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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自责呢?”美芷质问道,“你又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而他还得到乐趣。”
“不,他没有。他恨透了,那有什么乐趣可言?美芷,他反抗,反抗得好激烈,不顾他的伤口。他恨我,恨我强迫他做那件事,他要我知道那种根,他的眼睛——”她又打了个寒颤。“我再也不能回去做那件事,杀了我也不能让我再对他那样。”
“万一你的计划不成功呢?”
“会成功的,非成功不可。吉伯特不会发现那人走了,以为我还每晚去见他。等我确定怀孕,我再告诉他,我放走了那个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怕伤害了胎儿。而且那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他也说没有人会相信奴隶的话,如果有人胆敢说我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可不敢说他一定是奴隶。”姜芷不自在地告诉她。
“你也注意到了?”
“他还说他有一名扈从,是被抓他的人杀了。”
“老天,他恨我又多了一项理由。”她叹气。“好,他是一名武士,你说他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对他做了什么事吗?”
“不,不可能。”美芷大摇其头。
“好了,我们更不必担心他制造谣言——如果有小孩的话。不管有没有,我都会告诉吉伯特肯定的答案,他会安心地去和福克赫斯交战。他一走,我们就行动。我的衣服都在这?,还有这个城……我们弄到了钱,趁吉伯特还在特尔斯忙时,去安博芮堡救出我妈,一起到法国去投奔路易王室。”
“吉伯特爵爷失去柯白恩堡和你,他会很不高兴的。”
“谁在乎?”她冷哼。“他做了这些事,我希望他死在福克赫斯手上!”
当天下午吉伯特气喘咻咻赶回来,他只找到三名士兵,同时一封挑战书送到他手上,令他脸色气得发青。
若薇娜坐在壁炉前缝衣服,目睹这一切,心中暗喜。她现在很讨厌她继兄,巴不得他天天没好日子过。
他允许她一天在大厅待几个小时,好让柯白恩堡的人习惯女主人,万一有人问起,她也好当面回答他们,高武·利诺好多了,只是身体还太虚弱,不能出房门走动,而且他仍然坚持只要她服侍他。
吉伯特安排这一切,他要别人有个错觉,利诺病是病了,还没有病到不能向新娘子撒娇。过些日子,等时机成熟了,再宣布他意外死亡。
她坐在那里,正好看见她继兄脸色由青转紫,大吼大叫弄得仆人鸡飞狗跳。她本来害怕他是发现那人逃走了,又觉得不可能。
这时他突然发现她在看他,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我不知道他如何查出来的,但他想必知道我在柯白恩堡,否则福克赫斯不会无缘无故要攻城。可恶的人,诅咒他!”
要不是怕他甩她耳光,她真要哈哈大笑了。“你不是说他在特尔斯堡吗?”
“他本来是。但他或许耳闻我和利诺的大军进攻,在围城之前就离开了。不知他哪?找来那么多人,他狂龙的旗下带了五百大军来攻打柯白恩堡。”
“有那么多人,他为什么不挥军向特尔斯去对付你?”
“不要傻了,”他不耐烦地说,“特尔斯堡是你父亲的主要基地,你知道它有多么不易攻破。他何必急着回去?尤其我人又在这?,手下没有几个人。如果他抓住我,就能控制我的军队了。”
“要不然他可以杀了你。”
他睨她一眼,她非常高兴见到他面无血色。
“你确定是他吗?特尔斯堡在北方两天行程之外地。”她问。
“只有他用喷火龙的旗子,而且他一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到,我得尽快离开。”
“我呢?”
“不管我在不在,他都会拿下这座城堡。他知道这是我的,他发誓拿下我每一座城!以报复狄伍德事件之仇。该死的,我父亲死了,对他还不够吗?”
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她也懒得回答。福克赫斯爵爷要来,或她继兄打算留她面对他,她都没有什么感觉。
“你要小心应付他,”吉伯特继续说道,“不过他不会伤害你的。去年他逮到我的未婚妻,也只是要她宣誓效忠他。他要你怎么做,你就顺从他吧。不要担心,我三天之内就会回来,带着正围攻特尔斯堡的军队。对,在这?比在特尔斯好,这?没有特尔斯那种天险,反而易攻难守。我的人比他多三倍,你不要怕,我很快就会把你抢回来的。”
这么说着,他一把搂住她,给她一个不太属于兄妹式的亲吻。她有些惊讶,在此刻以前,她一直不知道他对她另有企图。
吉伯特匆匆忙忙离开,根本忘了还有个男人应该捆在床上。他也没有处理利诺的尸体,她却不想伤脑筋,因为他一离开,她就打算跟着溜走。
但他走了以后,她才发现他带走所有的士兵,和城?最后一匹马。
她又打算躲在屋子?,敞开城门让仆人去迎接福克赫斯。问题是那人不是来串门子的,他是来寻仇的,他很可能放火烧掉城池,为了逼出吉伯特,或城堡的女主人。
逃入树林也不是办法,没有马匹,又没有钱,她怎么救出她母亲,逃离吉伯特的手掌心?
