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令老怪气得一愣,不由耐着性子,怒声问:“邬丽珠,你可知道甘老当家的是代表老
夫出手惩治这老虔婆?”
邬丽珠立即倔强的说:“我不管这些……”
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道:“你难道要逼迫老夫我亲自动手?”
邬丽珠立即冷冷一笑道:“我也正准备向老前辈请教!”
话一出口,场外的数十大汉不少人惊得脱口惊啊,同时掀起一阵骚动!
玄令老怪不由一阵气结,愣愣的望着邬丽珠,久久才突然一挥大袖,厉声道:“杀!”
数十大汉一听,同时一声暴喝,各举长剑就待扑过来。
了尘师太,这时才怒喝道:“慢着!”
数十大汉一听,纷纷横剑刹住身势。
了尘师太却望着玄令老怪,怒声问:“玄令道友,你那双眼睛里还有贫尼这个人没有?”
玄令老怪却反问道:“了尘,我问你,把许格非救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了尘师太微一摇头道:“我不管这些!”
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道:“希望你不要忘了铁杖穷神是死在谁的手,你们那伙人有多少人
已变成了残废,更不要忘了许格非前来恒山的目的,就是来——找你!”
说到最后三个字,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玄令老怪话声甫落的同时,东面十数大汉
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怨毒,内力充沛的苍劲声音说:“萨克寿宗,你又在这儿大放什
么厥屁?”
如此一说,全场大吃一惊,纷纷循声望去。
当前的十数大汉,更是惊得失声吆喝,纷纷纵向了两边。
由于十数大汉的飞身纵开,黑暗中的雪地上,立时现出一蓬金红光芒,和一道炯炯如灯
的慑人目光。
大家凝目一看,这才发现那人头罩金丝软盔,身罩金丝锦袍,除了一只如灯独眼,什么
也没露在外面。
单姑婆一见,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了一个美丽红衣少女的影子——
尧庭苇,她以为尧庭苇又在伪装老魔了。
因为,在西南边关的时候,尧庭苇就曾伪装过屠龙大王威吓蓝面判官,立时放出魏老夫
人。
单姑婆虽然想到了尧庭苇,但也险些脱口呼出,而她终因久历江湖,经验老道,没有呼
出来。
但是,比较心细的丁倩文,非但没有想到尧庭苇,反而急忙机警的回头看一眼洞中的许
格非。
一看之下,心中亦喜亦惊!喜的是许格非端然盘坐,闭目调息,不但周身的蒙蒙白气没
有了,而且面色也恢复了温玉般的红润。
惊的是许格非经常悬在蓝衫下的那个小包袱不见了,显然是在客栈中解下披风时,顺便
也放在了一起。
想到因为追赶邬丽珠,许格非没有把屠龙天王交给他的软盔锦袍带在身上,立即震惊的
转首去看那个独眼炯炯的锦袍怪人。
她曾经在风陵渡自己的家中房面上。见过许格非穿过这袭大锦袍,同时也听许格非模仿
屠龙天王说话的声音。
但是,她回想了一下,方才锦袍独眼怪人的沙哑声音,稳稳中却显得有慑人威势。
是以,丁倩文的想法却是,身穿锦袍的独眼怪人,正是真正的屠龙老魔!也就在丁倩文
心念电转间,神情一呆的玄令老怪已沉声道:“知道老夫真实名姓的,当然是昔年故人,但
你这样蒙头罩脸,故弄玄虚,显然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话来说完,锦袍独眼怪人依然冷冷的恨声说:“废话少说,留下解药来吧!”
玄令老怪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你?你是毛司康?”
毛司康三字一出口,了尘师太也不由惊得浑身一哆嗦。
单姑婆由于方才没有注意萨克寿宗是玄令老怪的原始名字,尚以为独眼锦袍怪人是尧庭
苇伪装的。
这时一听,才恍然想起,尧庭苇是绝对不会知道玄令老怪的真实名字的。
而丁情文这时也明白了屠龙天王的昔年本名,原来叫毛司康!但是,屠龙天王却突然厉
声道:“留下解药来滚!滚!”
最后一个滚字尤为凄厉,有如暴起的春雷,震人耳鼓,慑人心神!数十大汉纷纷浑身一
颤,甘公彪则面色大变,不自觉的退后了数步。
玄令老怪却仰面哈哈一声厉笑道:“好好好,毛司康,你今天来得正好,老夫正不知到
何处找你请教,看你如此盛气凌人,武功想必有超人之处,来,只要你胜得了老夫一招半式,
不但解药留给你,而且马上离开紫芝峪,永远不再历身江湖!”
屠龙天王立即讥声道:“谁管你滚到那里去,快划出道来!”
玄令老怪当然知道昔年的毛司康,已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屠龙堡堡主了。
现在,他不必去揣测屠龙天王的武功如何,仅根据他所传授的许格非,也就可想而知了。
玄令老怪有鉴于此,决心以玄煞掌功伤他,是以,冷冷一笑道:“如论你我掌拳,相搏
近千招未必能分出胜负,白白浪费时间……”
岂知,屠龙天王竟哼了一声,冷冷一笑道:“知己而不知彼,必败无疑,你能在我手下
走过百招,已算是当代的顶尖人物,遑论千招了!”
