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方振眉淡淡地笑笑,轻轻地舒了舒身,慢慢地站了起来,对“二师弟”轻轻他说:“真抱歉。急着救人,把你的刀也弄断了。”
“二师弟”瞪着他,就像看到一只鬼一样。
我是谁与沈太公看着龙在田的剑势,就像看到神一般。龙在田一招“飞龙在天”。一招“龙游九天”,一招“亢龙有悔”,一拾紧接一招,剑势之大拙不巧,大巧不工,不但是我是谁与沈太公,就是全场的人,也不禁目为之眩,忘却了这是一场舍死忘生的拼斗。
龙在田的剑势无匹,但对于金太子,却似并不生效。
二百招已过,仍没有分出胜负。
而我是谁却不禁愈来愈担心,因为他知道龙在田的年纪,这样打下去,金太子是占定了便宜。
忽然听到半空一声暴喝,两条人影疾分而开!跄跄踉踉退至两边阵中,又稳稳站定。
第七章龙在田的剑和全太子的掌
方振眉笑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鬼!”
张镇缺大喜道:“方公子,你无恙就好了。将军的手下在下关闻说有人迷倒了你,再赶去救已来不及了,将军闻悉,急遣我们半途截车,以救公子,没料公子……倒是公子救了我!”
方振眉道:“将军和诸位心意,振眉感激不尽。还请张兄诸位大哥停手,免受损伤。”
张镇缺道:“去年将军与公子一聚,迄今仍甚钦佩公子为人,属下幸而得再逢公子风采,已是万幸,公子乃人中龙,怎能降尊纤贵与属下称兄道弟,属下实愧不敢当……”
猛长啸一声,外面的兵刃交错之声俱停。
“三师弟”、“四师弟”随而掀帘而入,一见方振眉无事,讶然道:“大师兄——”
“大师兄”一挥手,冷然道:“方振眉,你少卖狂,要不是小帅妹偏帮,你能逃得过“百日醉”的一关么!”
方振眉笑道:“这位兄台误会了。令师妹并无助外之心,只不过在下见她手戴玛瑙翠玉镯、不似出来卖花之贫女子,所以花香在下并未嗅得而已,实怪不得令师妹。”
张镇缺愕然道:“哦,那么方公子干么还要被挟持在篷车之中呢?”
方振眉笑道:“哦,那是想既有人不远千里的来淮北截击我,又设下此计,十分苦心,我也想一见其人,权且佯醉上车,看诸位把我载到什么地方去……没料惊动了虞将军,劳烦了几位大哥,实是歉疚……”
张镇缺大笑道:“哈哈哈,没料我们来救公子,反而坏了公子的大计啦——”
“大师兄”脸色阵红阵白,气得全身发抖,沉声喝道:
“杀!”
“大师兄”“杀”字一出,“四师弟”的长剑似毒蛇一般,已刺到了方振眉的胸前!
金太子的手轻轻按在胸前,只见他前胸的衣服,被剑锋划破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隐见一丝血迹,冷冷地望着龙在田。
龙在田依然双目炯炯,神光外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眉须却无风自动,凝视着金太子。
金太子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好,好剑法。”
龙在田嘴唇翕动了一下,没有作答。
金太子又环视全场一下,冷冷地道:“明日午时,咱们大金国七人,就在下关的擂台竞技场一会贵国高手,这纯将是武林比武,一较高下,双方俱不得借重官方势力。如果是有种的,明日午时,这面宋旗,你们就从我们手中夺回,那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静默了一会,龙在田大喝一声:“好!”声若行雷,大家俱为一震。
金太子再点点头,阴蛰地道:“好,很好。”返身就走。
我是谁怒道:“你想走,你已受伤,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金太子“嗯”了一声,缓缓转身,夏侯烈展身欲动,金太子却摇了摇头,夏侯烈当下不动。金太子冷冷向我是谁问:“你侍怎地?”
我是谁忽觉沈太公扯了他一把,并向他耳边疾道:“听龙大侠的话。”只听沈太公抢在我是谁前面明声道:“好,今日不是你忌辰也迟不过明日,咱们明天正午在下关城擂台竞技场上,不见是乌龟!”
锡无后反讥一句道:“带兵马军队去的不算武林好汉!”
信无二怒叱道:“这种王八干的事大宋国人绝不干!?”
金太子居然毫不动容,冷冷地道:“好,很好。”才返身走。
宁知秋因目睹两名近卫惨死,怎肯放过金太子,当下抢身而出,龙在田作势一拦,宁知秋急道:“大哥,那金太子已被你所伤,那夏侯烈看来伤势也不轻,沈老前辈又缠得住那秃驴,其他几人,咱兄弟还应付得来道,不能放虎归山呀——”
我是谁十分同感,便附和道:“是呀——”
龙在田铁青着脸,摇了摇头。这时金太子一行七人已经消失不见,龙在田才回过头来:
“你们有所不知——”
忽然鲜血长喷、萎然倒地,信无二、宁知秋及时扶住,我是谁、沈太公莫不动容!
