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相信你一定是个女暴君,不然怎么会没有人敢告诉你呢?”迟怒笑夸道。
“或许我真的是个女暴君,不过我自信是一个极为温和的女暴君,而且温和得像只小绵羊。”黎玻故意自嘲,不自觉流露出娇媚。
她的娇、她的俏,猛然吸引住他的视线;他看着她,突然有股冲动想看透她的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女暴君等于小绵羊的说法。” “女人就算再强势,最需要的还是男人温柔的呵护,和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黎玻笑道。
迟怒的调侃的眼神迅即对上她的笑靥,“听你言下之意。你也想找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和温柔的呵护?”
倏地,笑意从黎玻的娇颜上消失,她摇了摇头,“我没资格拥有,我的身体不容许我有这样的妄想……”
“胡说!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你也不例外,你怎可轻言放弃!”迟怒轻声责斥。
“不是我愿意轻言放弃,而是我的身体逼得我不许有这非分之想。”沮丧的神情明白地显示出她心中的悲怆与绝望。 他心痛她脸上那抹颓然沮丧,伸出手横过桌面,紧握住她的手,“黎玻,相信我,你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黎玻苦涩一笑,“换作是你,你愿意喜欢上一个会是累赘的女孩吗?”
“如果她是一个勇敢、充满信心的女孩,我相信我会!”迟怒以坚定的语气回答她的疑惑。
黎玻错愕地看着他,在他眼底,她看不见一丝虚伪,但她随即摇摇头,“不,你只是在安慰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说过,你一定要给自己信心;你何不将事业上的那一份自信分一点在感情上呢?”迟怒面带微笑,借由紧握她的柔荑给她一份自信。 黎玻惊惶地从他的大手中抽回手,顿时两抹红晕飞上双颊,她羞赧地低下头回避他的双眸,“我们等一下要去哪儿?”她连忙转移话题。
“如果你的体力还可以支持,等一下我们不妨到监狱去拜访江洛雷。”迟怒冷冽地道。
黎玻瞅着他犀利的眼神,知道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你是指假冒我未婚夫的男人?”
“就是他。我想尽快查清事情的真相;再说这件事不能再拖,不然到时候江洛雷被判了刑,你想知道的真相也只有石沉大海了。”迟怒坚决果断的模样,宛如一个权威的独裁者。 “听你言下之意,江洛雷可能会被处以……死刑?”黎玻震惊地问。
“有可能。还没到开庭,所有的事情也都还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不到最后一分钟,任何事情都不能过早下断言。”他皱着眉道。
“对呀!凡事没有绝对,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还不能成定局。”黎玻同意他的说法。
“黎玻,此事我不想再拖下去,越早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迟怒表情冷漠,俨如不可逆犯的暴君。
“一切都听你的安排。”黎玻毫无意见地附和。
“既然你也想早点知道真相,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迟怒朝黎玻露出征询的眼神。
“嗯。”黎玻不假思索地答应,拿掉搁在大腿上的餐巾,伸手紧握搁在桌旁的拐杖,“说走就走!” 迟怒笑了笑,立即起身绕过桌子,体贴地搀扶黎玻,“还可以吗?”
他温柔的呵护像阵阵温暖的风吹进黎玻心里,并吹起阵阵甜蜜的涟漪,“我不是一个会轻易倒下的女人。”
迟怒忍不住笑谑:“对,你是一个女强人,也是个爱逞强的女人。”说完,他随即转身随着服务生走到柜台付帐。
尽管迟怒语带讥讽,黎玻依然能感受到他细心的呵护,但当她站起身子时,脸上的神情骤变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她已经失去老天的宠爱了吗?
黎玻站在原地不敢移动一步,为了不让自己当众倒下,她卯足全身的力量,双手紧拄着拐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迟怒笑着朝她走过来,越是接近,他便发现面带笑容的黎玻其实笑容里透着一抹痛苦与勉强,他警觉事情不对,脸上的笑倏地退去。
他很想一个箭步冲到黎玻面前,但他还是勉强按捺住,如果她需要帮助,她就会开口。
“黎玻,我的臂弯是个安全的地方。”迟怒露出微笑,毫不吝啬地展开手臂迎向黎玻。
黎玻明白他的用心,她感激地看着迟怒,欣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圈住他强壮的手臂;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双腿仍然使不出力气,她颓丧地望着迟怒。
迟怒看出她求助的眼神,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心里却是焦急万分。 他顾不得黎玻的羞涩,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半抱半拖地将她带高餐厅,急急招手叫了部计程车直奔医院。
第五章
黎玻躺在诊疗台上,双眸惊惶地紧瞅着迟怒;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迟怒大手不自觉紧握着黎玻的柔荑,脸上则满布忧虑,紧盯着为黎玻诊断的医生。
“她到底怎么了?”他心急如焚地问。
医生的视线越过迟怒瞄了黎玻一眼,“我曾经劝过你,不能给自己太沉重的压力,一定要放轻松。”
“我知道。可是……父亲留下的产业我不能不管。”黎玻无奈地慨叹一声。
迟怒见两人似乎视他是透明人似的置之不理,不由得怒火中烧,不悦地咆哮:“喂!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医生连忙收回视线瞅着迟怒,“对不起,黎小姐的状况每况愈下……”
“每况愈下?!此话怎讲?”迟怒错愕地看着医生。哪有医生以这个词形容病人的!