玄令老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吼一声:“姓毛的老小子纳命来!”
厉吼声中,腾身而起,一跃数丈,疾泻而下,迳向屠龙天王的天灵踹去。
屠龙天王却趁玄令老怪疾泻而下之际,一声厉啸,身形凌空而起,迳向泻至一半的玄令
老怪的小腹踩去。
玄令老怪一见,再度一声厉吼,猛的一个云里翻滚,立变头下脚上之势,双脚闪电蹬出!
只听蓬的一声,玄令老怪的双脚,恰巧一只蹬中屠龙老魔的右腿,一只蹬中屠龙老魔的铁杵
上。
于是,两人同时一声闷哼,玄令老怪疾泻地面,屠龙老魔急骤升空。
只听咚的一声,玄令老怪着实跌在雪地上。
而屠龙老魔,仍挟着一蓬金红光华,尚翻滚的正待落下。
玄令老怪一看,哪敢怠慢,大喝一声,挺身跃起,飞身再向老魔扑去!扑至近前,再度
一声厉吼,右掌猛的劈出,一阵呼啸狂飙,挟着雪花冰屑,迳向即将着地的屠龙老魔击去。
屠龙夫王似是早已有备,就在玄令老怪掇腕发拳的同时,一声沙哑大喝,双掌猛的悬空
一击雪地,下落的身形,突的再度升起。
一阵腥风狂飙,挟着呼啸之势,就在他的脚下翻腾滚过。
嚓一声脆响,正当其冲的一棵松树,树身应声而断,挟着呼呼之势,冰屑雪花纷坠,轰
的一声倒在地上。
顿时,冰雪四溅,枝干横飞,声势十分惊人。
再看屠龙天王和玄令老怪,早巳激烈的打在了一起。
两人一经交手,完全是硬打硬拚,各凭实力,任何一方都投机取巧不得。
四掌翻飞,掌掌相击,发出了轻重不一的啪啪响声。
但是两人的脚步却移走得非常缓慢,而且,每步移开,地下必留下一个深深脚印。
屠龙天王的左腿铁杵,更是陷地极深,但看来他似乎略占了上风。
这真是少见的一场硬拚力战,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愣了。
转眼之间,玄令老怪和屠龙天王已交过了五十招了。
屠龙天王显然有些急躁,因为他希望在一百招内击败玄令老怪。
但是,玄令老怪的心中更是又掠又急。
惊的是,他每次都运足了玄煞掌功,但每次对掌,屠龙天王的掌都隐藏在他的金丝太锦
袍的后面。
显然,屠龙天王穿在身上的这袭大锦袍,不但具有防震避刃功能,而且也有防毒的效力。
急的是,如此打下去,必然加倍消耗真力,超过百招不但颜面有关,很可能在对方骤然
一击的情形下而丧命。
玄令老怪一面奋战,一面苦思破解之策,他在想,如何才能使他的掌毒伤及屠龙天王。
蓦然,玄令老怪的目光一亮,突然怪嗥一声,一个翻身,迳向屠龙天王的脚下滚去。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屠龙大王不知是计,本能的双臂一抖,腾身而起。
也就在屠龙天王腾起的同时,滚至脚下的玄令老怪已大喝一声,运足掌毒的右掌,呼的
一声,猛向屠龙老魔的两腿劈去。
屠龙天王大吃一惊,顿时惊觉中计,厉喝一声,双臂猛震,双腿一拳,身形猛向斜横里
纵去。
一招得手的玄令老怪,反臂一撑地面,身形一挺而起,大喝一声,进步欺身,挥掌就向
负伤下坠的居龙天王劈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口前突然响起许格非的清朗震耳大喝道:“住手!”
玄令久经战阵,一听那声大喝,便知来了高人,因而本能的收掌刹住了身势!咚的一声
跌坐在雪地上的屠龙天王,闻声也和玄令老怪同样震惊的向洞口望去,在这一刹那,全场静
得没有一丝声音!了尘师太,白素贞,以及甘公彪和数十大汉,一见容光焕发的许格非,傲
然卓立在洞口前,俱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许格非业已中了白俊峰的玄煞掌毒,而他真的能够自疗毒伤而痊愈,
他的功力之高,怎不令人心惊震骇?!
最高兴的要算是丁倩文、单姑婆,以及邬丽珠三人了。
三人一见许格非卓然立在洞口外,先是一呆,不由同时兴奋的欢声道:“许弟弟,少主
人!”
而邬丽珠竟脱口欢呼道:“许表哥……”
欢呼声出口,娇靥通红,立即窘在了当地,这是因为她平素说习惯了,而也常常自以为
她有一位武功高绝,震惊江湖的许表哥。
许格非仅平淡自然的看了邬丽珠一眼,大步越过丁倩文和单姑婆,立即面向玄令老怪站
立之处走去。
玄令老怪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望着邬丽珠,厉声道:“贱婢邬丽珠,未得老夫的允许,
你怎可把解药给许格非服?”
