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中了千年散,这一世都会沉睡不醒。”慕寒瑾未曾料到,她用尽心血,却还是未能将他救醒。
凤傲天转眸,看向凤胤麒,眸光闪过一抹心疼,转眸,阖上双眸,待睁开双眸时,凤眸内碎出一抹嗜血的冷光。
“对外便说本王与皇上遇刺客行刺,昏迷不醒。”凤傲天冷声道。
“是。”慕寒瑾知晓她自有盘算,连忙将她平放至床榻,“你且先养着,一切交给臣。”
“嗯。”凤傲天点头,握着他的手,“他会醒来吗?”
“也许,但不知何时,或许直至死。”慕寒瑾看向一旁安睡的凤胤麒,低声说道。
凤傲天沉默着,转眸,看着身侧的凤胤麒,抬起手,抚摸着他稚嫩的容颜,他不过九岁,为何要遭受这一切?适才,还跟自个耍着小心眼,可是,此刻……
“爷不会让他就这样睡死过去的。”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坚毅,一手握着凤胤麒的手,微微阖上双眸。
慕寒瑾起身,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转身离开,他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冯公公焦急地站在宫殿外,看着慕寒瑾出来,面露忧伤,连忙问道,“慕侍妃,王爷如何了?”
“皇上与王爷如今昏迷不醒。”慕寒瑾低声说道,“冯公公,连忙吩咐下去,摄政王府这几日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冯公公心神一颤,“王爷不会有事的。”
慕寒瑾转身,缓缓步入内堂,看着她手腕处三处刀痕,眉眼间闪过浓浓地心疼,小心地坐在床榻边,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面前,拿出药膏,细心地为她擦着,接着用锦布包起,抬起手掌,将自己的内力渡入她的体内。
郭徽得到消息,连忙入内禀报,“主上,皇上和摄政王如今都昏迷不醒。”
“当真?”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幽暗,“稍安勿躁,待明日便可知晓真假。”
“是。”郭徽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回道。
邢芷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到这一刻,她才知晓,自个是有多么在乎那个孩子。
巫月国,夜魅晞这一日都过得甚是相安无事,宸妃并未再来寻他,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不过是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而已,没有人记得他是否还活着,也没有人记得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皇子。
他在休养生息,也在暗暗地布置着自己的防线,他需要筹谋,需要一步一步地收拢。
香寒与初夏候在宫殿外,夜魅晞斜靠在软榻上,依窗而卧,暗红色宫装随意散落,三千青丝随风而动,清风拂动,似是卷起他心中的千千结,他将手中的画卷展开,看着那画卷内自己的容貌,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更显得妩媚动人,勾人心魄。
“爷,你如今可有在想我?”夜魅晞低声问道,复又起身,行至书案旁,展开画卷,提笔,微闭着双眸,任微风吹散着他的青丝,他突然睁开双眸,将脑海中的人仔细地画下。
初夏站在宫殿外,看着殿下如此,不禁问向身侧的香寒,“殿下这次回来,好像有心事?”
“嗯,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臭名昭著,拥有后宫三千男色的残暴男人。”香寒想起此事,便是愤愤不平。
初夏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向寝宫内瞟了一眼,“当真?”
“嗯。”香寒点头,“唉,可怜的殿下。”
“唉,可怜的殿下。”初夏亦是觉得如此,附和道。
“太子殿下驾到。”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宫殿内的祥和寂静。
夜魅晞手腕微微一顿,墨迹滴落在画卷上,渲染出一抹妖冶的花朵,他将朱笔放下,收起画卷,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抬眸,恢复了以往的羸弱,自书案旁离开,接着迎上前去。
待看到一身暗黄色锦袍的男子向他走来时,他连忙恭身,“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五弟,无须多礼。”行至他面前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极其的温和,容貌俊雅,卓尔不凡的身子,任谁看了都会倾心。
若是不知他隐藏与面具下的嘴脸,夜魅晞也一定认为,太子乃是当之无愧的未来的国君,因着,他曾经便是视他为亲兄长,可是,后来……
夜魅晞连忙敛去心中的冷笑,接着抬眸,看向他,“多谢太子殿下。”
眼前的男子随即坐下,笑容和煦地注视着夜魅晞,昨夜发生在宸妃寝宫之事,他亦是得了消息,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往那个卑躬屈膝的五弟,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今日忙完国事,便前来瞧瞧。
见他依旧是那副模样,敛去眼眸中的精光,接着笑容可掬道,“五弟,听闻你这些日子出宫了?”