龙在田脸色灰败,道:“咱们先回包二弟那儿去——”
“四师弟”长剑似毒蛇一般,刺到了方振眉的胸前,偏偏就在那时候,方振眉的手就在蛇的七寸一啄,“叮”一声,长剑断折。
长剑一断,“四师弟”已一个反肘,击向方振眉。
方振眉一滑步,已到了“四师弟”身后。
同时间“三师弟”的长刀,已由上而下,直劈方振眉的门顶,就像巨鹰怒攫,势不可当。
偏偏方振眉的手就像是箭,一箭射在刀柄上,刀飞脱,“夺”地钉在车顶上,再也下不来了。
“三师弟”的身子立时似一只急旋的碟子,双手急切方振眉颈间死穴。
方振眉一闪身已到了“三师弟”的身后,他的手没有作什么,只是像打破一只碟子一般地一甩,“三师弟”便撞向“四师弟”,二人攻击招架在一起。
“二师弟”手上的雁翎刀本已断了,但断刀一动,打出来的却是十数点星光,宛若飞蝗,直袭方振眉!
恰恰方振眉的手就像天罗地网,十数点星光都同时没入他手里。
但“二师弟”的断刀此时才发动,一口气攻出八刀。一面大笑道:“你中计了,你用手抓住我的暗器,必中奇毒,半个时辰内——”
这时方振眉手中的星火,却一点一点地飞回来,每一点星火,撞歪“二师弟”一刀,撞到了第八下,“二师弟”八刀皆空,方振眉却安然无恙。到了此时此境,“二师弟”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而方振眉手中的星火,还有五六点飞射而出,“二师弟”对这些暗器十分忌畏,躲得过这五六点星火时,早已退出篷车之外。
顷刻间,“四师弟”断剑,“三师弟”断刀,“二师弟”被逼出车外,就只剩下“大师兄”面对着方振眉。
方振眉对他笑笑道:“这位使剑的出招辛辣,能把‘长蛇入洞’使得如许诡急的,想必是‘西域神鹰’、‘西域金燕’二位前辈的四弟子‘青松子’无疑。使刀的那位一招‘力劈华山’,却具西南‘滚堂刀’的风味。想必是‘神鹰、金燕’二位前辈的三弟子‘青叶子’。另外那位暗器高手,必是‘西域双仙’的二弟子‘青峰子’了,那阁下必是——”
“大师兄”冷冷地道:“青烟子。”
“大胡子”张镇缺惊道:“他们是——他们是郭静峰、展飞霜那两个老怪物的弟子!”
“大师兄”脸色一变厉声道:“家师名讳,岂容你这小丑大呼小叫!”
长剑出鞘,张镇缺勉力一闪,青烟子的剑却比他的身法快多了,方振眉忽然一掌拍在车壁上,车顶上那柄嵌着的刀立时震落,恰好又撞开青烟子的一剑。
方振眉道:“青烟子兄,这位张兄弟并非江湖中人,而是虞将军的家将,不晓得江湖忌讳,冒犯两位师尊,请看在在下份上,饶他一次吧。”
青烟子看见方振眉露了这一手,颓然道:“就算我要计较,也奈何不了你。”说着黯然行出车外.方振眉忙道:“阁下的‘轻烟剑法’实在是高绝无双,承蒙相让。”青烟子在他说完那句话,转身行向车外时,忽然剑出鞘,剑鞘如箭矢般掷向方振眉,手中长剑已向方振眉刺出十数招,连一丝风声也不带,果真如一缕轻烟,快而无踪。
青烟子这下突击、实是攻其无备。
偏偏就像给方振眉算准了似的,方振眉一面说话,一面随乎抓住剑勒,就以剑鞘接下青烟子的十数招剑招。
青烟子一轮抢攻不入、额上己冒汗,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不能收招,一旦收招的话,自己立时被对方乘虚而入,每一式俱能致自己于死地!
青烟子惊骇无比!他惟有一招比一招快的攻下去,却见方振眉温厚地微笑,忽然收招,长身而退。青烟子收势不住,向前抢了几步,前趋得差点摔倒,急把长剑插入车底,稳住步桩,喘息不已。
方振眉微笑地望着他。他那番话才刚刚讲完。但刚才片刻过招,对青烟子来说,毋宁是在阎罗王面前打了七八个转回来,惊魂未定。
青松子、青叶子、青峰子三人齐站立在青烟子身旁,合觑一眼,正欲合击方振眉。
青烟子用手一拦,道:“咱们四人联手,也绝非其敌手。”
四人怔惧地望着方振眉。
方振眉笑道:“后会有期。”笑着与张镇缺下车,与那二十余名大汉会合。
这下不但是张镇缺呆住了,连青烟、青松、青叶、青峰四子都瞪住了。
青烟子怒叱道:“且慢!”
方振眉笑着止步:“何事?”
青烟子道:“你国我们在这里,是什么居心?”
方振眉笑道:“怎么?难道诸位定要与在下一道儿拜见虞将军吗?”
