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格非却望着二十几名天山道人,怒声大喝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你们还不出手,等待何时!”
二十几名天山道人一听,突的一声春雷般的呐喊,锵锵连声中,寒光电闪,纷纷将背后
的长剑掣出来。
但是,待他们将剑掣出,观门前一阵两声惨叫,两个返身迎战的道装大汉,俱都双双倒
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了。
天山群道看得神色一惊,俱都愣了,因为事情发生的过程太快了,而这位红衣美丽姑娘
的身法和剑法,快得更是令他们不敢相信,就在她那么飞身疾扑长剑斜挥中,两个凶猛的道
装大汉,竟然双双丧了性命。
银鹤虽然惊于武林各派都派高手来了,但也没想到派来的高手竟是这么高。
这时回头一看,面色大变,心知不妙,不由锵的一声掣出背后的长剑来,大喝一声,飞
身前扑,同时厉声道:“道爷今夜和你们拼了!”
厉喝声中,手中剑绽出九朵银花,径刺许格非的上中下。
许格非的赤焰屠龙剑早在崖边便已掣在手中,这时一见银鹤飞身扑来,不由冷冷笑了。
是以,一俟银鹤招式用老,身形略微一闪屠龙剑顺势一挑,只见红焰过处,沙声轻响,
银鹤的长剑应声而断。
银鹤一见,并未惊慌,突然神情如狂,厉嗥一声,手中断剑照准许格非的面门掷到。
许格非略微一闪,断剑就在他的右肩侧飞过。
但是,就在闪避断剑的同时,蓦闻一旁观战的尧庭苇脱口尖叫道:“小心飞刀!”
许格非心中一惊,疾舞宝剑,叮当声中,已有六七把飞刀到了他的身前。
由于许格非功力超凡,已到了动在念无的境界,是以,就在尧庭苇惊呼出口的同时,他
的屠龙剑已飞舞起来。
一经将飞刀击飞,附近突然有两名道人发出惨叫,其中一人竟翻身栽倒。
许格非正待转首察看,寒光连闪,咻咻有声,刚刚被他砸飞的飞刀又飞了回来。
这时,许格非才发现银鹤打出的飞刀,竟是月牙形的两刃弯刀,而且长约四寸、中宽两
尖,根本没刀柄。
一看这情形,知道月牙飞刀厉害,它不但本身会旋飞杀人.如经砸击后,反而增加了它
的旋飞速度和伤人的威力。
心念及此,再不迟疑,立即功贯右臂,力透剑身,红芒暴涨盈尺,一阵挥舞叮叮声中,
七八双月牙弯刀,悉数被斩断掉在地上。
但是,银鹤已趁机蹿向观门,而尧庭苇也正在应付旋飞在她周围的数柄月牙刀。
二十几名天山道人,更是慌作一堆,乱作一团,因为他们的头上也有七八柄月牙刀在盘
旋飞转。
许格非没有下煞手杀银鹤的原因,就是要生擒活捉住他!
没想到,这妖道竟趁打出三组月牙弯刀之后,企图趁隙逃走。
许格非一见银鹤逃向观门,哪敢怠慢,赶紧屈指疾弹,—缕指风,直奔银鹤的膝弯!
只见银鹤一声闷哼,身形踉跄,一个仆身趴跌在地上。
许格非就趁对方这—仆—跌之势,飞身已扑到了近前。
伸手就诗去擒银鹤。
但是银鹤狡猾剽悍,他一见许格非飞到,却就趁仆到之势,两手一撑地面,就用双脚猛
向许格非的面门蹬来。
许格非身形略闪,擒拿银鹤的姿势依然未变!
但是,顽强的银鹤却趁蹬腿弓腰,斜身前翻的一刹那,伸手又握了一把地上的砾沙!
可惜,就在他准备打向许格非面门的一刹那,许格非的左手已紧紧地叩住了他的右腕!
银鹤的膝弯原就被许格非弹了—指,如今又被许格非叩住了脉门,周身一阵酸软,功劲
顿失,立即萎缩在地上。
就在这时,红影一闪,尧庭苇已飞身纵了过来。
也恰在这时,七八丈外的林缘也响起了丁倩文和一静道人等的招呼声道:“许弟弟,许
少侠!”
许格非抬头一看,发现丁倩文等人都赶到了,而且有一丰等人。
这时,他发现全峰已没有了呐喊叱喝声,所有圆音寺的道人巳都赶来了。
一丰道人一见许格非捉住了银鹤,不由急声道:“许少侠,千万不能杀他,只有他才知
道我们掌门人被禁在什么地方!”
仍萎缩在地上的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一丰,你们等着瞧,你们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话未说完,一丰道人已呸了一声,嗔目怒声道:“要死你也死在道爷的前头……”
一静则沉声道:“你们少和他罗嗦,先把他给捆起来!”
