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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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作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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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再讲述一遍。”她虽语带玩笑,却是真心想听上千百句。
  由于是假日,店内坐满了出游的年轻人、小孩,周围吱吱喳喳的,他如何开口?
  “我想保留至只有我们两人时,免得惊世骇俗。”
  他作了个惊吓的表情,引来她愉快的笑声。
  “如果不渴的话,我们离开这里好吗?”他很想与她独处。
  她也抱有相同的想法。正想离开时,张闵凯的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闵凯。”
  他转头看,是赵岳峰,他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许久未联络了,此时遇见,他的高兴不下于对方。
  “太太呢?没跟着出来。”张闵凯问,他见过赵岳峰的妻子,很贤慧的女人。
  “她罢工回娘家去了。我只好身兼母职地带着两个小鬼出门……来,叫叔叔。”
  赵岳峰将身后的一对男孩拉过来。很可爱的一对双胞胎,灵活的大眼睛、一模一样的长相,讨人喜欢极了。张闵凯忍不住喜爱地一手抱一个地坐在他身旁,小孩不怕生,很快地在他身上玩了起来,童稚的声音,让他心底热起来,他看往对面的王依雯,却奇怪地发现她神色怪异地看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岳峰好奇地望着她。“什么时候结婚也不通知声。”
  “还没行动。”他介绍。“这是王依雯。”
  “王依雯。”赵岳峰念了三次。“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要冰淇淋。”
  赵岳峰仍在想,小男孩已一人一手地拉着他,吵着要冰淇淋。
  “你们在这等着,爸爸去买。”
  赵岳峰走了开,小孩又跳在张闵凯的身上,一人一边,隔着他玩起两国打战。
  “很可爱是不?”
  王依雯仍一副木然的样子,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他叫唤她几声,她才恍如听见地抬起头,脸上强烈的忿怒使他吃惊不已。
  她突来的情绪反应,将他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握住她拢紧的拳头。
  “出了什么问题?”
  她没有回话,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怒意慢慢地自她的眼底散去、淡去,她大口地喝了一口可乐,让冰凉的汁液冷却炙热的身体。
  “你的表情很吓人,出了什么事?”
  她的神情生疏了起来。“没事。”
  一定有事!
  他还想问,赵岳峰手中拿了两杯冰淇淋走回来,两个小孩叫了一声,兴奋地人手一杯,高兴得舔了起来。
  赵岳峰看了她一眼,兴匆匆地说:“我记起在哪里听过王依雯这个名字了,真是巧合极了。你还记得不记得高中时,那个写信公然向你表示喜欢的胖女孩?”
  似乎曾有这么回事,不过,已不甚记忆了。
  “不记得。”
  “她也叫王依雯,我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深刻。是因为当时我觉得太好笑了,她让我想起句不适合用在女人身上的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着,赵岳峰大笑了一声。
  “哗啦”一声,使他止住笑声,王依雯手中的杯子失手地掉在地上,弄湿了她的衣服,她却彷若未觉,任由汁液在胸前的衣上扩散开。
  “怎么这么不小心?”张闵凯为她擦拭,她今天很心不在焉。
  她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岳峰。看得他头皮发麻,不明白她何以用此眼光看他?又不是说她,只不过是同名的巧合罢了……等等……那种眼神……他的嘴不自觉地张得大大的。相同的悲愤眼睛,糟了!他犯了一个大错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美丽非凡的女人,会与当年那个矮胖女孩是同一人。
  “我有事先走了。”
  赵岳峰牵起正玩得起劲的孩子,匆匆地告退。
  “你刚才说你爱我?”王依雯的声音缓慢,而不确信地查证。
  “是的。”他微笑。“我想我在办公室第一眼见你时,已被你吸引了,却一直不自知。”
  她没有喜悦,茫然的眼睛像个迷失的孩童般,张闵凯深感迷惑,何以她的行为一下变得不可解?
  沈正修一走出警局,一位穿着制服的司机朝他走了过来,显然已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他认得他,是老许,赵刚的司机,在赵家服务很久了。
  “沈先生,老爷请你过去。”
  车子停在路旁,赵刚坐在车里,沈正修对他没有好感。
  “跟你的老爷说我很忙,没空。”
  在赵倩菱送医,知道她平安地产下一女后,他即当机立断地与她撇清一切。赵刚财大势大,自会处理女儿、孙女的事,他不想被卷进无妄的风波中。
  “请你务必去一下。”老许恳求。“不要让我这个做下人的为难。”
  “实在抱歉。”
  沈正修对老人仍怀有气,走了几步。
  赵刚从车中下来,在他身后喊:“别急着走,我有事与你商量。”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沈正修不想停下,走向他的车子。
  “老许,拦住他。”
  赵刚要体健的老许挡在他身前。“沈先生,请你听听老爷说些什么?”