青烟子与三名师弟对望了一眼,青峰子道:“你要放我们走吗?”
方振眉笑道:“我什么时候擒住过你们?”
青峰子目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青叶子道:“我们把你劫持来此,你不想报仇吗?”
方振眉笑道:“劫持?如果不是我自己想来,你们能劫持得住我来吗?”
青叶子的目中闪过一阵恍然。
青松子更急切地问道:“那你不要追问谁指使我们来的吗?”
方振眉笑道:“如果我问你们,你们会告诉我吗?如果我现在上车,你们还会带我去吗?如果不会,何必相强呢?我不如随张兄弟去拜见虞将军更好。”
“算盘先生”包先定是“淮北四义”中的老二。在武林中三大使算盘的高手:锡无后,信无二与包先定,要算包先定的武功最高,为人最忠厚,性情也最和蔼,而且是个博学沉着的人。
可是现在他脸色凝重,额顶都是豆大的汗珠,厅中虽是聚集了淮北各大武林高手,以及江南我是谁与太湖沈太公,惟独医术是没有一人能及他的。
包先定巴给重伤的龙在田服下数十种不同的药物,正以本身真气替龙在田冲破聚积在“少阳”、“任督”二脉的瘀血。
我是谁、沈太公、信无二、宁知秋及一干武林高手都在焦急地静侯。
好一会,包先定的手掌才自龙在田身上离开,脸色沉重,径自运气调息,又隔了一会,包先定与龙在田先后睁开眼睛。
龙在田疲乏地流目四周,看了厅中的每一人一眼,又叹了一声。
包先定缓缓起身,关切地道:“龙大哥,你受的是‘轻烟掌’伤,伤处愈轻,内伤愈重;而且散延愈广,不弟药物及联合大哥的浑厚内劲,大概已把它镇住了——不过,这伤尤重,大哥在三个月之内,不宜动武——”
龙在田双目一睁,神光暴射,笑道:“二弟,为了愚兄,辛苦你了。”随后叹而笑道:
“哈哈,三十月,三个月的调养,而我们,我们明日就为大宋一战,生死毋论了!”
宁知秋道:“明日一战,金太子也受重伤啊。我是谁大侠足可应付夏侯烈。沈前辈可战胜西藏喇嘛。包二哥也未必不及那女真族僵尸。信三哥则必胜那锡无后。至于那两个蒙古顽儿,小弟也是可应付了。咱们怕他什么来着了!”
龙在田苦笑道:“四弟有所不知。为兄在半空一招‘长虹贯日’,倾力而出,以求速战速决,否则久战不下,必不是其敌手。
岂料金太子武功的确高不可测,竟然已练成‘西域双仙’的绝门‘轻烟神掌’,居然以指钳制为兄剑锋,并在电光石火间印中我一掌——不过他的‘轻烟神掌’毕竟不如‘西域双仙’的绝世无伦,为兄的‘龙泉剑’也译锐无比,令他手一松,眼看就要刺人他前胸——但还是让他闪了开去。唉,为兄欲以贱财躯换其一命,也未能如愿。”
包先定喟道:“可是金太子怎不乘胜追击。而让你们能安然身退呢?”
龙在田苦笑道:“当时为兄以一口真元逼住伤势。金太子在百忙中的一掌,也只是咯为拂中而已,他也可能并不肯定是否已经命中、而为兄又坚持不倒,他可能反以为小觑了为兄。另一可能是他毕竟负了小伤,所以要求明日思求破解之法后再战。
不过那时候若他再乘胜追击,为兄必死无疑,再加上他随同六人之力,在场中只怕无一人能有幸免。”
宁知秋长叹道:“好险!”
我是谁道:“他奶奶的,明日我与他一故决生死!”
沈太公道:“以金太子的机智,明日一战,若无把握,他是不会轻易许诺的。”
龙在田长叹道:“老夫也知道令能拖延一天罢了。请怒老夫直言,‘淮阳镖局’李尤大‘淮北第一家’丁东庭不幸惨遭毒手后,淮北的黑白二道诸高人,就算能与锡无后一战的人也甚少。这拖延一天,只求商量战策,以及会合包二弟。还有,如果方振眉公子,能在这一天内赶到,那我们的战况便或有胜机了……”
包先定沉吟道:“明天一战,约在何时何地?”
信无二道:“明日中午,于大广场擂台。”
包先定悄声道:“明日上午时.虞将军不是约我们在‘五龙山’山神庙商议军机吗?”
龙在田猛然一醒,沉思了一会,道:“二弟提醒得好。可是明日一战虽死仍战,因关系到大宋国誉,宁死不能爽约。而今金之高手已在下关,虞将军身负国之大任,应从速退出下关,于采石练军才是。但是明天……明天我们派谁去通知虞将军是好呢?”
包先定慎重地道:“此事重大,不是人人可以胜任。我是谁大侠、沈前辈及信三弟皆非于明日出力一战不可。宁四弟功力较弱。又有家眷,不应作无谓牺牲,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