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听完贾诩这么说,心想如此看来这些洛阳的人的确不怎么安分,又问:“文和可知这些人都在做些什么?”贾诩摇摇头,说:“目前无影也是今日才发现这个状况,正在进一步的调查,具体这些人在做些什么还未知,但是诩断定绝非好事。”
陈林:“洛阳?自从恩师过世后,某与洛阳便少了许多关系,洛阳,不知文和有何想法,莫非是朝廷猜忌某了?”
贾诩:“却无可能,自从黄巾之后,朝廷将有功之臣分散各地,这些功臣无不是带兵而走,如今的大汉已经隐约呈现诸侯之势,各地豪强纷纷对朝廷阴奉阳违。而朝廷之上又是黑暗不已,早已不知民间之事,任由外戚、宦官把弄朝权。所以说即便是洛阳有人对主公不满,也绝不是朝廷,而是某些人而已。诩以为主公应该重新加强对洛阳的联系,朝中没有耳目,于主公不利啊。”
陈林心中一阵悲痛,尤其是贾诩说到大汉如今的局势的时候,陈林心中那股忠君的劲再一次被撞击。来汉中这么久,陈林已经慢慢的体会到了贾诩所说的话,大汉刘氏对天下的约束日益减弱啊。但是贾诩说到应该重新加强与洛阳的联系,陈林知道自己当初的确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在杨赐死后将洛阳陈府彻底的迁出洛阳,以至于现在陈林对洛阳一概不知。陈林:“是啊,却是某失误了,洛阳必须要有耳目,黄燕,安排人员进京拜见洛阳旧识,携重礼而去,尤其是大将军府和恩师家族。”
贾诩:“主公,如今周军候已经做好将五斗米教一网打尽的准备了,诩以为是时候收网了,原本以为能在张公祺身上找到刘大人,现在看来只怕这张公祺也与刘大人关系不大。”贾诩当初劝住了陈林立即追捕张鲁,想在张鲁身上追查一些更有用的信息,不想多日来却发现张鲁跟外部联系不大,只一心策划五斗米教的复起而已。
陈林:“既然如此,那就要幼平行动吧,以免日久生变。”陈林刚下完令要周泰开始抓捕五斗米教徒,门外就有近卫传报:“大少爷,巴山首领送来书信。”陈林与贾诩二人皆不知三部首领此时传信给陈林是何用意,陈林接过近卫手中的竹筒,竹筒里面塞着一块小布条,陈林展开一开,更加迷惑,又转交给贾诩。待贾诩也开完,陈林:“巴郡,怎么巴郡也有?”这话却是对贾诩说的。
贾诩就要答话,却听到又有一声在外传来:“大少爷,大少爷,大少爷,刘大人回来了。”陈林等人一惊,陈林更是直接跳起来大声喊道:“哪个刘大人?”还不等近卫答话,就传来一声悲伤的哭腔:“大人。”其声哽咽不清,陈林却听得清清楚楚,就见一人快速奔进来,也不是是跪还摔,就在陈林面前趴在地上大声的哭起来,正是失踪已久的刘华。
陈林心中又喜又惊,事情毫无征兆,刘华就自己出现在陈林面前,倒让陈林措手不及,急忙拉起刘华。只见刘华此时伤痕累累,满是憔悴,也不知吃了什么苦头,陈林急忙宽慰,好一阵刘华才安静下来。刘华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来,原来那晚刘府的确是被人下了药,这陈林早从验尸中知道了。刘府被人下药之后,便有二十几人出现,一一将刘府上下绑了,先前并不伤害,只是要挟刘华,说要刘华说动巴山夷叛乱,作乱汉中、巴两郡。刘华自然不肯,结果那伙人就当着刘华的面一一将家人杀害。
说道这里的时候任谁都看得出刘华面部的伤痛,又岂是伤痛所能形容。而陈林更是感刘华的忠心,宁可全家被杀,也不叛陈林。后来刘华醒来后就已经在山中了,也不知道是哪里,那伙人依然每天劝说、拷打威胁刘华,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华只听到一番打斗,就被解救下来了。才知道救他的是巴郡的县兵,刘华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巴郡了,刘华要求立即返回汉中,于是巴郡官员便派人护送刘华返回。也就是说刘华也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们一心想要巴山夷作乱。
听完刘华的话后,陈林看了看刘华,知道此时刘华遭受着多大的痛苦,于是令人好生照料刘华,刘华走的时候苦苦哀求陈林为他复仇,让陈林悲痛不已。刘华一走,陈林止住了贾诩的话,说:“文和不说,某也知道,定是那黄巾余孽,只是如今我汉中郡内竟然没有半个黄巾贼的踪影,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贾诩:“我等之前怀疑巴山夷,怀疑老士族,怀疑五斗米教,想不到最终却是这黄巾余孽做的祸事。如今目标明确了,周军候抓捕五斗米教徒之后,主公可联系益州士族一同对付黄巾余孽。毕竟如今我汉中郡内并追寻不到黄巾余孽,黄巾贼子必是在益州其他的郡县。这股黄巾贼子竟然能成功的将我等误导,只怕为首之人是个略有谋略的人,如此一来诩决定他是想让巴山夷牵制住汉中郡与巴郡,那么黄巾贼子的起事有可能不会在这两个郡,而是其他的郡县。而黄巾贼子多是汉人,益州南部郡县人丁稀少,又有蛮夷,诩以为黄巾贼子聚集的地方可能就是在蜀郡与广汉郡等地。”
