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那人被她撞得后退一步。夏采绢自知理亏,先出口道歉。
“没关系,请问钟萨先生是不是住这儿?”
“你找谁?”
夏采绢没听清楚。她抬起头看向来人,不觉惊艳的睁大眼睛,多……多么美丽的人啊!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美艳绝伦。
那美女没理会夏采绢,眼神却直视着房里的艾文;然后她推开夏采绢,直奔向艾文。
“萨哥,我可找到你了。”
“你……请问,我认识你吗?”艾文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搞得莫名其妙。
“才几年不见,你就忘了你的未婚妻吗?萨哥,我是玉绮呀!”何玉绮的眼角闪着欲滴的泪珠,那画面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玉绮?”有反应的人是夏采绢。她不会忘了这名字——艾文梦中曾经叫过的名字。没想到竟是这么美的一个人。
自己与她比起来,简直……相形见绌,夏采绢不觉低下了头。
何玉绮透着兴奋的神情,继续说道:“曾经理说他见到你住进酒店,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艾文不晓得此刻自己该说什么?他无法像眼前这个自称玉绮的女子般兴奋,也不能都没什么表示,所以只好采取简短的话诉说自己目前的情况。
“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丧失了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人事物了。”总括一句话,他忘记她了。
“丧失记忆?”何玉绮闻言,不忧反喜。当然她只是在心里面窃喜,表面上还是装出替他担心的模样。“那真是糟糕。”
“的确。”艾文简短的回答。虽然这女子表现得相当诚恳,但他总觉得她的话相当言不由衷。
何玉绮千娇百媚的靠向他,“不过没关系。有我这个『未婚妻』陪着你,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毕竟你的过去我最清楚不过了。”
她故意强调“未婚妻”三字,并且挑衅的看一眼夏采绢。
哼!未婚妻又如何?也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夏采绢心里不是滋味的想着。
艾文完全不知两个女人间的暗潮汹涌,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谁。
“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叫我萨哥,我的名字不是叫艾文吗?”
何玉绮没有立刻回答,她又看了看夏采绢才道:“告诉你也无所谓。不过,现在有『外人』在呢!”所谓的“外人”当然是指夏采绢。
哼!竟然说她是外人,夏采绢忿忿不平的握紧双拳。可是,旋即她又自嘲地想着:夏采绢啊!夏采绢,你不想当外人,难道还想当“内人”不成?
“采绢不是外人,我的事情她知道也无妨。”艾文看向夏采绢的眼光非常温柔。
何玉绮看在眼底,心里却懊悔自己出现得太迟。
“你确定?”
“十分确定。”艾文答道,就像他确定自己渐渐被夏采绢吸引一般。
第3章(1)
原来艾文正是这家蔷薇酒店的总裁。也是全球饭店业钜子钟震天之外孙,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爷。
可是,艾文并没有享受到身为富豪世家子弟的好处。原因就出在他那头火红的头发以及碧绿的眼眸。
说到这事就必须提到艾文双亲的恋情。艾文的母亲钟蕊欣在美国留学期间,遇上艾文的父亲,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爱河,私定了终身。
原以为从此以后,可以恩爱一生。然而,钟家是何等的名门世家,怎容许这种私定终身的事发生,更何况艾文的父亲还是当时美国黑社会的一份子。于是钟震天利用傲人的财势硬是拆散那对爱侣,将已身怀六甲的钟蕊欣带回台湾,并不许她再踏入美国一步。
也许是自认为对钟蕊欣母子有所亏欠,钟震天非常想去疼爱艾文这个唯一的外孙。可是,艾文却有着钟震天最恨的红发和碧眼,完完全全承袭了他那“不中用”父亲的外貌。
所以钟震天对艾文的感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将艾文留在身边,一方面又无视艾文的存在;经常在其他孙子面前称赞艾文的聪明敏捷,但另一方面又在艾文面前责备他的爱出锋头。
其他的钟家人也因艾文外型明显的和他们不同,而明里或暗里的欺负他,生怕艾文这个“外人”会多分了他们的财产。总之,艾文的童年非常的不快乐。
艾文原想不顾一切离开钟家,可是又抛不下母亲只好作罢。因此当他的母亲抑郁而终时,他便独自一人前往美国寻找亲生父亲。
就这样整整经过了四年,他才又踏上了这块从小生长的土地。
“虽然我们是因彼此家族的利害关系才订下婚约,但彼此却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着萨哥你的归来。”何玉绮再三强调。
对自己的过去虽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艾文并未全盘相信她的话。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何玉绮好像还隐瞒了一些事没有说出来。
“总之,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感不感谢的,未免太见外了。”何玉绮说得极暧昧,眼中又盈满爱意。“对了,长久住在饭店也不是办法,你要不要回去钟宅住?”