“我曾经劝黎小姐一定要适度放松心情,不要将所有的事打在肩上,这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速恶化。”医生毫不隐瞒地说。
“那会恶化至什么样的状况?”迟怒着急地追问。
“以目前的状况看来,最好是少走动出力,或者以轮椅代步;万一还是找不到相同基因的骨髓,可能……可能……”医生突然沉默。
“可能怎么样?”迟怒捺不住心中狂燃的怒火,听不下医生的支吾其词,愤而起身,睁大被怒火燃红的双眸,死命揪住医生白袍的衣襟。
医生顿时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圆睁着惊骇的双眼看着迟怒。
“迟怒,快放开医生。”躺在诊疗台上的黎玻连忙扯住迟怒的袖子。
“他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迟怒怒不可遏地道,瞠大一双凶恶的眸瞪着医生。
医生被他那狰狞的表情吓得双腿不停地颤抖,“会……会……”
“会怎样?”迟怒再一次厉声咆哮。
“会变成一个有理智的植物人!”黎玻大声回道,凄厉的声音透着愤怒和痛苦。
迟怒怔愕地缓缓松开手,医生立即逃命似的从迟怒手中挣脱;迟怒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眸瞅着医生,“这是真的吗?”
医生点点头,表示黎玻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刹那间感到一阵心痛,为什么黎玻会受到这样无情的摧残;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因为黎玻的遭遇而心痛?
他只得先置这些心绪于一旁,沉下脸对医生开口:“你刚才有提到相同基因,是不是有相同基因的骨髓就能救黎玻?”
因为稍早的惊吓还未平复,医生胆战地回道:“其实要找相同的基因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黎小姐的父母都不在了,而她又没有同胞手足,所以目前我们要找的骨髓是不会与黎小姐的骨髓产生相斥性的基因。”
“这么说,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是能救黎玻的人?”迟怒探问。
“没错,不过这一切都得看黎小姐的造化,因为找到不会排斥的基因机会是微乎其微,那个人或许远在天边。”医生感慨地道。
迟怒却抱着与医生不同的看法,豁然一笑,“或许就在眼前。我想做基因的分析测验,也许你要找的人会是我。”
“你?!别开玩笑了。”黎玻躺在床上,眼神落寞的看着迟怒。
“我才不是开玩笑。”他随即转头瞅着医生问:“做这个测验会很麻烦吗?”
