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该解释,她现在惹火他了,就算她胆敢把事情和盘托出,他也不会听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是一个奴隶,华瑞克爵爷。如果我是,我不会对你的命令有所质疑,甚至对你半夜的召唤受宠若惊。不过当我是奴隶,并不能贬低我的出身,也不能让我对你的感觉有所改变。”
“你老是喜欢说你是身不由己,你以为这件事就由得了你作主?”
“那你再把我炼在床上好了。”她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上你的床。”
他大笑。“你需要铁链?!我却宁可你反抗,我也不要你心甘情愿。我要你恨,要你在投降之后感到羞耻。也许这一次我要让你求我——求我做你不想要的事。”他说。
她的睑变得十分苍白。回想起上次在他床上,他抚弄得她受不了,如果她当时开得了口,她真的会求他。
当时她被炼在床上,不能阻止他的所作所为。只要她是自由的,她会反抗,不让他那样逗弄她——不,他不能再让她拜托他做那件事。
对自己还算有点信心,她正要做最愚蠢的事——告诉他他做不到——如果她说了,等于激他证明他可以办到。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肚子大声地叫起来,害她尴尬极了。
“你上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
“今天早上。”
“为什么?你有很多空闲的时间——”
“我忙着伺候你洗澡,之后我躲起来疗伤。”她坦白道。
“不要把你错过一餐怪在我头上,你也不可以再不吃饭。我不在乎你饿肚子,可是不要饿着我的孩子,你身上的肉已经不多了。你再不按时进食,小心我揍你。”他警告道。
他很会威胁人,表情凶恶,口气认真,可是他说得太频繁,一次也没有做,她开始不太害怕了。
“我不是故意要饿肚子。”
“那就好。来吧——”
“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你要跟我来——我难道没有告诫你不得打岔?”
“你说过了,可是你也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呀。”她指出。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笑容。她现在知道了,他的笑比他的威胁更危险,因为每一次他笑,就表示他要行动了。
华瑞克往前踏一步,她往后退一步。
“你不会想逃跑吧?”
她昂起下巴。“有何不可?反正你都会找我算帐的。”
趁他还在安全距离之外,她朝走廊尾端的螺旋梯跑去。如果她能跑进大厅,那?有好多地方可以藏身,即使有仆人睡在那?也无妨。
地下室还有储藏室,她就准备躲在那?。
三步并作两步,她下了楼梯。听见他追在后面,听见她自己的喘息声,她觉得就快成功了。
要不是那个男人挡住她的路。
他一手举烛台,一手拿着剑。他不比她年纪大,却高她一个头。
若薇娜还来不及考虑是要经过那年轻人,还是抢走他手上的剑自卫,她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抱起来,然后华瑞克的声音传过来。
“去把厨子叫起来,柏纳。”等柏纳匆匆跑去办他领主吩咐的事,她听见华瑞克在她耳边说,“我本来不想罚你的,娼妇,现在我非罚你不可了——等我先把你喂饱。”
没有熊熊燃烧的灶火,和数不清的火把照明,厨房是个阴森古怪的地方。不知是猫还是老鼠,四下找地方躲藏。厨子嘀咕着,像仍在说梦话。柏纳把蜡烛举高好方便厨子做事。若薇娜仍然在华瑞克的怀抱?,每一次她稍稍移动,他就认定她又想逃走,把她抱得更紧一点。
等他把她放在椅子上,面前已经堆满各种食物,都是冷的,不过对肚子饿的人来说,可不比山珍海味逊色。半条面包仍然十分柔软,又有新鲜的奶油。还有厚厚一片烤牛肉,猪蹄膀冻,熏香的鲭鱼。一大块乳酪、腌桃子和新摘的苹果,加上一瓶麦酒。
她开始进食,偏偏华瑞克还要问厨子,“那些松鸡肉呢?没有剩了?”
