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降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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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降恶棍-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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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么了——”近距离内看著他的眼神,她想到书中的噬人野兽,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在生气吗?”
  “没错。”他的手指扣住她雪白的咽喉——多脆弱的仙人之命啊。
  她挪开视线,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拚命地回想著刚才她的行为,也只能做出一个结论——
  “我不是故意要违逆你的好意,我不做那些衣裳,纯粹是因为我的衣裳是不会脏污的——只要有花草的灵气,衣服可以自动清理乾净的。”她柔声地说道。
  “是吗?”若不是还想在脸上挂著一层假象,他恐怕会嗤笑出声。
  “是。”她肯定地点头。
  “我不信。”他放开手掌下跳动的脉动,下榻拿起桌上一只仍有余墨的砚台。
  “你要写字啊?”范青青话未说完,随即惊呼出声:“你——做什么!”
  魏无仪把整个砚台上的黑墨全倾倒在她身上!
  范青青想也不想地褪下外衣,拿著衣服就往外冲——外头有一个小花圃。
  “这是我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她泪眼汪汪地看著衣裳上的那片深色黑墨。
  “你当真以为那些墨汁会自动消失?”可笑!
  “会!一定会!以前染上泥土时,都是这样处理的!”
  在范青青的叫声中,魏无仪看到那件衣裳上的墨痕渐渐淡去,而衣裳底下的花丛则像吸了过多的墨水一般,全都变成一团团的紫黑色。
  范青青用力固定自己的脚,不让自己被拖著走,“我要看著那件衣服!”
  “衣服放在那里没人敢动!”他的双臂揽住她仅著白色单衣的身子,直扯向屋内。“你喜欢这样在外头跑来跑去,是你的事!但我可不想看到一个不合体统的人在魏府乱来!”
  他更讨厌看到任何她不属于人间的证明!
  “啥?不合体统?”她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一进温暖的房内却打了个喷嚏。
  她瞪著自己光裸的臂膀,这才想到自己衣衫不整。
  “你你别这样看我。”她嗫嚅地说道,脸红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怎么看你?”他的眸光一黯,目光从她的粉臂挪到她薄衣下的娇俏身段。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奇怪。洛君大哥从不曹这样看我。”她声如蚊鸣,小手捧住发烫的粉嫩小脸,不肯多看他。
  “男人看女人,就该是这样。”
  魏无仪猛地揽住她的腰,不费力地将她拉近,在她还不及开口前封住了她的唇。在她的呼吸因他而柔弱无力时,他迳自喝了一口掺了西域奇花的花露水,再度吻住她。
  “不要了。”头好晕。他为什么总要这么吻她?好像想把她给吞进肚子一样。
  “那日在街上欺负你的那两个兄弟,今天被砍了头。”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心中早已笃定她必然会有的著急反应。
  “为什么?!”果然,她从他怀里猛坐起身,手臂却奇怪地使不出力。
  “以免他们危害人间。”他低眸盯著她迷蒙的双眼,知道西域奇花的药力正在发挥。
  “人都会犯错,他们可以改啊——”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香肩微露。
  “相信我吗?”大掌滑上她的肩背,沿著纤细的线条抚遍她大半滑腻的背。
  “相信。”但那两个人不该死啊。她想说话,却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手——
  “那就该相信我的所有决定。”她这种单纯的信任——很蠢,但是他并不讨厌。
  “嘘,喝点水。”见她仍想开口,他拿起掺了西域奇花的花露水送到她唇边。
  范青青被堵住了唇,在连喝了三口花露水之后,她忘了那对兄弟的被处死,只感受到他宽厚的胸膛,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第六章
  “我说过那些东西绝不降价!”魏无仪狞恶地朝眼前人抛去一眼,神色之间尽是无庸再谈的意味。
  “魏爷,那一区正在闹灾荒,而我们还有许多存粮,可以帮他们——”陆真不屈不挠地劝说著。
  “我是请你来做慈善事业吗!”魏无仪一拍桌子,铁青的脸色足以吓死人。
  “那至少拨些仓库的米粮赈灾。”早已把自己的去留置之度外的陆真说道。
  “拨粮?救灾?我为什么要救灾?那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关?我年少落魄潦倒于街头时,也不见有人支援我一分一毫!”
  魏无仪并不能名之为俊美的五官,在怒气之中反倒显现出他独特的张狂气势,一种正常人不愿招惹的暴戾气质已经与他整个人互为表里。
  “当初若有人支援一文不名的魏爷,魏爷定然会感激莫名。为什么不让您成为无数个可能的魏无仪呢?”陆真没有闪躲开魏无仪朝他砸来的一只算盘,只能按著自己肩膀强忍著剧痛。
  算盘滑落到地上,算珠发出嗡嗡声响。
  “养出那么多魏无仪做什么?与我竞争吗?当初就是因为没人帮我,我才有法子撑持成今日占有北方杂粮及无数土地的大地主。有本事,就凭自己过活!”魏无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你的管帐能力不差,你以为我没事忍耐你说这些鬼话做什么,被我放逐到边陲管帐五年,你还不知道要收敛自己的多管闲事吗?别以为你是引荐欧阳无忌给我的人,就可以放肆妄为!”
