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踏入水中,喷薄的水雾立即将她的人影都给淹没了。
随后服侍她擦背按摩的两名宫女俱都走进屋内,沈夙媛将手撩开,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除去林妈妈是陪她入宫来的以外,这两名宫女据说是朱炎亲自从里头挑了过来的,年纪瞧上去不大,刚及笄的样子,不过听说送进宫都好些年头,起初在掖庭局内干的杂重粗活,吃得了苦,又聪明很快就升到二等宫女。而今派给一个秀女做贴身侍女,这二个二等宫女却做得自然从容,想来是待朱炎封了她的妃位后为其准备的内宫管事,亦或者……他的眼线?
这一个叫玉莹,一个叫宝芯,冠的名倒好听。
正享受中的人忽地被门外的敲门声惊动了,她睁开半合的眼眸,水润润的色泽动人,她让宝芯去外头看看,宝芯得令出去一瞧,见到来人时眼睛睁大了,发出惊讶的一声,幸而极轻,然对于耳尖的沈夙媛而言,还是被听到了。
“怎么了宝芯?”她慵懒地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来人立马将一张纸条塞给宝芯,宝芯翻看一瞧,脸上的慌措的神情很快消失了,镇定地照着纸上写得字回道:“是秀珍姑姑让奴婢和玉莹一道过去一趟,还叫了其他人伺候主子。玉莹——!”宝芯高呼一声,玉莹正在给沈夙媛擦背,听到声响,似是心有灵犀般,眼光一闪,用手巾将手上的水渍擦了擦,低头道:“主子。”
沈夙媛眯着眼,头靠在木桶边缘,懒懒地道:“既然秀珍姑姑找你们俩有急事,你们便去罢。”
玉莹颔首,转身走到宝芯身旁,她一抬头同样瞧见来人的脸,亦是惊到了,然她没有出声,只低头和宝芯一同朝沈夙媛行礼告退,随后那个被秀珍姑姑替换上来的人入了屋内。
“叫什么名字。”门一关上,沈夙媛习惯性地问。
那边没有吱声,沈夙媛眉心微微拧了下,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心中竟跳了跳,她一向敏锐,立刻察觉到不对。然而既是能让宝芯感到惊慌却必须要撒谎,并且待平素乖巧听话的玉莹都不得逢迎的对象,这天底下……能有几个?
转瞬间沈夙媛就已经将思路理清,她反倒不慌了。
既是如此,他不开口,也很正常。
“不愿说,我也不问了。秀珍姑姑派来的人,应当很能干吧?先替我擦背罢。”沈夙媛从容自如地吩咐道身子往上挺了些,露出大半个光洁如玉般的雪肤美背,她的长发高高挽起,只因用一根玉簪定住,显得略微松垮,几缕长发散落下来,被湿润的水雾浸湿贴着她的脸颊,她侧着头,露出一整段秀美的后颈,只消视线往下滑一些,仿佛就能瞧见无尽春华美色。
沈夙媛感觉到靠近她的人呼吸有些不稳,嘴边轻轻荡开一丝笑。
她想到先前她临走前内监总管喻德海送行传达的话,笑意越发盎然。
……融会贯通了么?
……那不妨让她先验个货。
她故作不耐,语气却越发慵懒无力,甚至带出一丝的娇嗔意味:“怎么还不过来给我擦背,难道这点简单的活儿都不会?秀珍姑姑是老糊涂了不成,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宫女过来?”刚说罢,就听到脚步声一沉,一双掌心粗粝的宽大手掌放上她的双肩,她几乎能感觉到那手指极力掩饰下的轻微颤抖。
沈夙媛低声嘀咕:“怎么像是男人的手…?”
那手下意识地拿开了些。
她心中暗笑,一边吩咐道:“秀珍姑姑看来是真糊涂了,派了这么个粗糙的丫头来,你这小宫女难道原是在哪个私人小厨房里做活的?”
那手一下就按紧她的肩部,五根手指张开了去,像天罗地网般几乎要裹住她娇小秀致的肩,其实这双手忽略掌心砂砾般的痕迹,每根手指从肌肤上的触感来想象,修长纤瘦,根骨分明,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慢慢擦过她光…裸的肩,一点点往前滑去……
沈夙媛忽地伸手摁在他的手背上。
身后的人呼吸突然间靠近她的耳畔,发出记忆中熟悉的带一丝恶狠狠的声音:“……你装什么装,明明知道是……朕!”他咬紧牙根,手忽地突破她,往下一抓,不想沈夙媛的反应比他更快,像是早就料到他打算做什么。猛地扣住他的手往里一折,一声惨呼骤然响起。
“呃!”
“叫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有人被怎么了呢!”沈夙媛一转头,就对上疼得弯腰打颤的朱炎,见他穿着一身小太监的服侍,青蓝色的,褪了作为皇帝那标志性的一身龙袍,这眼是眼,鼻是鼻,嘴巴龇开,然天生样貌好,就算他疼得脸发皱,仍是好看的。
对于夜里发神经玩起cosplay制服诱惑的皇帝陛下,沈夙媛毫不留情地继续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往里使劲地折,朱炎疼得眉头都抽了,碍于他男子气概兼皇帝身份,硬是忍着痛,咬牙道:“你、你这大胆的女人,还不放、放开朕!”
