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握住它,妖瞳如一道红练,飞也似地从她手心溜走,拖出一条漂亮的轨迹,向着门口飞射而去。
直至妖瞳乖巧地落入另一只手掌,纤细白净的手指抚慰般划过剑柄时,众人这才从惊变中回过神来,从门口的声音响起到妖瞳飞走,前后不过两秒的时间,一切已经变了样。
站在教堂门口的人,长发飘飘,冰冷狭长的黑色眼眸,珠玉般的眸子在浓密的长睫毛下缓缓转动,一一扫过在场诸人。鲜艳丰润的嘴唇紧紧抿住,给这张完美的脸庞增添了肃杀的气势。他身材高挑,配上这样一张冷脸,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此时,这名美男子手里握着仍在散发光芒的妖瞳,身边钻出了另外一个人,半人半机械的身体,平凡无奇的样貌,只有那双眼睛,盛满了算计。
安卡和小猪呆呆地望着他。们:“云,和于期?……”为什么,云和于期会并肩站在一起?并且一点没有敌对的意思?云和于期妥协了吗?
小蒙傻了一般看自己的手心,又。看门口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脸上表情复杂,张着嘴竟说不出话来。
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她身上,。仍旧平静:“妖瞳,我收回了。”
“为什么?”至此,她才问出第一句话,收回妖瞳是什么。意思?
流苏冷静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男子,。瞄着在他手中发光的红剑,眼中满是疑问:“这位怎么称呼?来到望月意欲何为?”
云微微勾了勾嘴角,大大方方地说道:“我的名字。不重要,听说以前的人曾给我起过绰号,他们叫我妖神……”
“至于来的目的……”。云讥讽地冷笑,“自然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望月这块肥肉。”
他说得虽然平淡,却字字如重锤落地,震得流苏一干人等有些站立不稳。这个年轻貌美的男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他就是兽人类极度推崇的神仙级人物?
还直言自己是为了望月而来,流苏不由得对他心生戒备:“阁下好大的口气,昴日和流寇都在望月,你竟然说得出这种大话!姑且不论绰号的真假,论兵力论武力只怕你也不及我们两家,你就不怕你说这样的大话,惹恼了我们两家联手对付你吗?”
流苏这一番话说出来,等于给在场众人提了个醒,如果对方只是个说大话的家伙,无论哪一方直接灭了他就是;如果真是象他自己所说和妖神有渊源,两家可以考虑联手,暗月是绝对不会先提联手,若是流苏先提及,情况就大不一样。
果然,流苏的话一出来,暗月就眨巴眨巴眼睛,心神领会。
安卡站在过道中间,转身看着云,低沉地道:“从来没有和你较量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如传说那样厉害,但是你要是真得对我们发难,纵使一死,我也会和你血拼到底!”安卡等于直接向云发出了警告,这其中只有小猪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没有回应安卡的警告,反而是于期在一旁嘎嘎大笑,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他的笑声尤其刺耳:“你们这些愚蠢的合成生物知道什么!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怎样一个人吗?不,严格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完美的杀人机器!强大!凶残!你们中间哪一个配得上是他的对手!哈哈哈!识趣的全部退出城池,免得惹得妖神大人不高兴,血屠望月城!”
于期的话显然过于狂妄,昴日军团的士兵一片哗然,群情激愤。猩猩手自告奋勇,大声喊道:“大城主,让我来会会这位所谓的妖神大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流苏默许了他出列,猩猩手带了几名士兵,吆喝着扑向静立不动的云。云几乎未看他们一眼,妖瞳在空中轻飘飘地划过,带出漂亮的红色弧线,美妙地收了势,剑尖垂地的时候,几名距离还有几米的兽兵忽然扑嗵扑嗵相继跪倒在地,身体卧倒的同时,颈上的头颅竟象被切菜一样整齐地切去。
头颅落地,鲜血才从断颈处喷泉般喷出,染红了水泥地面。众人皆骇,流苏挥舞着獠牙怒吼:“别怕!他就是武器锋利了点!大家往前冲!我们人多,立刻就能制住他!”士兵呼喝着涌上去时,流苏扭头对着袖手旁观的暗月大声叫道:“你若还在犹豫的话,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暗月注视着丝毫不惧强敌的长发男子,接收到他投射过来的冰冷眼神,心知这一战无论如何无法避免,若敌人过于强大,不妨听从流苏的建议,合力击退强敌再作打算。
“黑鸦。”他向黑鸦下达了命令,“召集分散在望月的所有手下,进攻这名陌生男子!”
黑鸦得令,手指放到嘴边发出一阵凌厉绵长的尖啸声,一声高过一声,如连绵起伏的波浪,直推向空旷的天幕。稍顷,乌云蔽日,遮蔽了整个天空的鸟人齐刷刷振动羽翼,从四面八方赶赴过来,争先恐后地降落在教堂的屋顶和窗户,叽呱地叫着,喧吵声震耳欲聋。
于期眼见这阵势心里有些着慌,躲在云身后缩头缩脑,小声地问:“有把握赢吗?你招架得住吗?”