  “魏爷,我只求您再听我一言您厌恶当年那些踩在您头上的人,就千万别让自己变成跟他们同样的人。”
  “你再说一个字,我立刻让人放把火烧了那些粮草——”魏无仪把帐本一用,怒吼出声。
  岂料,门板却在此时被悄悄推了开来。
  陆真屏著气,正悲叹著来人的倒楣命运时,范青青就走了进来。
  轻飘飘走著路的她,身著织金青衣,下系同色纱裙,裙摆之缘所刺绣之花纹,正是魏府的饕餮标志。
  魏无仪抬头,易颢怒气的浓眉开始纠结,瞪著她的眼神有著相当程度的不悦。
  陆真向前走了一步,正打算为她挡住魏无仪的怒气,然则主人的举动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个以暴戾闻名的魏爷,朝她伸出了手。
  “过来——”语调称不上轻柔,但已是他人从未听过的平静。
  范青青拖著脚步,才半坐上榻边,人立刻软软地偎到魏无仪怀里。
  “我最近都好想睡觉——”她将头埋入他胸口,小手掩去了一个呵欠。
  陆真看著她旁若无人的姿态,初是有些赧颜,后来方在意到她根本没注意到魏无仪旁边还有其他人。
  “想睡,就去睡。”魏无仪没有举起手来抚摸她的头,反而拿起榻几上的报告。
  “现在睡了,晚上会睡不著。”他身上的气息和她喝的花露水有点像,她喜欢。
  “那就去找点事情做。”他仍专注在报告之间。
  “你和我说话,好不好?我以前读书读到想睡时,洛君大哥都是这样对我的。”她娇憨地要求著,将手腕上冰凉的镯子贴在颊边——好舒服!
  “谁规定他做什么,我就得跟著做?!”他不痛快地低吼出声。
  “你的声音好大。”她闭著眼睛,小手胡乱地摸上他的脸庞,轻摇住他的嘴。
  “范姑娘——”陆真被她的举动吓得睑色发白。
  范青青听见自己的名字,茫然地眨了两下眼,这才看到了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
  “你是谁?”她捉著魏无仪的衣襟半坐起身,并不知道两人的姿态是暧昧的。
  “在下是魏府的管事——陆真。”好年轻啊!他万万没想到能让魏爷如此容忍的人儿,竟是这样一个未知世事的娇嫩女娃。
  “我没见过你。”范青青柔柔地一笑。
  “在下刚从西北回来,正想为当地受难的百姓请命。”陆真的眼神中有著坚定。
  “滚出去!”魏无仪僵冷了脸色,已算计到他的招术。
  “那边的百姓怎么了?”有人和她说话时,她的精神便会好些——她不喜欢整日昏沉沉的感觉。
  “益州百姓陷于困苦,若魏爷肯拨出一丁点的粮食,百姓就可以过得好一点。”陆真无视于那道杀人目光,执意将话说完。
  “你不帮那些人吗?”范青青坐起身,扯了下魏无仪的衣袖,并伸手去摸他又开始纠结的双眉。“如果要花很多钱,就把我的画变换成银子给他们。”
  “什么都用你的鬼画来抵!你以为你的画价值连城?!你以为那两、三幅画可以救得了什么吗!”魏无仪扯下她的手,讥讽著她的天真。
  “我只是很努力地想帮他们啊,我知道你不是不帮,你只是不想负担那么多的苦难。你会帮我,当然也会帮其他人嘛。你最好心了。”她没注意到旁人的怪表情,只是开心地朝魏无仪笑著。
  陆真在一旁扶著自己几乎吓掉的下巴——魏爷,好心?
  “我可以把你帮我做的衣裳卖给别人,去帮忙那些灾民吗?”范青青兴奋地说。
  “不许!”他勒紧她的腰身,瞪回她乞求的眼神——她的注意力应该只针对他。
  “一两件就好嘛!我知道这些衣服一件就抵得上正常人家二两个月的伙食。”她习惯性地将柔软身子贴近他,软声要求著。
  “那些衣服的价值是哪个丫头说的?”嘴碎!
  “她们全都——”范青青顺口便想解释。
  “范姑娘——”陆真及时地插了句话,知道魏爷已经开始在泄忿了。那些丫头恐怕会被赶出府。
  “她们全都说你对我很好,所以才会让我穿这么好的衣服。她将话说完了后,才回头看向陆真——
  “你要跟我说什么?”
