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们帮主禀告……”
话未说完,其中已有两个中年花子,怒声道:“姓许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当然偏袒
他……”
法明大师立即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诸位当家的这样说就不太公平了,许少侠虽
然有恩于斯掌门人和林二庄主,但当毕五当家的强迫许少侠出手时,在那等危机的情形下,
他们却坚守立场,并未相助……”
其中一个花子愤声道:“可是我们也没有插手相助呀!”
法明大师立即道:“那是因为诸位自认毕当家的绝对不会输,所以……”
说至此处,自觉失言,不由急忙合什闭目宣了声佛号,又道:“罪过,罪过!”
一旁盘坐的银衫剑客,早巳一脸愧色地看呆了。
因为,这时才知道许格非身获绝学而不施展,却宁愿和他两败俱伤而呕血。
由此也可证实,许格非虽然曾经被居龙老魔劫走而传艺,的确没有答应为老魔湔雪前仇,
将当年参与的人一一置死。
也正因为想通了这一点,银衫剑客才认定铁杖穷神不是许格非杀的。
这也可能如天南秀士和玄灵元君两人仍保住老命一样。
银衫剑客有鉴于此,立即望着十数花子中的一人招了招手,
只见一个面大耳肥的中年花子急步走了过去。
银衫剑客一俟那个中年花子走至身前,立即把剑穗上的一颗珊瑚珠解下,同时乏力地道:
“交给你们帮主,为了贵帮声誉,不宜再追究这件事,伤愈后,我自会前去。”
那个中年花子接过银衫剑客的珊珠,立即躬身应了个是,转身向着上十数花子一挥手,
镇定地道:“抬起师叔来,咱们走。”
丐帮纪律严是出了名的,一声令下,纷纷称是,立即过来较低辈份的六人,抬起老花子
毕五的尸体,径向镇外走去。
方才接过珊珠的中年花子,这才向着四周拱了一个箩圈揖,同时谦声道:“诸位前辈,
晚辈要先走一步了。”
法明大师等人,立即纷纷还礼说请。
一俟十数花子走后,法明大师和静德道长,以及大庄主等人立即过来察看许格非的伤势。
只见两个泪人儿似的丁倩文和魏小莹,已将许格非挟持着坐在地上,而许格非面如金纸,
剑眉紧皱,闭着双目似在调息行功。
单姑婆老眼湿润,横杖护在许格非身后.
江中照和几个渔民装束的武师,也愣愣的在四周围立着。
斯云义和林金雄也站在许格非的身前,显然有意保护。
法明大师和静德道长,一见许格非的气色,知道内伤不轻,不由同时关切地道:“许少
侠内腑受震极剧,应该用真气输入加速五脏归位,可要老衲贫道协助?”
斯云义和林金雄三人当然信得过这两位佛门高人,但是,他们说来仍算远了一层关系,
是以,纷纷转首去看单姑婆三人。
单姑婆尚未发话,丁倩文已起身施礼道:“多谢大师道长关注,许弟弟受伤并不太重,
只是真气损耗过巨,休息一时半刻就会复原的。”
法明大师和静德道长都是老于世故的佛门高人,自然知道自己的立场和对方的戒心。
是以,两人同时微一躬身,合什稽首道:“但愿佛祖保佑许少侠早日康复起来,贫衲贫
道也就此告辞了。”
魏小莹也急忙站起,和丁倩文、斯云义等人,纷纷向法明大师等人互道珍重。
斯云义一俟法明大师和静德道长率众走向镇外,立即望着江中照,关切地问:“江总武
师,许少侠的内伤不轻,极需休养,现在宅院已焚,你可有……”
话未说完,江中照已急忙恭声道:“回禀斯前辈,本站在镇上还有一处专供贵客安歇的
小院……”
林金雄则急声道:“那就快将许少侠送到那边调息吧!”
