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来,分明是借机羞辱我,现在请你出场。”
场字出口,倏然举臂翻腕,锵的一声,寒光电闪,群豪尚未看清楚,尧庭苇已剑身前横
了。
尧庭苇的拔剑动作真是太快了,就像具有法术天师向空一招,东西已到手一样。
群豪一见,再度掀起一片惊啊,不少人愣了。
那位灰袍老道人一见尧庭苇掣出剑来,立时惊得面色如纸,浑身颤抖,目光痴呆地望着
场中的尧庭苇,心里悔恨懊恼,暗骂自己不该多开嘴巴。
尧庭苇剑一在手,立即望着灰袍老道人,浑声道:“如果你不愿出场,本姑娘将用剑掷
你,如果你能将剑接住,这一场就算你胜了。”
她的话未说完时,对面崆峒席上业已大乱,那些立在灰袍老道人附近的人,早已慌得东
逃西敞,纷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铁面丐一看,深怕尧庭苇树下强敌,因为崆峒派弟子多为顽劣之徒,什么卑鄙事都做得
了出来,再说玉剑掷出,即使能掷中那个道人,但取剑时也是一件麻烦事。
尤其,万一不慎伤到其他人,必然节外生枝,而且自己这方也亏公理,反而造成对自己
的不利。
是以,急忙向悟清仙长商议了几句。
悟清仙长一听,立即和声道:“武器为我辈武林人士之第二生命,不可轻易离手,贫道
奉劝尧姑娘,可改用飞蝗石。”
尧庭苇一听,立即颔首应了声是,并俯身在地上拣起了一粒龙眼般大的小圆石。
悟清仙长立即转向灰袍老道人,沉声道;“林姑娘改以飞蝗石与你比试功力,由此地至
你那儿,至少十六七丈,希望你能接住,你接住后,当然也可以再打回来。”
灰袍老道人一见改了飞蝗石,精神顿时一振,因为他就是在各种暗器上下过一番苦功夫。
是以,立即颔首赞好,并同时问:“假若贫道打回去的飞蝗石打中了她呢?”
悟清仙长尚未开口,尧庭苇已沉声道:“本姑娘马上横剑自刎以向你谢罪。”
话声甫落,全场立时掀起一片震惊啊声。
但是,灰袍老道人却听得目光一亮,神色见喜,立即兴奋地颔首喝了个好,同时一挥手,
极为自恃地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尧庭苇一听,立即娇叱一声:“小心了!”
娇叱声中,左手叩剑向背后一隐,右手未举,仅提到腰际,叩在指上的小石业已弹出。
只见一道灰影,疾如奔电,快如青烟,咻的一声轻响已到了灰袍老道人的面前。
灰袍老道人尚等着尧庭苇蹲马拉架,举臂扬腕,没想到她的剑向背后一移,一点灰影已
到了他的面前。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嗥一声急忙仰面。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立即旋起一蓬青烟,灰袍老道人的道髻上的玉环
立被击的粉碎,道髻立时散开了。
全场英豪先是一呆,接着暴起一声发自内心的冲霄烈彩。
当然,数万英豪中仍有不少人听了震耳欲聋的如雷彩声才定过神来。
灰袍老道人急定惊魂,顿时大怒,不由把垂下来的头发向后一推,怒声道:“她耍奸使
诈,使用暗藏手法……”
活未说完,全场轰的一声发出了嘘声。
悟清仙长则沉声道:“发射飞蝗石时尧姑娘已向你发出警告,再说,暗器本来就是暗中
打出的一种武器,你怎可诬指尧姑娘耍奸使诈?”
灰袍老道人一听,立即恨声喝了个好,同时恨声道:“贫道还她一粒铁蒺藜。”
说话之间,业已探手腰内,接着厉喝一声,抖手打了出来。
灰袍老道人口中说的是一粒铁蒺藜,但他抖手打出的却是两点黑影。
群豪一见,又是一片意外啊声。
只见两点黑影,快如电掣,挟着一阵轻微啸声,一前一后,直向尧庭苇的面门射去。
尧庭苇并未将剑交回右手,也并无准备飞腾闪跃之势,更无伸手去接之意,她只是一双
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两点飞来的铁蒺藜。
果然,只见一前一后飞来的两粒铁蒺藜,后面的一粒突然加快,呼哨一声,越过前面的
一粒,直射尧庭苇的面前。
这时,尧庭苇才左手将剑一立,右掌同时一翻,只听嚓叭两声,当前的一粒恰好被剑由
中间切为两片,另一粒则被翻云手震了个粉碎。
全场英豪本来准备为灰袍老道人的特殊暗器打法而喝彩,由于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所以如雷的彩声也分不清为谁所发了。
但是,一些明眼人和高手,直到这时才为尧庭苇捏了一把冷汗,因为用掌力击碎铁蒺藜
固然难,至少可以将铁蒺藜震偏,而用剑刀迎切,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试想,万一毫厘之差,
一剑切偏,那还得了,势必当场击中娇靥,立时满脸开花,接着也就一命呜呼了。
尧庭苇立即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接着面向悟清仙长和铁面丐,抱拳躬身
道:“请公平见证人要求对方公开道歉。”
悟清仙长和铁面丐一听,立即望着崆峒派的席位朗声道:“尧姑娘心胸宽大,不为已甚,
对贵派明知尧姑娘之身世而故意歪曲事实,已不愿追究,请贵派全因道长,立即道歉!”
