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尖叫的风云人物。
他没看她,依然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陈叔回到驾驶座上,重新发动引擎,车子回到车道,继续往学校前进。
“先送她去学校。”魏隽澈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翻着手中的书页说。
“是。”
梁子霈又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这次目标是了搁在书本上的手————
啧啧,真不是她爱说,他手指真是要命的修长。手美果真就是不一样,连翻起书来都特别有味道。
她眯起眼,从他的指缝里看见黑压压的英文单字,只觉得一车头昏眼花。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这样一页页的读,真了不起。
魏隽澈注意到她好奇的眼光,噙着浅笑转过脸,“这是Healthier Gudenkauf的The Weight Of Silence,有兴趣?需要借你吗?”
她报着脸猛挥手,“不、不用了!全部都是英文的……我看不懂。”最后四个字,她说得不好意思又小声。
“那是什么?”他突然眯起眼,问起被她捏在手中的东西。
她怔了下,“我的饭团!”啧啧,真可怜,都快被她捏得肚破肠流了。还是收进书包里吧,免得把车子弄得油腻腻。
“饭团?我不记得刚刚的餐桌上良婶有准备这样东西。”
“这是我爷爷自己做的。”
“为什么福伯还要帮你做早餐?你吃不惯良婶的手艺?”他心里忍不住扣她一个嘴叼的小罪名。
“当然不是,良婶手艺好得不得了。”光看就让她留了满地的口水,只是她没那个口福。
“不然是为什么?”他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爷爷说,我没有像大家一样努力工作,自然不能吃良婶做的饭菜。”
原来如此。福伯也真是的,不过就是多添一副碗筷罢了,他就不信这丫头能吃多少米粮。好吧,姑且先收回她嘴叼的小罪名。
“怎么不吃完再出门?”他用那只几乎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乱翘的头发一眼,明知故问的揶揄说:“该不会是赖床了吧?”
呃……居然被他一语命中。梁子霈嘴角怞搐,尴尬之余一股热潮涌上耳腮。“你想好要怎么赔偿我了吗?”他问得云淡风轻。
“啥?”
魏隽澈略微举起手,暗示她。
“……”嘿嘿,当然是没有,因为她压根忘了这件事情。再说,她哪开得出什么赔偿条件?难不成要她为了小时候干的蠢事拿命去抵?
就在梁子霈如坐针毡的时候,阿弥陀佛,学校到了,欧耶!
“陈叔谢谢!”她笑咪咪的向驾驶座上的陈叔道谢,目光一对上身旁的人,马上变得中规中矩,“少爷再见。”然后按捺着逃离虎口的窃喜,冷静地打开车门。
一股力道突然从后方猛地拉住她的书包肩带——
“啊!”她形象尽失的大叫,整个人跟着跌坐回去,别过头惊愕的望着始作俑者,“少爷?!”
“等下几点放学?怎么回家?”魏隽澈神情睥睨的问。看她迫不及待想落跑的样子,实在让人很生气。
“五、五点放学。搭公交车回家。”
五点,比他早……沉吟须臾,他开口道:“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前我要在车库看到你。”
“七点?!不行,我会来不及搭公交车上学的!”
笨!都要她在车库等他了,当然是要她搭他的便车,难不成还让她像今天这样跑着去追公交车?
“是我少爷还你少爷?再说,提不出合理赔偿计划的人有资格说话吗?”
三言两语果然把她堵死。
说完后,他放开她书包背带,朝她肩膀推了推,催促她快点下车。
她前脚刚走,他马上关起车门,不忘补上一句恐吓,“记得,七点整没看到人,后果自负。”
没让她有上诉的机会,黑色房车随即升起车窗。
厚~她真是招谁惹谁了?
梁子霈瞄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跺脚,“啊!不得了了啦!得先去抱佛脚了。”说罢连忙冲进学校里。
“少爷似乎跟霈霈挺投缘的。”
不意从后照镜中对上了陈叔关爱的目光,魏隽连忙敛起笑容,佯装从容的轻咳几声。
投缘?他的人生字典里有这种字眼吗?他是看她不顺眼。
“陈叔跟我不投缘吗?”他四两拨千斤的反问。
“这不一样,少爷是该多认识一些年纪相仿的朋友。”
司机老陈在魏家工作多年,知道少爷好命归好命,但他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日复一日的学习、训练,尽管有一堆人伺候着他,生活始终是苦闷无趣的。年轻人毕竟就是要跟年轻人一起相处在自在。
人,真的不用急着长大,等时间到了,想不变老都不行。因此能玩乐的时候,就该尽情的享受青春不是吗?
