非王宫,亦非贵族,但又何妨呢?两心相契便是幸福。没有真爱,即使他有万贯家财,小女子也无动于心。”
这正是他想找的女子!不求养尊处贵,但求能有相惜相怜的另一半;他以为纵使寻遍佳丽千万,也不能找到他所希冀的女子,没想到……
“姑娘的想法与在下雷同,不过……倘若无金无银,幸福又能如何?”
“公子言重了,有手有足怎会无金无银!”可儿轻摇着头。
“没能丰衣,未能足食,又当如何?”赵世晨又问。或许是他奢侈惯了,未曾尝过人间疾苦,故渴望能寻得解答。
“一切平淡,就已足够。”唯有爱情,至高无上;若无真爱,平淡却成为怨埋上天的藉口,诸恶万罪的元首。但她和申月,平淡就够了!
赵世晨笑了,“姑娘实为雅谈佳友。”此刻的他,是多么的雀跃万分。
“是公子不愿嫌弃。”可儿淡语。
“恕在下斗胆,能否请姑娘到寒居做客?”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放她回去。
见她面露难色,赵世晨又道:“姑娘无需担心太子,同样在宫中,芸芸美人,少姑娘一人又如何!”
是啊!凡月宫多的是人选,或许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