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如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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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如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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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像话!”唐老爷总算松了紧绷的脸。
  “爹!您今天在外奔波一天一定累了,来,女儿给您盛碗鸡汤,补补身子。”唐宓将剩下的最后一点鸡肉和汤全倒进了碗里,乖巧的端到唐老爷面前。
  “好、好!宓儿真乖、真懂事。”唐老爷接过碗,眉开眼笑的夸道。
  奇怪!宓儿今天怎么对他这么孝顺,莫非是收起玩心转性了?
  唐老爷边喝着汤,边端详着唐宓,心里虽然纳闷,却也不免被她今日贴心的举动给感动得眼眶湿润。
  “爹,这鸡肉好不好吃?”唐宓边努力解决剩下的半碗鸡肉,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这鸡肉味道是不错,可惜肉老了点。”唐老爷嘴里嚼着坚韧的鸡肉,不禁皱起了眉头。
  “养了十几年的老公鸡,肉当然老了!”唐宓正使劲的啃着一根鸡腿,想也不想就顺口回道。
  一听到老公鸡,唐老爷心中不免一惊。
  他就说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向老爱唱反调的女儿今天突然对他特别殷勤,不但祸不闯、嘴不顶了,竟然还捧着鸡肉来孝敬他。
  他唐衍养这个女儿十几年了,从没见她哪天这么乖巧过,看来这其中必定大有问题。
  “老公鸡?什么老公鸡?这鸡是打哪来的?”他连忙吐出口中的肉,严声追问道。
  真糟糕!她不小心说溜嘴了,看来今天她的手不但坏事,就连嘴也坏事。
  “这鸡是我上街去买的啊。”唐宓仍力持镇定,神色自若的答道。
  “苹儿,我的公鸡呢?”唐老爷怀疑的盯着女儿好半晌,才转问一旁的苹儿道。
  “公鸡在窝里睡觉呢!”苹儿仍不知大祸临头,还满心以为鸡还好好的待在鸡房里。
  “去把公鸡抱来,我要看看。”
  “是!”
  苹儿放下碗,便急忙往后院跑,过了许久,却见她神色慌张的回来了。
  “公鸡呢?”唐老爷一见苹儿空手而回,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了。
  “回……回老爷……苹儿四……四处都找不到公鸡的踪影,可是不久前我明明还见它在窝里睡觉的……”苹儿害怕得连说话都忍不住打颤。
  “宓儿!这只鸡是不是……”唐老爷一双怀疑的眼马上投向唐宓。
  “不是!不是!这只鸡真的是街上买来的。”死不认罪绝对没错!唐宓坚定的直晃着脑袋瓜。
  “现在所有的人全出去找,非得找出公鸡不可。”在半信半疑之下,唐老爷最后还是出动所有的家仆,在偌大的府中逐一找寻。
  直到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十几个家仆忙了半天,几乎都快把唐府翻过来了,还是连半根鸡毛都没找着。
  唐老爷听完一个个家丁、丫环来报遍寻不着的消息,心几乎已经跌到谷底了。
  第二章
  “跪下!”
  唐宓甫一进入大厅,冷着脸高坐在堂上的唐老爷即厉声斥喝道。
  虽然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然而他深知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只要是唐宓犯了错,他也绝不宽贷。
  唐宓扁着嘴,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宓儿!你是不是把我的公鸡煮了?”唐老爷再也掩不住愤怒的质问道。
  “爹!女儿没有,这只鸡真的是我上街买来的。”唐宓蓦然抬起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死不认错!你一向好玩成性,今日却突然买鸡炖煮,召所有家仆共食,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女儿没错,要从何说起?”其实唐宓早就后悔了,只是畏惧于父亲严厉的家法惩罚,才迟迟不肯吐实。
  “你……”
  唐老爷气岔的看着顽强的女儿,以她倔强的个性看来,相信自己就算再问上个三天三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孩子果真是他唐衍的女儿,连执拗的个性都跟他一模一样。唐老爷看着唐宓倔强的漂亮脸蛋,心里是既生气又无奈。
  “芸儿,要不你说!你成天跟在小姐身边,她做了哪些事你应该最清楚。”既然在唐宓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唐老爷将矛头一转,指向了胆怯的芸儿。
  芸儿闻言扑通一声,也惊慌的急忙跪下,当她转头一触及唐宓警告的目光,便连忙低下头,急急的摇头否认道:“芸儿……芸儿不知情。”
  “芸儿,你可知道,在官府知情不报可是重罪,虽然小姐是你的主子,但是眼前这件事非比寻常,你今天要是不老实说,我就把你送进官府,让县老爷治你罪。”唐老爷沉声的警告道。
  “老爷,求求你千万别把芸儿送进府衙里,芸儿的爹娘早逝,全靠芸儿一人养活祖母、以及两名年幼的弟弟,要是老爷将芸儿抓进官府里,他们可就要活活饿死了。”生性单纯的芸儿简直被吓坏了,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连忙磕头求饶。
  “爹!这不关芸儿的事,今日之事全是女儿一人所为,你别怪罪芸儿。”见自己已连累到无辜的芸儿,唐宓连忙出来认罪。
  “这么说真是你杀了公鸡,将它下了锅?”
