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男の小茉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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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男の小茉莉(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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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贺巧眉温婉的笑容勾动他的不忍,但是,小今咬唇、偏头说话,娇憨的模样像个长不大的女生。
  她真的非常可爱,可爱到足以令他做出错误决定。
  也许他会一步错、步步错,可是管不了了,眼前,他不想看见贺巧眉的哀伤,只想顺从心意留在这个魔法屋,让有魔法的女孩为他驱走心底阴霾。
  于是他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
  瞬地,他听见小今绕着他大叫,“好棒哦,阿擎要当我们家的客人!”
  第三章
  蒋擎竟然真的在贺家住下来。
  虽然隔天清醒时后悔过,但后悔只有一下下,因为小今很快就把他的后悔扑灭。
  贺家上上下下皆发挥乡下人的好客精神,将他当成贵宾,无条件供他吃住和住房服务,小今则提供免费导游。
  短短一个星期,他走过姐夫当年走过的每个角落。
  于是,他理解了姐夫的思念。
  这里每个人都是好人,单纯的老人、单纯的中年人、单纯的……小今,这么单纯的地方,逐步地刷掉他多年抑郁,洗涤了他的心灵,让他几乎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是个不擅长聊天的男生,但她,开发了他的说话本能。
  小今的全名叫做贺惜今。
  她说,妈妈要她珍惜今日,因为过了今日,明天就再也不会拥有今天的幸福,小今说,爱是重视身边的每个人,珍惜每段缘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她的缘份,但他亲眼看见她珍惜两人之间。
  “等我十分钟。”
  打开房间窗户,小今探出半个身子,用力朝他挥手,从二楼往下喊。
  蒋擎仰头,眉头陡然皱高,她的危险动作让他捏一把冷汗。这家伙想当空中飞人?
  “别担心,她的轻功好得很。”贺巧眉提着菜篮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他的担心,浅笑说。
  他回身,对她点头。
  她是个好女人,仁慈、善良、体贴、处处替别人着想,但是她还没有好到让他愿意改变初衷。
  昨天晚上,他和小今在院子里乘凉,台湾的炎热夏季并没有对山区造成太大的影响,他注意这里的人家很少装冷气。
  他问小今,万一热得受不了怎么办?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就睡在外面啊,这里的夏夜,比杨唤笔下的更美。”
  说着,她默出几首有关夏夜的新诗,然后,他知道她在写小说,不很红,但能够丰富小气财神的存款簿,也才相信这年头还有人不办提款卡、信用卡,成天带着存折四处跑。
  他们并躺在草席上,仰望天空群星。
  她对他说一个和星星有关的故事,是改编版的卖火柴女孩,故事结局,卖火柴女孩变成小公主,飞到王子身旁。
  她说:“我不喜欢悲剧。”
  他说:“没有人喜欢悲剧。”
  她说:“可是有人很努力地想把生活过成喜剧,但无可避免的,她就是生活在悲剧里。”
  说完,她唱一首歌给他听。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摘自独角戏)
  她的歌声清亮悠扬,却无端端地,听得他的心跳紊乱。
  “我妈妈的爱情里面,有数不清的喃喃自语,和为数稀少的甜言蜜语,我不懂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容忍自己在孤独角色里待那么久,为什么要让自己投入太彻底?”她嘟着嘴说。
  他张开手臂,让她枕着自己。“执着不是好事。”
  她侧过脸看他,“如果让我碰到同样的事呢?我会不会相信爱情已经是悲剧,不必去期待等不到的结局,或是像妈妈一样,沉溺在回忆里,假装爱情一直美丽?”
  “你不会这么笨。”他与她对视,不经意地,爱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珠子。
  “如果我就是这么笨呢?”她翻身,更靠近他一点。
  他一口否决,“你不会。”
  “为什么你相信我不会?”
  “因为人类是经验的动物,你不会重蹈覆辙。”
  所以他和她一样,不赞成妈妈的等待?小今微笑,很高兴有人和她站在同一边。
  “我相信爸爸变了,心变,爱情也变。”
  他看她。这次,她猜错。
  姐夫没变,横在他们中间、阻挠他们团圆的是命运、是人力。以前,那个人是姐夫的母亲,现在……他接手了新任务。
  当贺巧眉走进院子的时候,他们很有默契地同时闭嘴,相视一笑,两人都喜欢彼此之间的默契。
  贺巧眉问:“阿擎,你知道MODERN画廊吗?”
  蒋擎这才回神,把昨夜的情景摆到脑后。
  “MODERN画廊?”
