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她又开始害怕了,发现他的怀抱好温暖,虽然他又奸又可恶,但宽阔的胸膛偎起来很舒服,她该不会继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吻之后,又喜欢上他的拥抱吧!
那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变得太喜欢他?
呜……不要啦!她应该节制点,他那么爱欺负她一定不会放过她,要是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她的下场肯定非常惨,没有文字可以形容的悲惨。
“她配不上你,你怎能和这个不起眼的贱民在一起。”薇薇安的口气充满不屑。
刘易斯眼眸沉了沉,“是我配不上她,人无分贵贱,难道你不晓得现在已是民主政治的时代?”
听来像是讶然她的不明民主,实则暗讽她无知,倒开民主列车,即使英国是君主体系的国家,但早已实施“国会三权”的政治,贵族不再是英国人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人民才是自己的主人。
“我……我才不管什么民不民主,你何必自贬身价去屈就她,还有很多品格高尚的英国淑女值得你去追求。”她明白的表示自己是最好的。
一丝冷哼由鼻翼钻出成了轻笑。“没办法,因为家母的缘故,我一直对东方女性的温柔婉约特别喜爱,尤其是那股恬静清雅的气质,在英国淑女身上根本看不到,请原谅我的偏爱。”
刘易斯说得合情合理令人挑不出语病,彷佛真为东方女性着迷,完美无伪的表露出真性情,谦和的态度宛如是君子化身。
但是若往深一点的含意去探究,不难发现他字里行间皆是讽刺,意指她缺乏女子的自觉性,少了温婉、蕙质,是个空有外貌而无内涵的假淑女。
“也不是东方女孩才符合你的条件,我也可以呀!何况她丑得不能见人。”黄种女人哪能与贵族千金相提并论。
自视高人一等的薇薇安一向瞧不起小国家的人民,在她的认知中只有欧洲贵族才称得是上等人,其它民族皆是野蛮国家,包括军事强国──美国。
她称他们是未开化的野人,不过是穿上人的衣服说人语而已。
“东方女孩的美是看内在,由内散发的光华足以与日月争辉,我们小恩恩美在心地良善,不会和挡路的野狗吵架。”
差点噗哧而笑的安晓恩将脸转向刘易斯怀中,肩膀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艳丽的面容蓦然一僵,薇薇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指我是狗?”
“道格顿小姐听错了,我指的是野狗。”她好歹是家犬,一条名种狗,附有血统证明。
“请称呼我约克女伯爵,霍华议员阁下。”薇薇安确定受到了羞辱,所以摆出高姿态,以势凌人。
“是的,约克女伯爵。”他做做样子亲吻她手背,笑里藏刀。
“我命令你送我回家,不许再与她有任何往来。”她口气倨傲的拿头衔压人。
“恐怕不行,伯爵大人,首相正应邀至霍华古堡做客,坚持要见见我的小未婚妻。”刘易斯掷出第一把刀,命中她心窝。
脸色一紧,薇薇安咬牙含恨的指着安晓恩,“你的未婚妻是她?”
天呀!别又来了,她几时变成某人的未婚妻?这惩罚未免太重了,她能不能开口申辩?安晓恩在心里哀叫。
“他的未婚妻绝不是……唔……”为什么她输在小人手中?
不是说邪不胜正吗?怎么她的正义永远误点。
老天的眼肯定是瞎的,老是让坏人得偿所愿,不能因为她不信教连神都要欺负她呀!至少把天网补好别再有漏洞。
不过,她的腿发软了,好喜欢他吻她的感觉,舌尖的交缠像是上了天堂,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中,天使快乐的洒着玫瑰花瓣。
真希望能拥吻到永远,化成石头也无妨。
接吻石,嘻嘻!应该很有趣。
安晓恩突地大叫,“啊!刘易斯,你别再扯我的头发。”噢!疼死人了,他在拔发吗?
嗄!不是他。
眼中泛泪,她吃痛的神情令刘易斯忿怒的做出打女人的举动。
啪声起,薇薇安无法置信的呜咽低声控诉,“你……你打我……”他居然敢打她。
“相信是女王陛下的子民都有权处罚你,你不该任意伤害人。”尤其是他心爱的女人。
咦!心爱的……女人?