只好以静制动了。等她见到福克赫斯,只要他比吉伯特好一点点,她就要投靠他,寻求他的庇护,用以交换——交换什么?他已经由吉伯特手上占领了三座她的城堡。不提那三座城堡,她还有别的产业在她继兄手上,但那人本来就要抢夺吉伯特所有的产业,有她没有她都一样。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和别人谈条件的。等一下,她知道吉伯特的计划,她可以事先警告他,但他会采信她的话吗?
美芷要陪她到城门口,不过她说服她留在大厅,尽力安抚仆人。她则带着四名男仆,直接到城门口,因为她无法放下吊桥,要男人才够力气。但她动作稍慢了一点,福克赫斯的大军已经到达,只差一点就到了射程之内。那种黄沙滚滚、杀气腾腾的气势,吓得她身边的人惊慌失措。
他们只想逃走,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不怪他们,她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啊。但她不能允许那种事发生,于是她警告他们,由于本身的恐惧,她的口气特别冷峻——如果他们不帮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死在愤怒的福克赫斯手下,她也会杀了他们。那些人总算没有四下逃逸,不过他们全缩着脖子,左闪右躲怕被暗箭所伤。
若薇娜朝城下张望,祈祷自己能镇定下来。那么多武士,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许多武士的战马上,都飘扬着龙的旗帜,好似他们以他们的主人为傲。
不久之后,一名武士骑到城门下,他和其它武士一样全身盔甲,看不清面貌,但他的声音十分宏亮,字字句句都清楚地传上来。
没有条件可讲,要不就全面牺牲,要不就投降。
她不必考虑他是否唬人,她带来的人不等她下令,自作主张就开了门,放下吊桥。她所能做的,就是到大门口迎接大军。
武士们手持刀剑进城来,四周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只剩下若薇娜,她站在城堡前的阶梯上。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而那些被派去清除城墙的士兵,也发现那?没有半个人。
三名武士接近她,她觉得他们可能全是领主,但只有一个人会是福克赫斯。最后,个子最高大的那位武士来到她面前。
她这才发现自己站错地方了。阳光由他身后直接照到她脸上,它使她的金发闪闪发亮,皮肤几乎透明,也使得她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当然,他没有脱下头盔,也是原因之一。
正想开口说几句话撑场面,突然他抓住她的上臂,痛得她猛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忍住痛,但他用力摇她,要她张开眼。
“叫什么名宇?”
他的声音和他的嘴唇一样冷酷,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他应该知道她是贵族——由穿着和她的行动可以轻易看出来——然而他却像对待奴隶般对待她。
“若薇娜·贝利诺夫人。”
“你没有头衔了,你是我的俘虏。”
她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打算立刻把她劈成两半。俘虏的境遇并不太可怕,而且通常是暂时的。贵族到后来都会获得礼遇。不过他说没有头衔了,是什么意思?他仍然抓住她,不知道在等什么?等她抗议?不,她什么也不想说。这人比吉伯特还糟糕。但她觉得他一直在打量她,只是她不敢抬头证实她的猜测。
最后,他把她推给他身后的人。“带她回福克赫斯,关进土牢!等我回去要是没有看到她,唯你是问!”
那人白了脸。若薇娜没有看见,她差点当场昏倒。
“为什么?!”她喊道,然而福克赫斯已经转身走进城堡。
第四章
美芷在那个邪恶的房间找到他。若薇娜带来的蜡烛已经燃尽,但他找到一支新的,点起来插在旧烛台上。他的人在城堡里翻找有价值的东西,搜括一切他们想要的。她不懂他在这个房间做什么?看一眼就知道,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她犹豫了半天,开不了口。他站在那?,低头看着那张床。他脱掉了头盔,背对着门口。他非常高大,那宽肩使她想起……
“什么事?”
他没有回头,她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却知道她在门口。他仍然背对着她,只是弯下腰抽出铁链,把它们绕在脖子上,它们的尾端垂到他腰际。她打了个寒颤,不明白他拿它做什么。
“回答我的问话!”