  “是我。”唐宓顺从的点点头。
  “原以为让你读书可以让你懂事些,没想到你仍如此顽劣、不受教!我今天非要好好惩罚你不可,唐仁!替我取家法来。”唐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老爷!小姐只是一时糊涂,求你就饶她这一回……”芸儿着急的忙求情。
  “是啊,老爷……”
  “住口!今天她犯下这么大的错事,谁敢再为她求情我也一并惩罚。”唐老爷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在场的众家仆登时噤口,不敢再多说一句,他们眼见情况至此,知道小姐这顿家法恐怕是免不了了。
  唐宓扁着嘴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话,然而眼中流露的,却是与唐老爷如出一辙的倔强。
  不多时唐仁取来家法,唐宓不但不为自己求情,反而还自动将屁股抬高,等着接受家法。
  唐老爷看着女儿纤弱的身子一眼,还是狠下心高举起藤棍。
  “一打你不该忘恩背义,谋害了咱们唐家的恩人,还将爹的耳提面命置之不理。”第一下家法重重的挥向唐宓的小屁股。
  唐宓趴在地上,只觉皮肉上的痛像要渗进骨髓里一样,然而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
  “二打你不该戏弄爹,欺瞒爹不知情的吃下咱门唐家的恩人,让你爹我也成了不义之人。”在场的众家仆包括芸儿在内,听家法重重落在唐宓屁股上的声音,全都别开了脸,不忍再看下去。
  “三打你生性顽劣,不知悔改,教你爹我无以对你死去的娘交代。”第三下棍子一下去,唐宓再也禁不住疼痛,开始眼冒金星了,虽然眼泪硬是不争气的自眼角流出,然而唐宓还是强忍住不愿出声。
  “宓儿,现在你可知错?”唐老爷一心希望这个惩戒能让她顺服些。
  “爹!我是你唯一的女儿耶,你今天竟然为了一只鸡打我。”唐宓忍受着屁股上热辣辣的痛楚,满心不平的哭诉道。
  “我从小就告诉过你,这只公鸡是咱们唐家的恩人,教你碰它不得,爹会有今天全是拜这只老公鸡之赐,当年要不是这只鸡,爹也不会捡到一笔意外之财,而有你我今日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唐老爷在痛心之余,不兔怨起宓儿的不受教。“爹虽然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为人要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的道理我多少还懂一点,没想到爹替你请来最好的夫子教你读圣贤书,希望你能明事理、分善恶,你却还是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来,你教爹怎么对你死去的娘交代。”
  “爹!宓儿知错了。”一提起她娘,唐宓心里总算有些悔意了。
  虽然她爱玩,但她可不能因一时的顽皮教九泉之下的娘难过。
  “你知错就好,希望今日这三下家法能让你将这个教训牢牢记在心里、引以为戒,爹罚你从今日起三个月不许跨出大门一步,除了房间跟书房之外,你哪也不许去!你就好好给我在房内反省,收敛你的玩性。”唐老爷随即下了严苛的禁令。
  “爹……”三个月不许她出门?那岂不是跟囚犯无异了吗?不!她要抗议!
  “三个月嫌少了?那一年好了……”
  “不!不少,不少!三个月足够了。”没想到她爹变得这么老谋深算,逼得唐宓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唐老爷看着女儿活像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懊恼模样,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转向芸儿吩咐道。
  “芸儿,我要你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帮我盯着她,要是她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马上就来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隐实串谋或知情不报,我就把你赶出唐府绝不留情,听到了吗?”唐老爷厉声的嘱咐道。
  “芸儿知道!芸儿以后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芸儿如获重赦的急急保证道。
  “三个月耶!”