神情尴尬,惶惶不安的全心道人,立即向着愣在原地发呆的灰袍老道人全因,低声说了
几句话。
只见那位灰袍老道人,急忙一定心神,立即心不甘情不愿地沉声道:“贫道不应该未弄
清真相而公然说尧庭苇是尧恨天的亲生女儿,非常抱歉。”说罢,径自垂头坐下。
群豪一见,立即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以为双方和好的庆祝。
尧庭苇也就在这样热烈欢呼声中,飞身起步,就像一朵风吹的红云般掠着地面和粗索,
直飞到许格非的长桌旁。
刚刚准备歇落的欢呼,又因为尧庭苇表演了一招“掠地飞行”而再度升起来,而且,掌
声彩声,久久不歇。
尧庭苇只得走回自己的坐椅前,再向三面英豪抱拳行了个礼。
许格非一俟掌声彩声稍歇,再度缓缓地站起来。
全场英豪一见,掌声彩声俱都戛然停止了。
许格非的再度站起,格外令人注意,但是,了尘师太以及百花仙子等人,却已没有了方
才的焦急心情。
因为,了尘师太等人业已看出来,一些企图包围夹攻许格非的门派世家,经过了冬梅和
尧庭苇的先后下场不但打消了原计划,而且也俱都显得惴惴不安。
只见许格非先向摘星台上的悟清仙长和铁面丐,拱手和声道:“听方才铁门寨的乌老寨
主说,这一次的大会完全是为了对付我许格非而召开的,我想这一定是外问的传言所误,对
我有了误解,现在请两位公证监证人,代在下询问一下各门各派各世家,还有哪些与在下结
有嫌隙的,请提出来。”
话声甫落,大黄庄的老庄主突然由席位上站起来,同时怒声道:“我,老朽黄震南有冤
屈。”
许格非一看,正是他前天晚上,假扮天南秀士时遇到的大黄庄老庄主黄震南。
但是,坐在他身边的女儿黄丽莺却焦急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肥大袍袖。
悟清仙长关切地问:“黄老庄主有什么冤屈,与何人有嫌隙?”
黄老庄主则举手一指许格非,怒声道:“我要控告许格非,他不该收容当年为害东南的
古老头、单姑婆为奴为仆。”
一提到古老头和单姑婆,全场英豪又是一阵议论和骚动,纷纷向古老头和单姑婆望去。
有人在今天控告古老头和单姑婆,早在许格非他们两人意料之中。
但是,由于对方黄震南控告的是许格非收容恶人为仆,他们两人自是不便随意发言。
许格非则和声道:“东南际云关的武夷山庄,乃老魔毛司康。设立的总分舵,由长春仙
姑负责……”
一提长春仙姑,黄老庄主勃然色变,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就是那个贱妇掳去了我
的儿子黄天仓。”
许格非却继续说:“长春仙姑本是无耻尤物,我到东南后的第三天地已死在地下室内,
东南总分舵也随之瓦解,至于有关劫掳令郎黄天仓的事,我可命单姑婆向你解释。”
单姑婆一听,这才起身向着许格非应了个是,接着面向摘星台上的公平见证人行了个礼.
这才望着黄老庄主,抱一下拳,沉声道:“黄老庄主久违了,我们在东南时,曾经会过一面,
而且,我老婆子也见过令郎黄天仓,当然,我也更清楚令郎与长春仙姑的交往经过,不过,
你黄老庄主也心里明白……”
黄老庄主一听,不由厉喝问:“老朽明白什么?你当时助纣为虐,共同作恶?你今天才应
该向天下英豪交代个明白呢!”
单姑婆毫不迟疑,而且极镇定地说:“那是当然,我单姑婆在长春仙姑的手下做事,的
为是讨口饭吃,过个安适的生活,除了管家护院,不参与任何事情。”
说此一顿,游目全场,立即郑重地问:“诸位英雄侠士中,有不少是东南的朋友,请问
哪位见过我老婆子深入别人的府上闹事,或在东南武林公然杀害侠义道上的人士?”
把话说完,继续游目全场,但久久没人吭声。
黄老底主却怒声道:“但有关小儿黄天仓的事你却插手了。”
单姑婆一听,立即颔首称好道:“好,你黄老庄主不这么说,我也不便公开,既然你都
不在乎了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话未说完,坐在老庄主身边的黄丽莺和她的二弟弟,俱都焦急地暗暗拉扯黄老庄的大袖
子,显然要求他们的父亲不要再追究了。
单姑婆见黄老庄主无意坐下去,只得道:“令郎黄天仓所喜欢去的场所,我老婆子不便
说,但那天晚上我将令郎送回去时,我是怎样对你老庄主说的?”