“只需要十西西的血液就可以了。”医生马上回答。
“这简单,马上请护上帮我抽十西西的血。”迟怒迫不及待地催促。
黎玻瞧他心急的模样,忍不住掩嘴一笑,“你的脾气简直比天气还难捉摸。”
医生吩咐护士帮迟怒抽血,迟怒毫不犹豫地卷起衣袖,心甘情愿地让护士抽了十西西的血。
之后,他突然在黎玻耳边道:“但愿我能如愿地做你的救命恩人。”
黎玻闻育先是一惊,随后忍不住爆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我真的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求你回报。”迟怒邪邪一笑,全身隐隐泛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黎玻只觉得好笑,以挪揄的眼神瞄着他,“万一你真的成了我的救命恩人,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简单,我要你——以身相许!”语毕,他便是一阵狂妄的大笑。
黎被一怔,笑容侵凝在脸上。他要求的回报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他是说真的,还是故意讥讽她?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看不透他的心思;他高深莫测的俊颜下,心思深沉得让人见不着底。
黎玻在医生的建议下莫可奈何地坐在轮椅上。
迟怒推着黎玻走出医院,心里不停地回想着医生的叮咛与交代,要她暂时放下工作,放松心情多休息。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怎么了?”黎玻疑惑地仰头望着呆愣的迟怒。
迟怒蹙着眉回道:“我在想医生的话。”
黎玻猜不出他是在想医生的哪句话,不过在她看来,不论医生说的哪一句话,都她来说都是空谈。“别想这么多,过日子才最实在。” “不!他说的对,你目前的生活带给你过大的压力,你必须放松心情才不会让病情加重。”迟怒若有所思地道,突地两指一弹,“有了!”他蹲在黎玻跟前,面带着迷人的微笑,“我带你去度假。”
“度假?”多迷人的诱惑,但是对她来说,那只是一种奢望。“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为什么不可以,度假时你一样能操纵公司和艺廊的一切,我要让你既能留心公事,又可以放松心情度假。”迟怒兴奋的说。
他的说法在黎玻听来无疑是天方夜谭,天底下哪可能有这等神话?“你在逗我。” “不,相信我,我能在两天之内办妥此事,到时你就必须跟我去度假。”迟怒坚决的语气,让黎被完全无回绝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多少了解了迟怒的个性,与其和他唱反调,还不如顺从他,便可不起争执。
“既然答应了,就不可以反悔。”迟怒要她的保证。
“一言为定。”黎玻欣然接受。
迟怒送黎玻回家后,一路上不断地思忖,如何计划一个可以让黎玻全然放松心情的假期。
走进饭店大门,他不似乎常傲然昂首,而是略低垂着头沉思,面色凝重。 “我们可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突兀的声音窜进迟怒耳中,让沉思中的他惊吓了下;待抬头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后,他嘴边立即扬起一抹惊喜的笑,“是你!殷垩呢?”
“我在这里!”殷垩从大厅的另一头快步奔至他面前,“我和柔慈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坐在大厅等你回来。你倒好,出门连手机都不开,害得我和柔慈在这里枯坐近两个小时。”
“就是嘛,一定要罚你。”纪柔慈连忙附和殷垩的话。
“对极了,他本来就该受罚。那你说,要罚他什么?”殷垩百般宠爱地看着纪柔慈。
“嗯,我想想,是要大吃一顿好呢,还是买东西做补偿……”纪柔慈还煞有其事地思索了起来。 在一旁始终无法插嘴的迟怒,终于捺不住埋怨道:“喂,打从一进门就听到你们两人像在唱双簧一样,你一句她一句的,能不能稍稍尊重我一下?”
殷垩和纪柔慈相视而笑,而后不约而同地说:“尊重你?”语毕,两人又为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而绽出欣然的微笑。
迟怒眼中闪过欣羡之意,几日不见,殷垩和柔慈的感情似乎突飞猛进。
殷垩和纪柔慈四目相接,掩不住对彼此的浓情密意。殷垩温柔地搂住纪柔慈的肩膀,纪柔慈则不再像在尼泊尔时的骄蛮,如小鸟依人般地紧偎着殷垩。
“对了,江洛雷的案子开庭了吗?”殷垩突然问。 “还没,不过黎夫人已经口头上撤回了委托。”
迟怒坦然道。
殷垩拧起双眉,“为什么?”
“这案子突然出现极为复杂的变化,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如我们回房间再说。”迟怒提议,他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
“行!走,到你房间说。”殷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中的变化。
纪柔慈却不想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轧上一脚,她拉住殷垩道:“我去找之前的死党,回头再给你电话。”
殷垩温柔得近乎放纵,“好,记得我会等你回来一起用晚餐。”
“好。”纪柔慈踮起脚尖亲吻殷垩的脸颊,“晚上见。”而后回眸瞅着迟怒道:“回头见。”随即一溜烟的跑出饭店大门。 迟怒羡慕的瞅着殷垩,“看得出来,你们两人的感情真是如胶似漆。”
“一点都没错。”殷垩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义大利之行怎么样?”迟怒问着殷垩。
殷垩先是一阵掩不住的纵声大笑,“再不走,只怕义大利总理会下驱逐令,她真的只差没将义大利翻过来。”
“真的这么离谱?不过我看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迟怒没想到殷垩居然能受得了。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操作其他女人,相信早就莎哟娜拉罗,但对柔慈的粗线条,我却只有认栽的份。”殷垩至今仍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能容忍纪柔慈元厘头的处事方式。 迟怒闻言不禁朗声大笑,“等一下通知绝垣一起用餐,兄弟们聚一聚。”
“好!”殷垩欣然答应,倏地又记起江洛雷的案子,“黎夫人为什么在速到人后,又撤回所有委托?”
“我慢慢说给你听……”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殷垩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迟怒轻