“陈叔,你好像忘了学校里多得是跟我年龄相仿的同学。”而那些谄媚的人一个个以他马首是瞻,令他对陈叔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但少爷从来不会因为那些人,叫老陈把车子停下来。”
姜还是老的辣!陈叔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魏隽澈当场哑口无言。他原本想要反驳陈叔自己是要报仇的借口,也只能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陈叔没有说错,他确实不会。
要成为接班人,领导统驭的能力不可少,而学校里的同学们,就变成了他实际演练的对象。
他让大家宛若虔诚的信徒般追随着他,但他却从不轻易让他们走进的心里。怞离了环境,他只会当他们是陌生人,就算在路上看到同学,他也不会让陈叔把车停下。
被看穿的魏隽澈,当上感觉到一股热潮涌上颈腮……
以前的他,会为此发脾气,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懂得收敛脾气不发作。他索性抿着嘴生闷气,低头佯装阅读,藉以避开后照镜里陈叔的犀利目光。
这还是陈叔第一次这样跟他说话。
表面上,魏隽澈紧抓着自尊心不肯承认,可思绪里,却早已充斥着一个小人儿的身影……
“少爷,明天开始,是不是让良婶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我想如果是少爷开口,福伯会尊重的。”
他故作莫不关心的轻应,“随便。”其实心里觉得非常好。
他是怎么了?
魏隽澈对自己感到困惑,想不透凭什么梁子霈一出现就要颠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而他该死的还很热在其中?!
翌日清晨,梁子霈左右为难的站在车库前。
如果现在快跑出发,她还能赶上那班六点四十五分的公交车顺利下山到学校。
但是,假若她真的放胆跑了,她真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魏家少爷会赏她什么排头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拎着良婶帮她准备的早餐,在原地折来走去——
没错,是良婶做的喔!而且这一次爷爷居然点头哎。虽然她很爱爷爷,但不得不说,良婶的手艺还是比爷爷好上许多。
哎唷,她只是有点贪嘴,可不是不喜欢爷爷做的饭菜。爷爷是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了,她很知足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手上那只卡通电子表……哎,算了,这样挣扎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就等呗。
这样一想,她干脆坐在车库外的花台上,一边吃着良婶做的香喷喷早餐,一边拿出数学参考书恶补。
昨天的考试成绩想当然耳……凄凄惨惨戚戚。
对了,订正的考卷不知道有没有放进书包里?
她连忙翻开书包一阵搜寻,不一会,“呼,有就好。”她放心的伸手拍拍胸口,随手将考卷夹在数学参考书的底页,然后继续抱她的佛脚。
可惜眼前的题目看得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明明里头的国字她都认识,怎么加了几个数字之后,题目便玄得恍若是什么外层空间来的密语,教人有看没有懂?
宁静间,一只俊秀的手指冷不防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跃过她纤瘦的肩膀,指尖落向她盯了半天还是盯不出所以然的试题上,接着熟悉的男嗓音起——
“把这个数字带进去第一个式子里,求出资料,接着套用到这里……”魏隽澈难得善心大发的为她指点迷津。
她如法炮制。咦?真的跟旁边的解答一模一样哎!
“旁边这一题也一样。这世界上的笨蛋够多了,你不要来毁灭文明。”
“……”这人讲话都这么直白吗?居然说她是笨蛋?!
她只是数学不好而已,其他文科可是表现优异呢。哼!
就在梁子霈专心的解着算式时,魏隽澈发现了被她夹在参考书中的某物,不由分说的就从参考书里猛地使劲一怞——
“啊!你做什么?别拿我的考卷!”想想考卷上不漂亮的分数,她急着想毁尸灭迹。
魏隽澈仗着身高优势巧妙避开了她的手,摊开纸张,飞快浏览一回,然后不住的摇着头。
梁子霈窘得满脸通红,手指也扭得像麻花卷。
须臾,他挪开面前的试卷,微眯美目同情的望向她,口吻揶揄的问:“敢情你是归国华侨来着?”
“什么?”
为什么说她是归国华侨?梁子霈不懂。
“明明身为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国文却只考六十八分,原谅我只能合理推测你是旅外华侨,因为不常使用中文以至于不甚熟悉,所以拿这种分数尚属情有可原。”
“不是吗?”他说了一长串,语毕还对她拽拽挑眉。
梁子霈脸上当场三条线……
这家伙损人还真是不带脏字!