“回去钟宅?你不是说外公他讨厌我吗?”
“只是表面上发发牢骚而已啦!其实他心里很盼望你回来呢!”
“是吗?”艾文浮起一抹苦笑。照理说,钟震天应是他现今最亲的人,不知怎的,他却对那个人没有丝毫的感觉。
何玉绮怕艾文不答应,又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担心到时会遇见你外公,因为最近这几年他身体不好,一直都在瑞士休养,已经很久没回来台湾了。”
“是吗?”艾文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他是什么意思?何玉绮渐渐的失去了耐性。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夏采绢却突然开口:“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看,毕竟那是你小时候生长的地方,也许能令你想起一些事。”
“你这么认为吗?”艾文转头望向夏采绢。
事实上,夏采绢话才说出口就后悔了。她干嘛替艾文和那个美艳的何玉绮制造机会?哎呀!真是失算。
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她也收不回来了。只好万分悔恨地说:“对啦!”
“好吧!既然你都劝我回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住几天。不过,你也要跟着我去。”
“什么!?她也要去?”何玉绮再也忍不住的大叫。
原先她听到艾文要回钟宅时,高兴的想欢呼。可是艾文却说要带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回去,身为未婚妻的她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艾文坚定的说:“采绢当然要去,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何玉绮没敢多说什么。出门前,她的父母就再三叮咛她要在艾文面前表现得温柔一点,这是唯一能确保何家和钟家同享富贵的方法。所以现在她不能太急躁。
不过何玉绮还是充满愤恨的瞪了夏采绢一眼。她不明白,实在不明白,怎么看夏采绢都是个平凡至极的女孩,艾文为什么会对她特别在意?
夏采绢完全感受到了何玉绮的恨意,而且似乎以不许她夺走艾文的杀人般眼神警告着她。可她才不在意呢!光是艾文说要带她一起去钟家这点,就够令她心花怒放了。
“艾文,我们哪时候要去钟宅呢?早点告诉我好收拾行李。”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她只是故意气气何玉绮,顺便看看那个何大小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罢了!
位于高级住宅区的钟宅,是一座仿中国古代的建筑院落。
在这样的一座大宅邸里,却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钟啸,另一个是钟佑。他们同样是钟震天的孙子,艾文的表兄弟。两人都和艾文一样出色,然而个性却是非常迥异。
钟啸约二十八岁,为人沉稳内歛,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而钟佑则比钟啸年轻两岁,是个相当健谈活泼的人。
第四章
这是一个充满花香的夜晚。大概是因为心境上的不同吧!夏采绢竟闻得到隔壁兰馆里的花香味,淡淡的兰花香激起了许多的遐思。
因此,当敲门声骤然响起时,夏采绢不自禁的心跳加速,这样的深夜会有谁找她?除了……他之外……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艾文英挺的身影。“这么晚了,有事吗?”
艾文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是很想看看夏采绢。“我睡不着,你也还没睡吗?”
“嗯。”夏采绢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外面的花很香,让人舍不得睡。”
“那么,想到外面走走吗?”艾文提议。
“有何不可。”自从知道艾文对她的感情后,夏采绢整个心境都不一样了。就好像是整颗心都涨满了幸福一样,她从来都不晓得原来幸福是这种感觉。
艾文是否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感觉?
