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知晓他心里有着万般的不舍,可是依着他的性子,必定不会表现出来,她笑着握着他厚实的手,低声道,“爷还会回来。”
慕寒遥笑着应道,“好。”
龙隐看着眼前的二人,一言不发,很多时候,离别总是让人伤感。
凤傲天转眸看着龙隐,“如今有你跟猫公公陪着爷,这一路上定然很有趣。”
龙隐低垂着眸,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
凤傲天见他这些时日越发的闷闷不乐,似是有心事,她将他揽入怀中,“不必担心,一切有爷。”
龙隐点着头,靠在她的怀中,只要这样待在她的身边便好。
凤傲天转眸看着慕寒遥,灿然一笑,握紧他的手,她觉得自个如今拥有着他们的爱,和他们的心,当真很幸福。
翌日,流星便恋恋不舍地与神犬,带着猫公公为他做的糕点离开了。
凤傲天临行前去看了蓝狐,能够有这样一个朋友,超乎了身份之外,她觉得是一件幸事,虽然,他们交流的时日不多,虽然,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兵戎相见。
蓝狐特意备了酒,知晓凤傲天要离开,他特意敬了她一杯,低声说道,“这乃是送别酒。”
凤傲天欣然举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你我虽然相识很短,不过,我很庆幸能够结识你这个朋友。”
蓝狐笑着点头,“我也是。”
二人畅快淋漓地饮着酒,蓝狐全程没有与她说过一句暧昧的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想要将此情此景牢牢地记在心里,没有极尽缠绵的温柔,没有热费沸腾的激昂,有的只是彼此仅限于朋友的情意。
虽然,他们相处的确短暂,虽然,他对她还不够了解,可是,缘分这件事情本就是很奇妙,他既然有心,那又何必去收回呢,他喜欢她,无关与她。
二人彻夜闲聊着,聊得不过是一些趣事罢了,凤傲天这才知道,原来蓝狐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虽然他看起来透着狡猾,却活得洒脱坦荡,他自幼便被安排到魔地训练,学会的第一句不是母亲,父亲,而是“忠诚”,即便他的心背叛了乐陵,可是,他的人却依旧忠与乐启国。
凤傲天觉得她似乎在他的身上寻到了自个前世的影子,这样的一个人,的确值得深交。
猫公公守了一夜,却不见她回来,龙隐抬眸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接着说道,“王尊不让你偷偷跟去,可不许我去,现在我便去瞧瞧,王尊与那条狐狸在做什么?”
猫公公抬眸看着龙隐,嘴角一勾,双手叉腰,“你去看了做什么?难道你能拦住不成?”
龙隐勾唇一笑,接着拍着双眸,“拦不住,也可以在一旁伺候着。”
猫公公一听,顿时来了火气,接着便上前瞪着龙隐,“伺候?你想如何伺候?”
龙隐不过是说笑而已,见他如此焦急,便故意刺激一下他,好让他放松下来,未料到,如今猫公公越发地气恼了,他接着说道,“你管我怎么伺候,不过,怕是如今王尊也不需要我伺候。”
猫公公顿时火冒三丈,便抬手要向龙隐打去,龙隐顺势将他的手腕握着,“你若是动气的话,这头疼的毛病可要犯了,回来王尊定然要心疼了。”
猫公公听着龙隐的话,这才稍稍平复下情绪,他看了一眼龙隐,接着转身便不理他,“你想去便去。”
龙隐见他如此,不由得一笑,想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没被他气死,今儿个可算是扳回一句,接着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猫公公坐在软榻上,看着营帐内空空荡荡的,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他揉着自个的眉心,想着自个如今回来了,这脾气怎得越发地大了。
龙隐走出营帐,慕寒遥如今正坐在营帐内看着兵书,想着制敌之策,虽然蓝狐如今暂时不出兵,可是,终究有一日会出兵,这一场仗在所难免,他必须要早做打算才是。
龙隐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抬眸看着月色,嘴角却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凤傲天有了几分的醉意,亦是有了雅兴,接着便拿起桌上的筷子,看着眼前的碟盘,抬眸看着他,想起他适才讲过的,自幼便没有什么玩乐的趣事,每每感觉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安静地听人弹琴奏乐。
“可会弹高山流水?”凤傲天不禁问道。
蓝狐放下酒杯,笑着起身,便自一旁拿过琴来,盘膝而坐在她的对面,接着将琴放在自个的双腿上,轻拨着琴弦,微微歪着头,闭着双眸,弹了起来。
凤傲天亦是半眯着眼,竟然用筷子敲着碗碟,附和着他,寂静的夜晚,放佛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自高山流淌而下,他们不用过多的言语,将所有的话都融入了彼此的琴音之中。
直至天亮,凤傲天收起筷子,缓缓地起身,伸展着手臂,侧眸便看到蓝狐将琴小心地放在一侧,随着她起身。
凤傲天勾唇浅笑着,“怕是你我之事不日便会传到乐启皇的耳中。”
蓝狐却不以为然地应道,“又有何妨?”