“有一只,爵爷,不过贝翠丝小姐说她早餐要吃,所以——”
“拿来。我女儿和其它的人一样,桌上有什么就吃什么,现在这?有人饿扁了。”
若薇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替她找麻烦是不是?没有人把领主女儿要吃的东西,端来给仆人享用。那会害厨子明天早上挨贝翠丝责骂,不难想象他会怪罪什么人。
厨子是玛莉的先生,而玛莉是她的顶头上司。
“这?东西太多,我根本吃不完了。”她赶忙开口。“我不要——”
“你要保持营养均衡。”华瑞克坚持。
“我不喜欢松鸡。”她说谎道。
“我儿子可能会喜欢。”他吼道。
那使她满脸通红,尤其旁边还有别人。布鲁特和柏纳怪异的表情,好象不明白他们的主子作风怎么变了。现在大家都会知道她怀孕了,怀着他的孩子。他不介意吗?当然不,反正他执意要把孩子留在他身边。
“你女儿也不喜欢松鸡,”她和他作对道,“‘我们’都不要吃。”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好吧,”他说,转头吩咐厨子。“她不应该喝麦酒,去拿一瓶我从特尔斯运来的甜酒。”
若薇娜浑身一僵,厨子也一样,“那得叫醒管家拿钥匙,爵爷。”他说。
“那就去叫。”
没有人知道她是特尔斯堡的主人,可是她在别人的城堡里喝她人民酿的好酒,她非呛到不可。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管家恨她。
“不必了,布鲁特先生,”她叫住厨子。“我现在闻到酒味会想吐。”
厨子充满希望地回头看他主子,但华瑞克正对她皱眉。“奇怪了,为什么不方便的食物,都是你不想吃的,或吃了会吐的?”
“没有这种事。”她否认。
“是吗?”他怀疑地问道,又不悦地补充,“不要再更改我的命令,如果布鲁特听了你的,没有做我叫他做的事,我要打他十鞭子。”
一听见他这么说,可怜的厨子飞奔去叫醒管家。若薇娜停止吃东西,把双手放在腿上,要让华瑞克知道,他倒尽她的胃口。
“你是自找麻烦,”她话一出口,就听见柏纳在旁边倒抽一口冷气,她还是不顾一切地说,“你要把酒怎么办?我可不要喝。”
“我叫人送到房间来,自己享用——等你吃完,你也来——除非你已经吃饱了……”她动作之快,马上又开始吃起来,逗得华瑞克哈哈大笑。“柏纳?”
“是,爵爷,等她吃饱。”那少年答应道。
华瑞克把手指放在她下巴上,跟着她的咀嚼一起移动。“不要吃得太撑,也不要拖太久,否则我会回来找你,我不想多走这一趟。”
然后他走了,把她和扈从、一堆食物留在一起。她现在一口食物要嚼四十下,等它们在她口中完全融化。她的心也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他又会强暴她,一定不会错的。
或许她可以再试着逃跑,柏纳看起来不那么精明。但那会害他挨罚吧?而且华瑞克找不到她,他会把整个城堡翻过来。到时候半夜被叫起来的不止是厨子、管家——她不想和福克赫斯所有的人结仇。
“你最好快一点,”柏纳在她身后说道,“我们爵爷等人等久了会生气的。”
她没有回头看他。“生气就生气好啦,你以为我在乎?”
天晓得他要怎么惩罚她?要她求他,像他先前说的那样?更糟?不,还有什么比向她痛恨的男人求欢更糟糕的。
“你不知好歹,不晓得感激他对你的慷慨。”
若薇娜被牛肉呛到,她咳停之后,转头看那胡说八道的少年。
“什么慷慨?”
“厨房都收工了,他还弄东西给你吃,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就算布鲁特先生肚子饿,也不敢进厨房找吃的。”
几乎所有的城堡都是一样的规矩,免得秩序大乱。但她一点也不感动。
“他喂他的小孩,不是我。”
“他女儿也不准半夜要东西吃。”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怒道,“他恨我。”
“当他只要你不要别人?他一直来来回回地走,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吵醒你,虽然他自己睡不着。他抱着你,怕你光着脚会着凉。”
要反驳他很容易,但她红了脸。连别人也看得出他要她,而那是她服侍他洗澡时惹的祸。为什么他不找希拉?她不知道,或许因为他还没报复够。
“我不要他的照顾不行吗?”她脱口道。
“像我刚才说的,你不知好歹。”
“你是个白痴!你的主子残酷而——”
“才不!”那少年生气了。“他对任何人都很和善,他只对付他的敌人。”
“我就是他的敌人。”她喃喃说道,转身背对他。
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她发现实在吃不下了。而柏纳在身后问道,“敌人?一个女人?你做了什么?”
强暴他并偷了他的种。但她对任何人都无法启齿,当然也不会告诉柏纳。如果她真说了,不仅没有人会相信她,华瑞克也很可能妀变主意杀了她。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吗?走吧!我吃饱了。”她避重就轻说道。
这时厨子领着管家回来,“你不喜欢这些吃的吗?”