  “对,你听过吗?”她把菜篮放到地上,仰头,对着高壮的客人讲话。
  听过,他的资料夹里面有。
  MODERN画廊的总经理姓黄,当年姐夫把他的画作通通交给他,他们之间建立了不错的交情,姐夫一直想联络他,企图从黄总经理身上探访有关贺巧眉的消息,是他抢在前面阻止,承诺会飞一趟台湾,替他把事情办好。
  “没听过。”
  他移开闪烁的眼神,对向她身后的莲花池。
  “小今的爸爸刚到这里时,希望能够成为一个画家,他讲这些话的时候,眉头皱皱的,嘴角向下垂,我就搞不懂,当一个画家很好啊,怎么他可以说得那么有罪恶感?好像说这种话会对不起天下苍生似的,他又不是说‘我想当一个小偷’、‘我想当强盗’或者‘我想当犯人’。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出生的家庭里,他没有权利决定自己想做什么,他的工作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
  “我想也不想,直觉回答,‘你又还没有变成一个画家,与其先担心自己应不应该变成画家,倒不如等到真的变成画家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他听完我的话,恍然大悟,用力拍手,绕着我狂叫狂跳跑三圈,大叫说:‘你是对的!我怎么这么笨,也许我的天份一辈子都当不了画家,与其在这里担心做不做,倒不如担心我做不做得到。’
  “然后他在我家里住下来了,每天都在画画,我第一次知道,画画可以让人这么幸福,那时候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幸福感——”
  “妈,你又在说故事了?”
  小今的头从蒋擎身后冒出来,一张香甜可口的苹果笑脸对着他们微笑。
  “我……”贺巧眉羞红脸。没错啊,她总是逮到机会就想讲故事,讲那些年代久远却从不曾自记忆中退位的爱情故事。“我想,如果阿擎有需要,我可以介绍黄总经理给他,他是个很好的经纪人,可以帮蒋擎的作品开拓市场,以前他也帮过你爸爸。”
  “不必了,我有合作的经理人。”蒋擎应答得尴尬。
  “我早就跟你说了,人家是知名画家。”小今呵呵笑。
  “好吧,你们要去钓鱼吗?”贺巧眉看看女儿身上的装备。
  “嗯,外婆有给我她的专业特调哦。”她把小塑胶桶提到蒋擎鼻子前面。
  他推开她的塑胶桶,一脸嫌恶。“这是什么?”
  “干么脸这么臭,很香啊,这是虾米鱼肉泥,用这个来钓鱼,可以钓很多很多。”
  说着,她把桶子和钓竿塞到他手中,自己背了冰桶和工具箱走在后面。
  “不要太晚回来,傍晚的时候蚊子多。”贺巧眉交代。
  “知道了。”小今朝着身后挥挥手。
  蒋擎把冰桶和工具箱接过来,把较轻的鱼饵和钓竿换给小今,她笑盈盈地和他交换,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脉搏加快了吗?也许,他喜欢她这样,不重不轻地握着。蒋擎嘴角扬起漂亮弧线,她总是有本事让他开心。
  “我们要去的那个鱼池有很多吓人的传说呦,听说那里曾经死过很多人,晚上的时候有鬼火在水池上面飘来飘去,要是失足掉下去,完啦,水鬼抓替身,他会缠住你的脚,让你浮不上来。阿擎,你怕不怕鬼?”小今瞠大眼睛看他。
  他丢给她一个无聊表情。
  “以前我告诉外公的时候,他也是用你这种表情看我,有一回半夜,他拿手电筒带我到水池边,叫我到处找一找哪里有鬼火,然后,当着又圆又亮的十五大月亮,抱着我一起跳进池塘……”
  “后来呢?”
  “什么也没看见,外公说,谣言是一群不良少年传出来的,他们想在池塘边吸毒,怕被别人看见才乱放话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黄总经理和你父亲之间的事。”他对贺巧眉未竟的故事比较感兴趣。
  “哦,就爸爸成天画图,妈妈抱着他的作品上台北跑遍每一家画廊,后来碰到黄总经理,他慧眼识英雄,替爸爸开画展,很快地,就帮爸爸打开知名度,爸爸开画展的消息被刊登在报纸上,一直派人四处寻找他的祖母得到消息,就找人过来,强行带走他。”
  说到这里,小今低头揉揉眉心。“命运真的很奇怪对不?爸妈因为画画相知相交,也因为画画分离。”
  “你们没有试着找他?”
  “妈妈没有爸爸任何资料,爸爸不喜欢讨论他的家庭、亲人和过去,妈妈就不问了,她希望爸爸每天都开开心心。爸爸离开后几年,妈妈还去找过黄总经理,问问画坛上有没有关于爸爸的消息,可惜一直都没有……我们想,爸爸已经放弃画画了吧。”
  小今叹息,不久,她又自己笑说:“幸好台湾很小,总有一天,我们会碰到爸爸,说不定,下次逛街的时候就碰上了。”
  “你很想见你爸爸吗?”