于是陈林急忙写信派人送往益州,益州从事贾龙,梓潼杜微以及老师任安处各送了一封,希望蜀中能提高警惕,谨防黄巾余孽乱了蜀中。之后三天汉中便陆陆续续传来消息说五斗米教贼心不死,还想破坏汉中郡,已经被太守一举抓获,攻擒住五斗米余孽千四百余人。当周泰回报说或擒或杀共一千四百人时,吓了陈林一跳,想不到竟然让张鲁暗中发展了那么大,好在发现的早。陈林见周泰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于是问道:“幼平此次乃是立了大功了。”周泰更是惭愧不已,一咬牙说:“禀大人,末将未擒住贼首张公祺,请大人责罚。”
贾诩与陈林都是一愣,直勾勾的望着周泰,周泰说:“不知为何,末将由始自终都没见到过张公祺其人,望大人恕罪,末将愿罚。”贾诩害怕陈林当真会指责周泰,抢先说:“主公,此事不怪周军候。”说着连连给陈林打眼色,陈林见此也和颜悦色的扶起周泰,说:“无妨,一千多人都清剿了,区区张公祺能起多大事,幼平无需自责,来日定给幼平按功行赏,先退下吧。”陈林说得周泰更加自行惭愧。
周泰走后,贾诩:“主公还记得诩之前所说的奸细一事否,只怕我汉中郡当真是有人与贼子互通。”陈林狠狠的说:“这些个士族就是不知足。”
第四十八章:二进蜀中
中平四年末(187),陈林再一次过蜀道进入蜀中地区,奇怪的是这一次贾诩没有跟随,陈林只带着八十骑近卫就大摇大摆的出汉中郡。陈林对外称是向刺史大人述职,但是陈林进入蜀中后只到梓潼县便住下来了,并没有前去面见刺史。蜀中名士任安,也就是陈林现在的老师,一直在梓潼与杜微居住,任安大有将杜微培养成最得意门生的意思。而杜微也不辜负任安的期望,学问日益见长年仅二十三的杜微已经名满蜀中,隐约间成为了蜀中新一代的大儒。这一次陈林的到来,更让任安容光焕发,虽说陈林不是学成于任安,但名义上好歹也是任安的弟子。一时间任安两大最为让他心喜的弟子陪伴在身,让任安整日笑声不断,而陈林对于杜微的成长是目瞪口呆,两人也是详谈甚欢。天下人都知道陈林乃是以独特的诗句名传天下,于是一时间梓潼县成了蜀中学子相聚的地方,不少人都来向陈林请教诗句,更有人欲一睹任安风采,也有人是冲着杜微来的。总之梓潼县人满为患,都是满腹经纶的儒士儒生,好不热闹。
梓潼大族杜微杜府中,陈林师徒三人正在讨论说话,杜微呵呵笑道:“如今这梓潼聚集了不少士子,都是仗仰恩师而来啊。”任安捋着胡子呵呵笑,陈林也是想不到这一次入蜀会遇到这样的景象,说道:“呵呵,恩师名满川蜀,如今又有国辅这样出色的弟子在,只怕放眼大汉,没有几人能有恩师这般的受人尊敬了。”
任安见两位得意弟子都夸起自己来,任安呵呵大笑,骂道:“汝二人啊,休要学那浮夸之人,为学以静,岂能追名逐利。”陈林立即反驳道:“恩师所说却有些不妥,自古学而优则仕,我等学子悬梁刺股,寒窗苦读十余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重用,一展所学,以天下苍生为念。若是我等苦修经纶只为了自己能够明通事理,而不顾他人,则为一己之私。恩师所说不追名逐利,却是底线而已。”
陈林一说完,杜微见任安面色有些不喜,急忙说道:“某与恩师在梓潼县居住日久,却不见有这么多人来,如今伯至一入蜀便引来了这番麻烦,伯至当罚啊。”杜微这话却是玩笑话,任安也呵呵笑,说道:“为师与国辅在梓潼,加之伯至远从汉中而来,蜀中人以为是梓潼将有甚盛事,故而一拥而至。众人都是远道而来,为师不忍让其空手而归,不若择日就在这梓潼办一次讲学,也好让众人有所收获,对于教化蜀民也算是一份功劳,望伯至、国辅在旁相助。”
第二日梓潼就传来了大贤任安要在梓潼举办讲学的事情,顿时各郡沸腾,不少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到了梓潼的年轻学子都对同伴说:“看,就说梓潼要有盛事嘛,汝等还不信。”讲学的时间很快就到,任安初定为两天的时间,这一日陈林与杜微陪着任安左右一步步慢慢的走向早命人布置好的讲学台。突然一名军士急冲冲的跑过来,杜微一看却是杜兴的手下,忙问是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名军士急忙跪下回报道:“禀老先生,讲台前已经围了有数百学子,还不住的增加,县尉大人唯恐出乱,急忙令小的回来向老先生和少爷禀报,看如何处理。”陈林三人都是一惊,任安更是双眼模糊:“老朽何德何能啊。”陈林知道任安原本不过是以为只有一两百人,没想到现在竟然有近千之数,怎能不让任安感动,这些人可大部都是冲着任安来的啊。杜微乃是此地的主人,于是说:“让杜兴派遣县兵到现场压阵,不让屑小之徒坏了恩师大事,去吧。”那名军士又急忙跑下去找县尉杜兴去了。
