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戒者- 第326部分

“身处何处莫分别，但随心中常自在……”张凡默默念诵着那个高僧说给自己听得两句偈言。心中不住思索，身体外的佛光也随之忽明忽暗。

高僧的意思很明确，既然自己在持戒者场景中能够收摄自己的佛光，那么在现实世界应该并无分别的。自己心中还是有分别心啊。其实这持戒者的世界，现实世界，还有这中阴间的灵界，不过都是这大千世界的一部分，自己为何不能够一视同仁呢？

第569章　业火

“给我一个小时……”张凡抬头看着这燃烧的天空，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阿肯和绿翼一言不发的护卫在两侧，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怪物。

张凡心神沉浸到身体中，将这残破的灵界都市扔在脑后，寻找着在持戒者场景中，江户时代‘飞头蛮’之家遭遇的感觉……

…………

“他们怎么不走了？”奥斯陆看着刚刚行动没多久，便在一处怪物比较少得地方停留不动的小绿点，心中疑惑不绝，“难道他们吓得不敢动了？”

“不会是将这副地图扔了吧……”艾森心中冒出这个想法。

“怎么会？没了地图会很不方便的，即便他们不相信我们所给的坐标……”

两个人正犹豫着，那个代表张凡三人的绿色小点又动了起来，并向着其中一个坐标点行动，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这三个家伙总是出人意料啊……

…………

阿肯看着张凡身体上的佛光忽明忽暗，渐渐的变化，一会儿变作五彩光芒，一会儿纯粹的金色，一会儿又显出六道光轮，却是始终没有内敛消失。只是，到最后这佛光忽然黯淡下去，然后化作一道黯淡的红色火焰腾起，渐渐地这火焰转为带着灰绿的铁红色，仿佛与这地狱熔岩裂隙中燃烧的地狱火焰有几分相似……

张凡睁开双眼，举起了双手，看着这一身黯淡的火焰，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虽然没有达到收敛佛光的要求，但在这彷如地狱的灵界‘绝望牢狱’中，这业火所化的佛光，却能够更好的伪装自己了。一般的怪物应该不敢接近自己了吧。

“我的业火技能多了一个能力……”张凡笑着说道，说着将秘银金刚锥取出，指尖点出一个黄豆大小的暗红色火苗，往金刚锥上抹了上去。下一刻，金刚锥上竟然被一层黯淡的红色业火包围……

“这样，我的武器就能够有业火灼烧的能力了！”张凡笑道。

“你不要浑身像个霓虹灯就好，嗯，这样不错，有点坏蛋的感觉了。”阿肯围着张凡转了一圈，发现张凡这一身业火，还真与地狱的火焰一模一样。

其实这并非一种伪装，张凡吸收融合的死灵火焰，与进化成红莲业火的佛光，都是地狱烈焰一种，那真正的地狱烈焰就是众生的业力所化，众生业力形成地狱中各式各样的业海、业火，以及地狱里的各种严酷刑罚，无穷无尽！

张凡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地狱道的部分核心秘密，化作了业火技能，在这如炼狱般的‘绝望牢狱’有些如鱼得水了。

张凡呼吸着这‘绝望牢狱’中的地狱气息，不再感到有所不适，反而神清气爽起来，灵力和身体的恢复估计都提高了很多，这可是恶魔的能力啊！

佛教徒等于恶魔？这就如牧师奥利弗，星象术师奥利弗，死灵法师奥利弗，这三者又有何不同呢？也许不同的只是教廷高层的分别心吧，在他们眼中，这些法术的表象，却成为他们分别人心善恶的标准，着实可笑！

张凡想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带领阿肯绿翼漫步在这‘绝望牢狱’，那些流浪的尸怪和孤独的地狱秃鹫，都是很犹豫的回避，在它们眼中，这个人形的生物，身上却发出如高级恶魔般地狱烈焰的气息，但是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类，却是非常可口的样子。但卑微如它们，如何敢于和地狱的恶魔抢夺食物！

张凡悟透了地狱道的部分秘密，这眼前如炼狱般的灵界，再无让他恐惧的东西，甚至还有些亲切，他有些明白死灵法师奥利弗为何会进入饿鬼道了，那里没有高级恶魔，有的只是饿鬼和地狱一般的气息，在那里，死灵法师就是王者一般的存在啊！

也许百年，他就能够成长为一个饿鬼道的大能者。甚至不用百年，谁知道这些神秘的死灵法师还有什么传承技能的奥术，或者记忆前世的技能，如果是那样的话，奥利弗不用多久，便能够成为一个饿鬼道的大能者，在那里叱咤风云，或者他会荣耀的回归？

阿肯绿翼感到走在前面的张凡，越来越像这灵界中的生物，他的心是否也变了呢？

已经适应了这‘绝望牢狱’环境的张凡，仿佛闲庭信步，即使偶尔路过巨大的腐尸怪身边，也不躲让，径直而过。那看上去凶猛的腐尸怪，居然也不敢对张凡如何，只是悻悻的回避。张凡也没有挑衅它，就当它们是普通动物一般看待。只是在腐尸怪对阿肯绿翼露出威胁时，才挥动带有业火的金刚锥，将它赶走。

