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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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甜蜜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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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的桥梁。
  而根据他的眼力判断,项懿萍小姐想一夜之间“变成”坏女人的机率,等同一颗珍珠要突变成珊瑚的机率,微乎其微、难如登天。
  “你不能拒绝我!”
  家吉抱歉地一笑。“天底下哪有不能拒绝的『帮忙』?若有,这就不叫『帮忙』,而是命令才对。项小姐,你是在给我下令吗?”
  “你对放我鸽子一事真心感到抱歉的话,那就补偿我,帮助我这一回!”她鼓着双颊,眼睛亮闪着决心。
  她的坚持让他多了丝兴趣,想了想,他说:“这件事也会影响到我们的兄弟之情,我想问得更清楚一些。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我弟弟讨厌你?是因为你讨厌他,不要他再纠缠你吗?”
  懿萍神情黯淡地说:“我怎么讨厌得了家祥。”
  想想他们一起经历过的……屋顶上,若不是有他在身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得下去,在生死交关的一刻,是他给自己努力下去的动力。撞球场里,他握着球杆替她赢得了胜利,没有别的男人曾为她这么做,他给予她的荣耀是最宝贵的回忆,他让她初次尝到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的感受。
  “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你爱家祥,不是吗?既然这样,有什么好怕的?家祥也爱你啊,你们心意相通,不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
  问题可多了。懿萍不认为有谁能了解自己的迷惘,家祥爱得越猛烈,她的压力也越大,恐惧也越深。燃烧得这么快的爱,不可能维持下去的,它终究会有熄灭的一日,而她不想去面对它!
  “……你很害怕,是吗?”低语着,家吉再次一语道中。
  懿萍摇了摇头,又点头说:“我不是怕他,我是怕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值得他这样的热烈追求,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
  无法再说下去,因为不想让自己更凄惨。她一向不喜欢自哀自怜、自怨自艾的,可是近来她只要一想到家祥,就无时无刻不在埋怨自己、甚而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正在失去过去那个没有人爱,起码还有自己爱自己的项懿萍,如今她是个连自己都无法喜欢自己的自卑女。
  “好吧,我知道问题的症结了,我答应帮你。”
  “真的吗?”
  唐家吉点点头,扬起手招来服务生,告知他要买单。“我们走吧!”
  “咦?”
  “你不会还要我来个预演什么的吧?既然要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那小子彻底地跌到谷底,狠狠地摔他个七荤八素,让他明天一早醒来时说:『喔,我的天啊,我怎么会爱上那个可怕的坏女人!』,然后一举把你抛弃!”唐家吉干劲十足地说完后,灿烂一笑地再道:“顺道一提,你随时都可以投入我的怀抱!不妨将我的怀抱当成你自己家一样,三不五时来造访,我很欢迎的。”
  他在说啥啊?!懿萍陷入一阵混乱中,但她还来不及拔腿逃离就被唐家吉一把握住手,宛如被卷入一场狂风暴雨中,情况完全失控,头昏眼花地任他摆布了。
  为、为什么她会坐在这里啊?!
  懿萍苦着一张脸,抬头望着四周。基本上,这是间相当男性化的房间。和自己造访过的唐家三男卧室不同,唐家二公子的卧室俨然是名家设计、精心装潢过的样品屋一般,有着黑与红对比强烈(但她觉得在这儿睡觉会作恶梦)的色彩,每一样东西,从台灯、床柜到书桌无一不具有奢华、前卫的调性。
  “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呢!”从楼下端来两杯冰茶的家吉,将杯子放在桌上,打开空调,说道:“今夜我父母去喝喜酒不在,而大哥又在办公室加班,要忙到深夜。现在家里就剩我们。等会儿那个愣小子从打工处回来后,就有好戏可看了。”
  “家祥有打工?”
  “上礼拜才开始的,他和我爸妈约法三章,答应绝不耽误课业,他们才点头同意的。听说是在哪个夜间工地,专门铺马路的那种地方打工,因为薪水比较高。麻烦的是偶尔会彻夜工作,忙得很。”家吉喝着冰茶,说:“但你不用担心,他今天会回来的,我跟大哥确认过了。”
  “他缺钱吗?”纯粹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懿萍不赞成高中生出去打工,为一点零用钱而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假如是家境逼得他不得不打工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那小子不缺钱的时候,我还没看过呢!”
  懿萍想起来了,刚认识家祥时,他自己也这么说过。
  “他不像我遗传到祖父点石成金的金手指,我从国中就开始用我妈的户头投资股票,还算小有积蓄。我大哥则是个守财奴,斤斤计较每分钱的进出,是我们家的吝啬财主。就只有家祥,一向没有理财概念,左手进、右手出的,到现在还是穷光蛋一个。”家吉笑嘻嘻地供出弟弟的财库隐私。
  “普通人在高中时代,都是个穷光蛋吧!”
