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恬几乎被他拥在怀里,她的心跳频率不受控的加快。淡雅的古龙水香气和著男性气息,令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我对你没兴趣。”是违心之论也好,总之,她对他莫名的情愫令她自己害怕,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招惹不起。
“一个女人只要对男人的钱有兴趣就好,至于对他这个人有没有兴趣,那都是其次问题。”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令他得以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你……什么意思?”
“和我交往。”
“那是不可能的!”她怕他,真的怕他,“我明明告诉过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御部真澄眯眼看著在微弱灯光下闪烁,那串艾伦为她戴在脖子上的钻石项炼,出其不意的,他突地伸出手用力一扯将项炼扯断,往地上一扔。
“男人对于有兴趣的猎物都有一种独占欲。”他看著她,敛起笑容,“我不喜欢看到你身上戴著其他男人的馈赠品,尤其是……那个男人亲手为你戴上的。”
他从不曾为了一个女人发那么大的火。在看到那男人为她戴上项炼时,一把无名火瞬间在他胸口引爆,他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没有贸然冲过去给那男人一拳。
一个女人让他在和客户应酬时心不在焉,这还是第一回。
什么嘛!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可是他的睿智和理性却没能让他释怀,殷若恬在他心中似乎不同于其他女人,他明确的感觉到了,为此,他没有道理将她让给其他人。
他有兴趣的女人,他没法子说服自己不要到手。
“你没有资格那样做!”她大声的说。
殷若恬弯下身子打算捡起项炼,御部真澄却先一步以脚踩住它。
“只是一条项炼而已,你的在意令我不舒服。”她要的话,他的慷慨会令她讶异。
对于他有兴趣的女人,物质方面的给予他从不吝啬。
“把你的脚移开!”这霸道的沙文男人!她火气一上来,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不会明白这条项炼对我的意义,更不会明白我珍视它的程度。”她知道因为这条项炼是别的男人送她的,御部更澄才会看它不顺眼,但那充其量也不过是他对于她的拒绝感到心中不平衡而已。
这些话对御部真澄而言无疑是火上加油,可她就是无法忍住不说。她讨厌他老是以宣誓所有权般的态度待她。
她又不属于他!
“就因为这条项炼是某个男人送你的,所以你珍视它?”他的语气既沉又冷。
那个男人不但亲自为她戴上项炼,甚至吻了她!那一幕看在他眼中是何等的刺眼。
而她,竟然让别的男人吻她!
“是又怎么样?”
他微弯下身子,浓眉拢近的压迫感令她不敢久视。
他的脸一寸寸的凑近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强行吻住她。
“唔……不……不要!”
她闪躲著他惩罚般的吻,可是任她如何闪躲,他就是有办法攫吻住她。最后,她发狠的在他唇上一咬,他才在错愕中放开她。
看著他性感有型的唇上留下一排渗著血迹的齿痕,殷若恬反射动作的往后缩,怕他会给予反击。
以他狂鸷的性子,没有人知道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御部真澄看著她,目光冷得仿佛要结冰一般。
“我……”看著他唇上的血痕,她一颗心莫名的揪紧。
害怕和心疼的感受在她心中交错著。
“如果今天吻你的人不是我,你也会有同样的反应?”他看著她,不许她保持沉默,“回答我!”
被逼急了,她冲口而出,“那是你自找的!”从来没有男人吻她吻得如此理所当然,好像她是他的人一样。
“就凭你这句话,你就拿不回项炼。”他咬著牙说。这可恶的女人在他面前就是敢这样任性!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的霸道语气令她心中对那一咬的愧疚感全消,音量不自觉的加大。
“你说呢?”
“如果我说了你会照做,现在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她恨透了她在气得火冒三丈时,他仍能以看戏一般的表情面对她。
御部真澄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在我面前,你似乎很容易生气。”她的情绪失控令他莫名的愉悦。
她在乎他!
一个温婉的女人容易对一个男人生气,那表示出她的在乎。花丛中打滚久了,他没道理连女人这点心思都不知道。
她倔强的别开脸,“把项炼还我。”
他移开脚,将它拾起,“要项炼很简单,上车。”
“不。”
殷若恬生气的转身欲走,忽地听到一声熟悉而软腻的童音。
“妈咪?妈咪回来了吗?”