邬丽珠立即怒声道:“你胡说,喏!这不是白姊姊给我的解药还在这里!”
说着,立即把手中的白纸包高高的捏在指尖上晃了晃。
玄令老怪看得一愣,不由以询问的目光,转首去看白素贞和甘公彪。
白素贞和甘公彪立即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许格非确实没有服解药。
玄令老怪看得面色一变,屠龙天王更是震惊得由地上急忙站起来。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萨克寿宗,弟子不轨,训徒不严,到处仗势欺人,与人交手,动
辄想置人于死,具有歹毒功夫而不知自律者,不能留伊在世……”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突然瞋目厉喝道:“闭嘴,乳臭未干,胎毛未褪,居然胆敢教训起
老夫来了……”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我今天不是要教训你,而是要除掉你们师徒二人,以及所有具有
玄煞掌毒的人……”
玄令老怪先是一惊,接着厉吼道:“大胆,狂妄,目无尊长!”
说此一顿,立即转首望着白素贞,厉声道:“贞儿,代为师教训这小子一顿,替你弟弟
报仇是时候了!”
白素贞一听,神情不禁有些迟疑。
玄令老怪突然厉吼催促道:“去!”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不管是谁,今天出场的,都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邬丽珠惊得花容—变,脱口惊啊,惶得急忙分辩道:“白姊姊心地善良,和她师父弟弟
都不一样……”
许格非未待邬丽珠话完,立即有些生气的沉声道:“至少她没管好她弟弟!”
邬丽珠急忙解释说:“不,不,这包解药就是白姊姊给你送来的……”
许格非冷冷一笑,突然怒声道:“那是用你终身的幸福换来的!”
单姑婆也急忙道:“是的,邬姑娘,你那位白姊姊方才到达时,还向玄令老怪说,你已
经答应嫁给白俊峰了……”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再度望着目漩泪光的白素贞,厉吼道:“哭什么?动手!”
白索贞一听,一阵委屈,滚落了两颗泪珠,毅然翻腕,呛的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撤出来。
就在白素贞撤剑的同时,许格非已望着玄令老怪,冷冷的问:“你自己为何不过来动
手?”
玄令老怪当然是准备借白素贞和许格非交手之际,尽快恢复一下大量消耗的真力。
是以,冷哼一声,轻蔑的道:“对付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贞儿已经够了。”
玄令老怪的话声甫落,白素贞已噙泪娇叱道:“快撤出你的剑来!”
许格非自从经过了司徒华的惨痛教训和血的事实后,对美的令人眩目荡神的少女,格外
提高了警惕。
这时一见白素贞催他撤剑,立即回头看了丁倩文一眼,丁倩文自然会意,急忙把手中的
剑递了过去。
白素贞一见,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不由怒声问:“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佩剑?”
许格非淡然道:“那不是用来对付你的!”
的字方自出口,显然已经生气的白素贞,突然一声娇叱,飞身前扑,挺剑就刺,咻咻咻,
连攻出凌利的三剑。
许格非手中虽然有剑,却仅用左闪右挪的曼妙身法躲过。
白素贞气得倏然停手,娇靥通红,不由怒叱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许格非正色道:“当然是一睹令师傅授给你的绝学剑术!”
白素贞一听,娇靥突变铁青,猛的一咬银牙,突然挺剑猛刺!但是,就在她挺剑猛刺,
招式尚未用尽的一刹那,眼前光华一闪,寒气已经扑面。
白素贞大吃一惊,知道这是剑身巳到了眼前,脱口一声娇呼,急忙飞身暴退。
也就在她娇呼飞退的同时,嗤的一声裂帛轻响,接着剑光顿敛!白素贞再度一声娇呼,
急忙低头一看,她双峰之间的银缎衣襟,已被许格非的剑尖划开了一道长达半尺的裂缝,直
达她的左肩。
一看这情形,真是又羞又急,又惊又怒,不由瞪大了一双凤目,望着许格非,脱口颤声
道:“你……你……”
说至第二个你,热泪夺眶而出,倏然转身,如飞向来时的方向驰去,刹那间消失在夜色
里。
因为再度交手的一招太快了,使大家的思维尚来适应,许格非的剑尖已划过于白素贞的
酥胸。
任何人看得出,许格非在一剑定胜负情况下,在一个美少女的身上,只有那么半尺不到
的范围较为适合下手。
下面一寸即是双乳,再下便是小腹,如划破衣裤势必露出雪白的肌肤,左臂在后,右臂
又有剑相护,都不易下手。
许格非淡淡的看了白素贞背影消失的漆黑林隙一眼,在他的俊面上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安
与歉疚。
因为,白素贞如果在玄令老怪前来佛庵前将解药送来,也许便不会有这个场面出现。
尤其令许格非不满的是,她竟以解药乘人之危,而胁迫邬丽珠答应嫁给她弟弟。
许格非不管白素贞持的是什么正当理由,也不管她心里原有什么样的打算,今后他不愿
意再见到这个美丽得令人眩神的少女。
于是,他缓缓转身,横剑望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