凤傲天低笑一声,上前一步,却给了他一个朋友间的拥抱,“保重。”
蓝狐笑着应道,却见她已经松开,转身便离开了营帐。
他低头看着桌上碗碟,还有那琴,缓缓地蹲下,将那琴小心翼翼地收起,将她用过的碗碟一个一个地收好,他们只能止于此。
慕寒遥刚走出营帐,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凤傲天,她脸颊带着淡淡的微醺,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抬步上前站在她的面前,凤傲天顺势靠在他的怀中,“爷真舍不得离开你。”
慕寒遥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转身便重新入了营帐,他扶着她躺在床榻上,他亲自端来热水,为她擦拭着脸颊,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动作却不失温柔,显然很少做这样的事情。
凤傲天始终睁着眼看着他,不禁想起,她重生的第一日,先看到的是青衣,而后,便看到的是他,那时的他与今日的他,容颜依旧,可是心境却已然不同,她抬手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放在自个脸颊上,她低声道,“让爷靠会。”
慕寒遥点头应道,接着便脱了靴子,躺在她的身旁,她缓缓地靠在他宽阔的怀抱中,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样淡淡的,透着甘甜,她用脸颊蹭着他的胸口,双手更是揽着他的腰际,只是这样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便觉得很安心。
慕寒遥见她如此,想着必定是喝多了,他便这样拥着她,耳边传来她轻轻地呼吸声,他这才扬起一抹浅浅地笑意,这样能抱着她,看着她在自个的怀中睡得如此的安然,他的心便溢满了暖意。
凤傲天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她扶着有些泛疼的额头,昨儿个许是吹了凉风,她却想着蓝狐应当也不好受吧。
猫公公已经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慕寒遥晌午的时候便离开,前去巡视,如今还未回来。
凤傲天抬眸看着猫公公,接着便下了床榻,“今儿个爷在这处歇着。”
“奴才知道了。”猫公公故意拖着长音应道。
凤傲天上前坐在一旁,猫公公将醒酒汤递给她,她一口一口地喝着。
猫公公则是坐在她的对面,呆呆地看着她。
凤傲天放下碗,抬眸对上他发怔的模样,笑着说道,“爷有什么好看的?”
“主子,日后不许喝如此醉。”猫公公不免担心地说道。
凤傲天点着头,“昨儿个不过是吹了冷风,不碍事的。”
“那也不成。”猫公公连忙说道,“您的身子还未痊愈,怎能饮酒,而且,您这月的葵水还未来。”
猫公公话音刚落,便见凤傲天正抬眸看着营帐外,他顺势看过去,便看到慕寒遥正冷冷地站着。
猫公公转眸看着凤傲天,似乎料到自个说错了话,连忙凑过去,“主子,您还没告诉他?”
“嗯。”凤傲天点着头,接着便起身,站在原地,与慕寒遥四目相对,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对于慕寒遥来说,他这辈子都未想过,会爱上一个男子,而且,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那个他只能仰望着的人,所以,他挣扎过,也痛苦过,可是后来,他还是抵不过内心的煎熬与触动,他承认了自个喜欢上一个男子的事实,直至后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与她相处的模式,更是认定了他的心,可是,刚才猫公公说的是什么?葵水?男子怎会来葵水呢?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即便他在淡定,即便他遇到再大的磨难,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过,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他感觉自个像个傻子,为何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呢?他收敛起双眸,接着冷漠转身,便离开了营帐。
凤傲天见他竟然掉头走了,她转眸看着猫公公,“他被吓到了。”
“嗯。”猫公公点着头。
凤傲天揉着眉心,“本来爷想今日亲自告诉他的。”
猫公公起身,将凤傲天抱入怀中,“奴才知道他是真心对主子您的,只不过他这个人本就心眼实,而且,生性对男女之情很木讷,又怎会想到爷您真正的身份呢?如今不过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让他好好想想便是。”
凤傲天听着猫公公的劝慰,她当然明白慕寒遥有如此的反应是正常的,可是,他却这样细心地劝着她,让她的心里倍感温暖。
凤傲天离开他的怀抱,“爷去看看。”
“好。”猫公公点着头,接着便转身,陪着她一起离开,凤傲天看着慕寒遥并不在军营。
龙隐见她四处张望,接着走了过来,“王尊,您是在找慕寒遥?”
