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令兄吗?”
“什么意思?”她万分警戒地瞧著他。
“他似乎有不太好的嗜好。”
“你发现了?”闵家宝暗叹一声,大哥的工作也许不保了。
“只要不影响工作,下了工大家想做什么,我向来不管,但他这种嗜好,却让我很担心。”
“嗯!”她认同地点点头。
“我担心我会来不及买这片土地。”
“你在暗示什么?”她惊愕地看著他。
“我看过太多因此倾家荡产的例子了。”
闵家宝心头一阵刺痛,他说的是事实。她家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但这种家丑硬生生被扯出来,还是让她感到窘迫与自卑。
“或许你该换个角度思考,与其让你哥在赌桌上挥霍掉你家最后的资产,不如卖给我,不管到时你哥会用掉多少,至少可以让你安顿好双亲。”
“你别管我家的事。”她气恼地甩开他的手。
“我怎么能不管呢?”
“怕买不到地?”
“这是其一呀!”
“哼!”他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地,让她心头无名火不断扬升,恼得想发火。
“你别生气嘛,我家四弟可是很难搞的,他逼著我非买不可,我也是很为难的。”再不解决工坊里乱晃的有钱贵妇们,四弟真的会罢手不干的,那工坊就真的完了。
“就你为难,我们的问题才大呢!你少来烦我啦!”闵家宝瞪著他。
“怎么可能呢?你爹已经说了,买地之事全交由你做主了,我当然会一直来找你了。”杜孟白将她揽回跟前,很认真的说道。
“你……”气死她了。
“更何况能天天见到你,才是我最渴望的事了。”杜孟白深情地凝望著她。
“你又出贱招?”她捂著胸口,气恼地捶他一记。
“有吗?”
“你果真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她娇斥道。
那一眼竟让她全身发颤,阵阵酥麻窜过周身,完蛋了,他没喜欢上她,反倒是她陷进去了。
“对你而言,我算美男吗?”杜孟白轻抚她娇柔的脸庞。
“你的条件有多好,别说你不明白。”她微蹙了眉头,想扯开他的手,反被他握住。
“却吸引不了你,不是吗?”他故意逗著她。
她是个不会隐藏心思的纯真姑娘,她若没心动,他可以去撞墙了。虽然他的心田正筑上一层又一层的怜惜,但他的最爱仍是她伤脑筋的模样,她要如何面对愈来愈麻烦的发展呢?
“谁教你那么奸诈狡猾呢?”闵家宝扮个鬼脸。
她的心念永远都不该让他发现,毕竟两人是那么的不配,她只要守住闵家重要的土地就好了。
“也许吧!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所有的奸诈狡猾,都只为了亲近你。”他俯身轻啄了啄她的红唇。
该忍住的,但这么诱人的菱唇就在眼前,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果然,她瞪大眼僵在当场。
他做了什么?!
杜孟白漾开柔笑,她连目瞪口呆都很诱人,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甜甜软软、带点淡淡的清香,娇软的触感让他全身窜过一阵酥麻,而心陷进去了。
闻家宝呆掉了,他吻她?还连吻两回?
她该推开他的!
她该赏他一巴掌的!
但她却动弹不得,任由他煨烫著她稚拙的唇办,送进阵阵的悸动。
他果然是个大奸商,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敢做。
她的初吻啊……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推开他。
“哥,你又想上哪儿去?”闵家宝唤住想由后门偷溜的大哥。
“我……出去走走都不成啊?”闵家康有些心虚地啐道。
“是吗?”闵家宝万分怀疑地打量著他。
“你这什么表情?”
“哥,你要出去走走我当然不会反对,只是大哥,月底了,你应该发工资了吧?”闵家宝微笑地望著大哥。
“又怎样?不过几文钱,你不必惦记得这么清楚吧?”闵家康眼中闪过更多的心虚。
“就算是几文钱,对我们家来说都很重要,我们要买稻苗,你记得吗?”
“几文钱能买什么稻苗?”
“所以才要按月存下来呀!大哥。”
“我……用光了。”闵家康有些羞惭地别开脸去。
“用光了?”闵家父母惊呼出声。
“怎么?不行呀?是我赚的,我不能用吗?”他恼火地放大音量。
“哥,工坊工资不错,就算是刚去,也有两两银,这么多钱很难一下子花光吧?”闵家宝指出事实。
杜家工坊对工人很照顾,很多人不过存了几年,就可以买房子了。
“我……”
“家康,你该不会又去赌了吧?”闵父失望地看著他。
“我……我只赌我自己赚的钱,你们少管啦!”