  “当然,你难道不想见自己的爸爸?”
  她的问题像踩到蒋擎的痛处,他凝眉,冷冷丢下两个字。“不想。”
  她没被他的冷漠吓到,耸耸肩微笑说:“你真幸运,有爸爸在身边,可以让你决定想见或不想见,不像我,不管多想和爸爸见面,都只能靠凭空想像。”
  蒋擎硬硬的心立刻被她的话捏软了。他这个样子……叫做幸运?
  “我的父亲在我十岁那年承认自己有外遇,决定和我母亲离婚。”他突如其来的故事吓到小今。
  她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
  “父亲的外遇对象替他生下三个儿子,他恳求母亲同意签字离婚。我母亲苦苦哀求他,说除了离婚以外,愿意同意所有条件,我父亲却说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我母亲同意离婚。”
  “天,好伤人。”小今捂住嘴巴,怔怔望着他。
  “是很伤人,我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趁我和姐姐上学的时候,带着六岁的妹妹自杀了。”他从没想过,竟是母亲先抛下他。
  母亲的遗书里交代,他是长子,必须扛下照顾姐姐的责任,当时,母亲一定认为他没有能力同时照顾姐姐和妹妹,才决定带妹妹离开。
  他受伤的面容映入她眼帘,小今的心头莫名疼痛。“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想不透,负责任、认真的父亲怎会在外面另组家庭?这些事,在在翻腾着他的心,从此,他不相信父亲更不相信人性。
  “后来呢?”
  “我母亲死后来年,父亲把他的外遇对象和三个儿子带回家,正式替他们改姓、认祖归宗。”
  “你气坏了,对不?”她屏着气,轻问。
  不,他没生气,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从此他成了独行侠,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交集。
  尽管长期相处下来,他知道那三个兄弟相当不错,也明白他们的母亲是个好女人,甚至承认她的确比母亲更适合当父亲的妻子,但,他就是无法原谅这一切。
  “我生气能改变什么?”他的眼角挂上嘲弄。
  下意识地,小今用两手包裹住他的手,用她的方式安慰他。她的脸靠得很近,近到他能在她的眼瞳里看见自己。
  他伸出另一只手,碰触她填满同情的脸庞,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强烈情绪。
  小今凝望他,除了心疼,没有多余暧昧想象。“后来呢?”
  “大姐在亲友的介绍下认识大她九岁的姐夫,他们结婚后定居美国,而我决定和姐姐一起离开台湾,展开新生活。”
  “你的姐夫对你好吗?”
  “他是个温柔却不快乐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快乐,我曾经猜测,是否和他间歇性的头痛有关系。姐夫对姐姐很好、也对我很好,他教我画画、经商,也教我身为男人应具备的能力,我把他当成父亲,姐夫亦视我如子。”
  这次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让自己的表现永远站在第一,荣耀他的家人,让姐夫找不到借口将他丢弃。
  三个月前,姐夫头痛情况转而剧烈,他住进医院诊治,谁知,情况在一夕间丕变。
  他终于解开,姐夫母亲到死都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听起来他是个好人。”小今拍拍他说。
  “对,他是个好人。”但好人也会在不经意间伤人。
  姐夫说,他在台湾有一个妻子,两人誓言相守相爱,但这段婚姻不被母亲接受,后来他被找到,母亲派人把他抓回美国,他不甘心离开妻子,在到机场的半路上跳车,发生车祸。
  于是,姐夫失去他的双腿,并且遗忘他誓言相守的妻子。
  姐夫说,失去记忆的岁月里,他梦中经常出现一双忧郁的眼睛和香气浓得化不开的小白花,他不断托人寻找那种不知名的小白花,花了很多精神和金钱,仍然遍寻不着。
  住院的第五天夜里,他突然清醒。
  他的头不再痛了,深爱的女子浮上脑海,他终于记起她叫做贺巧眉,记得小白花的名字是茉莉。
  姐夫要他到台湾,替他寻访贺巧眉,倘若他为难,他可以理解,会让律师来替自己办这件事,只不过他信任他,更甚于律师。
  他说,他想知道贺巧眉是不是和他一样,平静幸福。
  “如果她不幸福呢?”他问姐夫。
  姐夫沉默。
  最后,他同意替姐夫走这一趟,因为他要亲手维护姐姐的婚姻,小时候他帮不了母亲,现在他长大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替姐姐守护属于她的爱情。
  “不要生气了,人都是这样的,在这边快乐、在那边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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