“很喜欢,布鲁特先生,不过我吃不下了。我保证以后会准时吃饭,不会再吵到你休息的。”
他不介意地挥挥手。“胎儿需要营养嘛,以后我会特别注意你的食物。”
“不,不必麻烦——”
“哎,爵爷会要这样的。”
他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咬着牙根,朝门口走去。走不到两步,又被人家从后面抱起来。不过这一次可没什么安全感,她觉得快要跌下来了。
“放我下来,柏纳,我自己会——”
“不知好歹,”他深吸一口气,爬上楼梯。“你宁可生病,害我被罚。”
“我看我会跌断脖子才是真的。”她嘀咕。
“尊重妇女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下次不要忘了穿鞋。”
他还敢抱怨?要不是怕他松手,她真想给他一耳刮子。她受够了这些武士——未来的武士。
“哪,”他把她放下来,。“这边木头地板不那么冷,你自己走吧,我要喘一下气。”
走?走去哪里?她决定在这?和他多蘑菇一下。
“你怎么知道地板冷不冷?你又没有光着脚丫子。我的脚趾头快要冻掉了。”她告诉他,“你还是得抱我才行。”
柏纳站在那里喘大气,大厅里乌漆抹黑,只有远处的火把照着阴暗角落。
他恐惧地看着她。“呃——我看你穿我的鞋子好了。”
“我看我回房间睡觉好了。”
他的眼睛张得更大了。“你不可以!”
“你看着好了,先生。”
扭身就走,但不到五秒钟,柏纳就追过来抱起她。他现在真的生气了,嘴?嘀嘀咕咕。
“何必装淑女嘛,你以为爵爷对你好,就可以抬高你的身分?没有的事!”
她也火大了。“我本来就是淑女,不必任何人来抬高什么。是你亲爱崇拜的爵爷贬低了我的身分,本来我是——”她及时闭上嘴,改口道,“柯白恩堡的女主人。”好险,她差点说出特尔斯堡。“他最近才毁了我的家。”这倒不是谎言。
“你骗人。”
“你的口气和你主子一样,”她冷哼。“我只骗你一件事,我的脚其实不冷——快放我下来。”
他照办了——差不多是不得已的,因为他的手臂支持不下去了。不过她也没捞到任何好处,他们已经到达主卧房附近。房门没有关,华瑞克听见她的声音,亲自走出来迎接她。
“你怎么了?”他问他的扈从,那孩子现在真的是气喘咻咻。
若薇娜抢先答道,“他想学你抱我,不过他发现要学野蛮人,强迫女人听他的,还得多长点肌肉才行,明白吗?”
一下把两个男人都骂到了,柏纳气得涨红了脸,华瑞克皮笑肉不笑。
“我的新奴隶有爪有牙是不是?”他说,“我会想办法给她去爪拔牙。进来,若薇娜。”
冷静下来,她被自己的行为吓呆了,连一步也走不动。她凭什么认为可以侮辱他,而不必付出代价?不过反正……
“我——我说过不要进去,”她结巴道,“你——你得拖我进去才行。”
为什么柏纳要挡住唯一的退路?害她无路可逃,眼巴巴看着华瑞克走向她。而她怎么样也甩不掉他的手,很难看地被他拖进房间。他在身后关上门,一直把她拖到床上。
缓慢地,他压在她身上,使她完全动弹不得。
“你看吧,你是跑不掉的。”他告诉她。
“我恨你。”
“说到恨,我比你还会记恨,知道吗?”他脸上又有那种笑脸,使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她突然好想哭,一滴泪珠浮进眼睛?,使它像蓝宝石一般闪烁。
他看到了,打量它半晌后说道,“你该不是要让我轻松得逞吧?你不是要反抗我吗?”
“你太喜欢我恨你、反抗你,我不要让你有任何乐趣。”
“自私的娼妇,”他连眼睛都在笑。“你打算躺在那里不动,让我觉得无趣而放你走吗?”
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咿唔道,“既然你提醒我了……”
这下他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她一头雾水,而她的表情使他更笑个不停。他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好轻柔好轻柔地,又用拇指探她的下唇。
“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
他不像在问她的意见,只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她还是回答道,“放我走吧。”
“不,不行,”他说,眼光落在她的朱唇上。“你浑身上下都是处女的领域,这里呢?”
温暖的笑容,柔和的表情,使他显得好英俊,她感到一阵晕眩。接着,他吻了她。她看着他凑过来,准备好要抗拒,没想到她连这一点自制力都没有。他舔了她的嘴唇,她的腹间开始发热。他的舌头伸进她牙齿中间,她感到四肢酥麻。真的没有爱人的唇让她体会吻的甜美,吉伯特那个吻,她一点异样感也没有。而华瑞克吻她,使她晕头转向忘了身在何处。
“我就知道,另一块处女地。”他说,满高兴的样子。“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八成被锁起来了。”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