“哥,你怎么这么说?你明知道家里等著这笔钱呀!”闵家宝急了,脑袋里努力思索著家中还有什么可以变卖,不然再过两天,连炊饭都成问题了。
“钱钱钱!人家杜大爷捧著白花花的银两等著买地,你们怎么不答应?就会找我要钱。”
“那不一样好不好?”
“哪里不一样了?那是我们一辈子也赚不了的大钱,错过了,我们会穷一辈子。”
闵父垂肩坐在一旁哀声叹气,这个儿子没救了。
“卖了地,你教爹娘去住哪儿?”闵家宝心疼老父的无奈,努力想唤醒大哥的迷惑。
“你笨蛋啊?有了一千五百两银,爹娘爱住哪儿都成。”
“哥,你自己说好了,有了一千五百两银,你会去做什么?”闵家宝一直想替大哥留点颜面,但他的执迷不悟会害惨全家人,她不得不说了。
“我……能做的事可多了。”闵家康闪烁著眼神。
那么多的银两,他可以没日没夜地赌个过瘾了,再说,有了那么大一笔钱,他还怕没赌赢的机会吗?也许一千五百两会变三千两,甚至更多也说不定呢!到时候,连杜大爷都没他阔绰,他可威风了。
瞧见他这副模样,连闵母都叹息个不停了。
闵家宝闭上眼,再望向他时,眼里是浓浓的失望。“大哥,真拿到一千五百两,你打算花多久的时间赌光它?”
“啪!”闵家康一巴掌狠狠地甩过来。
阂家宝的脸上多了个火红的印子。
她错愕地看著大哥,慢了半晌,火辣辣的痛楚才传进她的脑海,她红著眼眶捂住脸,不相信大哥会打她。
“家康,你干什么?”闵父惊呼出声。
闵母则是惊慌失措的抱住女儿。“天哪……怎么会这样?”
闵家康自己也愣住了,他望著自己逞凶的手掌,浓浓的愧意爬满脸。“对……对不起……”
闵家宝忍了半天的泪还是淌下,满心失望地转身回房。闵母先是责备地瞧了儿子一眼后,担心地跟了进去。
“宝儿?”闵家康懊恼不已。
“你怎么可以……”闵父气得直颤抖。
“可恶!”闵家康见所有人都指责他,又气又恼,转身就冲了出去。
“唉!家门不幸啊!”闵父颓丧地坐在板凳上,看来这片土地不用等杜大爷来买,不必多久也保不住了,闵家真要毁了。
“康儿呢?”闵母走了出来。
“出去了。”闵父叹口气才又问:“宝儿还好吧?”
“闷在床上,真是委屈她了。”
“唉!”两夫妻同声叹息。
“好大的叹息声,发生什么事了吗?”杜孟白在门外笑问。
“杜大爷?!”闵家父母惊呼出声。
完蛋了!杜大爷对女儿似乎颇有好感,要让他发现宝儿脸上的巴掌印就麻烦了。
“看来真的有事,两位要不要说来听听呢?”杜孟白被两老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引出怀疑,执意得到答案。
难道事关闵家宝?他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闵家父母见状,更紧张了。
“闵姑娘呢?”杜孟白直接问道。
“呃……她在房里。”闵父不懂得说谎,紧张地应道。
“这么早就休息,难道是身体不适?”
“呃……是呀!所以她才先去休息。”闵母也抖著声音应道。
“杜某稍稍懂一些医术,不如杜某先替她诊断一下吧!若状况太严重,也好早些请太夫。”杜孟白说谎不打草稿,凭著过人的气势,直接步向她的闺房。
“呃……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倦了,想早些歇息罢了,杜大爷不必太挂心。”闵父急得汗流浃背。
“不,我都来了,总是确认一下比较妥当。”杜孟白这下子肯定她绝对有事,非见著她不可。
“那我先进去瞧瞧她睡下了没。”闵母连忙挡在他跟前。
“那就烦劳伯母了。”杜孟白就守在她的房门外,表明了非见到人不可。
闵母只好硬著头皮进去叫人了。
“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不卖了,你烦不烦啊?”闵家宝在房里气呼呼地开骂。
“今天不谈地,我只想确认你没事。”
“我好好的在家,能有什么事啊?”
“那就出来呀,你是这样待客的?”
“怎么?杜大爷来了,我闵家得全家上下一字排开恭迎吗?”
“你可以继续废话,我很有耐心的。”杜孟白微笑等著。
房里静了下来,闵家宝噘高了嘴,这家伙怎么这么固执啊?一天没见到人是会怎样喔?
“你自己决定好了,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哼!”她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来,却一直侧身不肯正面迎向他。
而闵家父母更是鼻子摸摸,先行逃难到田地里了,杜大爷还是只有她能应付啦!