如同一道电流流过,他猛然领悟了一件事,眸子转柔地注视频频呼痛揉头皮的女孩,真心的笑意由嘴角散开,扩充到向来不见波动的眼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每回一见她就想笑,毫无拘束感地想去逗弄她,看她无措的又急又慌。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领受到这种心情,他是既喜且讶,竟然会是来自台湾的她,完全推翻他原先预先的想象,相当出人意外。
薇薇安怒声质问:“你凭什么为她出头,我可是大英帝国的尊贵伯爵。”她绝对要扳回面子,不轻饶坏她好事的人。
“你错了,自从一九三一年英国通过西敏法案之后,帝国两字已遭删除,如今该称大英国协。”拜民族主义高张所赐,殖民地的人要求自治权。
薇薇安忍辱的一瞪,“你不尊重女王陛下。”
“你又错了,没人比我更敬重女王陛下,相信她也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子民做出令国家蒙羞的举动。”手放在胸口,刘易斯做了个效忠动作。
“羞辱我等于羞辱道格顿公爵,我的父亲不会原谅你的无礼。”她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刘易斯微露邪佞的笑容。“真叫我惶恐,议长居然是是非不明的领导者。”
国之苦难。
第五章
“刘易斯少爷,我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你干么非要处心积虑的害死我?”
这下她非死不可,而且是毫无尊严的死法,只因她找错了打工地点。
圣玛丽亚学院什么人都能惹,唯独保皇党之首是马蜂窝,离巢三尺都不成,照样可得满头包,何况是对着巢窝一捅呢!
平民党的她是在劫难逃,全拜他大力卖弄风骚所赐,她是一夕成名了。
此时若换学校就读肯定引起家人们的疑心,随便派一个自告奋勇的哥哥来探查,原本一件小小的事端会演变成国际间争端。
可是休学更不得了,到时通知单一寄回台湾,倾巢而出的安家人会闹得学院鸡犬不宁,百年学院说不定到此为止。
她不念书不打紧,但芬兰需要圣玛丽亚学院的掩护,所以她在明知山有虎的情况下,依然要往虎山行。
希望芬兰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能看在她牺牲的份上,多多少少叫侍卫在背后撑着点,别让她成为早夭的统计数字之一。
而身边这个心黑肠黑的男人是不能信赖的,他不玩死她誓不甘休。
刘易斯叹了口气,“小恩恩,你对我的误解真是太深了,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会处心积虑的害死你。”是处心积虑的得到她才对。
安晓恩反射性的抱着头,防备他伸手扯辫子。“你别巧言佞色了,我不会相信你。”
痛的感觉犹在,禁不起他的二度重挫,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加入秃子一族。
“你的不信任真伤了我的心,枉我为你得罪了权贵。”唉!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后悔打女人?
难道他心中的正义已被魔性牵制住,正不胜邪地完全倒戈?
“少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要不是你故意在校门口……呃,耍阴招,我也不会有事。”他还好意思讨功劳,分明爱现。
“害臊了?”吻也说不出口,真难为清纯的她。
本来他是没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可她的表现实在叫人生气,好像他是洪水猛兽般急于逃开,一下车就佯装陌路人。
这下子他体内邪恶因子不得不复活,在自己尚未察觉心意前先吻住她。
起先只是轻吻以为教训,谁知她的青涩引发他更多的贪心,一发不可收拾地独占她口中的香涎,差点停不下来演出走光秀。
以前他太君子了,不晓得最甘美可口的猎物就在眼前,平白的浪费逗弄她的时间,用来练习吻她多好,至少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以后……呵呵!她是笼中鸟难逃魔手,不摧残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
“谁在害臊,你不要老拿我开玩笑,万一我当了真怎么办。”脸蛋微红,安晓恩恼怒的挥舞小拳头。
“当真不好吗?我会疼你如命。”肺腑之言由刘易斯口中说出,真实度当场打了一折。
非常廉价。
“当然不好,你只会欺负我,让我变成小老太婆。”叹气过多容易老,二哥说的。
如果她当真他却不当真岂不更惨,赔了夫人又折兵,投诉无门。
闻言刘易斯放声大笑,“天哪,你有被害妄想症呀!我是在爱护你。”
他自然不会承认是欺负,因为他从来没有做出真正伤害到她的事,顶多嘲笑她长不大,扯扯她的辫子罢了。
说到辫子,刚才失去修养的道格顿小姐大力拉扯,他想在忿怒的情况下一使劲发狠,她的头皮多少受到伤害,近日来他不能再玩这个有趣的游戏,否则她真恨死他了。
“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别太用心爱护我,我承受不起。”推推眼镜,安晓恩试图以理性和他沟通。
沟通、沟通,有沟才能通,而城堡中没水沟,只有下水道。
“要求太艰涩无法理解,驳回。”刘易斯故做困扰地做出“艰难”决定。
“刘易斯·霍华,你很过份哦!”意思是要继续欺负她喽!
“中国俚语,粪坑里撑竿跳。”他故意错解,装傻地听不懂她的话。
她知道,是过粪(份),咦!她干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你以后不要接送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错。”他在她鼻前摇摇食指,感觉像镜片上的雨刷,时左时右。
“错?”