  “范姑娘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陆真此时方松了口气。
  “他好心,我比较没用,什么东西都是他给我的。”她朝魏无仪甜甜一笑,没有介意魏无仪的手掌正轻抚她后背的亲密动作——他一向喜欢碰她。
  “魏爷,关于赈粮一事——”陆真趁机追问道。
  “你不是早料定她会站在你那边的吗?拨出相等于一月份食粮收入,给那些饿鬼。而拨粮一事定要让地方官府知情,我可不打算做默默行善的大好人!”魏无仪厉色地瞪著管事说道:“办完这件事,结完春季的帐,你就给我回去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辈子也别想回来!”
  “我很乐意用这样的方法离开。”陆真向范青青微笑著:“谢谢范姑娘。”
  “不用谢我啊,是他答应给你那些东西的啊。”她回以一笑,揉了下眼睛,小小脸蛋不自觉地又贴回他的胸口。
  “范姑娘的影响力可远比你自个儿想像的还大。”陆真淡淡地说道。
  范青青胡乱地点了下头,毫无防备地靠在魏无仪的肩膀上,完全地放松。
  “她能这么想是最好。”魏无仪莫测高深地说道。
  管事弯身做了个揖,却在起身时看到魏无仪的笑容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心生防备。他打了个冷颤,便想退出房间。
  “让欧阳无忌把那三个人带到门外。”魏无仪命令道。
  门未掩拢时,魏无仪的大掌便轻抚著她的发——她的柔顺是初饮西域奇花的放松症状。待她再习惯这种东西一些时日,她的一举一动便会随他而起舞。
  “你方才提到丫头们说我待你如何?”她若再多点这种错觉,将来当他的态度丕变时,她的怨恨就会更惊人。
  “唔——说你很宠我、你会听我的话——更奇怪,我又没叫你听我的话。”她舒服地呢喃了一声,竟然微打起盹来。
  “喝点水。”他拿起她系在腰上的小水瓶,送到她唇边。
  “嗯。”她顺从地喝了几口。“西域的花是睡觉花吗?为什么我一直喝就一直想睡觉?”
  “可能是你还不习惯这样的水吧。”他语带玄机地说道,望著她的笑容著实不怀好意,然则躺在他胸口合眼的她却没有发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低喃著。
  因为我别有用心!他在心中忖道,双唇却不由自主地侵占了她娇憨的姿态。
  炽热的薄唇占领了她的唇,硬是逼迫她的少女清纯神态一转为娇娆的柔弱女子。
  “要不要看看我今日替你带回了哪些人?”魏无仪松开手,邪笑地望著她睑上的意乱情迷。
  “什么?”她拢紧自己被掀开的外衣,仍是脸红心跳。
  “叫他们进来!”魏无仪朝门外低喝道。
  一对夫妻及一名婴孩顿时出现在门边。
  “小芸儿!”范青青这回是真的清醒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小娃娃面前,开心地握住孩子的小手。“小芸儿!我好想你啊!大哥大嫂,你们好不好?好不好?”
  “被这个混蛋找到,有什么好的。”田福禄的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大。
  田氏撞了他一下,没有忽略范青青凌乱的双鬓及微敞的新衣衫。
  “他不是什么混蛋,他对我很好。”范青青直觉护著魏无仪。
  “他如果真是好人,当初就不应该逼走一帮子农民!”田福禄大声说道。
  范青青咬著小指,很想努力帮魏无仪找一个理由,却想不出他会坏心肠的原因。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遇到你。”魏无仪也不解释,就是看著她。反正,她的脑袋会替所有人找出最善良的藉口。
  “不要听他的鬼话!遇到你之后,他也没有改变什么!一肚子坏水就是一肚子坏水!”田福禄硬是站到了范青青和魏无仪之间——
  “你这个没安好心的人,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你别想对她乱来!”
  “我想做什么你倒是说说——”魏无仪眉一挑,故作不经意地朝范青青伸出手,而她直觉地就走了过去。
  田福禄气愤地拉住范青青的手。“别过去!”
  “她是你可以碰的人吗?”魏无仪随手执起一柄玉尺,不留情地就往田福禄的身上抽打了过去。
  “啊——”范青青惊叫出声,立刻握住田福禄的手。
  “你再碰他一次看看。”魏无仪手上的尺逼得范青青放下了手。
  “你怎么可以乱打人!”范青青泪眼迷蒙地控诉著,脑筋全混沌成一片。
  “现在你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吧?”田福禄握住自己被抽出血痕的手,痛得不住倒抽著气。
  “你是我的人,别人不许动!”魏无仪深沉的眼瞳锁住她的,从容不迫地走到她面前,以额轻抵住她的,知道服用了西域奇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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