但是,江中照却神情迟疑,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单姑婆知道那是一处秘密场所,不便为外人知,立即向着斯云义和林金雄兄弟,施礼谦
声道:“斯掌门人刚刚脱险,林二庄主也是兄弟久别乍会,我想诸位都有很多的话需要畅叙,
我看咱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斯云义和林金雄、林天雄一听,立即同时含笑拱手,谦声道:“难得单姑婆设想周到,
我等也就别过,许少侠醒来请代转达,若要有用得着我等之处,片言只字,我等必星夜赶来
效劳。”
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单姑婆听了,非常感动,立即施礼称谢。
斯云义等人走后,广场上除了他们几人外,便是散乱的三两具尸首。
大火已近尾声,白烟阵阵,火苗断续,剩下的已是残坦断壁,那么大一片豪华富丽宅府,
这时已不复存在了。
盘坐在地上调息的许格非,似乎正经因过度疲惫而沉睡着了。
但是,丁倩文和单姑婆却不敢让许格非就这样睡,立即示意几个武师将许格非抬起来,
并要江中照头前带路。
江中照先机警地看了一眼四周暗处,立即一挥手势,当先向镇外海边走去。
一出镇外即是大海,这时,东天已露出了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江中照在前引导,脚下走得很快,沿着镇缘海边,径向镇角外的一片茂盛竹林前走去。
丁倩文和单姑婆一看,知道那里就是九指豺人特设的秘密住处。
到达竹林近前,才发现竹林的另一边,就生在海水中,海浪已冲击进竹林内。
丁倩文和魏小莹三人因为许格非还没有完全清醒,立即趋前照顾,并命令几个武师小心。
进入林内,即是一条小小幽径,稀薄的落叶下铺着卵石。
丁倩文和魏小莹抬头一看,只见深处有一座隐约可见的精舍小院。
单姑婆为防意外,早巳飞身纵了过去,紧紧跟在江中照身后。
精舍小院不大,仅有两厢一厅,房舍不高,但在外观上看来,十分豪华精巧。
院门是黑漆小门楼,仅两级青石台阶,门上没有门环,但却贴着鲜红的春联。
一到近前,江中照立即回头望着单姑婆,谦恭地道:“请您稍待,小的先进去开门。”
门字方自出口,业已飞身纵向院门。
单姑婆本待说里面为何没有人开门?
尚未开口,江中照已纵进了院内,加之江中照对她十分恭谨,也不便过份采取不信任的
态度,因而仍立在门阶下等候开门。
就在这时,丁倩文和魏小莹保护着许格非也来到了门前。
丁倩文见单姑婆一个人站在门前,正待说什么,院中蓦然响起数声娇滴欢声道:“哎哟,
原来是江总爷,可把我们吓坏了,前边那么大的火,你呀,你也不来看一看我们,从二更天
到现在,我们连眼睛也不敢合一合呀……”
话未说完,已传来江中照的不耐烦声音道:“少废话,快去把小厅上的客室清理起来,
烧水泡茶,准备酒宴……”
又是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子,娇声道:“哟,总管爷呀,可是员外爷的兴致来啦,要来喝
两盅早酒……”
只听江中照几乎是以怒吼的声音,叱声道:“少噜嗦,有贵客,快把你们的衣服也整理
好,当心惹恼了少主人……”
又是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子,兴奋地娇声道:“什么?少主人,这么说,一定是个身强力
壮的年青小伙子了?”
立即传来江中照怒喝道:“少废话,端庄些,闹不好你们几个人可能都没命了,告诉你
们也没关系,员外爷已被咱们少主人给处死了。”
说至告诉你们时,已把声音压低了。
一片轻呼惊啊声之后,院中立静了下来,接着门闩声响,呀的一声门开了。
丁倩文和单姑婆听了里面女子们的对话,早巳将脸色沉下来。
因为她们已经明白了这座秘密精舍小院,原来是最讨厌女人的九指豺人的寻乐艳窟。
但是,现在许格非内伤正重,急需这么一个安适的地方调息养伤。
是以,这三人虽不愿进入这种地方,也无可奈何了。
这时一见扛中照将院门打开,立即照顾几个武师将许格非抬进。
江中照一见丁倩文三人的脸色,心头不仅一惊,顿时不安起来。
这时正中小厅上已燃起了宫灯,院中两厢廊下和小厅上共散立着十几个花衣招展的年青
女子。
丁倩文随便扫了一眼,即看出十几个女子中,五个是姑娘打扮,一个侍女装束。
散立院中厅上的十个女子,一见抬进一个人来,俱都花容大变,神色一惊。
但是,当她们看到江总爷一直肃容敛笑,躬身哈腰的在旁侍候着,也都惊得纷纷向着被
抬的许格非,低着垂目,裣衽施礼。
小厅布置得十分富丽,陈设也极豪华,但丁倩文等人已无心去注意这些。
在江中照的引导下,将许格非抬进一间充满了脂粉香气的华丽小室内。
纱帐的牙床上,绣被散乱,显然是外面某一个女子昨夜就睡在这张床上。
丁倩文和魏小莹这时也顾不了许多,立即命令几个武师将许格非平放在床上。
许格非一经放在床上,单姑婆立即望着江中照和声道:“江总武师……”
江中照一听,赶紧躬身低声问:“小的在,您有什么吩咐?”