  他可以不理,但没这么做。赵刚跑了几步追上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找我什么事?”
  赵刚喘了一下,才说:“是为倩菱的事。”
  千万别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跟她已经没有半点关联了。”他粗声粗气地说:“不会连你也不信任自己的女儿吧?”
  赵刚忙摇头。
  “这我清楚,以前是我糊涂做错事。”
  “都是过去的事,多提何用?”
  “我太不该了。”赵刚责怪自己。“是我把倩菱推往火里去,让她受了许多苦。”
  他无法表示同情,冷冷地说:“你该对她说,不必找我。”
  “我知道你对以前我让你调职的事很不谅解,我可以弥补……”
  他不快地打断:“怎么弥补?又用你的职权吗?”
  “丁弘致已经同意离婚了,我就只有倩菱一个女儿,你们结婚后,我可以将事业交由你管理,警察这个工作太辛苦了。”
  沈正修不动心。
  “你去找别人吧!我对你的钱没兴趣,如果这便是你今天来的目的,我还有事要忙。”
  赵刚焦急。“你不再爱倩菱了?”
  “你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我不想再和你们赵家有任何牵扯,不要再来找我了。”
  沈正修已失去性子。
  “可是,倩菱仍爱着你。”
  “那又如何?”他讥笑了一声。“你何时在乎起她的感受?”
  为了补救自己的错失,赵刚没有生气,压抑住自己的脾气,低声下气地说:
  “你怪我没关系,她现在处于最脆弱、最需要人关怀时,请你照料她,让她早些脱离那段不愉快婚姻的阴霾。”
  面对老人的低声恳求,沈正修无法再冷脸相向。
  “我不能答应你,我和倩菱之间已没了那分男女间的感情。”
  赵刚无法理解。
  “倩菱有了丁弘致的孩子,所以你嫌弃她、不再爱她?”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为?”赵刚心急,声音大了起来。“因为她有过别的男人?”
  “不是。”
  “究竟是什么原因?”
  因为他的心中已被另一个女人占满,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明知不能爱,但他还是不能自主地投陷进去。
  “我的要求是委屈你了,是我老糊涂。”赵刚难受地说:“她的心中一直只有你,现在她受了无比的伤痛,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看顾她、照顾她。”
  感情的事有即有、无即无,他实在爱莫能助。
  “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他不能骗自己,也不能骗别人。
  “这样好不好?将来怎么发展,以后再说。”赵刚退而求其次。“请你去看她好吗?我很清楚她渴望见你。”
  “我——”
  “走吧!沈先生。”
  老许实在心疼明丽动人的小姐会遭此不幸,他推着沈正修坐入车中。
  世事真难预测,三年前赵刚忿怒地要他离开他的女儿;三年后的今天却恳求他接受她,沈正修没有半分得意,只希望不要再搅进这个漩涡。
  赵倩菱仍在医院中调养,赵刚站在病房外。
  “你一个人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他的头微点了一下。
  “请说些好听的话,不要影响她的心倩。”赵刚不放心地叮嘱。
  他再次点头,想进去时,赵刚悬着心又一次嘱咐:“倩菱的情绪很不稳定,凡事请顺从她,不要和她争论。”
  “我不进去了。”
  说着,便想走,赵刚急得拉住他。
  “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我是害怕她无法禁得起些微的打击。”
  沈正修进入时,赵倩菱正呆滞地躺着,没有丝毫活力,暮沉沉地。
  他站在她的床边,轻轻地喊她:“倩菱。”
  听到他的声音,她转动眼珠,看清是他时,整个脸亮了起来,生命似乎在顷刻间注入她的身体。
  “我正在想你。”她欢愉地坐起。“你听见我用心叫你的声音对不?”
  她在他心中所筑起的坚固堡垒已倒塌了,在以前,他会感到雀跃万分,此时却沉重得压迫着他,她的感情成为他的负担。
  “还痛吗?”
  “身体不痛。”她指着心口。“这里痛极了。”
  他有意忽视她的暗示。
  “丁弘致不会再伤害你了。不要想太多,安心地休养。”
  “我的痛和丁弘致无关,是你。”赵倩菱忧虑地问:“你还会要我吗?”