  唐宓捧着红肿疼痛的小屁股一进房,就忙不迭的叫苦连天起来。
  “小姐,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老爷罚你三个月不准出府算是对你很宽容了。”芸儿不以为然的回道。
  “芸儿,你说那是什么话?我爹说的是三个月,可不是三天哪!你想想看,三个月不准上街溜达,还只能在房间跟书房里,其余地方一概不准去,这日子过得会有多乏味啊!我一定会被闷死的……哎哟!痛死我了……”唐宓又恼又怒的往椅子上一坐,就疼得忙不迭跳起来。
  “小姐,你当真一点也没学乖,老爷这次肯法外施恩饶过你,你就应该好好重新改头换面,让老爷另眼相看才是……”芸儿苦口婆心的劝着。
  “芸儿!你说够了没?”唐宓不耐的横了芸儿一眼,怪她的多事。“这里好无聊,我要到书房去看看有没有啥好玩的。”她打开房门就径自往外走。
  “小姐,你还要到书房去?你的屁股……”芸儿大惊失色的随后追赶而来。
  “挨家法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不碍事的。”屁股虽然痛,但是唐宓可没因此减少一点兴风作浪的兴致。
  来到书房,唐宓百般无聊的翻着架上那些她全倒背如流的四书五经,不经意瞥见书桌上搁着一封还未曾开封的信。
  她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爹爹的好友欧阳伯伯写来的信,她顺着一堆冗长的客套话往下看。
  ……我儿亦是单名一字“樊”,自小便聪颖过人,对于背诵经史更是天赋异禀,往往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过五岁便将所有经史巨著读凿,为兄再延师授之音律画墨亦是顷刻可通,甚得夫子之赞赏,直呼我儿是百年来难得一见之人才,几可与令嫒匹敌……
  当唐宓看到这段话,几乎笑出泪来。
  “欧阳伯伯真是会自吹自擂,将自己的儿子吹捧得宛如唐寅再世,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教爹失了面子。”
  唐宓说着便随即吩咐芸儿备妥纸墨,准备再回封信给欧阳伯伯以较高下。
  “小姐,你又想做什么了?”芸儿在一旁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了。
  “回信啊!”唐宓理所当然的回道。“欧阳伯伯将他儿子说得像是旷世奇才似的,我爹可不能输给他。”
  唐宓一落笔便是洋洋洒洒的几大篇,看得芸儿忍不住也要凑上前去瞥几眼。
  “啊?生性沉静至极,不喜烦扰,终日专注于女红、湘绣……小姐,你写的没一样是真的……”芸儿一见便忍不住哇哇大叫。
  “芸儿,闭嘴!谁知道欧阳伯伯所写的不是胡诌的呢?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我爹被比下去罢了!”唐宓蹙起柳眉,不耐的说道。
  “小姐,这样不好啦!你上次写的已经够过分了,这次写的更是离谱,万一有天欧阳老爷真见了你,那一切不就露了馅了?”才刚历经一次大灾难的芸儿,又开始心惊胆跳起来了。
  “放心啦!十几年来欧阳伯伯从没来过咱们曲水县,往后大概也不可能会来的。”唐宓兀自喜滋滋的将信整齐的折叠好,放进信封里。“再说,我爹又不识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嘛!”
  那她岂不是又是共谋?哇!她不要!
  “小姐!你尽管编造你的,芸儿可以当作不知道这回事……”芸儿涎着笑,小心翼翼的往书房门口退。
  “不行!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密。”唐宓狡狯的一笑。
  又要保密?看来迟早有一天,她的屁股也要沦落在棍棒下了!
  “哇……”芸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自从这件事过后,唐宓果真是规规矩矩的在书房里度过了三个月,也足足写了三个月与欧阳青相互较劲的信。
  三个月一过,唐宓宛如被放出笼的鸟,四处玩耍游荡得益加不知收敛了,日子在唐宓大事不犯、小错不断的日子中,倒也平顺过了一年。
  一日,唐宓带着芸儿正欲上街溜达,一出唐府大门,就见一个身穿白衣的温文男子驻足门前,两眼还直往唐府里瞧,想必是来找人的。
  唐宓好管闲事的个性马上就发作了,她借故遣走了身边的芸儿,便蹦蹦跳跳的来到男子的跟前。
  “你找谁?”唐宓睁着骨碌碌的大眼,在男人身边转了一圈。这男人气宇轩昂、长相不凡,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读书人的书卷味,她可以肯定这方圆百里之内没这样的人。“你是外地来的是吧?”她托着腮,上上下下估量着他。
  “在下欧阳樊,是从柳州来的,受家父欧阳青之托前来拜望唐世伯,顺便想……想前来向唐世伯提亲。”欧阳樊俊脸一红,神情显得局促不安。
  他偷眼瞄着眼前穿着像是丫环,样貌却是绝美动人前所未见的漂亮女孩,心头竟忍不住一阵怦怦乱跳。
  “提……提亲?”这两个字像衙门里的大鼓,撼摇得她脑袋一阵恍惚。他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眼前这个素昧平生叫什么欧阳“烦”的家伙要来向他爹提亲,对象不会是……她吧?“提谁的亲?”唐宓瞠大眼,一脸戒备的问道。
  “不瞒你说,自从一年多前看到唐世伯写来的信,信中诸多提及蕙质兰心的唐家小姐,我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
  “你……喜欢她?”唐宓猛吞了一口唾沫,满脸惊悸。
  怎么会这样?她笃定欧阳伯伯绝不会到曲水县来,怎料竟是他儿子远道追来了!唐宓瞠大了一双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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