单姑婆一指几个武师道:“请你照顾这几位休息吃喝,特别要防范有什么人闯进来……”
江中照赶紧哈腰回答道:“是是,小的自会去部署。”
单姑婆特别一整脸色,沉声道:“警告她们,特别保持静寂,不可越轨逾礼,不然,可
别怨我单姑婆将她们个个变成一滩血水。”
几个武师个个听得面色大变,江中照也忙不迭地连连躬身应是,领着几个武师退出去。
这时,丁倩文已将那条绣被为许格非覆好,并望着魏小莹和单姑婆,焦急地道:“许弟
弟的内腑可能伤得不轻,如果不及时为他输送真气,尽快推拿,恐怕很难苏醒过来。”
单姑婆阅历丰富,一看许格非面色逐渐恢复红润,而且鼻翅均匀,立即宽慰地道:“不
碍事,少主人只是真力耗损太多,加之过份劳累,几天没得好睡,先让他睡一会,等他醒来
再服一粒大补丹就可复原了。”
丁倩文和魏小莹这时已把许格非的小包袱放好,屠龙剑也放在许格非的枕边,根据单姑
婆所说的一看,许格非的气色果然好多了。
三人计议一阵,觉得不能过份信任江中照等人,决议单姑婆注意院中,魏小莹注意小厅,
丁倩文则守着许格非,三人轮流调换位置休息。
黎明前的一刻是最黑暗的,现在正是黎明前的一刻。
丁倩文面对着许格非的床,盘膝在一张大方凳上,闭目调息,运功打坐,不觉已经入睡。
但是,仰面躺在床上的绣被内的许格非,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但是,也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蓦然感应到附近似乎有人潜伏,而且,正屏息蹑步向
着他的牙床接近。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转首一看,发现丁倩文就在不远的方凳上打坐。
由于他有了一次被老魔劫走的经验,这时他立即联想到屏息向他接近的人,很可能就是
屠龙老魔。
上一次是他失利于铁杖穷神,这一次是他受伤于银衫剑客,心想:“莫非他又要把我劫
去传授什么绝学不成?”
一想到绝学,他立即惊觉到那下半部秘籍,他认为,老魔的前来也许是另有图谋,说不
定就是来搜查他身上,是否已得到了异人的下半部秘籍。
心念及此,大为焦急,因为他觉得,老魔已到了他的附近一丈五六尺处。
他先焦急震惊地看了一眼房内,灯火明亮,不可能有人隐身,因而,他立即联想到屋外
或邻房中。
现在他无暇多想,只有一个意念,秘籍绝不能让老魔得去,否则,不但自己的性命不保,
就是整个武林也势必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许格非虽然知道秘籍下半部绝刘不能让屠龙老魔得去,但是乍然间却想不出对付之策来。
尤其令许格非感到惊异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不知怎的,今天竟然感应到有
人正屏息悄悄地向他走来。
现在,他知道他的功力已经较前又迈前了一大步,但是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他想,也
许因为他学成了后部秘籍上的轻功一飞冲天之故吧!
心念电转间,他又感应到对方来人距他已不足一丈了,但是房中却仍没有看到。
心中一惊,急中生智,他觉得必须把秘籍藏起来,但他也知道,起身收藏业已来不及了。
紧急间,只得在被中悄悄将怀中的秘籍掏出来,立即折叠一半,再悄悄地塞在身下锦褥
内。
于是,他继续佯装睡眠,并加重了鼻息,但是,他竟真的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而且,什
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度睁开了眼睛。
许格非睁眼一看,眼前一片漆黑,即使以他的功力也伸手看不见五指,但他知道,他仍
倒身在床上,但已不是他原先的那张床了。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再回想一下他方才警觉到的事情,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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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纵横天下系列之纵横天下》
第二十五章 香巢祸福
于是,他佯装一惊,轻啊一声,急忙撑臂坐起来,同时急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之间,惊异地左顾右盼,但左右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脑后已传来他最熟悉的沙哑声音,平和地道:“许格非,你现在是在老夫这
里……”
许格非听得故意神色一惊,同时脱口惊喜地急声问:“您是天王……”
说话之间,正待回头,身后屠龙老魔已急声阻止道:“不要回头看。”
许格非心中一惊,哦了一声,本能地又转回来,急切地问:“天王,晚辈不是负伤了
吗?”
屠龙老魔立即道:“那点伤不算什么,只是气血的刹那逆转,气一顺过来,就算复原了,
算不了什么。”
许格非故意道:“晚辈记得以惊鸿指弹毙那个老花子时,似乎晕倒在广场上,后来……”
屠龙老魔立即冷冷地问:“后来的事你都不知道了,是吗?”
许格非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如果说完全不知道,老魔一定不会相信,是以,略微沉吟,
继续道:“不,晚辈好像被抬起来,抬到一个地方。”
说此一顿,特的故意问:“天王前辈,可是您叫他们把晚辈抬到此地来的吗?”
屠龙老魔立即道:“不,是丁家的丫头和单姑婆把你抬到另一个地方的。”
许格非只得故意吃惊地问:“老前辈,丁世姊她们呢?”
屠龙老魔道:“她们仍留在原来的地方。”
许格非故意表示关切焦急地问:“晚辈是说她们……”
屠龙老魔立即道:“她们现在都很好。”
许格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