那声音对殷若恬极具震撼力,她心跳加速,忽地一改初衷的动手去拉他,“你不是要我上车?走啊!”
御部真澄对于她突然的改变觉得奇怪,他反而止住脚步。“你很善变上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她不是一直不肯上他的车的吗?没道理在几秒内改变那么大。
于是他思考著令她改变的原因。方才他好像听到一个小孩用日文叫著妈咪……看著她仿佛作贼心虚的苍白脸色,及根本不敢对上他的闪烁眼眸,直觉的,他移动步伐欲往方才童音传来的方向走。
殷若恬惊慌的拉住他,“御部先生!”她急急的说:“上车吧,你今晚想去哪里我都奉陪。”她拉著他欲往他的车子走去。
她怎么也不能让他发现她的秘密!
“去哪儿你都奉陪?”他眯著眼笑得邪气。
明知道她态度的转变一定有原因,但他不急著弄清楚,反正来日方长,当下暂且先接受她难得的顺从。
“当然。”只要他愿意离开这里,一切都好谈。
“你知道吗?”他看著她,利眸仿佛要看透她一般,伸出手抬起她弧度完美的下颚,“一个女人主动对男人这样说,往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我既然敢开口,就有心理准备。”她一对上他在黑暗中更显得精明的眸子,立刻撇开脸回避它。
上了御部更澄的车之后,殷若恬仍有些不放心的由后照镜想知道后头的状况……对于她的话,御部真澄回以一抹难解的笑意,“是吗?”像是想印证的说:“如果我要的代价是……陪我一夜呢?”
有趣!他就是等著看她的表情。
殷若恬不安的坐直身子,深吸了口气说:“我想身为国际著名集团总裁的你,不会有这种愚行才是。”
“愚行?”他干笑一声,踩下油门。“男人对女人有兴趣是天经地义的事,难得自己有兴趣的女人给我一个机会‘予取予求’,我怎能放弃呢?会放弃的人才是做了蠢事吧?”
殷若恬的心忽地忐忑不安起来。“别……开玩笑了。”
陪他一夜?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专捉她语病似的说:“就因为不是开玩笑,所以要玩真的。”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老是喜欢找我麻烦?”她知道凭他的条件,就算没有傲人的家世财富为后盾,他依然会是女人自动投怀送抱的对象。“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你没道理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他笑了。“现在这种人人自我膨胀得厉害的社会,很少人这么勇于承认自己的斤两。”
“所以我知道你该放弃了。”她立即顺著他的话道。
“就算真的如此,”他顿了一下,接著说:“男人对于老得不到手的东西通常会特别有兴趣。握在手中的东西,就算再珍贵也激不起太多的爱恋;而得不到的嘛,就算明知道东西平凡,也非得追求到手才罢休。”
“你……”这个男人只是在她身上找寻一种男人征服女人的优越感罢了。“你的心态叫人不敢恭维。”
名门世家的恶少性子,他还真是集于一身。殷若恬痛恨的想。
“那你可能得花时间适应了。”他话中有话的说。“免得届时适应不良,苦的是自己。”
殷若恬自然懂得他是什么意思,她压抑著胸口翻涌的怒火,试著冷静的面对他,“除了当你的女人之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我?”只要条件不过分,她全认了。
他们之间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怕的不只是他绝对有能力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同时也怕无法掌控自己的心。
她对他的排斥只是防止自己陷落的借口,她相信没有女人会讨厌他,她自然知道自己也没能力幸免于难。
可她非常清楚像他这种天之骄子对女人是不可能用心的。这么一想,她似乎在一瞬间想透了很多事。她一向是个凡事认真的女人,对于感情的态度也是如此。
御部真澄在她生命中所留下的一页是如此令人无法忘怀。四年前的圣诞夜,她把自己交给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那段偶遇说是浪漫一夜情也好,是她任性的代价也罢,事情过后她没有忘怀过他,就算她身边从来都不缺乏追求者。
对他的思念,在今天之前她一直都将它解释为女孩子对于自己初体验的对象本就比较难忘,从来不去探索更深一层的答案。
她的安于现状其实根本是一种鸵鸟心态,因为知道喜欢上他这种男人的感情路绝对不好走,因此,她像先发制人似的全然拒绝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从小寄人篱下的状况使得她活得小心谨慎,变得对只要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任何事都会提早避免,这正是她不断抗拒他的原因。
她不愿因为对他动心,造成日后伤害自己的理由。
更何况,他若知道观极的存在,他……又会如何?
