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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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为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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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作用,但玉蛮那简直会发亮的眼睛感染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等汤汁熬好,堪言那边早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回了。阿石与玉蛮二人赶紧将药送了过去,主帐外的侍卫见是杂役处的阿石送来的东西,也没有检查,直接就放了行。玉蛮跟在阿石身后,寂静的夜里,那越来越靠近的发出鹅黄色烛光的帐篷越来越近了,玉蛮反而变得十分局促不安起来,完全地心不在焉,不知在不安些什么。

“进去啊。”阿石觉得玉蛮这胆小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他的脸了,不禁又粗声粗气了起来。

“我吗?”玉蛮还是一脸不安,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站在了大帐前,和里面的他仅有一帘之隔,扑通扑通,心里紧张得很,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她有些想见容祁的,可又有些害怕见他,只怕他又要和上回一样说出不认识她或是不愿意见她的话来。

第099章【VIP手打更新】

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有点久了,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将炭火烧得滚烫,帐子里虽点了不下三处炉子,可依旧清冷得很。

帘子掀开发出了轻轻的声响,几缕寒风趁机钻了进来,刮得那就要熄灭的炭火又一阵叫嚣似的火红,好似被激起斗志的士兵。

玉蛮捧着仍烫得很的药盅从外面钻了进来,堪言正站在帐侧守夜,一手按在刀上频频点头打瞌睡,听到动静,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炯炯有神,一见竟然是玉蛮送药来,眼睛便瞪得更大了,有些吃惊,又有些恼怒,更可恨的是,这个臭丫头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整个人小心翼翼地从他面前经过,完全把他堪言当作透明人吗?

堪言虎视眈眈地盯着玉蛮,但最终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继续点头打瞌睡,假装没有看见。

咳咳咳……

这个安静的大帐内,只有低低的咳嗽声时不时地响起,极其压抑,极其低沉。

苦涩的药味立即在这个空间里蔓延开来,烛火在案边烧得正旺,容祁正侧靠着身子坐着,身后殿了厚厚的毛皮,膝盖上也搭着毛茸茸的毯子,左手边的浓汤早已凉了,他却一口也不曾动过,眼帘微垂,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手中的那卷书上。

如同一尊雕塑,千年万年地沉静着,只有胸腔的血腥味发作之时,他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那卷书,修长甚至有些泛白的手指蜷握成拳,抵在唇边,止不住地低咳。

玉蛮久久地呆立在原地,就离容祁不愿不仅的地方,她只能看到容祁对着虎口止不住低咳的侧面,他的头发垂散着,如此长久而又靠近地看他,好像是一次极其难得的机会,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玉蛮的错觉,以前她也曾经觉得容祁的头发黑得极其好看,而今却失去了那如缎的光泽,像是随着身体里的某一种东西在缓缓流失,憔悴,枯萎……

好一阵,容祁才觉得好受了些,硕长单薄的身子藏在厚重的衣袍里,苍白的脸色略显病态,只因方才一阵咳嗽,才略使脸色出现了一层薄红,额际也跟着冒出了细细的薄汗。

玉蛮猛然回神,低垂下眼,上牙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几乎要咬出了血,她沉默地靠近,将那碗参杂了缓解苦涩的龙须根的药盅轻轻地放了下来,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往后退,就像来时一样静悄悄地退了出去,没有吵他,也没有闹他。

容祁做事一向很专注,玉蛮又难得地如此乖巧,她心中虽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庆幸,因为容祁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没抬过一下,牙根没有发觉今日将药送进来的不是堪言,也不是阿石。

出来之后的玉蛮仍然一言不发地咬着牙站在那,就连阿石问她话也不回答,阿石忽然有些古怪地看了玉蛮好久,只嘱咐她在帐外等候便走了,玉蛮也不知听是没听到,讷讷地点了点头,笔直地站在那,低垂着头,即使是手脚被冻得发僵了,也依旧没有丝毫知觉。

她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

帐内再一次恢复了寂静,只余烛火偶尔烧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和依靠在门口不断点头打瞌睡的堪言发出的轻轻鼾声。

帐帘垂下,轻轻晃动,好似成了它曾被人掀开的唯一证据。

默了良久,容祁终于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那卷书,脸色苍白得可怕,藏在袖袍下的另一只手也在止不住轻轻颤抖着,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谁能知道,那书卷上一个个字迹印入他的眼中,而他却忽然好像变得根本不认识它们,脑袋里始终一片混乱,好几次他想要让自己对身侧的声响充耳不闻,但那只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冷漠的外表下,无法平静的心情。

他的眼神一黯,手上拳头一紧,颤抖终于停止。

“堪言……”

听到容祁叫他,堪言立马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眼扫到桌案上那碗药,立即明白所为何时,堪言粗鲁地打了个呵欠:“殿下……”

“药拿走。”

堪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容祁一句话堵了回去,只见容祁漠不关心地手执着自己的那卷书,好像牙根连看都没看那碗药一眼,语气也平静得过分,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堪言傻眼了,顿时哭丧着脸,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却比娇滴滴的女人还要夸张地掩面哭泣了起来:“爷,我的爷,您倒是别和自己过不去啊,这药……这药您不能不喝!爷您要不肯喝,那堪言就一把刀抹自己脖子去了。我跟着您也有十多年了,再苦再难喝的药也没见您皱过一次眉头,如今这药是比以前苦了些,可殿下您不能不喝啊!”