任安一抹泪花,精神抖擞的对着陈林与杜微说:“走,与为师看看去。”陈林与杜微便左右搀扶着任安前往。来到讲学处,只见人山人海,近千学子简单的挤坐在草席上,正乱哄哄的各自说着话,等候任安的到来。正中间就是一个方形不过两三丈的竹台,突然一名学子看到了陈林二人搀扶着出现的任安,大喜叫道:“定祖公来了。”瞬时全场安静,人人起立,都向任安这边往来,主动让开一条通道。任安热情的与众年轻的士子们打招呼,可见这位老者的平易近人,陈林二人在任安身侧,也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注视。
任安不愧是名满川蜀的大儒,现场近千人聆听无一出声,整整三个时辰的讲学,博古论今,任安说得众人如痴如醉。若不是众人体谅任安年老体力不支,只怕还不愿意放任安下台,陈林在三个时辰中对于任安的学识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陈林觉得若不是靠着阿爷留下诗册而攒了不少名声,只怕陈林连面见任安的资格都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学问啊。
在扶着任安下台的时候,突然一人出声道:“久闻汉中太守陈大人爱民如子,治理有方,不知陈大人以为如何应对川蜀夷人?”这人话一说完,任安就有些不舒服,因为在任安看来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学问,这些东西显得有些俗气。任安对杜微说:“国辅,既然有人想要与伯至探讨,就让伯至留下吧,为师倦了。”转而又对陈林说:“伯至,众人既然有心问教,伯至当尽心与众人探讨,为师先回了。”说完就与杜微缓缓而去。留下陈林为难不已,远远的杜微回头给陈林一个眼色,让陈林无奈之极。原本是任安的讲学,怎么就牵连到自己了呢。
陈林见任安似乎不喜,故而也没有多少心情,冷冷的问那人:“不知先生如何称呼?”那人谈谈一笑:“某李权字衡书。”李权一说完,周围一众人啊的发出一声惊叹,陈林不明所以。只见众人对这李权都是相当的敬仰一般,同时不少人也是翘首以待,看陈林如何回答李权刚才的问题。
陈林知道此人定不是一般人,只怕又是一个蜀中了不得的人物,于是不敢大意,略定心思,说道:“汉夷居安,则无事已。”李权想不到陈林只是短短几个字,不懂陈林说的是甚,于是追问。陈林答道:“夷人并没有争权夺霸之心,只因生活所迫不得已而时而扰我汉民,试想若是夷人与汉人一般丰衣足食,谁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做不法的勾当。就像我汉中郡,如今在褒中县开设互市,与夷人互通,再加以严明官吏,不使夷民受人欺诈,如此夷人需要汉人物品,而汉人也能从夷人交易的货物上得到利益,皆大欢喜。日久之后,夷人便离不开汉人的支持,到时又生活祥和,又岂会作乱。”
陈林原本只想敷衍一下李权,不想见李权却是一副真心好学的模样,于是将汉中的策略都说了出来,李权听完哈哈一声击掌叫好:“好,好,我益州就当如此啊,陈大人好计谋。”陈林知道这虽然是一个计谋,却也不怕夷人听到,因为这对谁都没有坏处。陈林见李权竟然不拿那套汉人至上的正统来反驳自己,对李权瞬时好感不少,因为在汉中之时就有不少自喻人上人的汉人说陈林私通外族,总之是一顿批判。这不,现在听完陈林的话后,就有学子高喊:“数典忘祖。”让陈林尴尬不已。最后李权一把拉走陈林,说:“大人,走,与某喝上一杯。”想不到这李权也是性情中人,让陈林好感大升。二人直接就来到了梓潼的客栈,陈林急忙要人回去给任安报信,免得杜微等人担心,便与李权海阔天空的喝起酒来。
陈林总算知道为何方才周围的人对李权那么敬仰了,原来这李权虽没有说,但是陈林却从言语中知道,李权乃是川蜀一大望族,在整个蜀中有着不可轻视的势力,算得上是蜀中数一数二的豪强士族。加上李权热情豪爽的性情,让李权在蜀中留下了不少美名。陈林也喜得结识这样的蜀中名望,于是与李权无所不谈,不知不觉见两人竟然在客栈中知道次日天明,见鸡鸣升起,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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