“回太子殿下,臣弟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便出宫修养了些时日。”夜魅晞一面回着,心中却是一阵冷嗤,他这一年多来,所受的苦楚,便是拜他所赐,如今,却要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有朝一日,他定要将此人的假面具揭下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如今回宫,便好好歇着。”眼前的男子乃是巫月国的太子,夜子然,为人阴险狠辣,城府极深。
夜魅晞随即恭敬回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时候不早了,五弟便好生歇息,改日本宫再前来看你。”夜子然始终挂着浅笑,接着起身,径自踏出寝宫。
夜魅晞依旧垂首,“臣弟恭送太子殿下。”
待那人离开之后,夜魅晞注视着他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翩然转身,“初夏,将他适才坐的地方,给本殿下好好地清洗干净。”
“是。”初夏欢喜地应道,随即便与香寒一同退出了寝宫。
夜魅晞径自步入书房,将那副未完成的画卷展开,却看到适才的那一点正好滴落在她的心口处,他眸光一暗,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爷,你可安好?”
冷千叶如今已经离开京城,并未带一兵一卒,可是独自前往边关,手中拿着凤傲天给他的令牌,还有文书,可是,如今算着日子,他加快行程,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才能赶到。
夜已深,他已经赶了一日的路程,如今,他虽然不算疲累,但是,马已经坚持不住,故而,停在了一片小树林内,拿下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径自吃着。
突然,一道森冷的寒气吹过,他冷漠的眸光闪过一抹警惕,将马上的剑拿出,转身,便看到数十名黑衣人向他袭来。
他足尖轻点,剑锋出鞘,随即便迎上前去,转瞬间,便是刀光剑影,冷千叶卷起脚下的落叶,旋身刺向眼前的黑衣人。
他眸光闪过冷厉,沉声道,“你等是何人?”
“杀你之人。”黑衣人冷喝道,接着,大手一挥,瞬间又多出了一倍的人。
冷千叶眸光一暗,随即,飞身迎上,他一身紫袍,飘逸的身姿却独独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以往超凡脱俗的容颜,如今,更是蒙上一层嗜血的戾气,他的剑法极快,不到片刻,便已经刺死三成的黑衣人。
可是,眼前的黑衣人似是已经算计好,被他杀死的复又填补上,如此以来,冷千叶亦是有些吃力。
他依旧面不改色地坚持着,直到,一道冷光闪过,他手臂上多出了一条剑痕,他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接着将眼前的黑衣人刺死。
突然,一道黑风席卷了整个树林,转眼间,他眼前的黑衣人已经变成死尸,残骸遍布,接着便听到一阵冷寒的声音,“冷将军尽管放心赶路。”
“你等是何人?”冷千叶负手而立,抬脚,长剑入鞘,他飞身上马,沉声问道。
“属下乃是奉王爷之命,护送冷将军前去边关。”
冷千叶听罢之后,眸光闪过一抹黯然,接着策马离开。
摄政王府,凤傲天微蹙柳眉,躺在床榻之上,慕寒瑾和衣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额头噙着汗水。
他拿出绢帕,小心地擦拭着,接着命人打来热水,为她擦拭着。
这一夜折腾,当凤傲天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天亮,慕寒瑾已经赶去上早朝,凤傲天微微撑着身体,侧眸,看向一旁的凤胤麒,见他安然地躺着,能感受到他淡淡地呼吸声,可是,终究是不愿醒来。
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接着冷声问道,“宫中可有情况?”
“主子,王府四周已被团团包围。”魂低声回道。
“嗯,你且安排好,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凤傲天沉声道。
“是。”魂应道,接着开口,“昨夜冷将军遇袭。”
“邢芷烟舍得?”凤傲天冷笑一声,想着定然不是她所为,那么便是那假的凤傲云所为。
“冷将军受了一剑。”魂接着回道,“不过是小伤。”
“无事,只要性命无忧便好。”凤傲天语气淡淡道,接着缓缓起身,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皇宫内,自从昨日,摄政王罢黜了左右丞相,百官们便不敢再怠慢,未曾料到,今日早朝,并未见摄政王的身影。
百官久等摄政王未到,随即便将目光齐齐看向慕寒瑾,见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溢满了疲累之色,随即问道,“慕御史,摄政王今日怎得还未到?”