“嗯。”凤傲天点着头。
“龙隐适才看到他骑着马向西面去了。”龙隐接着说道。
凤傲天微微一顿,接着便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龙隐转眸看着猫公公,“王尊这是怎么了?”
猫公公转眸说道,“是慕寒遥怎么了。”
“那慕寒遥怎么了?”龙隐继续问道。
“知道了主子的身份。”猫公公说罢,便向前走去。
龙隐一听,已经了然,故而看着凤傲天离去的方向,低声笑着。
慕寒遥骑着马狂奔着,脑海中始终浮现出那日在两淮时,她身着女装的样子,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啊?
他不禁有些懊恼,想着自个怎得就如此笨?他还记得邢无云偷窥她沐浴时,她散落着青丝,身上只披着一件中衣,那修长的腿,比女子的还要白皙,往事历历在目,所有的征兆,如若细心的话都会心存疑惑,可是,他怎么就深信不疑呢?
他突然勒紧马缰,接着翻身下马,平躺在草地上,晚风吹拂在脸上,他怎么能想到呢?她是皇上,生来便是皇子,试问又有谁能想到皇子竟然是皇女呢?
他有些烦躁地拍打着一旁的草地,却见一道身影落下,紧接着躺在他的身侧,侧眸看着他,他先是一怔,连忙坐了起来,便起身欲走。
凤傲天却依旧躺着,冷声道,“你这是在逃避吗?”
慕寒遥背对着她站着,月影照在他挺拔的身子上,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转身,便躺在了她的身旁,“倘若臣适才不是偶然听到,皇上打算瞒臣到何时?”
凤傲天听着他冷冰冰的口气,原来他气的是这个,她侧着身子,顺势靠在他的怀中,“原本今晚便要告诉你的。”
慕寒遥微微一顿,感受着怀中的温软,他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他们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他们?”凤傲天挑眉,趴在他的胸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是在吃醋?”
“只是想着臣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慕寒遥垂眸看着她,轻声问道。
“不是。”凤傲天抵着他的鼻尖,低声道,“不过也差不多了。”
“千叶与二弟一早便知道了?”慕寒遥继续问道。
“嗯。”凤傲天点着头。
慕寒遥忍不住地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臣愚钝。”
凤傲天凑近他吻着他的唇,轻轻地吸允着,“知道早晚有何妨,只要你的心里有爷,爷的心里有你便是。”
慕寒遥一个翻身,将她压入怀中,低头便封住了她的唇,霸道地噬咬着,虽然如此,可是,他的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二人温存一会,慕寒遥便抱着凤傲天回到了军营,猫公公站在营帐外看着二人,接着说道,“主子,您这些日子不易房事。”
凤傲天看着他嘴角一抽,他是特意等在这里说这番话。
她抬眸看着慕寒遥的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低笑一声,接着搂着他的颈项,看着猫公公,“那爷就等着易房事的时候。”
慕寒遥干咳了几声,便抱着她入了营帐。
猫公公嘴角一撇,接着便离开了营帐。
床榻上,二人相依偎着,她抬眸看着他,“等爷下次回来,一定要将你吃干抹净。”
慕寒遥侧眸看着她,“那臣等着。”
凤傲天低笑一声靠在他的怀中,这种看着吃不着的滋味还真不好受,都怪猫公公多嘴,今儿个看来是要这样抱着了。
猫公公心情极好,这些时日,他的身子还在休养中,而凤傲天的身子也未痊愈,葵水迟迟未到,他不免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有喜。
故而昨日特意把了脉,还好不是,他的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只因,她如今的身子亏损太大,还不适合,待日后身子调养好些了再说。
天未亮,慕寒遥便起身,他已经习惯了早起,而凤傲天则是有些慵懒地躺在床榻长,抬眸看着他,“今儿个哪都不许去,陪着爷。”
慕寒遥却温柔地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浅吻,倘若往日,他必定会应下,可是,如今他的心里生出了更重的责任,想着她身为一个女子,竟然以男子的身份活着,她的胆识谋略,还有她的聪明睿智,更重要的是她如今撑着的是他所有的希望,他不能让她太过于劳累,他想要好好地守着她。
凤傲天见他已经下了床榻,接着便起身,看着他自行洗漱穿戴好,便转身离开,她不禁觉得慕寒遥今儿个有些奇怪。
猫公公一早便守着,见慕寒遥出来,他便迎上前去,不过是笑着与他点头,接着便入了营帐。
“主子,奴才伺候您洗漱。”猫公公说着便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笑着问道,“龙隐呢?”
“一早便不见人影,也不知做什么去了。”猫公公低声回道,接着便捧着棉帕递给了她。
乐启国,流星刚回到芙蓉阁,便带着猫公公的糕点去了密室,可是,却不见邢无云的踪影,他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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