若是……若是不喝……容祁的身子情况如何,堪言比谁都清楚,心里就算有苦,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阿!

他不叫容祁殿下,改换“爷”了,那良苦用心的样子,只怕不垂怜几分都难。

容祁轻叹了口气,拿起那碗药凑到了唇边,和往常一样苦涩的药味中却参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容祁一愣,微微蹙眉,是龙须草……

见容祁端起那碗药了,堪言的两眼都发光了,见他又端着那碗药不喝,堪言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了,深怕自家殿下一怒之下就将那碗药给摔了。

容祁沉默不语,薄唇紧抿,俊貌微冷,就这么沉默了良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半晌,那碗冒着蒸汽的药汁都快要良了,他还是一口不动地放了下来。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容祁开口,声音微哑。

堪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恭敬地站好,答到:“是弘桑将军的意思。”

“弘桑……”容祁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二个字,墨色的眼眸深邃沉凝,幽暗不明。

他不知道弘桑为何会如此,也许是他看出了些什么,也许这一切本就不曾逃脱过那双虽年迈却锐利的眼眸,容祁皱眉,面貌变得越发冷峻了。

堪言暗自观察容祁的神色,但他一个粗莽汉子,自然是揣度不透容祁这样深沉难测之人的心思了,可堪言也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玉蛮一人,末了,堪言自做主张地说道:“殿下,送药来的杂役还在帐外候着,如果您实在不想看到……”

“既是弘桑将军留下了她,便不能拂了将军的意……”容祁淡淡说着,垂落的眼睫遮住了星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袭淡薄的身影衬在烛火的微光中,莫名地感觉寂落。

堪言实在揣度不出自家殿下的心思,只好不说话了。

容祁快速端起碗将那碗药汁一饮而尽,尽管它已发凉,苦涩之味更重,他仍是恍若未觉,只将空碗放了下来,有些疲倦地往后靠去,闭着眼,倦得不愿意再睁开:“将药碗还给她吧,往后还是你亲自将药取了来吧……”

“是……”见容祁神色憔悴,堪言也不敢多言,立即领了命,上前拿起碗转身便往外走,要将空碗还给正在外面等候的玉蛮,殿下不愿再见到那丫头,不是殿下无情,只因那丫头,曾经给殿下希望,可又生生地将那希望扑灭……

他侍奉殿下已有十多年,殿下的性子素来寡淡,本就冷淡昏暗的世界里,那丫头却像一道蛮横又霸道的阳光,硬生生地介入了殿下的生命里,这天底下最是冷漠寡淡之人,却独独为了这一缕蛮横的阳光而温和柔软,像殿下这样的人,尝惯了失去的滋味的人,又怎能经受得起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那温暖撤离的一天,也不过是使他遍体鳞伤,变得更加冷峻,更加不可靠近罢了。

堪言苦恼地叹了口气,这算个什么事啊,那丫头几次三番戏弄殿下,殿下不杀她已经是太过仁善,如今又何苦回来,让殿下难堪,又让自己难堪呢……

堪言掀起帘子就要出去,手还伸在半空中,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容祁的声音:“堪言,你告诉弘桑将军……过几月的新兵选拔提前开始吧,是去是留,全凭个人,若是熬不住,放弃了也罢。”

堪言听得惊住了,弘桑将军用兵用将素来要求严苛,每年欲投向将军麾下的人数不胜数,但惟有经得住层层筛选的精英之精英才会正式编入军中。每年的选拔极其之残酷,能熬下去的人并不多,那小丫头哪里有本事留下?只怕半天不到就要缴械投降了,殿下这分明是在欺负人家嘛。

原本离正式 的选拔还有数月,殿下如今这意思……只怕还是非要让那丫头离开不可。

既是弘桑大人留下了她,殿下虽不能拂了将军的意,但决定了的事却也不会轻易改变,他不想再见到她,又岂会轻易留下她?

堪言纳闷地挠了挠脑袋,只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可看到自家殿下那冷漠得不像在开玩笑的神情,堪言只要悻悻地点头领命,心中却是一阵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难受。自家殿下,何时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了?故意刁难别人,哪里是自家沉稳温润的殿下会做的事?