“你说如何反击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张凡似乎有些感觉这灵界的变化，问阿肯。

阿肯想了一下，“这就要冒些危险，先到一个怪物集中的地方，再想办法下套。”

“嗯，他们离开我们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就在那个方向。”对灵界气息熟悉而敏感的张凡，已经如这里的生物一样，居然能够感觉到外来物了。

绿翼好奇，“你这都能够知道？”她觉得灵界现在的张凡，就和丛林中的瑶姬一样神奇。

张凡指了指天空中的秃鹫，“它们告诉我的，你看那边……”

阿肯绿翼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确实发现有些秃鹫在盘旋，但却很难肯定那里一定有外来者。张凡似乎已经能够发现这灵界的生物微妙的不同了。

张凡看着阿肯绿翼有些惊奇的样子，笑道：“如果在城市里，忽然出现几个腐尸怪，你们会不会知道呢？”

“那里肯定乱作一团，我们自然能够感觉得到……”阿肯细细想了想，心中有些明白。这张凡已经把自己当做这灵界的大能力者了。

张凡点点头，“我们进入这里，不就如腐尸怪进入都市一样么？这么长的时间，这附近的生物早就乱作一团了。只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惊恐罢了，而我现在能够感觉到了，甚至比我在现实世界，感觉异物入侵更加敏锐。你们两个现在就好像跑出动物园的老虎一样可怕，而且信息传播的很快。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什么找上门来了，我能够感觉到这里面生物的不安。艾森说得对，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太危险了。”

第570章　业火焚心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绿翼问道。

张凡皱着眉头，“有是有，但恐怕于你们很痛苦……”

阿肯嚷道：“你有办法也不说，痛苦……你认为我们忍受不了吗？”

“你们会非常痛苦的。”张凡指尖点燃一星业火，“办法就是让我用业火将你们包裹，那么你们就如同这地狱裂隙中的火焰一样，不再惹人注目。只不过，被业火灼烧你们恶业的感觉，那会非常痛苦的。因为地狱里就是这么惩罚恶徒的！”

阿肯心中打了一个寒颤，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张凡：“是否被业火灼烧恶业之后，也会消减自身的罪恶，步入善者的行列？”

张凡点点头，“是这样的，业火以业力为燃料，业力燃尽，自然消除了往日的罪恶。只是罪恶的种子没有彻底摒弃的话，以后遇到合适的环境，依旧会生出新的罪恶，那么恶业又产生了。这就是众生不断负罪，而入地狱的因果。”

张凡一指那些‘绝望牢狱’的丑恶生物，“我的业火燃烧它们，就如同燃尽它们的罪过，只是它们身躯乃至灵魂充斥了罪恶，因此，业火会将它们彻底焚毁。你们不同，被业火燃烧后不会死亡，而是涤荡了杂质，获得新生。但过程会很痛苦，非常的痛苦！”

“这么说，你的业火对于善者是无用的喽。如果这样，你用业火点燃我们吧，我倒要看看，自己有多少的罪恶！”绿翼一步跨到张凡跟前，面对张凡指尖的红莲业火，毫无畏惧。

阿肯也踟蹰的过来，脸色发白，“我也试试吧，如果受不了，你就收了……”

张凡摇摇头，“业火点燃后，我是无法收回的，你们考虑好……”

绿翼无言，只是凝定的看着张凡，阿肯踌躇，但也没有退后。张凡食指缓缓伸出，有些颤抖，那指尖的火苗，闪烁着危险的光……

…………

“头，他们好像又停下了，这是在搞什么鬼？”奥斯陆看着地图十分纳闷，前面的三人还没前进多久，就已经休息两次了。这里行军有这么累吗？

艾森也很好奇，想了想说道：“是有点奇怪，我也推测不出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也许他们想伪装自己吧。不过这应该很徒劳，这里的生物不是光靠视觉和嗅觉来分辨同类的，我们与这些生物有着本质的区别，即便钻进腐尸怪的肚子里，恐怕也没办法真正躲过它们的感知。特别是那个一身佛光的张凡，简直就是夜间勾引飞蛾的路灯……”

“可奇怪的是，他们那么靠近地狱尸怪，竟然没有被攻击？而这几个家伙也没有攻击它们？难道他们真有什么伪装术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是不是应该干掉他们，以免夜长梦多？！”奥斯陆眼中有了毫不掩饰的狠戾之色。

艾森举起带有戒指的手指，皱眉道：“收起你那可怕的想法，我们并不知道干掉他们，这个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即便出于我个人的信仰，做到如此，已经是有些过分了。我只会设局让他们入彀，而后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出面解救他们，那时候他们若不归顺，就由他们自生自灭了。直接出手击杀他们，我是不会做的。除非他们严重威胁到我……”