“怎样?我是面目可憎,还是太过秀色可餐,你居然不敢面对我?”杜孟白见她一出来就走向阴暗处,已经猜到七、八分了,神情有些严厉。
“无聊。”闵家宝斜睇他一眼,晃到厨房东摸西碰的,就是不停留在他跟前。
“或者你怕瞧著瞧著就喜欢上我了?”
“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她再次窘红了脸庞,那份心意绝不能让他察觉。
“咦?不过上回你才说我条件好,难道又变了吗?”见她在桌前擦擦抹抹的,他两手一撑,轻松将她圈在臂膀里。
“我……你做什么?”她身子一僵,他虽然没碰到她,但两人的衣衫已经碰触在一起,她可以真实感受到他的体温,他一定要这么张狂吗?
“省得你一直玩捉迷藏。”他倾身轻喃。
“谁跟你玩捉迷藏?你没看我在忙吗?”她全身都在发烫,快不能思考了。
“是呀,你还真忙呢!”他靠得更近些,说话时几乎碰到她的耳朵了。
“你……你走开啦!”
“宝宝,你可以选择转身面对我,或者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吧!反正软香在抱,我也挺愉悦的。”杜孟白轻松出招。
“你?”她恼了。
“我很好说话的。”他的大掌按上她的小手,粗糙依旧的指头,他竟也摸得挺习惯了。
“我转过来,你就放开我?”
“嗯。”
闵家宝磨磨蹭蹭许久,才万般不情愿地转身,头却低低的。
“为何低著头?印象中你没这么羞怯嘛,再说我们很熟了,现在装也来不及了。”杜孟白没松开手,轻笑地逗著她。
“放手啦!”她微恼地伸手推他。
在她动手的同时,杜孟白轻松环住她的纤腰,一手顶高她的下巴,却在瞧见她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时,笑容冻结在脸上。“谁打的?”
他周身凝聚的怒气,让身处他怀抱的闵家宝都不禁发出轻颤,她被打,怎么是他生气啊?
“谁打的?”他的语气冷硬,偏抚上她受辱的脸庞时,却是轻柔与怜惜。
“谁打的关你什么事?”她不想眼泪掉下来,故意恶声恶气地应道。
为什么他要这么关心她?
这会让她把持不住芳心的,他懂不懂?
“你老爱问:‘关我什么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一切全关我的事。”他曲著指头,轻抚那令人冒火的火红印子。
“你别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用力眨著眼,他愈在乎,她的眼泪就愈难忍。
“想哭就哭吧!你一定撑很久了。”杜孟白叹口气,将她揽进怀中,温柔地拍著她的背,
双亲软弱无能,唯一的兄长不长进,又爱摆架子,她一个小人儿,却要撑起一个家,真是难为她了。
“你不要故意惹我哭。”
再次倚进他的怀中,那令人冀盼的倚赖又朝她招手,她不能让自己变脆弱啊,偏他的怀抱却仿佛有魔力似的,让她想深深倚靠。她懊恼地捶了他的背一拳。
杜孟白纵使一肚子火想找人秽气,但断断续续听著她压抑的啜泣声,他都只有隐忍下来了。
“你实在很不干脆,想哭为什么不哭个过瘾呢?”
“你管我。”她不曾这样撒娇,竟有种不想停的依恋,半推半就中,倚在他的怀里闷声低泣著。
直到她的情绪平复了,杜孟白才轻柔地拭去她垂挂的泪珠,捧著她的脸不悦地问:“你哥打的?”
“你怎么知道?”她惊异地看著他。
“你的父母是那么温和的人,绝不可能动手,除非有外人入侵,又另当别论。但你父母都没提,可见不是,这么算来,逞凶嫌疑人仅剩你的兄长,不是吗?”
“你不要把天下人的聪明才智全占去嘛!”闵家宝虽然说著笑,却神情黯淡,哥再不改变,闵家真的会完蛋了。
“他又去赌了?”杜孟白面带薄怒。
“你……对我大哥究竟有多清楚?”
“刚来的人,管事本来就会多注意,他该不会把才拿到手的工资赌掉了吧?”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神准,一猜就中?让我更颓丧了。”闵家宝嘟著嘴很不甘心,她家什么都比不上杜家,让她有矮人一截的遗憾。
杜孟白被她的鬼脸逗笑了,双手和她交握,温柔地问:“要我去告诫他吗?”
闵家宝差点点头了,但仔细想想,大哥那么爱面子,让老板训了,肯定会觉得颜面无光,搞不好连工都不上了,那更糟了。
“如何?”见她心思九弯十八拐,杜孟白心头却只剩下浓浓的怜宠。
“我自己来就好了。倒是你,又来做什么?我家的地是绝对不卖的。”闵家宝在他身上吸取了能量,已能重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