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开门的两个女警卫一听,吓得赶紧把开着的后院门关上了。
司徒华则继续道:“好,你们大家多辛苦。我去看看你们姑娘,有异状马上打起云牌。”
牌字出口,转身向前走去。
司徒华是这里的常客,加之心中有事,急急绕过回廊,经过中阁,在第二进庭院中,登
上中央的一座富丽高楼。
每处梯口都有女警卫,而每一处的女警卫都会向司徒华恭谨而亲切地打招呼。
登上三楼,灯光辉煌,楼厅内布置得极为豪华,两名俏丽侍女,正立在一角悄悄谈话。
侍女们一见司徒华上来.立即双双行礼招呼道:“司徒姑娘您好。”
话声甫落,绣帘深垂的内室,已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清脆的声音,兴奋地道:“是师姊来
了吗?”
声至人亦到,只见绣帘启处.红影—闪,—位明媚艳丽,一身红衣的绝色少女,闪动着
一双明亮大眼睛,含着愉快的娇笑,已飞身奔了出来。
司徒华一见,立即吁了口气,道:“见到你我才能放下心来。”
红衣艳丽少女一听,神情一愣,顿时刹住身势,不由惊异又迷惑地问:“师姊,发生了
什么事吗?”
说话的红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在沉羽潭前杀了贼子尧兆世,救起了许格非的尧庭苇。
司徒华见问,一面懒懒地坐在紫檀桌侧的大椅上,一面忧虑地道:“他来了。”
尧庭苇听得精神一振,目光一亮,不由兴奋地脱口急声问:“他人呢?”
司徒华不由黯然道:“你先不要高兴,最好商量一个对策,闹不好,他很可能反目成仇,
恩将仇报。”
尧庭苇一听,艳丽娇美的面庞上欢笑立逝,不自觉地自语道:“他会吗?”
司徒华毫不迟疑地道:“当然会。”
尧庭苇一听,娇靥立时变成苍白,她极缓慢地噢了一声,竟有些乏力地坐在另一张大椅
上。
略微沉吟,她才望着司徒华,有些绝望地问:“你见到了他?”
司徒华嗯了一声,颔首道:“师父接到丐帮火速传来的消息,说他离开包头城去了乌拉
庙,师父立即命我前去支援他……”
尧庭苇不由迷惑地问:“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或让我去?”
司徒华解释道:“师父可能怕你和他一见面,他就追问你他母亲的下落消息,所以才让
愚姊去,至于没有通知你,可能是以为等我回来,再通知你也不迟。”
尧庭苇关切地问:“他现在去了哪里?”
司徒华凝重地道:“可能来了此地,他一离开师父,我就追来了,不知为何,没有追上
他。”
尧庭苇不由迷惑地问:“他去见师父去啦?”
司徒华淡然道:“是我离开乌拉庙时,他跟踪前去的。”
尧庭苇听得精神一振,问:“师父可曾和他交手?”
司徒华没有说话,仅落寞地点点头。
尧庭苇看得神以一惊,不由关切地问:“结果怎样?”
司徒华淡然道:“掌剑都比过了。”
尧庭苇瞪大了两眼,紧张地问:“可是师父输了?”
司徒华略微振作一下精神,道:“那倒没有,只是靠他的经验,在技巧上占了点便宜罢
了。”
尧庭苇一听,不由震惊地哦了一声:“这么说?屠龙天王那老贼果真将平生绝学。倾囊
相授给许格非了。”
司徒华也不禁有些迟疑地道:“根据老贼的阴险狠毒.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但是,他的
功力又的确深厚得惊人,这不能不令愚姊感到惊异。”
尧庭苇道:“这么说,师父是要我们尽量不要和许格非正面冲突,避免动手?”
司徒华颔首道:“我想是这个意思。”
尧庭苇为难地道:“可是万一碰上了怎么办?”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道:“再说?他进入总坛,必然会频施煞手,老贼又不在,一切
事务都由我负责,我总不能一直躲在暗处不管呀!”
司徒华深觉有理地点点头,迷惑地道:“说也奇怪,他比我先离开的后山,为何直到现
在他还未来?”
尧庭苇揣测道:“他对此地的地形不熟,可能去了其他分坛分舵。”
司徒华正色道:“这是很可能的事,他离开后山,必然对正一处灯火明亮的营区奔去。”
尧庭苇却又迷惑地道:“可是,可是现在也该有动静了呀?”
司徒华突然似有所悟地道:“愚姊想起来了,他可能去了沉羽潭。”
尧庭苇也恍然大悟的道:“不错,他一定是去了沉羽潭,因为,他必须先找到沉羽潭,
才会辨认那夜的方向,沿着狭谷到此地来。”
司徒华一听,急忙起身道:“师妹,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尧庭苇也急忙起身道:“要去我们快去,也许能在沉羽潭附近碰到他……”
话未说完,两人已到了楼梯口前。
蓦闻一个少女声音,道;“姑娘,您的剑。”
司徒华和尧庭苇闻声止步,回头—看,只见一个花衣侍女,正捧着一柄古色斑剥的红丝
剑穗宝剑,径由内室奔出来。
尧庭苇一看,不禁有些迟疑,在她认为,似乎没有佩剑的必要。
但是,司徒华却凝重地道:“还是带着吧!”