云似乎被鸟人的吵闹声扰得心烦,妖瞳猛然举起斩向头顶,屋顶轰塌大半,斩落十几只扑扇翅膀的丑陋怪鸟。
流苏和安卡趁机进攻,云皱眉,手指弹放出轻飘飘的气泡,碰到气泡的无不是血肉横飞。昴日军团素有勇猛之名,见了血反而更加疯狂,教堂外面,收到信号的昴日城军队前赴后继地赶来。
暗月却在此时做出了意外举动,他揭开高台上一块活动面板,将观战观得入神的小蒙一把扯入暗道,她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啊?”字,随即面板关闭,没有了声音。
黑鸦敏锐地察觉他们的异动,惊叫一声:“月!”尖细的嗓音通过嘈杂鼎沸的战斗,精确地传达到云的耳朵里。云微微一愣,透过纷飞的血雨看到了高台上惊慌失措的黑鸦,小蒙和暗月竟然完全消失了踪影。
他心里生出受欺骗的恼怒,脸上转换了表情,盘旋气流环绕周身,长发如条条蛇舞,飞扬在空中。妖瞳的吟唱声越发高亢,他的愤怒到达眼底,骤然浮现血腥的红色。
他这副模样一出现,连于期都自动退避三舍以测安全。昴日军团更是惊讶无比,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云向天空举起妖瞳,笔直的一道红色光芒,穿透屏障的流寇,刺破九霄云天,好象那一轮消逝千年的艳阳,重新回到了人间。兽兵张着嘴,傻乎乎地仰着头,仰望着天空的红光。红光染红了灰色的天空,并且面积越扩越大,把所有人的脸都染得红彤彤。
安卡惊呼:“不好!快躲开!”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红光突然如原子爆炸,雪花一片,兽兵们一个个象木头一样僵立着,任由大片的红光一扫而过,身体就象齑粉般,烟消云散。
等到红光散尽,天空恢复了清静,这片区域竟连一只鸟人都看不到,再看教堂,只剩下前面两堵断墙,黑鸦女扶着桌案惊恐地看住云。
云向着她走去,一步,两步,落地无声,锐利的眼睛已经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三两声的呻吟从残缺的椅子后面传来。看到了小猪,搀扶着受伤仆地的豹人,衣服被利器划破,人造皮肤上道道裂开的口子,逐渐恢复成光滑完整的皮肤,就象从来不曾伤到一样。
云向着小猪古怪地笑:“你没事?”
小猪怒瞪他,云伸手,掐住小猪的脖子拎到自己面前,冷冷地盯住他:“涣,你跟我装什么蒜!”
小猪拧着眉,双手反握住他的手,忽然两个人全身蹿过滋滋响的电流,并且冒出越来越强的蓝色火苗。小猪在电流中瞪着双眼,头发倒竖大声叫喊:“云,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电流骤然消失,小猪的身体轰然倒地,倒下的仅仅是身体而已,他的头颅被抓在了云苍白的五指间。云反手提着妖瞳,发尾被强力电流电得有些外翘,他一反平时的冷静,气极败坏地对着小猪的头颅吼叫:“该死的是你!不是我!”随手将头颅甩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落到安卡的脚边。
安卡单手扶住木椅,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小猪居然被斩首!那个机灵活泼,爱笑爱闹的小猪就这样死了!他不顾自己淌满鲜血的四肢,捂着胸口强撑着站起,双眼睁得滚圆,狂吼怒叫:“混帐!有种冲着我来啊!杀一个没有武力的机器人,算什么本事!”
银河城篇 第九十五章、洞房花烛
第九十五章、洞房花烛
话没说完,头发被云抓住,身体顺势飞出砸到长椅上,痛得他几欲昏厥。
云冷冷地瞅着他:“你放心,我会送你上路,不知死活的丑陋生物,竟敢动我的女人!”
忽然侧身,避开身旁斜刺来的獠牙,红眸闪动冷冽的寒光,妖瞳由前往后一送,将暗算的人捅了个透心凉。流苏尖利的爪子指着云的冷脸,虎眸怒睁,壮硕的身躯全部挂在染血的红剑上,鲜血飞快地染红了前胸后背。
云嫌恶地皱了皱眉,利索地抽出妖瞳,流苏的身体象重磅的炸弹落地,发出巨大的怦响。安卡挣扎着爬向他,声声凄惨:“大哥!大哥!”
