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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杀手，能够在杀人之后，还被岩岩惦记成一个朋友，这样的人，必然有岩岩欣赏的原因，岩岩虽然单纯一点，但看人看物的眼光，倒是很不错，我有这份自信。至于你说的恐慌与害怕……当然也是有的，”楚傲天嘿嘿的笑了笑，目光突然瞟向岩岩，看到岩岩眼底明显流露出对他的责怪之意，楚傲天于是又笑了起来，继续道，“不可否认，我也想确定一件事情。”
“你以这种方式确定，除了说明你甘愿被动之外，就是你其实自私，”高强冷冷道，“以你的奸诈，难道会想不到这对岩岩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吗？”
“既然你也知道这会对她是一种折磨，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对她进行折磨？”楚傲天笑问。
高强愣住。
“是因为我们其实都没有自信，而又都太在意。”楚傲天缓缓道。
“现在说胜负已分，还为时过早，楚傲天，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天不会放弃岩岩。我相信，金石为开。”高强淡淡道。他回头看了岩岩一眼，看到岩岩目光不眨的瞪着楚傲天，看到自己看向她后，乌黑发亮的眼睛又立刻投向了自己，高强在心里，深深叹息一声。他再次转过头，不再看岩岩，而是朝门外走去。
他应该是跳窗跑掉才对……岩岩暗中想，疑惑的瞪着高强离开的背影，他这么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真的那么蔑视星邦的所有人么？
楚傲天让开一步，让高强由他面前离开。
岩岩瞪着楚傲天，半晌无语。
楚傲天静静走上前来，坐在岩岩床沿，朝岩岩伸出一只手。岩岩于是将右手伸给楚傲天，让他紧紧握住。
“你……是故意让他离开的么？”岩岩问。
“不，岩岩，他没有离开。我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其实一直不曾离开，你永远在他的视线之内。”楚傲天道，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皱起眉，似乎有着微微的慌乱。
岩岩却是大吃一惊，她在突然间颤抖起来，她颤声问：“楚傲天，如果他杀你，你有能力和他抗横么？”
“没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楚傲天苦笑，“高强外表天真单纯，甚至给人的印象就像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可是在电火堂的三个首席杀手之中，我可以断定他是唯一一个得到左信全部真传的人。他虽然受了伤，他虽然一直极力隐藏他的本领，甚至他瞒过了左信，齐唯旋和雪子，但他在意了你，所以就瞒不过我，我几乎动用了星邦创立时全部的人马在这栋楼里想封杀他，逼他现身或离开，但是……我没有成功。他像个影子，不，应该说他像口空气，他无所不在，他如果不想让人看到，就谁也看他不到。”
感觉到岩岩突然颤抖得更厉害的身体，楚傲天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笑道：“高强再厉害，但他如果想杀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而且，我可以肯定，他从天津来到厦门，绝不是为了杀我，也不是为了对付星邦，如果不是你，岩岩，如果不是他突然在意了你，也许他来厦门的任务早已完成。这个高强，谁如果小看了他，必然是最大的失策。”
“可是，他受了伤，而上次他为了救我，和齐唯旋交过手，我亲眼看到的，他确实是打不过齐唯旋。”
“齐唯旋为何却没有杀你？高强打不过齐唯旋，自然就不能阻止齐唯旋杀你，岩岩，只怕是高强早已看出齐唯旋杀你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却是利用你，来要胁高强答应齐唯旋的什么条件，所以，高强干脆将计就计，高强的心思……”楚傲天不觉中叹息一声，语气中竟有些庆幸之意，“岩岩，如果不是高强在意了你，或者说如果高强来厦门的任务真的是星邦，如果高强是敌人，而不是现在的似敌似友，岩岩，这一仗，还真会又惊又险哪。”
岩岩看着他，突然冷冷问：“你知道高强进入我的房间，只怕也是高强故意让你发现，引你来的吧？但你为何宁愿站在门外两个小时，也不进来？”
“因为高强要的，就是我忍耐不住的冲进来，其实上次你自愿和高强离开，对我与高强的战局而言，我已先输一局……高强故伎重演，目的只怕是想我再输一局，彻底打击我的自信心，如果我不控制住自己，冲进来阻止他对你……嗯……高强和我，其实都已经知道你是害怕我们起冲突的，而一向聪明的岩岩除了害怕救命恩人死在楚傲天手里外，更害怕楚傲天双手会沾上永远洗不去的血迹，而有可能再次选择高强，呵呵，岩岩，我楚傲天再好的自信，也会被你的两次选择给弄迷惑的。”
“我当时……”岩岩的脸突然一红，低声道，“其实很害怕，心里也很乱，想你来救我，又确实怕你真的出现，他杀你，或者你杀他，真的好矛盾。”