尧庭苇一听,只得由侍女的手中将剑接过来,顺手挂在腰带剑扣上。
两人匆匆走下楼来,径向前院广门走去。
她们两人揣测得不错,许格非离开后山,发现灯光明亮的营区竟有四五处之多,他为了
尽快找到尧恨天住的那所广院,更希望能尽快看到母亲,所以他决心行前去找到沉羽潭。
因为,如果盲目乱闯,偶一失误,必被总分舵上的高手发觉,那时势必大打出手。
由于打斗发生的怒叱暴喝,势必惊动尧恨天。
那时,狭黠的尧恨天,如果以母亲李云姬作为要挟的人质,他迫于情势!很可能受制,
甚至坏了大事。
是以,他决定先找到沉羽潭,悄悄潜进尧恨天的广宅大院,先救出母亲,再找尧恨天报
仇。
因而,他离开后山,虽然满腹的愤怒,恨透了那个老花子,但他仍耐着性子,鹭行鹤伏.
尽量避开灯光明亮之处。
他捡一处较高之处.俯首下看,发现第二座营区和第一座营区之间,一道银带,水光点
点。因而,他断定那里就是那道山溪,而山溪尽头的那片闪闪发着银光的水面,就是沉羽潭。
是以,他再不迟疑,展开轻功,直向那片水光闪闪,亮如银镜之处飞扑驰去。
尤其当他想到父亲的宝刀,就沉在那里面,心中之悲愤,莫可言喻,更是恨透了屠龙天
王。
一阵急驰,已到了一座横岭上,而那片银镜般的水面,正是沉羽潭,咻咻旋转的激流声
响,听得更清楚了。
许格非身形不停,继续向岭下驰去。
转瞬间,他已到达了谷底,立即飞身纵向他脱险上岸的水边。
那两株巨木,成排的小树,依然斜向水边,激流滚滚,虫声啾啾,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使他立在那儿不禁望着山溪发呆。
他回想尧庭苇艳丽的面庞,健美的身材,以及她真诚援救她的可感热情。
继而想到她挥剑杀了尧天恨的独子尧兆世的一幕,这时想来,尤感令人惊心。
想到当时甘公豹等人的闻声赶达,有关尧兆世的被杀,居然被她蒙骗了过去。
如今,尧庭苇依然得到尧恨天的信任,全权代掌总分舵上的一切事务,足见尧恨天也深
信他的儿子是他许格非杀的无疑。
继而想到了屠龙天王突然出现,顺手将他父亲的宝刀丢进沉羽潭的一幕。
一想到这件事,他真恨不得咬下屠龙天王的两块肉。
他认为,如果屠龙天王不希望他用父亲的宝刀报仇,他尽可以言明,何必用这等卑鄙绝
决而近乎无赖的手法。
心念间,他竟不自觉地举步向潭前走去。
前进中,细看沉羽潭,面积约七八十上方圆,前有断崖横岭,右有斜坡茂林,后是由深
处疾流而下的山溪,只有他立身的左面是一片谷地。
许格非经过一番察看,这才发现形,戈沉羽潭激旋水流的原因,乃是因为正面有断崖横
岭相阻,迫仗水流回转,无法直泻而下。
但是,由深处山上激流而下的水,流到哪里去了呢?
假设没有出口,山洪岂不越涨越高?
但是,沉羽潭的水位并未见升高,可见这道山溪的出口,可能在潭底,也许在潭壁中间
的某一处。
一想到这个问题,许格非突然心头猛地一震。
因为,这道山溪洪流的出口果然在潭底,父亲的宝刀岂不早已流失,而不知现在已流到
何处了吗?
一想到父亲的宝刀收回无望,他脑际轰的一声,顿时呆了。
他咬牙切齿,扭动着丹唇,右拳不停地击着左掌的掌心,同时,恨声道:“屠龙天王,
不管你对我的恩德是多么高,也不管你对我的情义是多么厚,如果不能将我父亲的宝刀找回
来,我许格非与你誓不两立。”
把话说完,毅然转身,他决心先去尧恨天的那片广大宅院中去见母亲。
一想到母亲李云姬,心中的怒火稍敛,孺母渴念之情油然而生。
现在,他唯一感到安心的是母亲李云姬,身系魔窟,尚能安然渡日。
因为,屠龙天王曾亲口对他说,他的母亲过的生活比他好。
其次,他在风陵渡郊外,杀了甘公豹后,也曾听那个壮汉说,他的母亲现在尧庭苇的照
顾下,诸事平安。
一想到母亲的平安,他心中暗暗感激尧庭苇。
救命之恩,天高地厚,侍母之情,有如海深,这种大恩大德,即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于
万一。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尧庭苇是不是尧恨天的亲生女儿。
许格非有这种想法,是根据她在那天杀尧兆世之前,尧兆世曾骂她是捡来的。
果真这样,他对尧庭苇的恩情不但要心存感激,而要时时力图报答。
假设尧庭苇并非是捡来的弃婴,而确是尧恨天的女儿,他只能饶她不死。
因为,她如此做,也许是受了狡黠阴鹫的尧恨天的指使而故意如此。
由于想到了那天尧兆世骂尧庭苇是捡来的,兼而也想到了尧兆世也曾讽讥尧庭苇时常偷
去后山,看看你学了些什么惊人绝学的事。
这时想来,不知他方才登上的峰头,是否就是后山。
而那个可恶的老花子,莫非就是武林中的某一位高手?