“而且，你不觉得他们都有些来历吗？那个叫绿翼的女子，肩膀上那只纸鹤，我总感觉有些奇怪，虽然没看见它动过……”

奥斯陆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到了我们这个级别的，哪一个没有点来历……”

…………

“我……”阿肯已经痛苦的说不出话来了，眼前一幕幕自己所干过的坏事，从小的恶作剧，到长大后很多让自己后悔不已的错误，深深的折磨着他的灵魂。有些过错甚至都已经遗忘，但依旧被包裹自己的业火，从记忆深处翻找出来，严厉的惩戒于他。

阿肯身体一会儿如落冰窟，冻得嘴唇发紫，身体皮开肉绽，一会儿却又好像掉进烈火熔岩里，身体似乎已经焦烂！有时却又好像被数万根钢针扎刺，一会儿又变成万蚁蚀骨，麻痒难当。期间痛苦无一刻停止，每一秒都如千年般难熬！

这种痛苦都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摆脱，除非能够像张凡一般感悟第七感末那识，悟出七识隔离法，跳出这六感疼痛的范围，以旁观者的姿态，看自己受苦。可这又岂是这么容易感悟的，他可没有佛学的基础……

不过阿肯也有自己的办法，他竭力思考回忆一些非常深奥的数学模型，甚至回想自己在茅山所授的本命符咒，将那个繁复的符文一遍遍的回忆，用这种分心法，让自己心神不再关注身体乃至灵魂中的痛苦。

渐渐地，阿肯居然发现了这个本命符咒的一些奥秘，似乎那回转牵绕的符文，就好像自己的修行之路一般，曲折而动荡，阿肯仿佛看见这一路修行，百转千回，其中自己所要走过的无数劫难！道法自然，取法天地，却也必然经历人间的磨难。自己所要承受的这一切，早已在这个符文中体现，冥冥中自有定数！

就如同长河奔腾，最终流入大海。但一路经过大地，必然历经高山峡谷，平原丘陵，却始终甘居于下，谦恭婉转，利万物而不争。自己的本命符箓，那一笔到底，不就是让自己如长河一般，坚定信念，一行到底，虽遇万般劫难，始终不断的修行么？！

一念至此，阿肯感觉豁然开朗，那本命符箓仿佛如长河一般从天而降，如瀑布灌顶，如溪水潺潺，滋润自己的神魂，在自己血脉中流淌，在自己灵魂中奔腾，涤荡自己的恶念！一时间，阿肯在业火中不再呼号，嘴角竟然泛起微笑，那熊熊包裹的业火，不正如这本命符箓一样在洗涤自己的罪恶吗？自己怎么会感受痛苦呢？！

张凡看见阿肯的微笑，心中了然，知道他或许有了精神的升华，感悟了修行中的疑惑，在这业火劫难中，提升了自己。

“阿弥陀佛——”张凡合十念佛，那业火燃烧的更猛烈了！

绿翼同样也在业火中煎熬，脸色苍白，但她的忍力超绝，更有灵魂中似乎并无多少恶业为燃料，这包裹她的业火似乎燃烧的有气无力。只是淡淡的裹挟在她身体周围。

不过多时，绿翼便睁开眼来，笑着说道：“我原来做了这么多恶事啊——”

张凡微笑着摇摇头，“你这点过失算得了什么，你看阿肯……”

绿翼回头一看，那阿肯的业火仿佛一柄人形火炬，张凡豆大的火苗，引发他的业火，竟然比张凡身上的业火还要强烈凶猛！

“这个坏蛋！”绿翼笑骂道。

一个多小时后，阿肯睁开眼睛，大呼一声：“酷！真他妈够刺激的！好爽啊！就像洗了一把澡，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他感受到了涤尽了罪恶后的那种无比的轻松！就好像自己欠了很多的债，这一下子还清了，那种如释重负的舒坦！

这地狱业火，就是惩戒众生的罪恶，让众生还清背负的罪孽之债！

现在阿肯和绿翼，身上的业火佛力再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伤害，只是附着在身体表面，掩盖了灵力气息，就好像张凡给两个人形的道具加持了一番。而且具有主动防御的功能，任何企图攻击二人的生物，便会沾染这佛力业火，灼伤自己的灵魂！

被涤尽了身心的阿肯，思路也敏捷了很多，少了很多的牵绊，有一种了无牵挂的灵气从他眼神中透出。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打开了魂晶地图，心神沉浸了进去。不多时，张凡绿翼发现，这地图慢慢的黯淡，逐渐的消失了。难道……

张凡绿翼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阿肯将这个能力吸收了。

果然，阿肯睁开了眼睛，说道：“这也是星象师奥利弗的一个星辰定位法术，嘿嘿，非常的实用。你们闭上眼……”

张凡绿翼闭上眼睛，却感到头脑中一阵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