楚傲天内心不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喜悦，这是岩岩对他表达内心真实的情义么？应该是这样，楚傲天笑着，心里快活极了：“岩岩，我没有出现，不是不担心岩岩，而是我很肯定：高强对你的感情，不会低于我对你付出的感情，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岩岩的事情，他和我一样，不忍违逆岩岩，你知道我一直在门外，心里是不是有点儿怪我哪？”
“刚开始知道时，是有一点儿……不过，后来听你说了这么多，知道了你的原因，所以，我知道你是对的，当然就不怪你哪！”岩岩笑道。
“岩岩你真可爱，让我亲你一口好吗？”楚傲天笑道。
不料岩岩却摇头拒绝，一脸严肃的道：“不可以。”
“为什么？”楚傲天问。
岩岩脸微微一红，笑道：“因为你也说过，我一直在空气的视线之内，我……我……不自在。”她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背后似乎有束目光射来，不由立刻寒毛倒竖，她警觉的往后望去，可是除了遮住全部墙面的落地窗帘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第三十六章
左信离开，而自己与莫顶也已绝裂，那么，现在的莫顶，是力单势薄的，确切的说，应该是时时刻刻陷于危险中的，似乎如此。
楚傲天在书房里，任电脑在前面开着。对手虽然仍旧隐于暗处，但气息逼人，有着明显要致他们于死地的决心。把所有的事情前后连贯了想，把所有出现的人也连贯着想，不难发现，他与莫顶最初的想法仍然简单了一些。对方，不止两股力量，应该说有四股力量。三地的电火堂分堂，各为一股，而如果假设的马洪伟未死，是影子邦的创造者，又为一股。
德召与德远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
“何芬的事……”楚傲天问。
不等他问完，德召立刻回答：“大老板放心，已经全部解决了。星星夜总会已经重新开业。”
“大老板，银姐这个人……”德远故意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又停住。
“银姐？星星夜总会开张，就一直由银姐掌管所有夜总会大小事情，她做得一直很好。”楚傲天淡淡道，顿了一下，似乎顺口问道，“夜总会存在有几个年头了？好像不是很久。”
“四年。”德召回答。
“四年了？四来年，倒也一直风平浪静，不过，从今天开始，似乎一切都将有所改变。”楚傲天缓缓道，“四年里，任劳任怨，而且确实做出了一份不错的成绩，这四年来，是她故意的潜藏，等待机会，还是现在的她，已身不由己？”
“大老板，这件事交给我去查就好。”德召道，“现在左信已经离开莫顶，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会随时采取行动。”
“他们已经在行动了，而我们，也没有停下。”楚傲天微微一笑，“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就只欠我一个人情了，看来大话不要说得过份，没准哪天真得回欠他们两个人情哪。”
德召与德远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很晚了。莫顶并没有打算休息的样子。
站在他身后的钟射英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莫顶，已经很晚了。”
“嗯，很晚了。”莫顶轻声回答，抬头看看窗外黑炯的夜空，慢慢低语，“你说，当乌云遮住天空的时候，星星是否会心慌了？”
“啊？什么？”钟射英一愣，似乎没有听清。
“左信离开之前，说一个月后必然给我一个答案，答案会是什么呢？这一个星期来，我一直在揣测。”莫顶淡淡道，“钟射英，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这个答案，有时候我想，我宁愿不要有这个答案。”
钟射英看着他，略为混浊的眼睛里，闪耀着难于言表的犹豫和担忧，他向前一步，离得莫顶近了点儿，道：“莫顶，去休息吧。”
莫顶缓缓转过身来，点点头。他往门外走去，钟射英跟随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的尾随着他。
“莫顶……”在莫顶的手碰触到门的手柄时，钟射英突然出声。
莫顶站定，回头看向钟射英，问：“有事吗？”
钟射英挪动着嘴唇，半晌后，摇头道：“没有，没有……”
莫顶拉开门，却在同时，整幢大楼的照明灯全部熄灭了。突然的黑暗中，钟射英只听到莫顶冷得像冰的声音叱笑道：“又是黑灯瞎火这一套，看来真是事不过三啊。”
钟射英大步上前，口里低呼一声：“莫顶，没有灯，要小心啊！”他口里说着话，手却突然化为掌形，一掌劈向莫顶的后脑勺！也许是没有防备，莫顶居然没有躲过，他甚至哼也未哼一声，就直直往地上倒去！
钟射英蹲到莫顶跟前，看着晕厥过去的莫顶，又看了看自己袭击了莫顶的手掌，月光下，他混浊的眼睛，露出深沉而无可奈何的痛苦。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透过阳台，透过一切可以透过的空间透进了大楼。