  “孩子取了名字没?”他避重就轻。
  “念修,赵念修。”她低语。“为了纪念我们那一段难忘的日子。”
  沈正修觉得房内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身体燥热无比,很想走出去透透气。
  “过去三年的婚姻,有如置身于牢狱中,要不是靠着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我真不知该怎么走过来。”她沉湎过去。“那真是一段甜蜜的日子。”
  “不要再追忆。”他不去看她。“我希望你能忘掉过去,重新过着新生活,开拓更宽广的视野。”
  “我要我的新生活里有你。”她一厢情愿。“你不会反对吧?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以前是,将来也是。”
  奈何他的心境已改变。
  “我不能加入。”他不想欺骗。
  “为什么?”她白着脸问。“你不再爱我了?你曾说过此生此世将守着我,那些全是谎言吗?”
  “不是谎言——”
  “那是什么?”赵倩菱紧逼着问。
  “我们不可能停留在过去,每天的心境都有所不同……”
  “你在找藉口。”她大声地截断他的话。“什么每天的心境都有所不同,我对你的感情就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他招架不住。“我去看念修。”
  赵念修在加护房中。
  “不要躲避。”她不放松。
  “我不想欺骗你。”他无法勉强自己说谎。“过去已经结束了。”
  “没有,我不要结束。”她疯狂地大喊。“我要和你过完这辈子。”
  她的声音将在房外的赵刚引了进来,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
  “身体要紧,有话好好谈。”
  “爸爸。”赵倩菱倒在父亲的怀里。“他不要我了。”
  赵刚责难地看了沈正修一眼后,哄着她。
  “你一定听错了,正修已经同意照顾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将身体弄坏就不好了。”
  她从赵刚的胸膛抬起头。
  “他真的同意?”
  “那还假得了吗?”
  赵倩菱求证地看他。“你真的同意?”
  “当然是真的。”赵刚抢在他之前说。“正修那么爱你,感情的事不会那么快就消失。”
  她要从他口中证实。
  “真的吗?”
  赵刚朝他使眼色,他可以不睬,但不愿见她痛苦加剧,便缄默不语。
  “看吧!他真的同意照顾你,你该尽快地让身体好起来……”
  沈正修无法反驳,他的心彷佛加了铅块似的。其实,他该感到喜悦才对,和倩菱厮守终生,不正是他最大的心愿吗?今天这个愿望从天而降地实现,他何以觉得心情沉重?
  他想走出去,门口站立了一个人,他想开口,但不知此时此地该说什么;王雅云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像来时无声般,没发出丝毫声响地消逝在门边。他想追出去,想再好好看她,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正修,我们一起去看念修好吗?”
  沈正修颓然地止步,他们的背景、距离太远了,再多看她,徒使自己陷得更深罢了!
  他慢慢地走回床边。“好!”
  别笑!
  王依雯盛怒地朝空中的笑脸挥舞。不要笑!她呼吸急促地喊着。
  全是那个赵岳峰的出现,将她已平复的心弄乱,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赵岳峰的模样,和多年前未有多大的改变,他是当年在校园中讪笑她的众人之一,她怎么也忘不了他咧得大大的嘴,更忘不了他手指着她笑得前仆后仰,直不起身的样子。
  在速食店见到赵岳峰,当年的那一幕,再度窜入她的脑中,她感到身体颤抖、手脚冰凉,在四周嘈杂的声音中,她似乎又处于那个冰冷的校园中,朝着她涌来的刺耳讥笑声。
  “统统闭嘴!”
  王依雯喊出声后,气喘如牛地瘫靠着墙,尚未来得及喘息,门被用力地打开。
  张闵凯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没头没脑地问:“为什么要骗我?”
  骗他?她的情绪无法立即回复过来,不明白他所指为何?
  “骗你什么?”
  “何以要戏弄我?”他向她靠近。“王二小姐。”
  他知道了?王依雯的身体挺了挺。
  “王家偌大的企业等着你管理,你何来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去屈就我那个微小的秘书职位?”
  “我没有骗你,只是没有说明我是王家的一员。”她不悦地说。“我没有必要将自己坦开在你的面前。”
  “总该有原因。”他咄咄逼人。“王家的人什么时候开始有兴趣赚起小钱了?”
  她没说话。
  “说啊!”
  她仍然动也未动。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她冷笑了声。“你的记忆未免太坏了,赵岳峰能记得,你竟记不住。”
  张闵凯一头雾水。
  “我该记得什么?”
  累积了十年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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