“皇上你来之前应该准备一包迷药,不然就皇上这点力气,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下次、下次……”朱炎继续咬牙,忽地像是发了狠,竟在手掌被反折,按理说疼得痛不欲生的情况下,一埋头,嘴冲她压下来。沈夙媛也是看他毫无招架之力,故此未曾设防,浅笑扬起的唇角一下被发狂的野兽咬住。
第32章 最佳
她困住他的手一松;朱炎立刻就抽出来了,两手抱住她的脑袋;嘴巴毫无章法地啃她,极其凶残;沈夙媛无奈之下;一掌拍上他的脑门,将他拍了个七晕八素,高大的身躯噗通摔在地上。
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趁着朱炎脑袋发晕;尚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沈夙媛手往旁边的放置换新衣物的凳子上一捞,然后迅速往身上套;腰带一系拉紧,两条长腿从水桶里伸出来,带出一地的水花,湿哒哒地从她身上流下来,一直顺延着湿了朱炎的裤脚,他晃晃脑袋,清醒了些,不想一抬头就瞧见那几近透明的亵衣底下,被一层水雾遮掩,有种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诱惑。
朱炎小伙子比较还是个雏,脸嫩得紧,原先背对她还敢下手,当着面亲她用的是一股狠辣的冲劲,可真正冷静下来,人在面前,弯着腰,居高临下地俯瞰他时,小伙子有点慌了。
他的喉咙咕咚咽了口口水,手颤巍巍地攥紧了。
沈夙媛冲呆愣的朱炎一笑,手叉腰,衣衫半解,姿态何等*:“怎么现在不扑上来了?”
她的话像是提醒了他。
他苦心钻研数十天的画本子,不就是为这一日么?虽说他未曾想过在选秀的时期内就同她云…雨,然而他今日巴巴过来就是为让她见识下他这段时间内积攒的威力,叫她不敢再轻易小瞧鄙夷他,不想等看见她的人,便是只露了背,那香…艳场景已令朱炎心头烧灼难耐,因此早早露了马脚。
沈夙媛看到这等狼狈模样,一动不动的,眼睛亮晶晶,一闪闪地跟星子似的凝望他,似有几分执拗,几分委屈,几分……渴盼。她心头一动,直接将手按在他的腕上,腿叉开坐在他腹上。
朱炎的眼痛苦地闭了闭,就像是一个无力反抗的小姑娘即将被恶棍强…暴般。
她大刺刺地笑:“皇上喜欢这样?”
朱炎蓦地睁眼,他的眼里倒映着少女骄傲恣意的身影,融入他毫不遮掩的迷恋中,他是喜欢的,不然不会放下皇帝的尊严三番四次地做出这样的事,他挫败又有些发腻地想,就这样罢,她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他还能拿她如何?
他的眼落在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气,在湿热的空气里一点点散开,仿佛催化的药剂,让他心头的文火腾升成沸腾的煮水。
她低头望住他的眼,视野里的人明显气息正在加重,胸膛不平地起伏,而她坐下的地方,似乎也正在产生生理性的变化。
——他这样子……好像是打算随便她处置了。
沈夙媛看着朱炎,忖度接下来该拿他如何,办了他?唔,嫌早。不办他?恩……总感觉身下的人,有点憋不住了。
见她毫无动作,朱炎却脑淤血,整个身体都感觉要爆破了。
朦胧的水雾里,他朝思暮想,神魂颠倒的人就在他身上,他只消一伸手,就能牢牢抓住她。
朱炎心跳的极快,比最好的汗血宝马都要奔驰得厉害。
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样的热度,再没什么举措来抑制,朱炎自觉他一定会疯了,他感到内心有一头野兽不断咆哮着,叫嚣着……他如弹簧般猛地坐起,沈夙媛被惊了一下,他的手已经握住她的腰肢,往身上扣。浑浊的气息从朱炎的嘴里喷薄而出,全数吐露在她的颈项间,朱炎保持着这般旖旎缱绻的姿势不再继续动作。
沈夙媛能察觉到抱住她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
他心底一定是想的。她这样想着,他的嘴吻上了她的肩窝,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用舌尖小心又欢喜地舔舐着,脸上甚至露出一种膜拜女神般的满足情绪。
她的心,突地有那么点刺疼。
平素里严谨阴沉,少言寡语的年轻皇帝,谁会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待他的气息沉稳下来,沈夙媛都没开口,亦没挣扎反抗,毕竟他也只是这样守规矩地抱着她,除了刚才那肩窝上的小狗吻之外,算不得多出格。故此她不打算发言,想看看朱炎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
朱炎却只是拥着她,神色痴痴地低声道:“朕喜欢,本以为……朕今日不会得逞。”说到这,只听沈夙媛噗嗤笑了声,声音里柔柔的,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皇上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多么荒唐?”