可静心想想,能怪谁?谁教自己是天兵,身为学生居然浑然不知段考将至,准备不周的下场自然就是变成炮灰。
糗到极点的梁子霈很不得现在地上有个大洞,好让她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你干脆说我是文盲算了。”她没好气的回他,“考卷可以还我了吧?”
两根修长手指夹着单薄的考卷,在距离她眼前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停住。
想也不想的一把怞过,对折再对折,把考卷跟着受伤的面子一起收进书包里。这次真的是意外,平常她的文科表现真的很好,她发誓!这种被瞧扁的感觉糟透了。
梁子霈不服气,心里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她勇敢的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他——
“下一次,我绝对会扳回一城,拿个漂亮的分数!”清明的眼神里有着绝对的认真。
“唔,我会拭目以待的。”魏隽澈微弯身子俯视着她,深邃的黑眸里融着笑意。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为了一支棒棒糖使劲全身力气起反击的女孩。
第3章(2)
“我可是很认真的喔。”她再次强调。
“既然这么认真,没有一点奖励好像说不过去。”
她眸光一亮,“没错,所以我们来打赌吧,就赌一支棒棒糖。”
棒棒糖?!
啧,还真是有创意,问题是,棒棒糖在他心中一直以来可是童年的阴影。
“赌一支够你吃吗?怎么不干脆赌一打算了?”他没好气的道。
孰料她根本听不懂他的调侃,还一径以为他也是棒棒糖同好,爽快的说:“太好了!那我们就赌一打棒棒糖。只是我的国文可以拿到九十分以上,就算我赢。”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跟她赌!可吊诡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还高举起手,将掌心面对她。
反正她未必会赢,棒棒糖是谁的还不晓得呢。大不了他赢了拿去请大家吃,家里佣人那么多,一人一支总会消耗光的,魏隽澈拽拽的想。
喜滋滋的梁子霈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使劲迎头击上他的掌。
掌心紧紧贴合的瞬间,一记清脆的声响应势而起,啪!
两人手心贴着手心,目光对着目光,属于对方的温度正透过掌心的接触缓缓向彼此传递……
“不能反悔喔,毁约的人是小狗。”她顽皮的提醒。
见她笑弯了眉眼,魏隽澈的胸口忽然好像被什么填得好满好满,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少爷,早安。霈霈,早安。”七点整,陈叔准时出现在车库。
她的掌心一离开,魏隽澈就再也感觉不到暖度,属于她的余温很快就消散了。他望了望自己的手掌,失落与迷惘霎时涌上心头……
难道,他渴望着要抓住什么吗?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陈叔帮忙打开车门,好让两人上车。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魏隽澈没有说话,倒是梁子霈心情好极了,迫不及待的跟陈叔分享,“我们在打赌。”
“你跟少爷打赌?”陈叔脸上闪过讬异。
“是啊,赌注是一打棒棒糖喔。陈叔,到时赢了我请你吃棒棒糖。”
“咳咳,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想请大家吃棒棒糖,下次段考国文你得先考九十分以上才有机会。”已经坐在车子里的魏隽澈忍不住吐槽她。
“我一定可以,不然我们等着瞧。”她对自己很有自信。胜利在望的感觉让她开心到恨不得在车厢里旋转跳舞。
这辈子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用这么臭屁的口吻说话,魏隽澈被她的自信满满惹得啼笑皆非,略侧过脸,低头轻哂。
陈叔来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后,双手熟练的躁控着方向盘,将车子缓缓驶出车库,一如既往的往学校方向奔驰而去。
为了把握最后冲刺时间,梁子霈继续之前的抱佛脚大计,捧着数学参考书聚精会神的猛K兼恶补。
反观一旁的魏隽澈,平日总是沉默阅读的他,今天手中却连一本书也没有,他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神情显得悠闲而从容。
须臾,一句咕哝飘进他耳里。
“怎么又是X又是Y?真是麻烦……”
梁子霈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个家伙发明数学这种东西的,一堆古怪的算式搞得大家头昏眼花,真罪孽!
魏隽澈收回目光,转而瞟了身旁的她一眼。
只见她捧着参考书,两眼无神活像是在看无字天书,不到两秒钟不耐烦的抓抓头发,嘴里更是咕哝个没完,手中的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
“你要不要直接降下车窗?风吹的绝对比你手翻得快。”他忍不住调侃她。
她小脸一僵,悻悻然的说:“呃……不用了,谢谢。”
她也不想这样啊,谁教数学就是跟她有代沟咩,看了半天还是有看没有懂。
果然是笨蛋,到底是谁教她数学可以用看的?这么神,数学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