  “那倒是。”把喝完的茶放一旁,唐家吉摩拳擦掌地说:“好了,咱们来进行吧!在他还没回来前,我们得先行准备好『场景』。来,把你的衣服脱下!”
  “什么?!”她没听错吧?懿萍誓死保卫身上的衣物,双手交抱在胸前。“我不要!”
  家吉好笑地问:“你见过有人穿着衣服在床上打滚的吗?”
  “床……我不会和你上床!这只是演一场戏而已!”懿萍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找错人演这场戏了?她以为这会是个好主意,但显然它不是!
  “真拿你没办法。”家吉摸摸下巴。“好吧,那换个策略,你解开两颗扣子,去浴室把自己的仪容弄得乱一点,沾点水珠伪装成汗水,这样子再加上你的小裤裤,应该就能骗过那小子了。”
  “内……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真心想要让家祥讨厌你吗?”他啼笑皆非。
  懿萍脸一晕红。“总有别的法子吧?”
  家吉一昨舌。“唉,虽然不很甘愿动到我的收藏品,但眼前也没其他选择了。你快去做我吩咐你做的事,不然那小子要回来了。”
  小裤裤终于逃过一劫的懿萍,不敢再抗议地钻进浴室里。
  独留在卧室内的男子端详着屋内的一切,开始动手把床单弄乱、抱枕丢到床下,自己也脱下衬衫打赤膊……不清十分钟,他已巧手布置出一个拟真的偷情现场。
  “这样就差不多了,反正那蠢小子没多少经验,肯定看不出差别。”满意地点头,家吉走到衣柜前,拉开放置着五颜六色战利品的小木格,拣选出一件缀满蕾丝的黑色小裤裤,将它置放在门一打开一定会看到的地方。
  “很好,完美无缺。就等主角登场喽!”
  揉着酸疼的肩膀,家祥伸手从裤袋中掏出家门钥匙,他的心思已经飘到进屋后要立刻泡个舒缓身心的澡,洗去刚刚连着做了三、四小时粗活所留下的满身尘埃上头了。
  爸妈都不知道他真正想去打工赚钱的理由,不不他借口说的想要买辆机车,而是想买一枚戒指。那不能是普通的便宜货,必须是能代表自己的“心”,有着意味“永恒”意涵的重要戒指。
  以现在打工的薪水,或许他得工作到年底才能买得起那枚戒子,可是他认为这绝对是值得的。只要自己带着那枚戒指,对着懿萍单膝下跪,她一定会感动地发现自己对她是认真的,不是口头上说说空泛的话语而已,他是真的想要与她共度今生。
  嘲笑他是痴人说梦好了。
  明明八字还没一撇,懿萍上回还躲着他不肯听他告白,他就做起这样愚蠢的行径,为一枚不知能不能送出去的戒指,拚命地打工赚钱。
  但,不作梦,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以前那个没啥事好在乎,没目标好活着的自己,和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是懿萍的拚劲感染了他,看她努力工作的模样,让他知道有目标的人活得有多精彩。
  因此,他想为自己立一些目标,关于未来的、关于爱情的、关于婚姻的目标。
  原先自己去找懿萍时,就是想告诉她,这阵子自己在考虑的种种问题,以及他想为他们俩建构的美丽前程,但他那该死的脾气……就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忍不住发飙的臭脾气,将这些全搞砸了。
  这两天他不敢再去找她,万一她还在气头上,自己出现只会让局面更僵,不如等她气消了些,或许就能听得进他的“梦话”了。
  盘算着等多久才适当的家祥,进入家门没一会儿,马上就听到楼上有男女在说说笑笑的声音。
  真稀奇,是谁带女孩子回家来的?是大哥那个工作狂吗?……不太可能,家祥没法子想象性格冷漠的大哥和女孩“说说笑笑”的场景。所以一定是唐家吉(最近自己不肯喊他哥的那家伙)。他居然会带女孩子回家?那名女孩想必很特别吧,因为二哥带女孩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通常他都会利用到处都有的爱情宾馆,要不然就是他那辆菱帅跑车,可省去打扫的麻烦(注:唐家吉本人言)。
  管他要带谁回来,家祥都无所谓,只要他的毒牙别去招惹懿萍就好。
  拎着背包爬上二楼,他要到自己房门前,一定要先经过唐家吉的房间,因此虽然他没刻意去看,还是从门缝里看到了一双女子的细腿横陈在床上,而唐家吉站在床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女孩发出呵呵笑声。
  “……你真是调皮啊,小萍萍。”
  小萍……不请自来地闯到他耳朵中的这句话,像在他脑门里丢了一颗手榴弹,狠狠地炸开,炸得他双眼满是血丝!