“……忍不住了。”朱炎小声说,沈夙媛看不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低迷,甚至眼里都带了一些彷徨,“朕想见你,想得连奏折都批不进去。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朕觉着还是得偷偷来见你一面。”说着说着语气又欢快起来,“而今见了,果然心里舒坦多了。”
她原来是万能解药,包治百病,一见到她就满血复活?沈夙媛忧伤叹息,她还注意到不苟言笑的朱炎居然会开如此高深的玩笑,沈夙媛有些欣慰,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而今可药到病除了?”沈夙媛含笑道。
“真想快些……”朱炎的语气又变得狠起来,咬着牙,说话间总给沈夙媛一种要朝她脖子上下口的错觉。
沈夙媛引诱般地问:“快些如何…呃!”脖子一疼,没想到朱炎还真下了嘴,不过他咬得很浅,像是用牙尖摩擦了下就用唇含住肌肤,啜了一口就离开了。
她很是讶异,心想皇上get新技能了,他居然会种草莓了。
“你是朕的!”朱炎霸气地宣布,酷炫笑容闪瞎人眼。
说罢,沈夙媛望着他,忽地咧嘴露出她一排整齐白牙里突出的虎牙,朱炎见她笑得极是灿烂动人,顿时又心猿意马起来,少女的体香一些些逼近,朱炎的神情一点点迷幻……
“啊!”叫声很快像被人突然掐断,朱炎从地上起来,一张脸气得青白交加,手捂住脖子,嘴里气急败坏地低吼:“你、你简直,你想咬死朕不成——”
沈夙媛微笑:“夙媛只想以血的教训让皇上铭记,大夏天的不要随便在姑娘家身上留下痕迹。”
朱炎脸一红,气愤来得快去得更快,咕哝着一脸不服气:“多少女人求朕朕都不屑于……”见她眼神不善,朱炎别过脸,轻咳一声,“朕脖子上留了痕迹,早朝时叫人瞧见,岂不是都知晓了?”
沈夙媛用手拢了拢散发,继续微笑:“明儿夙媛就派人向皇祖母禀报,说皇上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想要强迫夙媛,夙愿不从,才将皇上的脖子咬了口洞,相信皇祖母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一定会替夙媛主持公道。”
朱炎气遏:“你拿沈家压朕,又拿皇祖母压朕,你——!”
沈夙媛一副我有资源我最大的表情,挑眉看向羞恼不堪的朱炎:“不就被咬了一口,皇上大不了咬回来嘛!不过这样就是对夙媛的二次伤害。”她指一指脖子上留下的红痕,笑眯眯地看着朱炎。
“朕不同你胡闹了!”朱炎理亏,飞快地说罢,眼睛里头她的人影一直晃来晃去的,他觉得一边吵嘴一边心里头又开始痒起来,只好扭过身,深吸一口气,想他这一遭虽说出师不利,可到底得了不少惠利,想着嘴边和涂了蜜似的偷笑了下,握拳的手凑到嘴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朕先回去,你在秀芳殿若有什么麻烦处理不了就同秀珍姑姑说,朕会替你做主。”
“比如张太后?”
朱炎眼眸里寒光一掠,转身看向沈夙媛,沈夙媛见他即便一身太监服,该说正事时皇帝架子就自然而然便出来:“张太后一事你可放心,这次她来闹过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看来张太后已是来找过皇上了。”
朱炎见她目光盈盈,姿态从容,似乎张太后亲临秀芳殿于她来说根本无足挂齿,说起来轻描淡写的,让朱炎心头一股莫名的热火就蹿了起来,他想他对她的喜欢里,多少是因为她的心眼通透如明镜,不似旁人般,满目污浊,让他多看都嫌晦气。
他竟然从这喜爱里,还觉出一丝的自豪与傲然。
——他一定会得到她。
——从身,到心。
朱炎信誓旦旦地在心中想着,一边回答她:“是的,张太后来找过朕,朕已与她说了利害关系,想必这一届秀女落幕之前,她都会安分守己,不会找你的麻烦。其实就算不用朕说,皇祖母得知消息后必然也会有所动作。”
沈夙媛点了点头,道:“虽说太后舅母有时脾气不大好,不过夙媛作为晚辈理应孝敬顺从,皇上若想妥善处理张天后和夙媛之间的关系,最好是少搀和着做一些事。”
朱炎一拧眉,眼中浮现些许不悦:“你不想朕帮你?”
沈夙媛摇头:“皇上越帮夙媛,张太后就越恨不得将夙愿除之而后快。”见朱炎脸上露出惊诧之色,知晓他一个大男人不太懂女人间这些细腻的事,便耐心地加以解释,“张太后本就对夙媛怀有戒心,皇上不出面,张太后恼就闹了,面子上还过得去。然而皇上明着违抗张太后帮我,张太后本就非皇上您生身母亲,而今岂非更加不安?自然视夙媛为眼中钉,想早早除去夙媛。”
“她敢——”朱炎冷厉一喝。
沈夙媛淡声道:“没什么,是后宫女人不敢做的。”
朱炎看她这般神色,心头陡然一凛,上前将她揽住,声音慎重道:“朕——会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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