不但弹跳起来,她还不由自主地结巴。“他——他们说——说你是福克赫斯领主。”
“不错。”
“求你,你把我们家小姐怎么样了?她没有回来——”
“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边说边回过身来,美芷后退一步。
“老天!怎么会是你!”
抬起一边嘴角,他笑得好冷。“为什么不是我?”
美芷想要逃跑,她想要求饶,想到她甜美的若薇娜落在他手?,令她想哭。
“噢,求你不要伤害地!”她大声哀求道,“她是不得已——”
“闭嘴!”他咆哮。“她对我所做的事,还有借口吗?我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我只知道对不起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但她是贵族——”
“她是个女人,所以我不杀她!但活罪难逃——你也一样。再替她求情,我会想出对付你的法子!”
她闭上嘴,而华瑞克从她身边走过,进入对面的主卧房。他知道她又跟过来,站在门口无助地绞着手,棕色眼眸?闪着泪光。他欠她一个人情,但她再替那金发娼妇说好话,他真的要把她送进土牢。他从来不警告别人第二次,说得到做得到。
他打开衣柜,看一眼就知道那些华丽的衣服是属于谁的,他还是问道,“她的?”
“嗯。”她吸吸鼻子。
“我女儿可能穿得着。”
口气好冷淡,美芷的恐惧消失了些,而火气往上冒——但她不会蠢得让他听出来。“她只有这些衣服了。”
华瑞克转身看着她,一双吓人的眼眸中有太多情感,他内心想必充满了恨。“你错了,她只剩下身上的一层皮,等着我去剥。不要忘了,我得到的待遇比她还要凄惨。”
泠淡?她错了。那些衣服又是他报复的工具吧,可是还是最微不足道的。而他不要听她解释,不肯相信若薇娜和他一样是受害者,使美芷帮不上她的忙。当然,她的难处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不是普通的武士,是出身高贵的爵爷。没有人能对他们做出那种事还找理由,更别提活着把事情到处去说。
那种恐惧感又回来了,她倒不为自己感到害怕。“你要杀她?”
“这个主意倒不错,”他冷酷地说道。“不过,我不杀她。她是我的俘虏,没有人可以赎回她,她永远不可以离开福克赫斯。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要看我的脸色过日子。”
“我猜不会是好脸色。”她咕哝。
“你猜对了。”他环顾四周。“利诺有任何亲人吗?”
美芷心?十分纷乱,根本没考虑他问这话的动机。“好象有一个弟弟吧。”
“除了一个烧焦的空壳,他什么也得不到。”他说,“她的兄弟也得不到好处。”
她惊讶地张大眼睛。“你打算把城堡烧了?”
“这里已经没有用处了,不是吗?”
不明白他心中对这?的恨有多深,但若薇娜被迫害则全为了柯白恩堡。这地方被烧毁,她是绝对不觉得可惜,她的小姐也不会有任何遗憾,最好吉伯特是空忙一场。
“那些仆人会无家可归。”
他耸耸肩,似乎毫不在意,可是他说,“我不打算把村落烧掉——除了那家旅店。”他沉着脸补充道。“城堡?的人可以住到村子里去,或者跟我回去,我的土地比这?肥沃得多,我的人民也过着比较富裕的生活。”然后他的眼光落在她身上,打量她的穿着和气色。
“你不是这?的人,对不对?”
“我三天以前才和我们家小姐一起过来的。”她告诉他。
“那么,你可以自由离去——回家吧。”
回吉伯特的城堡去?那么她很快又会见到福克赫斯了。还是回特尔斯堡,那?已经被福克赫斯管辖,而吉伯特又一心想夺回。不管她去哪?,都卡在这两个被诅咒的男人之间。但她不会这么告欣他。如果他不知道若薇娜是谁,而她的继兄正是他的宿敌,那么她也不会说出来,让她的小姐担负更多的仇恨。
“我没有家了。”她最后说道。
他皱眉头,那表情加深了他的威仪,使她打了个寒颤。“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如果你愿意在福克赫斯住下来,我很欢迎。”
若薇娜去的城堡?美芷没有想到在发生这许多不幸之后,她会有这种好运道。
看见她欣喜的表情,他立即看穿她的心思,于是警告道,“不要弄拧了我的意思,在福克赫斯我才是主人,不是她。如果你不能对我效忠——”
“我能,”美芷一口答应。“我会,而且是诚心诚意的。”
“会吗?”他打量她。“等着看吧。首先,你是否愿意告诉我,她继兄是什么人?”
告诉他其实伤害不了吉伯特,他已经逃逸无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