既然是武林高人,为何与尧恨天的西北总分舵为邻?
看来,那个老花子,很可能就是尧恨天的好友,或什么亲人。
否则,尧恨天焉肯容老花子在他的总坛附近。
如果说那老花子是武林正派人物,根据他的武功之高,又岂肯让尧恨天终日横行为非?
一想到武功,许格非顿时想到方才利老花子交手的事。
由于他的失利不敌,虽然没有失去复仇的信心,但却提高了警惕。
因为,他认为老花子的武功可能不如尧恨天高强,所以才能和尧恨天苟安相处。
换句话说,果真那样,他许格非连老花子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找尧恨天报仇。
但是,他却不因此而打消了报仇的念头,他宁愿和尧恨天同归于尽,也不能再让尧恨天
活在世上害人。
心念及此.举目前看,发现前面一处突崖,形势十分崎险,业已看不到方才他看到的那
片灯火明亮的宅院。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知道他因想心事而走错了路。
于是游目一看,发现不远处的数株小松之间,赫然有一座坟墓。
坟墓筑得很大,前面也立着一块巨庳,巨碑方正有棱,字迹清新,显然是新葬不久的新
坟。
但是,当他下意识地一看巨碑上的字迹时,心头猛地一震,脱口一声惊啊,飞身扑了过
去。
因为巨碑中央的一行大字,竟刻的是:许夫人李女侠云姬之墓。
许格非真是骤遭晴天霹雳,浑身乏力,痴呆地望着巨碑上清清楚楚的字迹,双手抱着碑
座,缓缓地跪了下去。
久久,他才椎心沥血,悲痛至极地嘶声哭喊了声娘,热泪夺眶而出。
他的这声悲痛嘶喊,谷峰回应,直上夜空,余韵历久不绝。
许格非这时的悲痛和懊恼,无法用笔墨可以形容,仅由他悲愤地嘶哭,和两手十指深深
地扣进碑座内,即可知道他这时的心情。
由于许格非毫无忌惮地大放悲声,立即引起各营区的警卫和暗桩的注意。
是以,远近各处,纷纷传来此起彼落的吆喝询问。
但是,紧抱巨碑放声痛哭的许格非,却充耳末闻。
这时,他只想到墓中棺内的母亲.这个世间任何事物和声音,对他似乎已失去掉了作用。
随着四周的吆喝询问声,东南方的小林间已有十数点灯光闪动,显然是寻着许格非的哭
声而来。
就在东南林间现出灯光的同时,正东和东北方,也有数起灯光向着这面急急奔来。
也在此刻,两道快速无匹的轻灵飘逸纤影,已悄悄地隐身在十数丈外的斜坡草丛中。
这两道轻灵快捷的纤影,正是先赶到沉羽潭,听到哭声又急急奔来的尧庭苇和司徒华。
尧庭苇望着跪地痛苦的许格非,焦急地悄声道:“师姊,你看怎么办嘛!”
说话之间,目旋泪光,焦急地都快哭出来了。
司徒华似乎也慌了,极度不安地惶声自语道:“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师父最担心的
事,结果还是发生了。”
尧庭苇突然由草丛中站起来,断然苴:“师妹,还是让小妹去和他当面说清楚吧……”
话未说完,司徒华已急忙伸手将她拉蹲下,同时,焦急地道:“绝对不能去,这时绝对
不能去。”
尧庭苇一面再将身形隐好,一面不安地道:“不和他照面总不是办法……”
司徒华立即道:“当然要和他见面解释经过,不过,也得等他理智清楚了之后。”
说此一顿,不由又迷惑地道:“说也奇怪,这么僻静的地方,他怎的竟找来了呢?”
尧庭苇黯然道:“可能他早已知道许伯母去世了……”
司徒华道:“不是你三令五申地告戒所有的喽罗,任何人走漏了许伯母逝世的消息杀勿
赦吗?”
尧庭苇哼了一声,忿忿地道:“这些亡命之徒,无一不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一
旦刀口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什么话不敢说……”
话未说完,东南方突然响起一阵惊急吆喝道:“坛主快看,在那里了。”
司徒华和尧庭苇循声一看,只见一个手提钢钩的虬髯壮汉,率领着二十余人,各提灯笼
火把,业已到了许格非身右八九丈处。
但是,放声嘶哭,悲痛欲绝的许格非,对闪闪照耀的灯光似乎视而未见,对那些惊急吆
喝,也似乎范耳不闻。
尧庭苇一见,再度焦急地道:“师姊,我必须出面阻止廖得标,这厮也是个心黑手辣的
亡命之徒,他很可能暗算许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