“想想你现在的处境,我若不跟紧些,你身上不只这个五指印。”刘易斯眼神冷厉地轻抚她挨打的面颊。
还不是他害的,贼王。“没被打过怪疼的,我哥哥们一定会心疼死。”
要不是事出突然,她应该躲得掉,她在中学时是玩躲避球好手。
“不只他们会心疼,我更心疼。”因为就在他面前发生。
安晓恩不信地拉下眼镜一视。“你不用哄我开心了,你的为人我还会不清楚吗?”
欺负弱小,假道学,拿毒经当圣经,满口仁义道德却没一句是真的,政治家的伪学谬论。
“小恩恩,你对我很不放心是吧!”不能拉头发就目标往下移,耳骨挺柔软的。
“不是不放心,而是根本没心可放,你是非常小人……啊,你干么拧我耳朵?”会痛吶!
刘易斯笑得好惬意。“惩罚你说错话,到底是谁没心?”
“当然是……”你。
“说呀,我把耳朵掏干净了,你尽管放大胆畅所欲言,我绝对不干涉人言论自由。”他的表情是一派的和善样。
“我……我……呃!这个……”安晓恩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口,他的保证真的不能信。
就在她我我我的说不出完整句子时,树后发出轻笑声,接着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一件长袍……呃,应该说一个身着长袍的妙丽女子走了出来。
“你……你们别害我失去形象好不好,我肚子好疼。”喔!快笑死她了。
“偷听不是种好教养的行为,淑女理应谨记。”一见沙漠民族的打扮,刘易斯的笑中多了防备。
“放心,我不是宾·拉登的爪牙。”一说到放心,芬兰又没分寸的笑了起来。
“我认识你吗?”他在心里猜想会不会是大使馆的人,“垂涎”他。
“不,你不认识我,而且我也不想被你认识。”他太可怕了,心机相当重。
他本人的阴险比恩莲娜形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瞧他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心口不一地让人无从信任。
明明说好了不惩罚,但是一说完惩罚就到,可怜的恩莲娜根本无法防范,吃闷亏的自认倒霉。
而他分明不值得信任还强迫人家信任,笑得奸诈的不承认自己奸诈,挖个洞要人把自己埋了,狡猾的程度叫人不得不发笑。
薇薇安被气走后她本来要现身,但是一听两人的对话她舍不得起身,一直蹲在树丛后忍俊不已,好像在偷窥国王父亲和妃子间喁喁私语。
要不是真的受不了笑出声,她会待到两人离开。
“你很幽默,可否告知芳名?”刘易斯礼貌性的一问,并非真想认识她。
他现在的兴趣是佯装左顾右盼的小女人。
“我说过不想被你认识,所以芳名保密,免得和某人一样凄惨。”总会受牵连。
眉毛一挑,刘易斯扬起若有所思的笑。“你指的某人是我家小恩恩吧?”
“我不认识她。”
“她不认识我。”
欲盖弥彰的两人都急于否认,反而露出马脚,刘易斯由两人一说完便互瞪的表情看出她们的交情。
“原来你们是朋友。”看来长袍女子也是不简单的人物,能看出恩恩伪装下的真实。
安晓恩赌气的道:“我才没有见死不救的朋友,我刚和她绝交。”居然说她不认识自己。
芬兰立刻顶回去,“理智点,当你的朋友是我的不幸好吗?”何况她身边有“小人”,一不小心会被玩死。
“那你来干什么,看笑话还是收尸?”亏她求了老半天还不理不睬,这会儿倒跑来凑热闹。
闷骚女,爱装冷血。
芬兰很想回答两者皆是。“收尸比较便利,死人不会赚东嫌西。”
“芬兰·贝里,你舌头很毒哦!”她怎会交上这种朋友。
“唉!交上坏朋友,我原来很纯真的。”不染世俗,深居后宫。
两人像是互看不顺眼的一瞪,接着不约而同的笑出声,默契十足。
“谢了,芬兰,我知道你在暗地保护我,不像某人只会故意欺负我。”那人真该反省反省。
“某人”扬起嘴角上达四十五度角,金眸微闪不可一世。
“身为你的朋友必须怜悯你,身处某人身边真是生不如死。”欺负事小,就怕连人也赔进去。
“某人”笑得非常开心,可惜笑意到达不到眼底,一片冷然。
“是呀,我一直在想谋杀他又不坐牢的方法好一劳永逸。”安晓恩一瞄“某人”。
芬兰点点头,“最好是不见血又验不出死因,我的国家有一种……”绝对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