  不可能的!也许是别人,是恰巧名字里也有“萍”字的别人!家祥说着连自己都不太能接受的牵强理由,一双腿已经倒退走向唐家吉的房间门口,将门一口气踹开。
  “唐家祥,你干什么?这么做很没礼貌耶!”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不悦地扬起眉道。
  事实像颗高速子弹无情地穿透他的心脏,忘了要怎么呼吸的家祥,牢牢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以及地上、床上,无所不在的“打滚”痕迹。还有……
  那条掉在门边的小裤裤!
  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即便一切都呈现在他眼前,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紧盯着那操纵自己一颗心生死大权的女人,喃喃地说:“告诉我,现在我是在作一场恶梦,我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的。”
  她脸上晃过愧疚,咬着唇。
  “有什么好不敢相信的?”关键的一句话,从家吉口中说出。“就像你所看到的,小萍萍知道成熟男人和幼稚小鬼的区别,她会挑选哪一边,答案已经揭晓了,你就不要再作垂死挣扎,干脆一点地放弃,如何?”
  “你闭嘴!”家祥朝兄长怒吼着,爆红血丝的双眼移向半坐躺在床上的懿萍。“我要听你说!你为什么在这边?你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你不可能在这里的,对不对?”
  “是啊,懿萍,告诉他,我们不需要他这个小鬼来凑热闹,叫他滚出去吧!”家吉嘻笑的声音又起。
  这回家祥忍不住冲动,他上前朝兄长挥出拳头,可是还没打到人,就听到懿萍的惊呼声──
  “你不可以打人!”
  硬生生地,家祥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看到懿萍飞奔到兄长身前,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般,护着哥哥。
  “你要打他,就打我好了!有什么不好都是我不好,与他无关!”
  这算什么?家祥万念俱灰地望着她。“你……你说真的吗?你完全站在那家伙身边了吗?我们呢?你让我吻你、我们一起揪出犯人、我们手握着手的那些时间,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难不成这全都是假的?你的笑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从头到尾都被你玩弄了吗?”
  她以一种“你不要再说下去了”的表情,摇着头。
  “我正在自取其辱,对吧?”
  哀莫大于心死,家祥再也不知道要相信什么了。他脑海中的一切如果全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他以为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情感在交流,曾经他们心灵相契、水乳交融的每分每秒,竟也是她“伪装”出来的吗?
  颓然地向后退一步、再一步。
  “好,我懂,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了,是我眼睛瞎了,把你想得那么美好,结果你口口声声一副为我好的样子,要我别迷恋你,其实内心真正的想法却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笑我一个小鬼想高攀你这熟女有多自不量力!”
  呵、呵呵地苦笑着,家祥闭上眼睛。心碎算什么?他整个人都被捣碎了!
  “你真是了不起,项懿萍。”
  颠颠倒倒地,家祥转身走出门外,边说:“太了不起了,厉害、佩服、甘拜下风!天下最了不起的烂货万岁!”
  砰!地甩上门,家祥将自己关进房门内,坐倒在地上,捂着心口挣扎着不掉泪。
  他绝不要为项懿萍那个烂女人掉半滴眼泪,绝不!
  听见门被甩上的巨大声响,懿萍整个人跟着震颤了一下,然后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珍珠般,婆娑直下。
  不可以,要是让家祥听见自己的哭声,那么她前面忍受被他辱骂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她死命咬紧牙关,由着抖动的肩膀代替她哭泣,直到唐家吉默默地将她揽入怀中。
  “靠着吧,我没办法让你不哭,但肩膀还可以让你靠一靠。”
  她感激地借用了他的胸膛,好让自己哭得无比丑陋的面孔,无须暴露在惨白的灯光底下。
  “要演这场戏真是苦了你,不过你做得很好,已经都结束了。以后阿祥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以自由了。”
  自由?不,她得到的不是自由。她永远都忘不掉家祥刚刚的表情,那将会不停地在梦中纠缠着她、鞭挞着她。
  我怎能忘得掉自己的罪恶?
  那一声声、那一句句,他所讲的话都烙印在她心里,狠狠地刻在上面,告诉她不许忘掉!她为了自己能“心安”、为了自己能“逃开”、为了自己可以不再被逼着“选择”而牺牲了一个大男孩的爱。
  懿萍冷颤着,缓缓地止住了泪,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策划一切的“恶人”哪有哭的权利?
  “谢谢你……我没事了。”
  唐家吉轻柔地替她揩着眼角的泪珠。“来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我送你回家。你一定不想再继续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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