慕寒瑾眉眼闪过一抹忧伤与疲惫,“王爷与皇上昨夜遭遇刺客行刺,如今昏迷不醒。”
“啊?”百官听闻,更是面露惊恐,这摄政王府可是犹如铜墙铁壁,这些年来,前去行刺之人不计其数,可是,哪个又是活生生的出来的,还不都死在了摄政王府?如今,竟然能伤到摄政王与皇上,这些刺客绝对不简单。
“太上皇,太后娘娘驾到!”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百官随即安静下来,连忙恭身,见两道明黄色入内,齐齐跪拜,“臣等参见太上皇,太后娘娘。”
“众位卿家平身。”太上皇随即坐上龙椅,温声道。
“太上皇,听闻王爷遇刺,当真有此事?”严培素来耿直,扬声问道。
“嗯,此事朕也是刚刚得知,如今,皇上与皇帝都在摄政王府,不如,众位卿家随朕前去摄政王府吧。”凤傲云面露愁容,温声说道。
“臣遵旨。”众臣连忙应道,不过是各怀心思,不过,大多数都期盼着摄政王能够永远不醒。
“慕御史意下如何?”凤傲云接着看向慕寒瑾,问道。
“启禀太上皇,昨夜王爷与皇上遇刺之时,臣便在当场,王爷为了救臣,身受重伤,如今,还在昏迷。”慕寒瑾敛眉,面露悲伤地说道。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连忙看向慕寒瑾,想着这摄政王当真是对慕寒瑾是宠爱无比,竟然甘愿为他挡刀?
慕寒瑾如今心中却是冷笑,他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凤傲云听罢,眸底闪过一抹浅笑,语气却是无比的着急,“既然如此,还愣着做什么,随朕一同去看望皇上与皇弟。”
“是。”众臣领命道,不过有心之人还是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这皇上乃是太上皇亲子,摄政王乃是太上皇亲弟,若是得到消息,定然是先要赶去摄政王府的,为何,还要来金銮殿一趟,为何要将他们拉入摄政王府呢?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疑惑归疑惑,反正,他们担忧的不过是自个的官位能不能保得住,至于谁做皇帝,谁掌权,与他们有何关系?比起让摄政王管着他们,每日提心吊胆,倒不如让这太上皇重新执政的好。
一行人随着太上皇浩浩荡荡地离开皇宫,向摄政王赶去。
凤傲天因着失血过多,如今甚是虚弱,她缓缓收功,冯公公步入寝宫,便看到凤傲天醒了,连忙喜极而泣。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冯公公,给本王倒杯水。”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倒了水,端了过来,“王爷,您没事便好。”
“无妨,若是旁人问起来,便依着寒瑾所言,本王如今还昏迷不醒。”凤傲天将杯子递给他,接着说道。
“是,老奴明白。”冯公公连连应道,看向凤傲天,“王爷,还要吗?”
“不了,你退下吧。”凤傲天摆手道。
冯公公随即退出寝宫,擦干眼角的泪水,抬眼,便看到远处走来的人,他以为眼花,连忙揉了几下眼睛,便看到凤傲云与邢芷烟缓缓走来。
他眸光闪过一抹惊愕,这……这不是先皇吗?
冯公公连忙恭身行礼道,“奴才参见太上皇……”
凤傲云立于寝宫外,看着眼前的冯公公,“平身。”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起身,垂首立在一侧。
“王爷如今伤势如何了?”凤傲云面露焦急。
“还在昏迷中。”冯公公眸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哭丧着脸,回道。
“朕进去看看。”凤傲云身形一顿,面露哀伤与担忧,抬步,便要步入寝宫,却被冯公公拦住。
“太上皇,您不能进去。”冯公公连忙阻拦道。
“为何?”凤傲云眸光微沉,“难道朕也不能进去吗?”
“太上皇,王爷定下的规矩,进入寝宫者,必须要一丝不挂。”冯公公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规矩?”凤傲云随即沉声道,“朕乃是她的皇兄,难道也要遵照这规矩吗?”
“太上皇,奴才不过是依着王爷的命令办事,如今,王爷未醒,此规矩便未打破,您莫要为难奴才。”冯公公挡在前面,一旁守候着侍卫随即将寝宫门口拦住。
凤傲云转眸,看向慕寒瑾,“难道连慕御史都要如此?”
“王爷有令,慕侍妃与皇上乃是特例。”冯公公接着说道,“当初,皇上第一次步入寝宫时,亦是褪去了一身的龙袍。”
凤傲云身形一顿,看向冯公公,挥着衣袖转身,“若是朕非要进去呢?”
“这……”冯公公面露坚决,“太上皇,若是您想要这处血流成河,不妨硬闯吧。”
凤傲云猛然转身,眸光射出冷寒,冯公公身心一颤,立马认出此人并非真正的先皇,真正的先皇,即便遇到如此难堪之事,也不会像他这般,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慕寒瑾上前一步,“皇上,因着臣乃要入书房批阅奏折,故而,王爷才准许臣有此特例,以往步入这寝宫的人,皆是要净身,一丝不挂地入寝宫。”
身后的臣子亦是第一次行至摄政王府,以往的摄政王府,他们皆是比如蛇蝎,如今,头一次进了摄政王府,才知晓进入这寝宫还有如此的规矩,连忙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听着冯公公的话语,皇上竟然也脱光过?那么,他们将目光落在太上皇的身上,若是太上皇不脱的话,岂不是表明,他不是真的关心皇上和王爷呢?
众臣的目光齐齐地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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