当初她完全没想到,一夜的欢爱竟然会让她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女成为未婚妈妈。
当她知道自己怀孕时,她曾无助恐慌过,甚至有把孩子拿掉的打算,可是她终究还是决定生下他。
由于他的出生,也使得她的日子变得有目标而多彩多姿,路羽然就老爱说观极是她的小情人。
是啊,儿子是她的全部,她没有办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御部真澄不知道观极的存在,知道了的话,有可能造成他的困扰。当初是她决定生下观极,她没道理造成他的困扰,或许他也有可能极力想争取观极。无论结果是哪一个,她都不想面对,尤其是后者。
因为他若真的和她手孩子的监护权,她相信以他誓在必得的性子,她是怎么也争不过他的。
为了避免困扰,她会努力的掩饰观极存在的事实。就像方才,观极八成听到她和御部真澄争吵的声音,才大声的唤著妈咪。她该庆幸的是,他是隔著庭院的木门喊她,因此御部真澄没能看到他,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毕竟观极长得太像御部真澄,随著他一年年的长大,他们父子真的愈来愈像,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记得前些日子,路羽然还开玩笑的说:“喂,你有没有发觉,你的小情人长得好像日本的企业名人御部真澄?”随即还怕她不知道御部真澄这个人似的补充道:“就是那个长得很像金城武的御部集团总裁啊。”
由于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观极的父亲是谁,因此,路羽然这些好友并不知道御部真澄是观极的爸爸。
由此可知,观极长得和他有多像!如果让他看到观极,且又知道他是她的儿子,凭著他们神似的模样,只怕不用她开口,他马上就会怀疑观极的身份了。
不!无论如何,她绝对要努力守住这个多年的秘密。观极是她的,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若让她失去他……天!她连想都不敢想。
御部真澄咀嚼著殷若恬的话,喃喃的说:“怎么样才肯放过你吗……”
“你说过,女人对你而言充其量只是暖被的工具。像你们这种人,是不可能长时间喜欢一个女人。既然如此,你花太多时间去追逐一段对你而言可有可无的人生插曲,不觉得投资得不值得吗?”
“也对。”他很想听听她接下来怎么说。
“你对我感兴趣,只不过是因为想折服我。”她冷淡的说。“如果我承认你已经折服我了,我们之间是否可以画下休止符了?”
“你口中的折服只是欲和我划清界限的说词,那更显示出你不为我所折服,何况你又怎会知道我对你的兴趣只在折服你?也许……有更深一层的情愫也不一定。”
他看著她,仅仅是出口的话语就叫殷若恬脸红心跳。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开玩笑了。”她永远弄不懂,在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下,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
她的模样让御部真澄的笑意更深。“我的确是开玩笑,而你却当真了。”这个女人对他有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在乎。
“你喜欢这样玩弄人?”殷若恬不悦的语气中有著怨怼。
对于女人他不曾认真,自然对谁都抱持著这种花花公子的调调吧?
“不,你例外。”他给彼此间的相处很大的弹性。之前他对女人一向是银货两讫,可他对她却有更多的索求,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强烈占有欲。“我不花时间在女人身上,可你却是第一个打破这纪录的人,也因此,我非得到你不可。”
他的话和语气像是在宣示什么,她莫名的绷紧了情绪。
“你太强人所难了!”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改变心中所想的。”他的眼神沉了下来,以威胁的语气说:二个星期后我就要回日本了,在这一个星期中我要你完全属于我。“
殷若恬低垂下眼睑,知道他已经开始对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厌烦,他这番话摆明了不再接受她任何形式的拒绝。
自愿成为他的女人,或是被迫?她能选择的就这两个答案。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他要逼她至此?他凭什么?
“如果我不接受呢?”
御部真澄眯著眼看她,忽地扬起笑,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你有个伯父叫殷为清吧?这些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再考虑接不接受我的话。”
一听到“殷为清”三个字,殷若恬莫名的感到心绪一阵混乱。她偷望了眼他,从这个角度看他,更增添几分阴鸷感。
他为什么知道伯父的事?这牛皮纸袋里放的又是什么资料?它真的会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