云不理睬他们两兄弟如何生离死别,顾自向着瘫软的黑鸦走去。黑鸦见势不妙,展翅就欲高飞,两道红光,伴着她凄厉的惨叫声,刚刚离地的黑鸦身上两只大翅膀居然被血淋淋地斩去,她被迫狼狈摔回地面。
云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黑。鸦苍白着脸浑身瑟缩,疼痛与惊恐占据了全部的意识。
“听着,我不杀你,带话给小蒙,就说。豹人和机器人都在我手里,想救他们,来找我!”云声调冰冷,黑鸦只能不住地点头,除此之外做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云眯了眯眼,“还有,暗月的命,我迟早要来取!”
黑鸦呆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云。回身,拎起小猪的头颅,揪住安卡的衣领,一路拖向门口,安卡气息奄奄,鲜血从他身上不住地洒落,一路的红色拖痕,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门边响起几声清脆的拍掌声,于期一脸讨好地探。出头向着云献媚地笑:“我就说了,你是强者中的强者,毫不费力杀了这么多生物,难怪所有的超能力者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跟着你真是跟对了!”
云看着他,脸上冰冷:“不要自作聪明,要不是这个游。戏还有点意思,我不会留你到现在。”
于期顿时有些尴尬,不过他生来皮厚,讪讪一笑。掩饰过去。
却说暗月趁着。混战,偷偷拉着小蒙跳下教堂的暗道,立即关闭机关,握紧她的手就往前跑。密道黑暗,又是毫无防备地被拉进来,视线突然陷入黑暗之中,小蒙有些紧张,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只能随着暗月的脚步走。
前面出现隐约的灯光,走近了原来是墙上一枝即将熄灭的残烛,发出幽幽淡淡的豆点烛光。暗月取下墙上的残烛,点燃了另一处灯烛,这才照亮了四周。是一间封闭的石室,设有石制床榻跟桌椅,另一处的灯烛就放置在石桌上。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暗月,那名黑发少年从容不迫地点亮了灯光,象是知道小蒙看他,竟然连头也没抬:“想问什么,一个一个来吧!”
小蒙拧紧了眉毛,他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她很不爽:“你早就知道教堂底下有暗道?”
暗月把残烛放回墙上,头也没回地说道:“嗯,也是无意间知道的,这里应该是条逃生通道。”
小蒙惊奇地看着光溜溜的几堵墙壁:“可是,明明是条死路,为什么说是逃生通道?”
暗月回身,向着她嘲讽一笑:“能藏到这里躲开敌人的攻击,不就是逃生了吗?”
小蒙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暗月打量着室内的摆设,“地方虽然小,两个人独处倒也清静。”
小蒙皱了皱眉,过滤掉他话里透出的不安因素,想起有些事情现在不问更待何时。她盯住他,语气尽量平和低缓:“暗月,既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些事情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暗月微微一笑:“你还有什么事情想知道?”
“比如,你这次为什么大张旗鼓地攻打望月城?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刚才在上面,那个厉害的陌生男子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所有人都是冲着望月这块肥肉来的。”
“屠杀一城的居民,占领望月吗?”她的声线有些不稳,带出了一丝颤音和气愤。
暗月脸色平和,轻松地说道:“杀一些下等生物,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蒙的声音顿时拔高:“那些都是人!”
“人,不就是最下等的吗?”暗月盯住她,表情有些转变,连眼神都变得犀利,“听说几千年前人类自诩高级生物,把其他物种全部践踏在脚下,想杀便杀,想吃就吃,现在只不过是来了个轮回,一切都反其道而行罢了。顺应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小蒙被他一顿抢白有些答不上来,“但是,那是我们的同类……”
“别把我和这些下溅的物种归于一类!”暗月目光炯炯,含有不可抗拒的威严,“我们两个,和这里的人类根本不一样!我们的身上,流着父亲的血!”
父亲的血?父亲,好陌生的称呼,要不是暗月提醒,小蒙几乎已经遗忘了那个羚羊半兽人,她直愣愣地看着他浮出薄怒的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暗月望着她,忽然笑道:“我真糊涂,竟然忘了你失忆的事,你没有我的记忆,又怎么会想得起来父亲!”
小蒙无法反驳他刻薄的话,因为现在的事实的确如他所说。想不起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一件令人羞愧的事。
暗月长叹了口气:“可能天意如此,让你当不成姐姐,却成了我的妻子。”说到这里,他调皮地笑着,向她眨动眼睛,“对了,我们在教堂举行过人类的婚礼仪式,算是结婚了哦!我以后是不是应该改称你为妻子呢?”
小蒙立即黑了脸,喝道:“胡闹!只是个玩笑怎么可以当真!”
“可是,我都给你戴上了戒指……”
“戒指?”她一愣,抬起手看了看,那枚草编的戒指居然还戴在手指上,显然是刚才的情形过于慌乱,没有及时取下来。
“收了戒指就是默认了婚姻关系哦!”暗月火上浇油地坏笑着。
她听到,触了电般跳起,使劲力气去捋手指上的戒指。暗月当然不肯让她拿下来,拉扯中,草戒指无法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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