黄老庄主却怒声道:“老朽认为那是你们故意布置的圈套,先将小儿送回,然后再设计
将他劫回。”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我老婆子可以告诉你,那是你的大少爷自己找
回去的,而且跪在长春仙姑脚前苦苦哀求,最后才终因内虚过度,枯竭而死。”
全场英豪一听,立即哈哈笑了。
悟清仙长只得望着黄老庄主,宽慰劝解道:“说来令郎是死在长春仙姑的手里,而长春
仙姑已死,这件事也就不必追究了。”
黄震南知道,他不能再说别的了,否则,单姑婆必然会入场要他还个公道,想当初单姑
婆在东南就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现在她追随了许格非两三年,武功当然早超过许格非身边的
四个丫头。
心念及此,英气一馁,不由黯然叹了口气,缓缓地坐了下去。
单姑婆一见,也向着悟清仙长和铁面丐行了个礼走回位置上坐下。
一些爱看热闹的英豪当然感到有些失望,尤其东南武林的高手们,久已听说单姑婆的武
功如何如何,这时没有能看到,当然更感到懊恼。
但是,许格非却望着悟清仙长和铁面丐,沉声道:“听说东海的南海帮和渤海帮此番专
程来参加大会,也有一笔帐要我在此清算一下,不妨请两位帮主当众说明一下。”
话声甫落,群豪骚动,纷纷向东崖上看去,悟清仙长和铁面丐也同时看向南海帮和渤海
帮的席位。
只见两帮席位上,几个首领人物,一阵紧急交头议论,立即站起两个人来。
渤海帮的席位上站起来的是一个一身黑衣黑面虬髯中年人,南海帮席位上站起来的是一
位黄袍白发苍髯老人。
全场英豪一看,不少人都认得,黑衣虬髯的中年壮汉是渤海帮的帮主海底蛟,黄袍老人
则是南海帮的帮主腾海龙。
只见渤海帮的海底蛟向着腾海龙一肃手,由黄袍老人沉声道:“老朽曾虎彪,与北海海
底蛟分为南海帮与渤海帮帮主,我们两帮主旨,均为保护沿海渔民安全,海运畅通。”
一旁的渤海帮帮主海底蛟,立即咧着大嘴点了点头,表示他的同意。
腾海龙继续说:“自从东海出现了魔窟组织后,经常迫劫我们两帮的船只,不少人小头
目和弟子死在他从前的歹徒手里……”
许格非立即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腾海龙略微想了想?道:“应该是一年半以前的事。”
许格非继续问:“这么说。最近一年半以来,已经平安无事了。”
腾海龙和海底蛟同时颔首道:“是的,没有再发生事情了。”
许格非立即道:“那你们不但不应该控告我,还得感谢我赏给了你们一碗饭吃。”
如此一说,腾海龙两人顿时一愣,全场也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许格非继续说:“老魔毛司康的亲授徒弟人面豺狼在东海狼沙设了一个转运站,他们一
切开销和生活的经济来源就全靠打劫你们两帮的船只来维持。”
海底蛟不由怒声问:“那么这个人面豺狼呢?”
许格非尚未开口,北顶各席位上,突然响起两声佛号,并一连站起了僧道俗丐十多人。
全场英豪一听这两声内力雄厚的佛号,具都以为是少林寺的法胜大师和武当派的静尘道
长。
但是,当所有英豪的目光循声看去时,只见宣诵佛号的一僧一道,竟是少林寺的法明大
师、武当派的静德道长。
其他几人则是丐帮的翼九,大南庄的大二庄主与点苍支派掌门人斯云义等人。
全场英豪看得一愣,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宣了声佛号的法明大师合十道:“魔窟东海狼沙的转运站负责人的确是毛司康的亲
传弟子人面豺狼在那里主持,转运站是贫僧与静德道长、银衫剑客以及丐帮和东海南几门世
家率众前去烧掉的,但是人面豺狼却是许少侠除去的……”
话未说完,全场立即掀起一片掌声。
法明大师肃手一指银衫剑客等人继续说:“现在起立的十数位,都是当时在场的人,所
以贫僧等人出来作证,旨在让两位海上帮主明了真相,你们有今日的安定,的确应该感谢许
少侠才是道理。”
海底蛟、腾海龙一听,先是有些迟疑,最后,终于向着摘星台上的悟清仙长和铁面丐,
抱拳歉声道:“请准我们两帮撤回控诉,并请许少侠接受我们两人的道歉,原谅我们两人的
无知与受愚……”
话未说完,全场已暴起一阵如雷掌声。
也就在这时,西南边角上,突然响起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大喝道:“慢着!”号 这声大
喝一声,嗡然震耳,全场一惊,所有的掌声戛然停止了。
由于这声大喝声如洪钟,所有的英豪都知道发喝之人是个内力浑厚武功不俗的高手。
全场英豪循声一看,只见西域红黄喇嘛席位旁边的位置上赫然站起一个短发银髯,满面
红光,只穿了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