隐约可见幽幽的暗红色粉末，飘散在大楼的走廊。月光下，依稀可见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人。
楼房内，月光透不到的地方，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静悄悄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十几条人影已迅速潜进了三楼。还有几条黑影已直奔二楼雀雀的房间。
手电筒的光在雀雀的房间内扫射了一遍。
“奇怪，那三个丫头怎么不在？”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快去看看是不是藏在哪儿了！”立刻，四个黑衣蒙面人分散开来，在房间里搜查起来。不出一分钟，他们同时退出房间，同时朝手持照明电筒的人摇了摇头。
“她们不在，我们是不是上当了？”其中一个人问。
“那个老东西不敢给我们假情报的！管他的，事已如此，趁着机会，先干掉莫顶再说！”有了一些急燥和恐慌。一行五人，立刻折身往三楼奔去。
“怎么样？”粗哑的声音问。
“莫顶已经被打晕过去！”一个兴奋的声音回答。
手电筒的光立刻投射到了地上莫顶的身上和蹲在莫顶身旁的钟射英身上。
“嘿嘿，都说莫顶如何厉害，看来他是雄风不再当年啦！没有左信和楚傲天在身旁，这些保镖顶个屁用！现在的莫顶，不就像条死狗一样没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么？”那粗哑的声音笑道，下达命令，“去，把电路给接通了！”
听到他的命令，立刻有人离开。没多久，所有的灯全部再次亮起。
走廊里，与莫顶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距离他几米远的那同样晕迷了的十来个紫西装的飞鹰团的保镖。
“问题是，还有三个女人才对啊。”一个声音提醒。
“嘿嘿，莫顶都像条狗样的趴下了，那三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更不算什么了！等下把莫顶绑了，再去搜她们！”粗哑的声音冷冷笑道，同样混浊的眼睛瞪着钟射英，讥笑道，“钟射英，这回，你功不可没啊。”
钟射英冷冷看着他，没有言语。只是全眼睛里都是恨意。
“去，上去两个人，把莫顶给我绑起来！哼哼，这回，看他还怎么嚣张！”粗哑的声音冷冷道。
“他想怎么嚣张，就可以怎么嚣张。”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
那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包括蹲在莫顶身旁的钟射英，均是浑身一震，他们朝声音传来之处同时看去，发现那趴在走廊里的数十个紫西装男子，此刻竟站起了六个。他们脸上均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看上去笑得竟也很统一。
“你们是……”钟射英一怔，“你们不是飞鹰团的人。”钟射英才把话说完，突然看到身旁的莫顶突然翻身站起，他完全愣住，混浊的眼睛里，闪过片刻的歉疚之意，又隐藏不见。
“钟射英，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背后捅我们一刀！难道你不想……”那粗哑的声音气极败坏的叫了起来。但不等他说完，钟射英已冷冷接口道：“王如，有些东西，只能说是命中注定。我已经尽力了。”
“哈哈哈……”王如却大笑出声，他突然拔出枪，对准了莫顶，冷声道，“什么命中注定，老子从来不信这一套！钟射英，莫顶，今天你们都得死！”他使了一个眼神，立刻，他身边十几个蒙面人也掏出了枪，对准了莫顶和钟射英。
莫顶看了钟射英一眼，钟射英脸色苍白，他紧闭着嘴巴，不出声，也不去看莫顶。
“你没有话要和我说的么？”莫顶道，“我在等你解释。”
“没有解释，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钟射英淡淡道。
“没错，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说得真好。”莫顶道。他看了那十几个拿枪对准自己和钟射英的人，突然间淡淡笑了起来，笑道，“你们握枪的样子不错，如果手不发抖，也许会更好。”
“哼，要发抖的人，应该是你才对！”王如哑着声音道。
“如果你们把脸上的蒙面布拉开，我想我能够一一叫出你们的名字才对。”莫顶淡然道，“是什么原因，这几年来，追随马伟洪的你们，都和马伟洪一样，不肯放过莫顶，一定要致我于死地才甘心？”
“有你莫顶在世上一天，木目邦永远不得安宁！斩草要除根，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么？”王如冷冷道，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六个男人，看他们傻呆着没动，只是六张脸上有着同样的六个傻笑，估计他们不能成为威胁，不由又将重点放回到莫顶身上，“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