“我们就坐在这儿一边赏兰,一边聊天好吗?”艾文带她来到兰馆的庭园里。
夏采绢看了看四周,不太放心地说:“艾文,兰馆不是钟啸住的地方吗?我们没有告知一声就闯进来,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艾文答得理所当然,“兰馆这么大,我们两人进来没有人会发现的啦!更何况这兰馆的兰花只有让钟啸那种人欣赏不是太可惜了吗?所以你只管安心的坐下来,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
“对了,今天你外公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那种个性就是不准旁人拂逆他,一定要我照着他安排的路走,而我根本就办不到。唉!总之我们爷儿俩又闹得很不愉快就是了。”
闻言,夏采绢轻轻的一笑。
艾文纳闷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觉得你呀!虽然外表看起来斯文有礼,可是内心里却顽固得要命。说不定和你那外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概是遗传吧!”
“啧!我会像那老顽固?”艾文不以为然的说:“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的确是很了解你。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看着你,你的事我都比自己的更关心,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艾文搂着她,“怎么会不够,我何其有幸遇上了你。采绢,你不晓得我有多么庆幸自己丧失了记忆,否则我恐怕也不会遇上你。”
我也是呀!夏采绢在心里附和。她也很庆幸艾文失去了记忆,可是她同时也知道那只是暂时的。艾文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到那时……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艾文,我听说失去记忆的人,一旦恢复记忆就会将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也听说过,但……”艾文想说他即使恢复了记忆也绝对不会忘了她。
然而,她却更快的以手捂住他的嘴,并且投入他的怀抱。
“我不要你忘了我。”
“傻瓜,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虽然他这么说,但夏采绢的心却仍无法放松,这种事即使保证了也没有用,就像是艾文不得不忘了法儿与何玉绮一样。总有一天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她这个人,而她知道这种恐惧将会持续下去。
“如果你会忘了我,当初就不该相遇。”
艾文无奈的叹息。女人都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吗?以他的个性来说,应该会很厌恶女人的无病申吟,可他却认为夏采绢和别人不一样。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永远是多久?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夏采绢不禁紧咬着下唇。
“该回去睡觉了,走吧!”
艾文送夏采绢回房,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看着夏采绢走进卧房,艾文转身欲走,夏采绢却唤住了他。
“艾文,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她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
艾文迟疑了一会儿后说道:“真是伤脑筋呀!”
“对……对不起,我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你是钟家的少爷,根本没必要像以前一样和我挤在小房间里。”
艾文将夏采绢的局促不安尽收眼底,他抚摸着她颊上的柔细肌肤道:
“不是的,我并不是拒绝你,只是……采绢,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我……我……”夏采绢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明白艾文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才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想重温旧梦,并没有“那个”意思。
知道夏采绢还没准备好,艾文只好妥协的叹口气。“算了,我曾发过誓,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是谁之前绝不碰你,就让你欠到那时候吧!”
艾文依照惯例又要睡在沙发上,夏采绢却叫住了他:“艾文,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睡沙发。这张床很大,我并不介意让出一半给你。”
“你不怕我突然侵犯你?”艾文怀疑她是否故意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你保证过了。不是吗?”夏采绢向他伸出了手。
艾文伸手握住了她。唉!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到底向她保证了什么?
这是个充满花香的夜晚,也是个失眠的夜晚。
然而当天晚上,就在何玉绮要去“偷袭”艾文时,她便看见艾文和夏采绢相偕走出竹馆。于是她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因此,她听到了艾文和夏采绢的月下情话;也看见了他们双双走进夏采绢的卧室,之后就没有出来了。
或许他们正沉浸在两人世界里,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
何玉绮锐利的眼眸不断地喷出火焰,紧咬着牙,拳头更是紧紧握住。她不断诅咒着夏采绢,再这样下去,她的萨哥一定会被那个贱女人抢走。不!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倏地,一个狠毒的念头涌上了何玉绮的脑海中,她原本漂亮的眼眸在一瞬间闪出邪恶的光芒。夏采绢,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夏采绢才一走出校门口,就被一群人架上一辆黑色房车。当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呼救。那些人以下过迷药的手帕蒙住了她的口鼻,之后她便昏迷不醒。
当夏采绢清醒时,人已身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且手脚都被绳子绑着。
夏采绢环顾四周的环境,看出这是一座废弃的仓库,且还有一群戴墨镜的男子围绕着她。
“你们……”夏采绢想起了她和艾文在教堂前遭到戴墨镜男子的攻击。他们和现在的这一群人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