话声甫落,立有数名道人,吆喝一声,飞身向前,解下腰间的金丝腰绳,迅快地将银鹤
捆起来。
许格非一俟道人们将银鹤捆好,他才将他的手松开。
一静道人立即恭声道:“少侠,现在虽然已惊动了其他峰上的歹徒,他们之中可能会有
人赶来支援,但贫道认为仍应迅即救出敝派的掌门人为急要……”
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你们掌门人根本不在峰上了!”
一丰道人立即怒叱道:“你胡说,半个时辰前你还陪着我们掌门人宣布严密警戒峰崖的
命令呢!”
银鹤立即沉声道:“当时确在峰上,但他宣布过命令后,又押送到其他峰上去了……”
一丰当然不信,因而再度怒斥道:“你胡说……”
但是,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你们的掌门人很有用处,你们知道吗?而用得着他的地方
还有很多处,他还必须赶到别的峰上去下达同样的命令给其他观里的天山派弟子,这一点道
理你们都没有想通,还谈什么光复基业,重建门户?”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俱都懊恼地叹了口气,因为银鹤说的都是事实,歹徒们很可能将玄
辛道长又押到别的峰上,下达同样的命令去了。
但是,一丰道人却坚定地大声道:“不,贫道不信,掌门人一定还在峰上!”
说此一顿,立即里着围立四周的天山群道,怒声问:“你们可有人看到他们把掌门人请
走了?”
天山群道见问,俱都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哪个人说着到了。
银鹤却阴刁地冷冷一笑道:“你应该问他们,可曾有人看到我把你们的掌门人给押了
来!”
如此一问,俱都无话好说了。
显然,九头枭在控制玄辛道长,以及来往各峰,暗中另开了秘密通道。
但是一丰道人却怒声道:“因为掌门人本来就在峰上,所以我们才看不到他老人家来,
因为他老人家根本就在峰上,我们之中当然没人看到他老人家走!”
单姑婆突然道:“这么说,你们观中一定有机关秘室了?”
一丰和另外几个道人则同时急声道:“有,就在大殿左侧的独院中!”
一静立即吩咐道:“一丰师弟,那就赶快带几个人去搜,不过可要小心!”
一丰道人一听,立即应了一声,向着方才发话的那几个道人一挥手,飞步奔进了观门内。
一静道人这才向着许格非谦恭地说:“许少侠,敝派掌门人可能仍在峰上,也可能真的
被他们又押往别的峰上要挟本派门人和弟子去了……”
许格非也不由凝重地说:“在下也认为贵派掌门人可能已不在峰上了……”
一静道人继续说:“果真被他们移向别处,也只有另想办法营救了,不过,少侠要救的
人,可以盘问银鹤了!”
银鹤早已注意到了站在群道前面的丁倩文等人,这时他当然知道许格非方才的话是在吓
他,根本没有武林各派的精英高手前来,加之这时再听了一静的话,立即轻蔑地哼了一声,
同时别过头去。
许格非一看,立即沉声道:“银鹤,你现在已经被擒成囚,只要竭诚与我们合作,我们
绝对不会杀你……”
银鹤一听,立即转首望着许格非,轻蔑地问:“你说的我们,可是也包括天山的道人在
内?”
如此一问,许格非竟被问住了!
因为,他如果说包括在内,一静等绝不会放过银鹤,如果说不包括在内,银鹤白知必死,
必然不肯实说。
银鹤一见许格非神色迟疑,立即冷冷笑了。
一静感于许格非等人的前来,才有这时反扑歹徒,重建门户的机会。这时一看许格非的
神色,知道他难以作答,因而毅然道:“许少侠,你可以答应他,只要他真诚合作,本派保
证,绝不杀他!”
许格非非常感动,立即望着银鹤,沉声道:“银鹤,你已经听到了,在下也用不着再重
说……”
话未说完,银鹤已淡然道:“有什么事你问罢,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诈格非不愿意开门见山就提出依里维雄父女的事,因为他在一丰道人的口里已经证实了,
依里维雄的确关禁在圆音观内。
是以,改口和声问:“在下等前来天山,只是想拜访贵龙头法鹤,向他打听两个人……”
银鹤一听,似感意外,也许觉得有机可乘,因而淡然道:“但不知你们要打听的两人是
谁?”
许格非立即道:“一个叫瘦柳仙,一个叫胖弥勒!”
银鹤听得秃眉一蹙,继而沉声问:“你们与这两人是何等关系!”
许格非一听,不由暗骂一声狡猾,因为银鹤显然是要依照瘦柳仙与他许格非的关系而见
机回答。
是以,也含糊地说:“我们只问你认识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否前来投奔了你们龙头
法鹤?”
银鹤却避重就轻地说:“如果那两人确是我们老大的朋友,他们现在当然在我们老大处,
如果是其他弟兄的朋友,他们当然在其他弟兄处!”