见容祁微微蹙眉扫了他一眼,堪言立即浑身一震,迅速地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第100章【手打更新】

匈奴的大祭师站在高台上为初出茅庐的新人们祈祷,愿骁勇的战斗之神能够为这支匈奴最强的军队挑选出真正的勇士来。

匈奴人崇尚力量,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够让人尊敬,久而久之,他们变得好斗,变得喜战。

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都是兴奋不已而又自信满满的新人,他们要通过几天几夜的考验才能够获得认可,被这支象征着权威和荣誉的军队的所接受。而最后,大祭师仲母会用她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神之眼来决定他们是否通过了考验。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够获得认可,他们忠诚,拥有力量和过人的胆识,大祭师的眼睛好像真的和别人的不一样,所有是非在她眼前都彻底地失去了伪装,即使有的人通过侥幸抑或用卑鄙的手段坚持到了最后,可到了大祭师仲母的眼前,她还是什么都知道,什么也欺瞒不过她。

正是因为这样,每个人心中对于这个可以和天神对话的大祭师充满了敬畏,他们在她面前可一点花样也不敢耍。

玉蛮是第一次见到匈奴人是如何为自己挑选国家的守卫者的,难怪匈奴会成为草原上最强悍的民族,就连汉国的君主都害怕匈奴人的骑兵。玉蛮从前可没听说过大祭师仲母的事,可现在看到高高的祭台上仿佛真的可以和神对话的老妪仲母,连她也有些害怕仲母的眼睛了,玉蛮总觉得大祭师仲母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好严厉,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根本不是心怀热血欲图奉献自己的一切智慧与力量来捍卫这个国家的强大的勇士,她在这里,只是别有意图罢了。这样的人没有资格为了争夺勇士的荣誉而留下,为了一己私利而拼命的人不是英雄,只是自私的小人罢了,应该受到唾弃!

玉蛮有些心虚了,她不会知道这是仲母惯用的把戏罢了,仲母的眼睛真的很厉害,但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见,高台底下除了一颗颗黑压压的脑袋,还是一颗颗黑压压的脑袋,她年纪大了,可什么都看不到,她也不是真的能看到每个人,只是会让每个人觉得她在看自己罢了。

仲母的把戏真的很多,又祭天又跳大神舞的,容祁神色漠然,好像对这一切一点也不关心。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大祭师仲母的一举一动之上,而玉蛮却情不自禁地走了神,眼睛也不受自己控制地朝容祁的方向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安分的眼睛,容祁忽然朝她看来了,玉蛮心里简直漏跳了一拍,想要挪开眼睛,却发现眼睛真的一点也不受自己控制,而且她笨极了,连掩饰都不会。

容祁的脸色好像比那天好了许多,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回暖了,褪去了厚重的皮裘,他看起来更清瘦了,大祭师仲母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神啊鬼啊的,可玉蛮觉得,此刻暖阳逆光,容祁面容英俊淡漠,身姿清瘦,仿佛飘飘欲仙,真的像个目空一切的天神。

他果真朝她这看来了,玉蛮的脸色也忽然变得不安起来,他迎上她探索的目光,眼珠变得淡漠,玉蛮神色一滞,立即变得失望和黯然。

浑浑噩噩地随着众人去了那个有野兽出没又崎岖坎坷的山谷中,玉蛮背着自己领取到的笨重的武器,脸色难看得很,眼珠子旁都是血丝,眼窝深陷,黑了一片,这都是她夜夜不眠到处寻找龙须草的结果,看她这副模样,和她一队的那几人都在心中叫苦不迭,生怕要被自己的队友拖了后腿,瞧玉蛮那模样,也准要拖他们后腿的。

寒气逼人的山体道路崎岖,一队人生起了火来抵御野兽,玉蛮抱来了一大捆拾来的柴火,累得气喘吁吁。

天色尚早,队友们全都各自找了个舒服平坦的地方擦拭自己的武器,对于玉蛮浪费了一大把力气来生火,皆不以为然道:“天这么冷,野兽们都在冬眠,这时候是不会有猛兽出没的,你浪费那个力气做什么?”

“就是。这点小把戏,不过是大人们拿出来吓唬我们的,我们要防的不是野兽的袭击,而是其它队的人趁夜偷袭。你把火烧得这么亮,是怕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藏身之所吗?”

“可是……”玉蛮卸下木柴的动作停了下来,的确,这种时候是不会有野兽出没的,可这么多人都在深山中,若是有人打草惊蛇惊醒了冬眠的猛兽,没有大火,他们是无法抵御猛兽的袭击的。

这一点玉蛮比谁都清楚,他们狼捕食的时候就总在夜间出来,到了夜里,狼兄他们的眼睛可比她好用多了,明明黑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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