许格非不由生气地说:“废话,我只问你,你见过这两个人没有?”
银鹤立即摇头道:“我没见过两人……”
许格非立即问:“那么依里维雄和依莉莎嬉呢?”
银鹤听得面色一变,心知要糟,但他却镇定地淡然道:“依里维雄被老大下令改押别处
了!”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你们老大不是正在坐关吗?”
银鹤也突然提高声道:“坐关也有时可以处理派中大事呀!”
许格非只得沉声问:“那么被移住何处去了?”
银鹤却一摇首道:“非常抱歉,除了我们老大外,没有人知道转往什么地方去了!”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问:“那么你们老大现在何处?”
银鹤一听,反而望着许格非轻蔑地讥声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呀!”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声道:“刁钻顽劣之徒,不给你一些颜色看,你是不会
说实话的……”
说话之间,正待举步向前,观门内突然响起一个清脆惶急的少女声音,哭声道:“许少
侠,许少侠!”
正待走向银鹤身前的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止步,举目一看,只见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
的皮衣少女,正神表惶急,满面泪水地向他飞身奔来。
飞步奔来的皮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依里维雄的唯一爱女依莉莎嬉!
许格非一见依莉莎嬉,心中当然一畅,立有一种总算救出了一人的感觉,因而不自觉地
欢声道:“莎嬉姑娘!”
话声未落,依莉莎嬉已到了近前,同时,如见亲人般,扑张着双臂就要投进许格非的怀
抱!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单姑婆已急忙将依莉莎嬉扶住,同时关切地说:“姑娘小心,别
跌倒了!”
正待伸手相扶的许格非一见,只得把伸出的双手放下来。
当然,即使一旁观看的天山群道也看得出,单姑婆是特意出来将依莉莎嬉扶住。
但是,依莉莎嬉一见是单姑婆,却立即哇的一声扑进单姑婆的怀里放声哭了,同时哭声
道:“单姑婆,你们要快去救我爹!”
许格非一听,不由急声问:“你爸现在哪里?”
依莉莎嬉立即摇头哭声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被一个身穿银缎水火道袍的道人
带走的。”
邬丽珠立即一指被捆在地上的银鹤道人,急声问:“莎嬉姑娘,可是他?”
依莉莎嬉循着指向回头一看,立即哭声道:“不错,就是他!”
许格非立即怒声问:“快说,你把天弓帮的老帮主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岂知,银鹤竟不屑地淡然道:“我怎么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格非不由生气地说:“人不是你带走的吗?”
银鹤沉声道:“是我由机关室里带出来的不错,可是他被带往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
了!”
许格非立即恨声问:“你真的不知?”
银鹤毫不迟疑地摇头道:“真的不知。”
许格非正色道:“银鹤,你曾答应竭诚与我们合作,既然你不肯实话实说,那你就别怪
我对你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银鹤已强硬地说:“你们就是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
一静道人立即沉声道:“许少侠,这厮顽强狡诈,不给他一点颜色看,他是不会说实话
的!”
岂知,银鹤再度冷冷一笑说:“如果你们强逼我胡说八道,那我也只好胡说八道给你们
听了!”
许格非一听,顿时无计可施了,因而沉声道:“至少你把天弓帮的老帮主交给谁带走了,
总该知道吧?”
银鹤只得道:“带走依里维雄的人,是我们老大的二弟子古大彩!”
话声甫落,一静和一如两人已同时怒喝道:“胡说,我们从来没听说你们老大有徒弟,
更没听说有个叫什么古大彩的人……”
银鹤冷冷一笑,讥声道:“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话声甫落,圆音观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看情形,似向着观门口奔来。
许格非等人一惊,俱感迷惑,纷纷探首向观门内望去。
只见一丰道人等人,正用门板抬着一人,神情慌张地径由观内奔出来。
许格非等人一见,俱都直觉地想到,一定是他们天山派的长老或什么人。
但是,到达近前一看,竟是一位身着烟缎袍的白发白须老人。
依莉莎嬉早巳哭喊了一声爹,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许格非等人才知道,门板上抬着的竟是天弓帮的老帮主依里维雄。
许格非一个飞纵了过去,门板业已放在地上,依莉莎嬉正抚在依里维雄的身体上放声痛
哭,不停地喊着爹。
许格非低头一看,发现依里维雄面色苍白,目光滞呆,微张着嘴巴似在呼吸!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不由望着毫不心动,依然神然自得的银鹤,怒声问:“你不是说依
里维雄已被你们老大的二弟子带走了吗?”
银鹤却正色强辩道:“是带走啦,可是,他什么时候又送回来的,我怎么知道?”
一丰道人立即沉声道:“许少侠你不要听他胡说。依里维雄—直禁闭在那间小房子里,
他已经六七天不准厨房给依里维雄送饭食了……”
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他自己绝食不吃.那怨得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